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球形关节人偶

    在温暖的灯光下，夏娃跟着管家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着。

    夏娃询问了如何找到能力并练习的话题后，管家就一直处于沉默之中。

    这让夏娃更加地惴惴不安。她意识到，关于她的能力，一定隐藏着秘密。

    她决定换个话题，从侧面打听消息。

    “刚才他们都介绍了自己的能力……”夏娃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管家，你的能力是什么呢？”

    这是她一直埋在心中的问题。刚才，为什么只是管家没有介绍？是因为要受罚，还是因为遗漏了？

    听到夏娃的问题，管家更紧地攥住拳头。因攥得太紧，他的关节泛白，发出声响。

    夏娃终于注意到了他紧握的拳头。

    “你的手……”夏娃不由担忧道，“攥得这么紧的话，会受伤的。”

    “让夏娃小姐担心了。”管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着夏娃深深地鞠躬，松开了手掌垂在两侧。“至于我的能力……”他停顿了一下，方平静地回答，“夏娃小姐，我并没有任何能力。严格来讲，我也不能成为恶魔猎人。”

    啊……管家没有能力？也不是恶魔猎人？那他又为什么与其他恶魔猎人一同，生活在清泉山庄呢？

    又或者是，他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别墅工作？对哦，这么大的一个山庄，不可能只靠几个人就能运转吧？总该还会有其他仆人吧……譬如园丁、厨师之类的，但她都没看见啊。

    管家仍然沉默地低着头，从这个角度，夏娃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或是手掌内侧的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挣扎。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不用为了这种事道歉啦……”夏娃故作轻松地说，“还是快点带我到房间吧，我感觉我很累了，很容易就能大睡一觉。”

    “夏娃小姐，是我失礼了。”管家直起身，迅速转过头，继续带着夏娃走上楼梯。

    到了二楼后，他们走了一小段路，面前是一道宽阔的走廊，两侧分布着房间。

    “这是住宿区。”管家解释道，“目前，其他恶魔猎人也都住在这里，他们的房间都挂着相应的名牌。这里还有不少空房间。至于生物钟不同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无论是走廊还是房间，都用了最好的材料，有着绝佳的隔音效果。”

    夏娃跟着管家，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夏娃住意到门上挂着一个华丽的、金属做的牌子，牌子的周围缠绕着花卉。牌子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夏娃。

    这花有点眼熟……夏娃想到了，这花，不就是大厅穹顶壁画中出现的花吗？

    为什么会用这种不知名的花装饰呢？

    她回忆着壁画的细节，想要找出些线索。

    “夏娃小姐，夏娃小姐？”

    “哦，抱歉，我刚才有点出神……”

    夏娃回过神来。

    “不，是我才需要道歉，夏娃小姐是想到什么事了吗？我不该打扰夏娃小姐的……”管家恭敬道，语气充满歉意，仿佛不管怎么样，有错的都是他一样。

    夏娃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干巴巴地和他争辩，恐怕管家也听不进去吧。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能重复一下吗？”

    她转换了话题。

    “好的，夏娃小姐。清泉山庄中，除了我与您见过的恶魔恶人外，为了维持山庄的正常运转与清洁，山庄中还有许多……女仆。请放心，她们平时都会默默地工作，也并不会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您的房间。当您需要吩咐她们的时候，只要开口叫她们就可以。”

    “叫它们？”夏娃疑惑道，“像‘女仆，麻烦了’这样吗？——呀。”

    话音刚落，一个女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让夏娃吃惊到后退一步，背脊都贴到冰冷门上。

    面前的女仆穿着主调黑色的女仆装，淡棕色的发丝垂至腰际，肤质细腻的小小脸颊镶嵌着淡青色的眼睛：这都符合人类女性、甚至美丽女性的特征。

    然而，在灯光下，她纤细过分的四肢泛着无机质的苍白，关节处的球形联结更是清晰可见。

    ——这不是人，只是一个会动的球形关节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