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天爷蓄力几小时，换来一阵轰轰烈烈的雷暴，天空像是漏了一个缺口，雨不要钱似的下下来，窗内是安逸，窗外是水雾蒸腾的浑浊。

    王贺赭躺床上玩手机，消息被刷屏了，都是李言那帮混子分享的照片，里头几个新面孔的少男少女也不知道最终会上谁的床，成为谁的新宠。

    点开相册，王贺赭也给他们刷了个屏，一道道家常菜换来排列齐整的三问号。

    有人问，“我是酒喝多了？”

    “现在还是地球吗？”

    王贺赭笑，统一回复，“家里人给我做的。”

    好友都知道他少时父母离异，这个家里人不是他分居两地的父母，就只能是娶的便宜老婆给他做的。

    但王贺赭会收心专注于和一个他不爱的男人好好稳固家庭吗，这话说出去，谁都只当放屁。

    王贺赭懒得多解释，谁让他也没理清楚自己现在属于什么阶段，找了个小电影准备助眠看。

    门锁被“咔嚓”转开，开门的人显然没意识到走错房间，愣愣的看了眼床上模糊的人影，准备退出去，王贺赭已经从床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跟前。

    “怎么没吹头发？”

    “浴室里没找到吹风机。”

    发梢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没入浴袍领口，向着更隐秘的地方蔓延，刚冲过澡，许嘉面庞是水润的嫩，看上去能掐出水般惹人口干，他没戴眼镜，视线略微涣散，所以看不清王贺赭陡然转变的蠢蠢欲动。

    “我这里有，我帮你吹。”

    许嘉糊里糊涂坐在床边，王贺赭的大掌温度很高，摩擦过他头皮，轻轻撩起他的发根，温热的风徐徐吹过，舒服得许嘉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奶猫似的，头发也好摸，王贺赭心里笑他，手下动作更轻柔。

    天边忽然炸开一个惊雷，许嘉身体一颤，小脸纠结得拧成一团，“…我晚上能和你睡一床吗？”

    天公助我，求之不得啊！

    王贺赭矜持地点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

    许嘉在，也不用看什么小电影了，边上的大活人足够自己肖想排解了。

    许嘉还是那个搂着自己的睡姿，背对王贺赭，与他隔了有楚河汉界那么宽。

    头回儿觉得床买大了，王贺赭想着怎么才能把这距离从有转无，再从无转负，脑子一直转，人一丝睡意也没。

    这个雷打得有点时间了，从远即近，仿佛“轰”的就在头顶上炸开。

    房间里，响起许嘉小声又谨慎的询问，“睡着了吗？”

    “没。”王贺赭胳膊垫在头下面，闭眼回道。

    “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一说这个，王贺赭霍然精神，没等他说什么，床褥窸窸窣窣一阵动，一条软香的胳膊缠在了他腰上，王贺赭心漏跳半拍，同时许嘉整个人贴上来，像是找寻舒服角度，脸埋在了他肩窝处，浅浅地呼吸。

    “别…怕…”王贺赭僵硬地回搂许嘉，被他一带，两人大腿碰大腿，许嘉应该真的害怕打雷，腿也缠住了王贺赭，树袋熊一般团搂着他，王贺赭暗道糟糕，胯下的那根东西不听他使唤，自顾抬了头。

    “…你身上好热。”

    许嘉呢喃，“心也跳得好快。”

    王贺赭一把擒住那只在他胸前逡巡的手，严肃道，“别乱动。”

    “疼。”

    王贺赭下意识松手，给了许嘉趁虚而入的机会，他一个翻身跨坐在王贺赭腰上，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带着水光，“我能亲你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