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状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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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注定是孤独的,所以我们要学会适应孤独、享受孤独。 这句话,前半句至理名言,后半句狗屁不通。 孤独是个臭流氓,被他发现了你,他就会像恶鬼一样缠上你。阴魂不散。 所以,朋友,有机会的话 最好一辈子不要跟他打交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愿意分享我的七个孤独状态作为反面教材。 如果五年前的今天,午夜两点,你开车经过东礼街,你会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喝得醉醺醺的红发女人,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个看上去马上就要呕吐的疯女人,是我。 如果你在街上遇到这样一个醉酒的女人,你无法预料她接下来会干什么。吐,发疯骂人,仰头大笑,还是蹲在地上哭? 不过我大概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会完成所有上述的动作之后,去cao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叫陈咏之,高大帅气,品学兼优,很完美的一个人,唯一的不好的就是死心眼。 从读书时开始喜欢这个烂女人,苦海无涯,一直不回头,多年暗恋熬成炮友。 通常,女人喝完酒,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出来。 那天的夜晚和往常一样黑,那天的红发疯女人也和往常一样拽着酒瓶子,拨了个电话:“我想你了,来zuoai吧”。 和往常一样,男人穿着灰格毛衣出现了。 酒店里,男人被按倒,被压着分开双腿,被cao,被一个充满酒气的吻掠夺口腔的空气。 女人口齿不清地说着欺负人的话,男人抓着床单闷哼。 擦干净腹部的jingye,男人有些踟蹰,他突然叫了女人的名字,他说:“嫁给我吧。” 他爬下床,从乱丢在地上的西裤中翻出戒指,他有些狼狈,大腿内侧还有红痕,但他眼神很坚定。 女人笑笑,没说话,把男人拿戒指的手拂到一边,按着男人又来了一次。 最后,女人用“性”来回答了“爱”。 男人和往常一样有点失望,但这次的失望和往常都不同。 如果现在的我,当时在场,我应该会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悲伤。 但是当时的红发女人只看到了男人眼神中的崩溃,然而她也无力改变这种崩溃。 她听到男人说:“我要结婚了。我妈安排的相亲。对方是个老师。” 当时女人笑得呲牙咧嘴:“恭喜你呀。” 男人提着嘴角也想用笑容回应,但是突然失控地转过头。 陌生的房间里,回荡着男人的压抑的哭声。 女人眼神空荡荡,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男人一向隐忍坚强,那种反生理的性爱都没把他cao哭,但在那个当下他却哭得那么无助。 这个男人抽烟打架是我教的,上床是我教的,但是我发誓,他哭不是我教的。我只想教别人笑,但我好像只会教别人失望、伤心。 五年了,原谅我已经忘了红发女人当时的状态。 我已经忘了她后来是怎么走出酒店的,但是当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却一直刻在记忆深处。 女人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还是像夜晚一样摇摇晃晃地站在路边,过路的风撞在她身上,红发黑衣飞扬。 她又孤孤单单地回了家,两个月没回去了,她不知道这次回去她会撞破一起强jian案。 她父亲是个大学老师,体面的工作,体面的薪水,体面的家庭,体面了半辈子,干了件不体面的事。 被他迷jian的那个女学生,才刚满十八岁。 红发女人从小就是个坏胚,不敬父母,顶撞师长,她妈说她生下来就是为了讨债的。 所以案发那天她做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她先是把她爸锁在了屋里,用客厅的电话报了案,然后就陪着女学生去了医院。 立案、取证、判决,不到半个月。 虽然受害的女学生也是想起诉的,但是施害人的女儿这么义愤填膺,情理上,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所以这么多年了,女学生的家属一直不知道怎么看待她,是强jian犯的女儿还是救命恩人,所以不好给她写什么感谢信。 但是她父亲的家属,也就是她的母亲,态度倒是很明确。 讨债鬼! 害人精! 她把她老爸赶进了监狱的同时,她老妈把她赶出了家门,想想其实很公平。 她母亲到现在还在坚持她丈夫是无辜的。 即使鉴定报告表明,受害人体内确实残留她丈夫的jingye,她也执意坚持她可怜的丈夫只是受到了别人的勾引和蛊惑。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宁愿相信爱情,也不愿意相信科学。 像她母亲这样固执的人,肯定有一套能自行运转的世界观。 所以也不难理解,十二年前,面对几乎相同的犯罪时,她爱面子,胜过爱自己的女儿。 扯远了。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再联系过陈咏之。 我没有出席他的婚礼,但是有一次,我街上遇上他,他有了一个女儿,他的妻子看上去很秀气很温柔,他们交头说着话,似乎在商量给女儿买哪个玩具。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温柔,说话时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没有上去打招呼,但内心洋溢着和他一样的温暖和喜悦。 这个男人,我许过生日愿望,我要偷了天底下所有人的快乐都给他。 但是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他不会拥有像这样的得体的幸福。 我很替他高兴,但是就在那个瞬间,孤独找到了我。 那一瞬间,孤独像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真心的笑容变得抽离、浮空。 那天我太高兴了,那天我也太虚弱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孤独打交道。 我试图反抗。 命运都不敢对老娘的脖子下手,孤独真是他妈的狗胆包天。 但是没有用,这玩意如影随形,一天一天地腐蚀你的神经。 我不怕寂寞,寂寞可以用烟酒性爱来填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孤独应该用什么来喂养。 现在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我已经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不酗酒,不熬夜,病了会吃药,大姨妈来了会喝红糖水。 我正在拥有一副健康快乐的躯体。 但我还是没有适应孤独,只是孤独来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扯着面皮、笑着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