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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面对的黑历史当然是选择逃避4【剧情】

    等到时酥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夜都已经深了。

    虽然她尽力遮挡,但是刚云雨过的痕迹显然是遮不完的。时意从她离开邱翀的院子起就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房间安顿下来,才转身离去。

    时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看他离开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不过她已经累到没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整个人扑到软绵绵的大床上没一会就陷入了沉睡。

    这次倒是正常的沉入了灵湖,时酥仰面浮在金色的水面,感受着温热的水的冲刷,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时酥耐心的控制着这些恍若实体的灵气一遍一遍的顺着人体灵脉的方向游走,运行数个周天以后才安心了些——总算邱翀那厮还有几分良心,最后又和自己双修了两次,大乘期的男修着实是大补,才这一会功夫自己就已经灵力充沛了。虽然之前跌了两境,但好歹灵脉没有受损,只要灵力足够,一年之内绝对可以再登元婴境。

    想到这里,时酥心情愉悦的收敛灵识,从入定修行的状态中脱离。

    回过神来就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

    听声音像是扶榕,“…你师父就是这样的,把修炼看的比什么都重,你别太在意…”

    在意什么?修炼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时酥才发觉自己累的思绪都缓慢了,有点不太明白扶榕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人答复她,只有哗哗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这回事毕竟要你情我愿,虽然在咱们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你师父她介意,那也没有办法,你一直僵着也不行,难不成你真的甘心百年不到就成为一堆黄土吗?宗门里别的弟子…”

    “师伯…”扶榕的话被硬生生截断,时酥听着这个声音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几分,那声音虽然恭敬但是还是带出了一点不快,“热水放好了,劳烦师伯帮师父梳洗…”

    说完就听到轻轻的木门开合的声音,估摸着是出去了,时酥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正想再睡个回笼觉,脸颊忽地一痛,就听到扶榕恶狠狠道,“小蹄子!醒了就给我老实自己去盆子里褪毛,难不成真的要老娘来伺候你?!”

    时酥赶忙一个挺身,就从床上爬起来,“不敢不敢…师姐我可不敢!”

    扶榕佯作生气,板着脸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本就轻薄松垮的衣裳扒干净,然后拧着时酥的耳朵提留着把她按进浴桶里。

    宽大的浴桶水温正好,还放了许多时酥喜欢的牛乳。时酥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愧疚,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没心没肺,冲扶苏抱怨道,“我的亲师姐!你把我捏疼了!”

    “你还会疼?”扶榕还要发作,却瞥见时酥额头的印纹,顿时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三天不见境界跌了这么多?”

    时酥不想让师姐担心,只含糊道,“可能是之前太激进,境界不稳,突破失败了…”

    “成婴确实是一个坎,”扶榕不疑有他,仔细打量了她半天,看时酥确实只是神色有些疲乏,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你以后也不要太急躁,慢慢来,男人是睡不完的,一天到晚浪在外面吃外食,难怪出了问题,依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潜心修行几年,再出山也不迟…”

    时酥七岁入门,就是扶榕一手带大的,扶榕虽然是师姐,但跟师父没什么区别,那场大乱以后,合欢宗的旧人大多四散,或是归隐,或是不知游历去了哪里,留在宗门内的寥寥无几,姐妹两人更是日常相互扶持,关系格外要好,因此扶榕此番的担心和唠叨,时酥虽然不能解释言明,但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时酥揽上师姐的腰,撒娇道,“哎呀哎呀我的好jiejie,别絮叨了,再啰嗦你就要变老太婆啦…”

    “你呀你呀!”扶榕瞪了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天生的讨债鬼!”

    “我也就罢了,谁叫师姐当年收下我呢?我赖师姐一辈子!”时酥笑道,“但若是有别人惹师姐生气,我可是不依的!师姐尽管告诉我他是谁,我就去给师姐出气!是不是阿余…”

    “还能有谁?”扶榕随手拿过一边妆台上的梳子,给时酥顺头发,“除了你们两师徒,还有哪个能惹到我?”

    这下时酥哑了口,想要离扶榕远一点,奈何头发捏在她手上,只好讷讷的勉强应声。

    扶榕觉察到她的尴尬,但还是开口,“你别怪我多嘴,你们确实不像话…

    睡了徒弟多大的事,你这还端上了?一走就是十年,东西流水似的送,人一次不见,合欢宗哪里有你这样的师父?”

    “你不也是…”时酥刚想反驳,扶榕手就一紧,疼的时酥“嘶”的捂了嘴。

    “你跟我比?我们家阿余多的是相好,哪里看得上我这个老婆子?若是阿意能有几个红颜我也不在你这里嚼舌…”

    “什么?没人看得上我徒弟?!”时酥惊讶的回头,头发都顾不上了。

    扶榕白了她一眼,狠狠的把她的头掰回去,“你就这么低估你的徒弟?这十年阿意虽然很少出门,但是每次出去总能勾几条尾巴回来,奈何他一天到晚摆个臭脸,再痴心的小丫头也受不住,所以…”

    “我就说,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不是少女杀手!”时酥得意,“所以什么?”

