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清君侧

    云非曜的身体有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并不柔软。

    黑暗中的接触带着遮蔽的隐秘，她浅笑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委身弯着腰方便她更深更深地探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埋头在她柔软的发丝中低低喘息，在乌发松散中不经意就会看见她身后琅凌的狼狈喘息，比起那折磨人的伺候，他更喜欢公主细水长流的温柔，就像现在她将两指并拢，在他仍旧敏感的地方来回研磨——

    就像是研墨那样，轻轻重重，错落有致的按压让他腿根发软，若不是贴着墙，他几乎就要被她弄得栽在她怀里，呼吸灼热几分落在公主的颈肩上，却是嗅得公主怀里隐约的药味，原本不怎么喜欢的草药味道如今闻起来也是淡淡的馨香，他低头忍不住用唇瓣贴着公主细腻的肌肤寸寸亲吻，却是听见公主在耳畔低笑起来。

    “阿曜，你怎么这么不经撩拨。”

    他喉头堵住千钧，要说话却是艰难万分，浅浅的呼吸洒在面前嫩如凝脂的肌肤上，他眼眸暗沉，却还是一板一眼地恪守本分，低声答：“因为……是公主。”他面颊贴在公主颈侧，吻了吻她精致的锁骨，闷声，“公主为何……深夜不睡？”

    他因为梦境惊醒，误以为她玩得厌弃了，才叫来许多人这样置他于死地，醒来已经是大汗淋漓，洗干净周身抓住几个侍女问公主在做什么。他恍惚着一度以为噩梦成真，却又在看到琅凌的时候面色更加灰白一重——

    公主果真喜新厌旧？

    看似稳重的将军，才是这场感情里最患得患失的人。

    ……

    你早就看清了一切。

    垂眸勾起将军的墨发绕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耳垂，在身后琅凌狼狈的闷哼中，低低笑起来。

    “将军半夜不睡就为了质问这件事？”

    你抽回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巾帕，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却是在他蹙眉中抚摸上他的面颊，不知道要说什么的云非曜低头看着你擦手的动作，却是心底猛然抽缩：公主极少会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就这样全然不顾抽身而去……

    云非曜身子还火热着，心却已经是凉了半截有余。

    搂着公主腰身的手无处安放，却又拉不下脸皮说自己欲求不满，就这样看着昏黑屋内自己怀里静静站着的公主，他如鲠在喉般站在她面前，低头臣服于反问的公主：“臣……逾矩。”

    “逾矩。”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该怎么罚？”

    云非曜大抵是没想到你真的要罚他，眸子微微怔愣。

    明明意气风发的容颜足以迷倒天下少女，却偏偏入了你公主翎的帷幕，不仅仅是充当着军师的职责，更是一个乖巧到令人心怜的男宠。

    “这样罚臣。”他低着头牵着你的手抵着他湿漉漉的后xue，“公主想要怎么玩弄臣都可以……臣不该过问，也不该质疑。但是公主深夜不眠，臣认为公主贵体珍重——”

    他说到一半蓦然停下，却是低头埋在你怀里。

    “臣只是嫉妒罢了。”

    他垂下的发丝凌乱，在轻轻的呼吸中摇晃着，他贴在你的颈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轻轻离开你的身体让自己站直，松开牵着的那只手，面色已然看不出那些委屈和不满，直直地面对你幽暗的眼神，声音低哑，“公主，再这么下去……臣会疯掉的。”

    角落私语的两个人自成一个世界，你和他站在其中，视线交汇纠缠，如同干柴烈火那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在空中擦出绚烂的色彩，却又像是无事发生那样轻描淡写地分开。

    “怎么会疯掉呢……云大将军。”你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在他柔软的面上轻轻捏了捏，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眸子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在屋子里的昏暗中将他腰上的系带松去，“云大将军若是做到了我要求的……我便给将军一个愿望怎样？”

    视线中模模糊糊的光影摇曳着，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便是胸腔里斩钉截铁的震动：“好。”

    你忍俊不禁，却是勾着他的脖颈，歪头看他：“阿曜……自渎给我看。”

    云非曜僵硬了。

    他呼吸骤然停滞，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眨看着面前浅笑嫣然的你，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却是将目光放在你身后琅凌的身上，声音微不可闻地颤抖起来，“臣……在这里……自渎？”

    你只是笑，并不回答。

    在有人的情况下，在她的视线里，完成这样令人耻得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的事情。云非曜并非没有自渎过，上次在庭院里公主也是叫他自渎，可是他知道那里周围的人在哪里，知道他们其实不会经过他所在的角落，所以他虽然羞耻窘迫，可是仍旧能动手。

    如今在这样逼仄的屋子里，里面站着的不止是他和公主，要他这样豁喇喇地将自己的私处袒露给她们看……

    他低头。

    手指慢慢撩开那穿得潦草的衣袍，墨色锦衣配上他，风华绝代却又凌厉如寒夜之月，可如今他难堪得就像是被逼迫的小倌，站在角落对着公主撩开遮蔽的幕帘，露出白丝亵裤下鼓囊的胯部，裤带松懈坠落在脚踝，让她看见了他粗大的性器已经抬头，笔直的姿态让人不自觉想到雄姿英发一词，他却是在这样的目光洗礼下再也做不出什么动作。

    任何动作都会是yin猥的。

    “云大将军怎么不动了？”

    他脸上臊得慌，手指要碰不碰地抓着他的胯下之物，抖了两下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便握住它，五指收拢握在掌心，指节律动上下游移，将它揉弄得摇摇晃晃，却是头一次失了章法，怎么揉都不是个滋味。

