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痛苦骑士守则：奈何路漫漫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渊听完，也愣住了。 “我最近半年都没长时间离开母舰，更没有来过这个基地，更不可能替人类执政。”白渊皱起眉头，看着顾泽。 “那这半年待在禹洲市基地的谁？”顾泽也是惊讶的看着白渊。 白渊一口否定自己开到过禹洲市，这让顾泽也十分不解，白渊却实在禹洲市呆了半年啊，每天都能见到他。 “我有记忆开始，是在一年前，此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我的母舰上。”白渊直视顾泽继续说到。 “一年前？”顾泽十指相扣，死死握住，努力回忆一年前的相关事情，“一年前正是你离开基地前往南华市的时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这种记忆。”白渊也摇摇头，“但是，我大概知道待在禹洲市基地的是谁了？” “是谁？”顾泽看着白渊，立马追问。 “……是主君。”白渊垂下头，思索起来，“你不是说我最后自称本王吗，之前半年，主君都不太待在母舰，只有他能伪装成我的样子。” “你是说，这半年来一直是沐止息待在禹洲市？”顾泽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渊。 “只有主君有那种变幻能力。”白渊看着顾泽说到。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顾泽又不理解了，“一年前你离开禹洲市，一个月后沐止息就自称虫族主君发动进攻，结果两个月后他变成你的样子回到禹洲市执政，再到三个月前，他又突然反悔毁掉禹洲市？”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渊摇摇头，主君的行为一直堪称莫测，即使是白渊也经常无法理解他的用意。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沉默，实在是无法理解主君的用意，白渊思考了一下，问到，“那主君在禹洲市期间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搞不清楚主君的用意，那只能先从他的行为找找原因了。 “也没有做什么，就像以前一样，一直照顾救援队。”顾泽叹了口气，沉下头，开始思索，“对了，雷云！” “雷云？”白渊疑惑的看着顾泽，他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点点印象。 “雷云谋划了南华市的骗局。”顾泽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突然想起来，一切问题的断点似乎都是从南华市开始的。 “南华市的骗局是什么意思？”白渊继续看着顾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靠顾泽发现禹洲市的问题。 “白队，你们去南华市，是雷云一手策划的。”顾泽表情凝重起来，“南华市救援计划是一个丧尸清理计划，任务由宁兰市基地发出，旨在清理被丧尸大军淹没的交通枢纽南华市，你们具体接到了什么任务我不清楚，但是据说是物资抢救任务，可是就是这个任务，居然是策划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你，啊不，变成你的沐止息查出来的，当时你回到了禹洲市指认雷云说他与一伙私人研究基地勾结，利用虚假救援信息骗救援队员赶去救援，以此捕捉救援人员做实验，我们都很震惊。”顾泽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攒动，不安的看着白渊。“不过很快，因为证据十分充足，雷云很快被定罪了，还拔出了好几个同伙，这件事影响很大，差点让基地失去信誉，好在你带头表示不再追过，没有引起动乱。” “如果这不是你做的，都是沐队做的……”顾泽咬了一下嘴唇，说出了他心底埋藏的答案，“他是要干什么？” 说到这时，白渊脑海突然闪过一两个零散的画面。 “白渊，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主君一脸阴沉的站在他面前呢喃，“我也是。” 一个不成型的想法突然涌上了白渊心头。 “他是想……”白渊看着桌面沉吟到，“替我报仇……” “报仇？”