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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血债【虐】

    富丽堂皇的山庄里,佣人们来去匆匆,管家关上房门手中的毛巾已经染满了鲜血。

    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男人的躯体颓败垂坠,浑浊的双眼已然无神,苍白的脸颊微微发青,干裂的唇瓣渗出了血丝,浸泡在池水中的手腕,鲜血正在漫延,红色的幸运绳已经破损不堪,只有还算温热的鼻息表明他还是活着的。

    “快去通知夫人!少爷又割腕了!”

    女佣跑得极快,不过几分钟原本仪态优雅的贵妇踉跄着跑进房间,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偌清!偌清!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浴缸的地砖上散落着红酒瓶的碎片,厉偌清用最长的碎片划开了手腕上的动脉,因为碎片不算锋利,他划了好几次才成功,浸泡在温水中的血液流动地更快,女佣只离开了五分钟,他就完成了自杀的所有步骤。

    只可惜时间太短,他并没能如愿以偿地死去。被割开的手腕用一条毛巾紧紧裹着,杨筠筠声泪俱下地哭诉,她今天才看到厉偌清手臂上的累累伤痕,这些有的是曾经他jiejie死去时划伤的,也有在得知夜弦背叛他之后深夜自残留下的。

    厉偌清装了很久,杨筠筠和厉至尧都以为他走出了背叛的阴影选择了权力,却没想到在他们看不到他的时候,厉偌清是如何残虐自己身体的。

    姜堰跑进门,一把抱出躺在浴缸里等死的厉偌清火速将他送去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厉偌清并没有什么大碍。

    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在外面如何的大权在握意气风发,都熬不住失去亲子的痛苦,他瘫坐在厉偌清自杀的浴缸旁禁不住老泪纵横,浴室里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文件和酒瓶碎片。

    上天对他如此残忍,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之后还想夺走他唯一的儿子。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男人不解,他自认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老天却要他最亲的人的性命。厉至尧崩溃许久无人敢上前,直到他看到了散落在地毯上的照片。

    厉至尧起身捡起湿漉漉的照片,上面的画面早已模糊,被红酒和鲜血浸泡地更难认清,厉至尧仔细搜索着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银色手提箱。

    在箱子里,厉至尧又找到了相对清楚的照片,那是夜弦的父母,是她的全家福,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厉偌清发现了夜弦的箱子,打开之后看到了无法否认的铁证,私狱里的那个男人和照片上的男人一摸一样,在对jiejie的愧疚和夜弦的背叛交织下,厉偌清熬不住心中的痛苦选择了自杀。

    该死的不是他的孩子,该死的是夜弦!

    厉至尧已经几近疯狂,内心嘶吼咆哮的只有这一句话。

    病房里,厉偌清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要见夜弦。杨筠筠以为他对夜弦旧情复燃死活不同意,可他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不想死了,我要报复她,我要她偿还。”

    ——————

    夜弦在叶家待了三天,叶仙终于找到办法送夜弦离开。只是没想到的是在他送走夜弦之前,楚岚找到了夜弦和林绮梦。

    她邀请了这对姐妹共进晚餐,饭桌上言语里满是对夜弦遭遇的同情。

    楚岚:“说到底我们才是同一阵营的人,你恨厉家大少爷抛弃你,而我恨厉家趁火打劫搞垮叶家,现在同为鱼rou好有什么好相互针对的呢?”

    夜弦没有说话,低着头只顾怀中的包裹,楚岚瞄了她几眼继续说道:“我这个儿子被宠坏了,之前对你多有得罪我也训诫过他,希望你别那么较真。”

    林绮梦对这对母子的态度终于满意了一点,她并不知道这对母子的真面目,看到有人能帮助他们还和厉家有仇怨,便对楚岚产生了信任。

    面前的饭菜美味极了,林绮梦吃了好几口才发现夜弦一口未动,她小心夹了一块鸡腿放到夜弦的碗里。

    “弦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吃一点吧。”

    “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还是看不起我这快要落魄的叶家?”

    听到楚岚的质疑夜弦这才缓缓抬头,“你想要什么?”

    比起林绮梦的单纯,夜弦更懂得人性。

    楚岚笑了笑,对着夜弦理了理耳边的长发,她依旧保持着体面:“我没什么大要求,只不过想让你帮我一点小忙。”

    一双死寂的蓝眸盯着楚岚,她只对视了一眼撇开了眼神,“这里是叶家,虽然是叶仙擅自做主收留了你,但是我才是叶家真正的掌权人,我没让人赶你们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要知道现在你出去哪个家族能放过你?我可是扛着极大的风险把你们留下!”

    “什么忙?”

    夜弦知道自己亏欠叶仙,所以对楚岚的要求并没有直接拒绝。等叶仙回来找她们时,已经晚了。

    楚岚带着夜弦进了三楼的房间,进门之后她却往后一退直接锁门,夜弦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明白这个忙是什么意思。

    她最先看到的男人一尘不染的锃亮皮鞋,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不是她这种贫贱的底层人能攀上的。

    “厉少爷。”

    一个简单的称谓划分了界限,更挑明了高低贵贱。

    男人冷笑一声,眼底的不屑亦如当年。

    “真厉害,没了我还有男人愿意帮你这个贱人。”

    就算她选择了放弃,在听到厉偌清这样侮辱之后,夜弦还是忍不住心寒。

    “厉少爷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夜弦强装着镇定看向男人的眼神也不再卑微,厉偌清脸上的冷笑越发凶恶。

    “上一次你来还我的东西,今天我也来还你的东西。”

    说着他将手边的银色手提箱扔到了夜弦面前,只不过他是随手扔的,箱子没关好摔在地上一下子裂开了缝隙,里面染了鲜血的照片散了出来。

    “这是你在我家里最后的东西,其他的我全烧了。”

    夜弦心头一紧,默默蹲下身子捡起自己的箱子,之前她已经解开了密码,所以里面的一切他应该都看到了。

    “麻烦厉少爷亲自送过来,谢谢。”

    她还维持着礼貌,可听到厉偌清烧掉了他们全部的过往内心早已如刀绞。

    厉偌清最恨的就是夜弦这样的状态,她永远都是一股冷静的模样,他觉得夜弦根本没有和他一样心痛,她的眼泪只是因为失去了靠山而掉。

    “yin妇!你早就开始和那些男人暧昧,就是为了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还能找到备胎是吗?”

