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饮
曲凛拿起桌上的一瓶酒打开，倒了两杯，走到栏杆边递了一杯给甄微：“天气不错，陪我喝两杯。” 甄微回过头，惊讶地看见青花瓷酒杯里透明如水的酒：“白酒？” 再一扫，躺椅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两个大碟子，一碟油炸的红衣花生，外面裹着一层细细的盐粒，一碟水煮茴香豆。 甄微虽然接收到了曲凛略带殷切的眼神，但总觉得炎炎夏夜，在如此清幽雅致的花园喝白酒吃花生米，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嘴角忍不住扁了扁。 曲凛以为他要拒绝，挑眉问道：“不能喝？” “能喝一点。” 甄微很快从善如流，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酒的度数不低，但口感醇厚绵香。 “二锅头？” 曲凛再次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白酒也能分得出来？” 甄海岚过去常年出入娱乐城，酒量很好，甄微的酒量也不错，起码常见的一些酒水都是喝过的，更何况一眼瞥见酒桌上的酒瓶，已经认出来那是一瓶经典二锅头。 甄微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疑惑地问：“夏天喝白酒？” “睡前喝一点，缓解疲劳，能放松。” 曲凛端着酒杯跟甄微碰了碰，喝了一口，回到椅子上拿起筷子，一粒一粒夹着花生米丢入口中。 甄微跟着走到躺椅旁边，坐在一把小竹椅上，放下青花瓷酒杯，抽了纸巾擦干净手，拈了一粒茴香豆开始剥。 曲凛嗤之以鼻：“不用剥皮，可以直接吃。” 甄微很快把皮撕开，剥干净，手指捏着茴香豆笑着解释：“茴香豆的皮比较咸，香料味道重，剥皮以后吃起来更鲜香，还有一点回甘，尝尝吗？” 说完将白皙的蚕豆递到了曲凛的唇边，速度太快，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曲凛的唇角。 曲凛欠身噙住蚕豆，唇角再次擦过手指，眼神暗了暗，眨也不眨地盯着甄微收回去继续剥蚕豆的手指。 甄微垂着头剥豆，没注意到曲凛的神色，剥好自己吃了一粒，一抬头，见曲凛还在盯着他看，笑道：“好吃吧？” 曲凛点头：“好吃。再来几颗。” 甄微自得一笑，低头一口气剥了好几颗，整整齐齐摆在碟子上，推了过去：“这几粒归你了，吃吧！” 曲凛却不动，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欠身等着。 甄微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拖了竹椅往躺椅跟前靠近，端起碟子仰头抬手，一粒一粒地喂过去。 一粒茴香豆，一粒花生米，一口酒，两人很快干完了一杯。 青花瓷酒杯看着不大，却足有一两的量，一杯下去，两个人的身体都渐渐热起来，好在初夏的京城温差大，白天虽然30多度，夜晚起了风，气温已经低了许多，不那么热了。 曲凛酒兴正浓，拿起酒瓶将两个杯子重新倒满。 干喝酒太无聊，曲凛跟甄微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男人之间酒后聊天，话题很容易就转移到了女人上。 曲凛两杯酒下肚之后，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吃完一粒甄微喂来的茴香豆，想起来下午在球场上拿着药箱围着他转的两个女生，伸手摸了摸甄微又黑又软的短发，乜着眼问：“在学校这么活跃，很多女生追你吧？” 甄微剥豆的手不觉一顿，摇头苦笑：“如果她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喜欢了。” 曲凛见甄微跟他一起喝下整整两杯52度的白酒，竟然还能脸色不变，如此清醒地说话，很是惊讶：“挺能喝的！以前没少喝？” 甄微摇头：“以前喝得不多，大约天生能喝一点。” 曲凛并不相信，想到他可能在娱乐城陪过酒，满心不舒服，眯了一会眼睛，才问：“有喜欢的人吗？” 甄微一愣，摇头，垂眸继续剥豆，低声说：“现在的女生都难缠得很，我哪里敢去招惹，再说我既没钱，也没时间。” 甄微实在不想被他如此盘问，塞了一粒茴香豆到曲凛嘴里，恭维地笑道：“曲医生这么年轻，又帅又有钱，家世学问万里挑一，才是美女们梦寐以求的对象。一定早就有女朋友了吧？” 曲凛被他的甜言蜜语恭维得醉意更浓，捏了捏他有些发红发烫的耳垂，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笑了起来：“脸不红，耳朵红了。有过，不过都分了。那些女人都矫揉造作，烦得很，还不如你一半乖巧可爱。” 甄微从曲凛醉意朦胧的眼神和动作中敏感地觉察到了一丝危险和暧昧，不动声色地将竹椅往远处挪了挪，低头一边擦手一边说：“您替我mama还了赌债，帮我们脱离娱乐城，还给了许多钱，我好好配合试药是应该的。” 提到试药，甄微忽然想到一个困惑了许久的问题：“曲医生，能问个问题吗？” 曲凛大方地说：“你问。” 