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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别哭泣

    盘桓宅邸之中长达十几日的阴霾散开,晨间用餐时仆役间的氛围也轻快起来,达芙妮老母鸡般的笑声和打开以後就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占据了整座厨房。老管家用毕早餐,以餐巾拭去胡须上沾染的翠绿浓汤,率先站起身:「嘴巴是进食的器官,除此以外就少动一些,好好用你的手脚忙活。」

    矮墩墩的厨娘翻了个白眼:「好的,敬爱的克拉克。」

    早知他俩不合拍的金发青年坐在原处,因着和李斯特互相告白带来的愉快,倒也不觉得眼下情况烦人,举起汤匙准备将青豆汤喝下,好尽快到起居室拥抱下楼前还撒娇着不愿分开的恋人。

    汤匙还没碰到盘面,对座的贝拉倏然站起,越过桌面端走了他的那盘青豆汤:「等等,刚才有小虫掉进去了,得换一盘。」

    「虫?哪儿?我怎麽没看见?」就坐在艾德格身侧的达芙妮嚷着,起身走到往水槽里头倾倒浓汤的雀斑女孩身边。可贝拉早已将盘里的食物倒了乾净,还拿水冲净盘子,别说虫子了,她连点汤渣也看不见。

    贝拉将洗好的餐具拿到汤锅边,里头余量不多不少,恰好能装满汤盘。重新被端上的青豆汤比方才更温热一些,艾德格抬眼看了看她:「谢谢。」

    「别客气。」贝拉说,悄悄瞥了红发男仆一眼,将自个的空盘收拾好:「只不过是做我该做的罢了。」

    收拾好所有仆人的餐具时,时钟已经走到上午九点。达芙妮瞧瞧呈现直角的时分针,估算了下替公爵阁下准备午餐所需时间,好心地向雀斑女仆宣布:「休息会吧,过半小时再来帮我。」

    少女脸色如常地答应了,声音却没有以往的轻快。一离开厨娘视线,她的神色更是不安起来,手紧紧捉着围裙,快步往杂物间方向走去。

    「──贝拉。」红发男仆在由阶梯阴影和廊底构成的窄仄空间捉住雀斑女孩的手,音色沉暗:「为什麽那麽做?」

    手腕被箍得生疼,贝拉惊恐地看向不再朝她微笑的男人,话音微弱而急促:「连恩……我、我害怕……!一定得用这种方式毁掉他吗?」

    打从公爵阁下和贴身男仆气氛陡变的那日起,贝拉便意识到这是红发青年更上一层的机会。

    那原本就是连恩的位置,阁下只是一时被艾德格给蒙蔽,现在他俩闹翻了,谁会愿意再让个碍眼的家伙日日随侍呢?女仆替心仪对象雀跃,可当晚两人一如往常在深夜的杂物间旁会面时,休假归来的红发男仆却全然没有她想像中的喜形於色。

    那时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不曾多想,压住兴奋小鸟般叽喳着,连恩的脸在烛光摇曳下却始终无甚表情,最後淡淡朝她一笑,勉强地很:「贝拉,我有些累,明天再说这些,好吗?」

    她当然不会拂逆恋慕的青年,依依不舍道别後便回了房间。此後的那段时间里,公爵阁下虽然对金发青年冷漠至极,却没说过半句要撤换他的话。逐渐察觉事态并不似想像中纯粹,贝拉也不再和红发男仆说起这档子事,生怕让他有半分不悦。

    日子就这麽过着,除去连恩在谈话时愈发心不在焉,好几回都到了她难以理解的程度外,宅邸的一切都稀松平常。

    直到昨夜。

    天边月牙高高挂起,知道男仆今日替公爵驾车前往罗宾森家,贝拉猜想今天的烛光之约肯定要泡汤,在洗完澡後擦乾头发,准备就此熄灯睡下。

    前门处传来一阵响动,听上去是参与舞会的公爵阁下回到了宅邸。雀斑女孩立刻便打消了睡下的主意,坐到镜子前将长发梳好,系上光泽最为柔美的发带,静悄悄地捧着烛台走到杂物间外头。