    你手伸进他松散的衣袍里，在那坚硬的胸膛上抚摸到了柔软的凸起，捻在指腹揉搓着，看着他眉心轻蹙，却是垂眸用另只手摩挲着他的顶端，在孔眼上刮擦，目光对上他近乎怔愣的表情，浅笑：“继续啊。”

    耻得他面颊都快要烧起来。

    他再怎么揉，都抵不过她轻轻一抹。

    魂牵梦萦的痒，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他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在她屡屡不经意的触碰下硬得厉害，像是要去侵犯她那样一跳一跳地在她手指尖顶着她，他一双手搁在下面无处安放，却是蓦然扣住她的五指，嗓音又重又哑，带着轻颤：“臣……经不住的，公主分明知道……臣经不住的。”

    “公主一碰臣……臣就会有感觉。”

    他眉眼间的浅淡笑意带上了些许的哀，却又低头亲了亲你的额头，“公主知道的，对不对？”他衣衫散落，赤裸着全身站在你面前，挺立着的rutou往你手里送，他用胸膛蹭着你的手心，沙哑的嗓音是他动情的标志，却又像是海妖那样蛊惑人心。

    “臣是这样的贪心，想要独占公主……若是今夜公主准许臣许愿，臣想……”

    臣想。

    他低头吻住你的唇瓣，在眷恋中将舌尖送入你的唇齿中，柔和地将那些泌出的津液吮吸吞下，在含混的热意中呼出阵阵令人忍不住心中激荡的低低喘声，却是不忘将那话补充完整。

    “若是今夜公主准许臣许愿，臣想……”

    他低头在你耳边，轻轻说出三个字。

    “清君侧。”

    你伸手将他抵在墙上，眉目温柔笑意斐然，指尖勾勒着他清朗的五官，在没有回答的无声中看见他半敛的眼眸，分明没有看向你，却传递出他已经退步的讯息，他微微偏开头，睫羽颤动着投下阴影盖住所有的神色，唇瓣抿着动了动没有开口的意思，可是所有的小动作都在说着，他后悔了。

    公主说过，她不喜欢自作主张。

    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却是看见了身上那些斑驳的伤痕，贯穿伤和割裂伤交织在一起，他从未这般赤裸得彻底，哪怕是在榻上的时候，好歹还有那么一片衣角能够遮掩着他可笑的尊严，可如今衣衫散落于地面，他就算要遮羞……又能够遮得住什么呢。

    清君侧。

    他胆大妄为想要让公主身边只有他一人，可在这莽撞中，他仍旧留有心底深处的怯。他欲施以强硬的手段，却又猛然想起她的喜恶，生出丝丝缕缕的退却之意，他喜爱公主，又怎么能让她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而蹙眉。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折磨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这样温柔，暴虐的折磨是冰冷无情的，可她竟然在他疼痛中亲吻他，哪怕她才是一切悲苦的元凶，他依旧站在原地被她牵引着沦陷于那莫名的柔情，低着头去乞求，被她掌控住心神，在无数次的抽插中坠入温暖的海洋，被她拥住，在起伏的海面浮沉着随波逐流，在她不经意的笑容里，丧失了他原本有的傲骨。

    【我想爱她，带着欲望，亦或者是不带欲望。】

    【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可她的笑意却从未达到眼底。】

    【我想要让她开心，春光烂漫的年龄，我的公主身子骨都是冷冰冰的。】

    【这样的冲动让我丧失理智。】

    【丢弃骄傲，俯首称臣。】

    【公主。】

    【笑一笑吧。】

    云非曜抬手将你的发丝一缕缕整理好，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垂眸，无声地看着你的眼眸，像是放弃了什么般眼眸微微弯起来，声音温和却又沙哑，认真地凝视着你：“这只是臣的请愿，公主若是在意，便……当臣什么也没说。”

    “不是以退为进，臣不想逼迫公主做出任何决定，公主……”

    他看了很久很久，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公主开心就好。”

    哪怕身边男宠环绕，哪怕他清不了君侧，哪怕有一天他真的被丢掉。

    他会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春色恰好中的她笑靥如花。

    而他，会去到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

    自行了断。

    【爱而不得，不得又如何。】

    他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捏住那样闷闷地痛起来，险些不能呼吸的感觉让他眼眸蒙上一层泪雾，他勉强地扯出笑意，逼着自己不去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将他丢下用厌弃的目光看着他的情景，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活活疼死的，他心脏疼得有些过了——

    你怔然看着他眸子里涌出的哀痛，抬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却在掌心触摸到一片濡湿，心弦轻颤，却是看他闭着眼睛，细密的睫羽上湿漉，被泪水浸湿的羽毛不堪重负搭在下睫羽上，却是听他声音轻哽：“臣失态了。”

    你转头向着侍女使了个眼神，将这个脆弱的青年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软声哄着：“哭出来，阿曜。”

    云大将军怎么会哭得这样狼狈……委屈得狠了，才会这样连嗓音都颤得含混吧……

    他很安静，只是偶尔呼吸都在发抖，被你抱着却是整个人竭力忍着泪意和哽咽，嗓子眼堵着，闭着眼也止不住溢出的泪珠。

    “没事了……阿曜乖。”

    你亲亲他的面颊，指腹抹去他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渍，浅声，“作为奖励，阿曜可以清君侧，不难过了好不好？”指尖穿透他的发丝轻揉他的乌发，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他敛着的含泪的眸子，像是哄小孩子那样指弯轻轻刮了刮他的鼻梁，“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嗯？”

    【她越是温柔，我越是不舍。】

    【不舍得让她不开心，不舍得让她有一丝的为难。】

    【我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任她挑选，哪怕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星月。】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和她的分别，连想一想，都会疼得窒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