甄微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惹恼曲凛，纠结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对研制双性人相关的药物这么感兴趣？” 曲凛脸色果然沉了下去，过了许久才指了指花房说：“去帮我倒杯水，要凉的。” 甄微赶紧站起来，去花房的冰箱拿出冰水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曲凛，自己也一口气喝了半杯平复紧张的情绪。 曲凛喝完水，清醒了许多。 心里想着将来需要甄微长期配合试药，而且还打算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这个秘密迟早是瞒不住的。 如果今天不说，听了娱乐城那些传言，甄微很可能会误以为他有特殊的变态癖好，惶恐不安地拒绝他。 曲凛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弟弟。” 甄微没想到他真会回答，吓了一跳：“什么？” 曲凛沉声说：“我弟弟跟你一样，但他体质比你差多了。我有一次给他用新药，他差点没命。” 曲凛的话虽然简单，信息量却足够大了。 甄微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过来，之前的忐忑怀疑，忧心害怕在曲凛沉稳清晰的话语中消散了许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的。你弟弟跟我一样大吗？” 曲凛提起曲然，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比你小三岁。我比他大整整一轮。” 甄微惊讶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曲凛居然会有个小他那么多的弟弟，他竟然才28岁。 这么年轻就掌管了一半的家族企业，还管着这么多家医院，照顾弟弟，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之前甄微觉得曲凛虽然看着年轻，但行事老气横秋的，至少应该有三十以上了。 曲凛看甄微不说话，“怎么了？” 甄微一脸佩服地看着曲凛感慨：“这么年轻……” 曲凛挑眉，眯起眼睛问道：“那你以为我多大？” 甄微尴尬地笑了笑，脸有点红了，不好意思接话。 曲凛的视线从甄微发红的脸颊一直扫到嘴唇。 唇上刚喝过冰水，湿漉漉，红润润的，带着一种难以抵御的致命诱惑。 曲凛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嘴唇上擦了擦，“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甄微敏感地往后一躲，差点把小竹椅翻了过去，脸更红了，有些拿不准曲凛这只是醉酒的玩笑还是有别的意思。 曲凛装作没看见，岔开了话题，一边聊一边继续喝酒。 曲凛见多识广，谈兴正浓，聊了许多。 甄微听得入迷，难得开阔了眼界，获益匪浅。 不知不觉一瓶52度的白酒已经见了底。 曲凛聊到最后，几乎要睡过去。 甄微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了，又困又晕，强撑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过去弯腰对曲凛说：“曲医生，很晚了，我扶你回房间睡吧？” 曲凛勉强睁开眼，朦胧中看见甄微红润诱人的嘴唇和脖子上微动的喉结，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浑身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猛地伸出双手将人搂入怀中，吻住那两片觊觎了一晚上的红唇，如饥似渴地吮吸起来。 甄微先是吓呆了，醉得有些迟钝，唇舌被搅弄了个遍才反应过来，羞恼地挣扎惊呼：“曲医生，是我，你喝醉了！快放开！” 曲凛却搂得更紧，双臂铁箍一般，将他死死嵌在怀中，带着酒气舔吻轻语：“小狐狸，别跑，跟了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甄微被曲凛的醉话惊得愣了片刻，继续挣扎起来。 从曲凛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和酒气，熏得甄微太阳xue突突直跳，挣扎无果后彻底急了，憋着口气，狠狠咬了一下曲凛作乱的唇舌。 曲凛吃痛，松开了甄微，人也略微清醒了一些，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嘴唇。 甄微见曲凛的嘴唇渗出了血珠，一时心慌意乱，丢下曲凛，跌跌撞撞跑回了房间。 曲凛也许是真的醉得厉害，也没再追过来。 甄微略松了口气，紧张得不敢上床睡觉，靠在沙发上一直熬到天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曲凛，收拾好书包做贼一般溜出了别墅。 幸好别墅的位置交通便利，甄微走出别墅区，很快叫到一辆出租车，打车逃也似地回了学校。 躺在宿舍床上的一刹那，甄微终于放松心神，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