    等了一会儿,连恩自另一端远远向她走来。贝拉的心脏像是无法停下鼓动的风泵,秉起手中微光轻喊:「连恩!」

    红发青年一顿,盯着走廊的眼光向她投去,紧锁的眉间蓦然松快,走到她身边,摸上被束起的长发:「贝拉,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

    「我、我想和你道过晚安再睡。」在他的气息笼罩下,少女心跳越发急促:「你知道的,从你那得到一句好梦,比什麽都令我睡得香甜。」

    连恩微笑起来,指尖暧昧地在她後颈处轻抚:「你真可爱,贝拉。」

    不敢相信能从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话,雀斑女孩险些因羞涩与喜悦而拿不稳烛台:「噢,连恩,我真高兴能得到你的赞美……」

    若即若离的撩拨还在继续,连恩垂下眼,看着眸中满载爱恋的贝拉,低头在她脸上亲吻:「真抱歉,前段时间冷落了你。你知道的,我总是因阁下的情绪不佳而挂心,以致於没法好好对待你。」

    女孩的脸已经成了熟透的苹果,她轻声道:「没事的。连恩。我明白,你是庄园里头最体贴他人的男人。」

    「谢谢你,贝拉。」男仆在她耳边呓语,情人般缱绻旖旎:「今日在车上,阁下和我说了他和艾德格间是怎麽回事──阁下实在太仁慈了,念着和他过去有些情分,即使被冒犯,也拿不准主意是否要将他赶出去,才烦恼至今。我们得帮助阁下解决苦恼,不是吗?」

    「是的,当然是这样……」少女身躯微颤,沉醉在他能溺死鲸鱼的温柔中:「我能帮得上忙吗?」

    连恩笑着,自口袋取出一个盛满液体的晶莹小瓶。

    「你可以的,贝拉。」他说:「在明日早餐里加上点这个,被皮肤病缠身的贴身男仆,理所当然地只能被解雇,对吗?」

    少女犹豫着,片刻後在他的注视下用力点了点头,接过了还带有手心余温的容器。

    「阁下会感谢你的,我也是。」红发青年揽着她的腰,唇贴上她额前,蜻蜓点水般:「等我成为阁下的贴身男仆,就和我在一起吧。」

    回忆戛然而止,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女,阴鸷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连恩努力平稳情绪,放缓声调向女孩道歉:「抱歉,贝拉,我只是──你知道我有多担忧阁下。」

    「可阁下今早不已经和他重归於好了吗?」贝拉畏惧地想将手抽回,青年却只是松了力道,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大家都看见的,阁下重新让艾德格服侍用餐了──」

    连恩放开了她的手。

    「贝拉。」分明是大白天,还是接近初夏的时节,理应微热的气温却在此处骤降,红发青年和颜悦色地温声劝诱:「那只是阁下心软,一时被蒙蔽了。只要艾德格存在一天,这种情况就会反覆重现,所以我们才需要从根拔起。」

    因紧张和害怕,少女眼眶里泛起了泪光。今晨偷偷摸摸在金发男人的汤里下药时她就已经後悔了,觉得这并非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一直惴惴不安地望向那盘能使人通往地狱的汤品。所幸最终来得及在艾德格喝下青豆汤前换走内容物,让事态不至於失控,可要让她再来一回,那实在过於强人所难。

    「别哭,我的女孩。」连恩拥抱她,手掌在她发顶轻抚:「没那麽困难的,只是一点小小的麻烦。你会为了阁下和我再试一次的,是不是?」

    女孩流着泪,哽咽地靠在他怀中,模糊答应着:「给我点时间吧,连恩,就几天……」

    安慰她的手停顿了一会儿,重新动作起来:「好的,都依你,贝拉。」

    没有任何特别安排,也不需参与晚会的深夜里,公爵阁下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确切而言,是躺在艾德格身上,手里随意翻着前几日为了逃避谈话而让老管家买来的悬疑,白嫩脚掌蹭着青年的裤管:「这本写的是吸血鬼,但和我们一点也不像。」

    吸血鬼的手圈在他腰上,俯下脸亲吻公爵阁下细致洁白的後颈:「譬如?」

    「说吸血鬼总是脸色青白,没法见到阳光,」纤瘦男人回过头,在恋人乾燥的唇瓣上轻吻,偷袭成功後愉快地一一介绍:「还有被银器刺入心脏就会死亡──」

    「倒是蒙对了一点。」艾德格轻轻扳过他的脸,在一场深吻结束後才情愿松开扣着精巧下颔的手:「心脏那条。」

    诧异的公爵阁下将书扔到一边,翻过身跨坐在他腰上:「不是说那只是传闻吗?」

    明明不久以前还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怎麽又成了真的?