    “所以,”扶榕停了手,凑到她眼前,似笑非笑的低声道“除了跟你双修过一次,你的徒儿就没睡过女人…”

    “咳咳!”时酥被吓得呛咳起来。

    “六欲心经怎么样才能突破,不需要我多说吧,”扶榕笑的意味深长,“十年了,他一次都没双修过,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个人吓到了,从此不敢行男女之乐…”

    “胡!胡说!”时酥的脸涨的通红。

    “那就是他自己有问题,”扶榕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太短?太软?太快?一定是个银样蜡枪头,所以你才不愿意亲自教导他,他也羞于在人前露短…”

    “你你!你!”时酥实在不能接受跟师姐这么大大咧咧的讨论自己乖徒儿的那玩意,尴尬的结巴起来“别别别胡说!”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什么?”扶榕好笑的看着她“你的乖徒儿,是长是短?是粗是细?是直是弯?喜欢什么姿势?坚持了多少时辰?”

    连珠炮似的虎狼之词,把时酥砸的头晕脑胀,脸憋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不出来了吧!”扶榕故意拉长语调抬高声音,“时意就是个表面光!是个蜡——枪——”

    明知道周围不可能有人,但时酥还是急了,扑过去捂她的嘴,“忘记了!忘记了!太尴尬了我忘记了!”

    “尴尬?!”扶榕扯下时酥湿漉漉的爪子,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情况?”

    时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那我问你,你跟扶余睡了,你什么感觉?”

    扶榕认真的想了想,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诶——确实是尴尬…”

    “那不就得了!”时酥气鼓鼓的说道,“那你还劝我?叫我,嗯,那个什么!”

    扶榕一下也xiele气,“那能怎么办?虽然阿意天生单灵根,但是学了六欲心经不和人双修,进步会难很多,他到今日才刚刚成丹,不过两百多年的寿数,你不会真的忍心看着他老死吧…”

    时酥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扶榕看着她的脸色,又劝到,“阿意又是死脑筋,不愿意跟别人双修,你就当救徒弟,反正你也是要睡男人的,外面脏的臭的你都能下手,没道理知根知底的亲徒儿关在门外啊…”

    时酥长叹一口气,“你也说了,他死脑筋,要是他跟外面那些臭男人一样也就罢了,但偏偏……”

    “偏什么?”

    “阿意他心悦于我…”时酥仰头靠在浴桶壁上,右手无意识的拨弄着桶里有些微凉的水。

    “啊这?!”扶榕有些惊讶,但是转瞬又有些了然的点头,“这么一想确实是如此,但那不是更好吗?两情相悦,神仙眷侣…”

    “jiejie!”时酥坐直身子,正色道,“当初入门之时可是你教导我的——合欢宗的弟子,千万不要有心!”

    “啊…”,扶榕讷讷的点头,“你还记得啊…”

    “他若只是寻常贪欢就罢了,如你所说,师徒双修,在合欢宗理所当然,”时酥冷着脸说道,“但他偏偏动了心!”

    “jiejie,你天赋好过我,就算不入合欢宗,入别的仙门,不过是修仙的途径略微艰难一些,合欢宗与你不是唯一的选择,但于我是唯一的路,”时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的家乡,是个小山村,不过是一场瘟疫,全村死的就剩我一个人,我那时候就想,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下去,千年万年的活下去。

    所以我想要修仙,但是老天爷却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凡人,像蝼蚁一样的凡人!

    没有别的仙门愿意要我!

    除了合欢宗!

    我都快饿死了,瘫在污泥里,像一条野狗!

    如果不是宗主发现了我,给了我这条活路,我为什么要从一张床躺到另一张床,跟不同的男人睡呢?”

    时酥激动的身体都开始颤抖,扶榕赶紧轻抚她的背安抚她,“好啦好啦,师姐不说了,咱们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

    “所以…”时酥长舒了一口气,“jiejie,若只是修炼还好…

    猫吃鱼,羊吃草,万物都有各自的路,我只是修炼而已…

    但是,要是动了心…”时酥回头,定定的看着扶榕的眼睛,“我会愧疚的…”

    “回去吧…”扶余扯了扯时意的衣袖,两人站在门外好一会了,听到这里扶余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听了。

    但时意依然动也不动,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木门看到房里的那个人。

    “那你总得换一桶水吧!”扶余小声的说,“水都凉了!”

    时意才反应过来,摸了摸手里的木桶,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诶!你这人!”扶余赶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另一边的厨房。扶余看着继续闷头烧水的时意无奈的摇头,“你说你,叫你不要一直这样,你就是不听!好歹装一装,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

    “装了又能怎样?”时意冷不丁的开口,“你倒是装了,你又得到什么了?”

    “你!”扶余听了这话,气的直跺脚,在屋里快走了几步,用手指着时意冷笑道,“我能得到什么?我好歹还能和她有说有笑!还能和她日日相见!总好过你!直接把人吓跑了!”

    “那你高兴吗?”时意盯着炉灶上悦动的火光,低声问道。

    扶余沉默了,转头看向那个依然紧闭的房门,幽幽的说“高兴吗?高兴吧,起码能看着她笑…”

    “所以师叔说的没错,”扶余走过去拍了拍时意的肩膀,“合欢宗的弟子,不应该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