    男人扶着椅子扶手上的长指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他笑得极为压抑,怒视着夜弦燥火更盛,“只可惜啊,就你这种穷苦下贱的女人,根本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你!他们都只是为了玩玩你罢了,在我这种上流阶层,像你这种妄图飞上枝头的野鸡被玩烂了不会有人接盘!”

    无法发泄的痛苦在此刻变成了男人嘴里最恶毒的侮辱,夜弦没有反驳默默承受,而厉偌清根本没打算停止。

    “你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玩物,就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而且也只是众多玩物中的一个,哪怕我爱过你,在我这种地位上的男人眼里,依旧只是玩物!”

    夜弦攥紧了手指,她蹲着累慢慢跪了下来,这是厉偌清面前她做不到反驳,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呵呵,又跪了,你以为跪下来就有用吗?贱女人,你爬木卿歌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因为愤怒,厉偌清喘得很急,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讽刺。

    “不,我想多了,你根本不会后悔!你这种yin荡的女人,还能靠着出卖身体继续找冤大头养你!我早该明白的,什么样的女人才会选择售卖处夜去还债!”

    夜弦细细擦拭着那些照片,不知名的鲜血染透了它们,抚摸着父母最后的影像强忍住了泪水。

    “厉少爷说得对,我这种yin荡下贱的女人就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让我彻底消失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夜弦字里行间还是想让他放她离开这里,厉偌清冷笑得厉害,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夜弦还欠着他血债呢!

    “你觉得我们分了手,就能一笔勾销了吗?夜弦,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不会让你逃走的,夜弦,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厉偌清不会放过她,夜弦太清楚他的性格,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夜弦早就被厉偌清凌辱残害至死。

    “厉少爷,我已经失去一切了,我还能有什么可以偿还给你的呢?”

    夜弦无助得低语,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还有什么?当然还有你的命啊!”

    夜弦抬起头,哀求的眼神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作用,她只能这么绝望得望着他,企图求得一丝的怜悯。

    “你………非要我死吗?”

    她低颤着身体,颤颤巍巍地问。

    此时的厉偌清却往后一靠,以一种慵懒的姿势蔑视着夜弦。

    “对,我就是要你死,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会给你痛快。夜弦,我要你生不如死。”

    直到现在,夜弦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生不如死,她慢慢垂下了头,怨不得旁人,她只能怨自己。

    “继续留在这里,我要你看着我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风光无限,而你,背负巨债,众叛亲离。夜弦,你的命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人生你还会是一个玩物,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更加不会有人愿意娶你,为了活,你只能继续出卖rou体,当个妓女!”

    命,这就是她的命,她的未来。

    夜弦已然绝望,她想逃,逃不掉。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因为这你是欠我的,你应该庆幸,我没想直接宰了你,还能让你多活几年!”

    活多久都无所谓了,夜弦甚至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如果不是因为对母亲的承诺,在离开厉偌清的那天她就已经选择了死亡。

    她将照片收好,箱子里的枪早已生锈,里面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但却是夜弦最后的物品。

    “那我应该谢谢少爷的怜悯。”

    她总是这样,冷静地对他阴阳怪气,厉偌清不喜欢这样,他想要的是更加激励的反应,让他感觉到夜弦对他最真切的爱恨。

    “你当然要感谢我!夜弦,你本来就该死的!你欠我一条命!”

    怒不可遏的男人起身上前,夜弦却依旧语气淡漠,“厉少爷为我放弃过的一切,是我欠你的,我自愿偿还。可是我的命是我父母给的,我不会给任何人。”

    这番话只会让厉偌清更加愤怒,他觉得夜弦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甚至都没有向他忏悔。

    “你的命?你的父母?”

    骤然暴起的男人狠狠掐住夜弦的脖子,瞬间的窒息让夜弦无法反抗,被迫抬起的头僵得厉害,入目的暴戾男人双眼猩红,浑身充斥着杀气让夜弦觉得他真的会杀了她。

    “是你!是你的父亲杀了我的jiejie!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人渣!是凶手!”

    比起刚刚的威胁诅咒,厉偌清现在的话语才最让她感到恐惧。

    “7年前,伦敦肯辛顿高街,凌晨2点23分,街头帮派火拼,7颗子弹!整整7颗!我唯一的jiejie,被你的父亲打死了!”

    背叛与愧疚交织成魔,折磨着厉偌清早已失去了理智,他做出了太多了牺牲,只为了这个女人,可到头来命运却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被掐住脖子的夜弦拼命拉扯着厉偌清的手臂,掀开的袖口露出了里面的绷带,因为用力伤口裂开,割腕的伤口处溢出了鲜血,染红了纱布。

    “呃…………”

    割腕自杀的那天,看着浴缸里慢慢氤氲开的血液,他终于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等待死亡的那几分钟里他的情绪却越来越激烈,像是死亡跑马灯一样他回想太多的记忆。

    厉偌清后悔了,他一想起夜弦和木卿歌在他死后还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甚至继续勾搭成jian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他就恨!

    “夜弦,你欠我一条命!这是你的血债,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