    「一般而言是行不通。」艾德格看着脸上写满好奇的漂亮男人,倾身在他鼻尖上咬了口:「但因为你,现在我的心脏和人类没什麽不同,也不必银制器具,普通刀刃就能让我死去。」

    李斯特抱住他,脸靠在心脏的位置,那儿果然如吸血鬼所说,声响与他的心跳几乎一致,也和普通人毫无差异。

    「这不是好事,对吗?」沮丧地将耳朵撤离,公爵阁下扬起脸,看向不以为意的金发青年:「会不会影响你的健康?」

    艾德格抚上他的脸,手指在男人染上浅红的眼角抚摸:「傻瓜,只是不能被刺伤心脏而已。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样。」

    不过是让他多了个弱点,李斯特却难过地像是他已经长眠地下似的。被挂在心上的吸血鬼有些想笑,捧起那张小脸啃起红润唇瓣:「再哭就不亲你了。」

    「没哭……」公爵阁下委屈地看他:「又欺负我……」

    分明约好从此以後要对他呵护备至的,都还没过上一天,吸血鬼就又威胁起了他。

    「不是欺负,看见你哭,我的心脏也会跟着疼痛。」一时改不了恶习,艾德格舔舔他的唇,柔声哄他:「乖,别伤心了,被克拉克见着又得劝你和我分开。」

    大概是不忍心自幼看大的主人日渐憔悴,老管家不仅在昨晚默许了他照顾李斯特,对着两人间重新燃起、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烈的氛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表示半分反对。

    虽然如此,但艾德格比谁都明白克拉克对於让斯图亚特血脉传承延续的执着,只要自己让公爵阁下受了委屈,老管家肯定会再度成为勤劳的蜜蜂,在花丛盛开的王都四处探询哪儿有着足以配上主人的适婚淑女。

    李斯特低下头,迟疑片刻,软软地开口:「我──我想告诉克拉克,告诉他我的身体就算结婚也不能生下後代。」

    他早该说的,让双鬓花白的老人镇日替他cao心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事情,本就令他坐立难安。先前他总以为一再拖延能让克拉克知难而退,又始终耻於和祖父般的老者坦承秘密,便鸵鸟一般逃避到了现在。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段日子里老管家嘴上没提,可看见他整日魂不守舍,也没再说些让他参加舞会的事,昨日出门时还隐讳地询问他是否要唤上艾德格随行,就怕萎靡不振的他一路颓败下去。

    比起子嗣,克拉克还是更尊重自己的意愿。公爵阁下明白老者素来嘴硬心软,只要与他和盘托出,并告诉他自己这生不会有除了艾德格外的伴侣,他相信老管家最後还是会在无奈中给予两人祝福。

    「准备好要说了吗?」艾德格看着他的脸,低垂的羽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等你想说再说,就算不想说也无所谓,我来应付克拉克的怒火就行了。」

    「总是要告诉他的,不能老让克拉克为我徒劳奔走。」公爵阁下揪着他的睡袍腰带,青年话里露骨的宠溺和袒护让他心底和打翻的蜜糖般,柔软甜腻:「也不想他老觉得你是导致我不结婚的罪魁祸首。」

    吸血鬼亲亲撒着娇的男人:「好。」

    一旦做了决定,李斯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将手掌放在青年腰间一拉就能敞开的结上,红着脸朝正温柔凝望自己的艾德格轻声道:「嗯……艾德……约好晚上吸我的血的……」

