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暗流_剧情

    自从上次在花园看见卡文迪许，贝丝就常常在晚餐后偷偷溜过来看他，她躲在一面花墙后面，远远地欣赏这位优雅的绅士，夜间的卡文迪许穿着总是随兴而亲和的，今天他穿亚麻绿的T恤和皮外套，比起白天西装笔挺的样子，更多了几分野性。

    贝丝曾问过南希，卡文迪许私下是什么样子的，她一直不太相信这人会如表面般美好，这种环境，这种制度，就是模范公民待久了也会堕落。

    南希是这么回答的：“你若在这里找好人，是肯定找不到的，能靠上一个不残暴的已是万幸，先生确实有他的特殊爱好，他是个艺术家，待在这里是为了寻找灵感，而成群的制服少女就是他的灵感来源，他虽然对我好，却不见得能多长情，你也知道，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

    成群的制服少女啊！这若是他的嗜好，教养学校的确是最佳选择，南希还说卡文迪许是贵族的后裔，将来可能袭爵的，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既优雅又守礼，即使对象是她们这些身分卑微的女孩，也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

    卡文迪许今天也拿着画板在月色下作画，他的背后是低矮的灌木丛，面前则是一片花圃，这片花圃白天看着花团锦簇，红红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一到夜晚便只剩零零星星的小白花比较显眼，减了繁华却多了清新，空气间飘散着鼠尾草的香气，隐隐约约有种迷幻的幸福感。

    我有没有机会，成为卡文迪许先生的宠儿呢？

    贝丝被脑中忽然迸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在想什么！卡文迪许先生已经有南希了，自己难道要把他抢过来吗？

    她又想起南希说过的话，’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也有学生为了想成为宠儿，主动接近师长的例子’。

    这些话，都是南希自己说的，要抢，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

    贝丝用力摇头，想把这疯狂的念头甩掉，她悄悄离开花园，远离那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男人。

    走回宿舍的路上，贝丝一边自责于这荒唐的想法，却又忍不住分析起这念头的可行性。

    论外貌，她不比南希差，再加上新人自带的新鲜感和清纯感，若是主动接近稍加吸引，成功率应该是很高的，只要成为卡文迪许的宠儿，就不用担心夜间挑选了。

    也许打从第一天晚上，听南希说起宠儿的好处后，她就开始萌发想成为宠儿的念头了，入学后的这些日子，她经历严酷的课程和毫无尊严的训练，同时也亲眼见证宠儿的各项特权，更加深了她要成为宠儿的想法，其实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其他师长，但评估下来，还是卡文迪许最为合适。

    但这么做实在太对不起南希了，她一直这么照顾我，就算今天说话态度恶劣了点，却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没做错什么，我不该跟她抢男人，若真这么做，不就跟安妮同流合污了吗？

    没错，我不能背叛南希。

    贝丝狠狠掐灭脑中卑鄙的念头，却彷佛在灰烬中看见残存的一粒星红，她知道，只要风一吹过，就有复燃的可能。

    贝丝走回宿舍楼，远远的就看见走廊上有两个女孩在交谈，两人都背对着她，其中一个的背影很像南希，两人贴得很近，那距离已经是说悄悄话的程度了，其实廊上也没其他人，她们正常对话也没人会听见的，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勾起贝丝的好奇心，她放慢脚步，躲在走廊尽头的水泥墙后面，探出半颗头偷看她们。

    那两人讲了一阵子，稍微侧过身，贝丝就看清了她们的面容，一个的确是南希，另一个则是同为一年级生的安娜，就是吃饭时坐她们对面的女孩，但和她们不同寝室。

    她们在讲什么？南希跟安娜很熟吗？

    根据贝丝的观察，学校虽然不允许女孩们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但同学之间还是有信息传播链的，八卦消息会藉由一个传一个的方式在学生间流通，她是新人所以还不在这个体系之内，这几天南希几乎只跟自己说话，贝丝原本以为她也是比较边缘的，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这时，南希又靠近了安娜一点，几乎要黏在一起了，两人的手臂紧紧贴着，贝丝看见南希迅速地将什么东西塞进安娜手里，安娜不动声色地收了，南希的目光向四周流连了一下，贝丝赶紧缩到墙后，以免被她们发现。

    怎么有种私相授受的感觉，她们是在暗中交易着什么吗？

    贝丝在墙后站了一阵子，才敢再探出头，南希和安娜已经不在廊上了。

    果然，再严格的管理也防不过底下人钻漏洞，表面平静无波，说不定下头暗流汹涌，不过这对她而言也许是件好事，有灰色空间就有机会过得舒服一点，但她得先搞清楚游戏规则才行。

    贝丝回到房间，看见南希正蹲在床边的小木柜前，缩着身子不知在整理什么东西，却不是将东西拿出来整理，而是双手伸进柜子里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捣股着，像那东西见不得人似的。

    “南希。”贝丝轻唤了她一声，这是很正常的招呼语，可南希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竟被这细细的一声叫唤吓了一大跳。

    “啊！”南希仓皇地关上木柜，回过头来看见是贝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说：”你回来啦！”

    她的语调又恢复了亲热，倒让贝丝一时无法将她与礼仪课后那个冷漠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南希似乎也有些尴尬，觉得态度转变得生硬了点，便笑着拉着贝丝在床沿坐下。

    “对不起贝丝，我下午挨完打心情不好，所以对你比较凶，你别介意。”

    听她道了歉，贝丝露出一个微笑表示理解，在这里生活大家都不容易，也确实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南希情绪不好也是应该的，贝丝抚抚她的手臂说：”没事啦！都是我不好，害你挨打，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南希点点头说：”新人难免会这样，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以后小心点就好。”

    如此也算是和好了，贝丝想问她刚才在跟安娜说些什么，但自从下午被她刻意疏远后，总觉得有些隔阂，两人间似乎没那么亲密了，便有些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