    外头万籁俱寂,宅邸里忙碌一日的仆人们都睡下了,而他们俩身处於隔音良好的卧室里,正是适合做些什麽的时间与地点──当然,对象也是最完美不过的人。

    身上松垮的丝质睡袍被带着笑意的青年褪下,男人雪白柔腻的肌肤展露无遗。手轻轻拈上因乍然裸露在空气中而翘挺的乳尖,吸血鬼吻着他曲线优美的锁骨:「我的宝贝瘦了。」

    被这麽一说,这些日子里的挣扎和悲伤又翻滚着涌上,李斯特在他的疼爱下轻喘,撅着嘴埋怨:「都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吸血鬼在他莹润肌肤上吮出一串印记,湿滑舌尖卷上早已肿成小丘的rutou:「今天会喂饱你的。」

    「嗯、嗯……」胸口处传来久违的快感,艾德格又着重於欺凌小小奶尖上的乳孔,两侧乳首被手口并用疼爱地彷如熟透果实,公爵阁下不一会便摇着小屁股啜泣起来:「艾德……不要舔了……会射的……」

    吸血鬼抬起眼,看着面色绯红的他,放过了肿成樱桃大小的奶尖,将手探上颤抖着滴出露水的嫩芽:「想射吗?」

    「想……」过久没有释放,李斯特早在爱抚刚开始时就硬了,花核处更是软腻柔滑,雌xue沁出的蜜液多得打湿了股间,下身没有一处乾爽的公爵阁下撒起娇来:「cao射我……zigong和後面也想要你……」

    打从上回被吸血鬼用xiaoxue送上高潮後,男人就惦记上了那种令他只能无助地吐着小舌挺腰射出精水的快乐。和被cao弄娇嫩雌xue时的温存满足不同,後方带来的快感更为直接而刺激,艾德格又总喜欢既深又快地cao干他,粗硕前端在抽插时不断抵着那点摩擦,让他光是回忆那番滋味都要被zigong打出的yin水濡湿底裤。

    「今晚你得被cao到射不出来了。」同样禁慾已久的吸血鬼在他绵软又情色的撒娇前压根难以冷静,却没去扩张湿黏一片的後xue或揉弄小核,而是将几乎赤身裸体的公爵阁下放倒在床上,低头含住娇嫩yinjing吮吸起来。

    「嗯──啊啊──艾德,别吸那里,不可以──」头一次被口舌玩弄那里,李斯特的胸口嫣红一片,洁白脚趾不受控地蜷起,在鹅黄床单上勾出起伏,抽泣着哀求:「会出来……会射出来──呜,别碰那──啊啊──!」

    无视漂亮男人甜腻的求饶,艾德格吞吐着嫩芽,舌尖频频刷弄不断淌出泪珠的铃口,手也没闲着,一边扣住李斯特亟欲合起的腿根,另一只揉起了怯生生探出的红润花核。

    多日未经情事,又是被终於心意相通的恋人亵玩,身体和心灵都渴望着青年的公爵阁下没能坚持太久,不过片刻就哭叫着扭起细腰,崩溃般娇声哭喊:「啊──不要、不要!别吸了!要射了──嗯!」

    味道清淡的白浊被吸血鬼一滴不漏吞下,艾德格直起身,蹂躏肿胀花核的指腹越发使力,速度也跟着加快,才被迫高潮了一回的公爵阁下还没能休息,便又摇着小屁股哭哭啼啼地叫起来:「嗯──!等等……我还──现在别弄那里……太舒服了、好棒、我又要──啊啊!」

    青年变本加厉地搓揉敏感珍珠,尚在前一波快感里载浮载沉的李斯特就像被巨浪吞没的小船,试图想夹起双腿逃开却未果,在艾德格赋予的强烈宠爱下抬起纤腰,哭着自小zigong喷出大量清水:「呜──!」

    鹅黄床单被溅上潮吹时涌出的水液,看上去像是失禁的痕迹。将漂亮男人弄得浑身泥泞不堪,自个却衣着完整的青年躺到他身侧搂住他,吻上那双失神的眼:「还没正式开始呢,我的宝贝。」

    「嗯,讨厌鬼……我好累……」

    已经脱了力的李斯特委屈地啜泣,双眼湿漉漉的,泪水滑过线条柔美的下颌,被青年一一舔去:「乖,休息一会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