顾泽咀嚼着这个词，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想不通，目前的信息都无法解释沐止息过的激行为，“也是，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在为你出恶气，可是你并没有受伤啊？难道你在南华市还发生了什么吗？” 白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南华市的记忆，也揣摩不透主君的想法。 “算了，下次再谈，我不能离开太久，必须回去了。”白渊叹了口气，总体来说今天得到的信息还是比较多的，至少他确实曾经是一个人类这点被确认了。 不过白渊并不打算同情人类，人类只是工具，帮助自己搞清楚过去的工具，其实退一万步说，如果主君希望他没有人类的记忆也不碍事，只要主君是爱着他，他是忠诚于主君的就好，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主君为什么对他越发疏离，他其实并不想找回过去。 曾经是不是人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是虫族，能帮到主君才是最重要的，白渊离开禹洲市和顾泽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准备飞回菲尼克斯之光。 飞行中白渊盲目的想着自己为什么突然在意起自己的身世，很快他说服了自己，他想了解主君的过去，自己的过去，是为了做一只好雄虫，主君的好雄主，为主君分忧解难。 这么想着，白渊的眉头舒展开来，心理那一点背着主君前往禹洲市的愧疚不忠被他压下心底，他并不是想要损害主君的利益，只是想更好的服侍主君罢了。 菲尼克斯之光内。 沐止息回到了菲尼克斯之光，主脑阿别西立马围了上来，再一次提出要求他完成最后的洗礼的要求。 “我知道了，不要催我。”沐止息冷冷的一瞪主脑，用念力压制住它，“地球的地壳里发现了素体的痕迹，钻地蠕动作太大会破坏它们，这可是珍贵能源，要优先开采，洗礼我会在启程之前完成，现在我需要集中精力开采素体增幅念力，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 为了拖延最后的洗礼沐止息借口在地壳中发现了素体，这是一种结构非常脆弱的高能生命原石，能够增幅生命能量，对虫族也就是念力，属于珍贵能源，但是开采需要念力非常强大精准的念力蠕，目前菲尼克斯上还没有能生产出这种虫族的资源，所以只能由沐止息亲自前去开采，也成了沐止息最后拖延时间的手段。 “另外，尊敬的陛下，阿别西一年前那次停机，导致一部分数据错误，之后又无故受到过两次停机指令，目前经过系统自检，期间数据丢失无法补足，这是严重漏洞，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请您手动补足这部分数据。”阿别西没有情感的语调再一次提醒到。 沐止息顿时冷冷撇向阿别西的主脑，心理紧绷起来，果然只要他洗礼的不彻底，阿别西就不会真正信任他臣服于他，也决不会允许他离开这片星系，在洗礼完成之前，阿别西的权利都是大于主君的，只有完成洗礼，阿别西才会像其他虫族一样彻底臣服成为主君的一部分。 沐止息深知，阿别西表面是母族给予的高科技智能，但同时也是个难以回避的监视器，阿别西监视着它是否被未知污染，是否是合格的虫族，是否能担当起虫族的未来，也因此，现在的沐止息不能去手动数据补足，那要进入血井深处，和阿别西进行意识共享，让它读取主君当时的记忆，这势必会被阿别西发现端倪，发现他好不容易布下的局。 这次阿别西索要的记录，正是最初沐止息选择了抗争到底后布下的局的相关记忆。 因为沐止息无法伤害自己，也不能剥下自己的战甲，他只能请求星河巫女屏蔽阿别西击伤自己，借口伴生战甲被未知力量污染，促使阿别西提供特斯拉水刀切掉他的伴生战甲求生，进而坚持带伤进入血井，在虫族血井洗礼完成之前，假装伤情复发中断了洗礼，避免了自己完全被虫族意识覆盖掉，从而骗到了菲尼克斯之光的大部分权限，给白渊再争取更多的时间，这也是布局的关键，绝对不能被阿别西知道他是骗阿别西切下自己的战甲送给白渊，保障他的灵魂。 如果这段记忆被阿别西知道，简直可以直接让阿别西认定他已经失格，主君为了一个人类，一只雄虫，不惜一切牺牲自己，不再符合虫族主君的要求，需要立马清除，或者彻底洗礼。 除此之外，他偷偷对白渊的改造也动了手脚，这些都不能被阿别西发现，星河巫女给予的漏洞已经没有几个，也不能多用容易被阿别西发现问题，甚至在虫族意识不断的交锋中，沐止息开始怀疑起星河巫女的真实性，那天之后星河巫女在没有踪迹，就仿佛并未出现过，星河巫女究竟是更高位的存在为了打击虫族主君而专门制造的幻觉武器，还是真有其人呢，沐止息没有答案，毕竟按照星河巫女的指点，他选择的道路与死路无异。 或许真的有更强大的外星人想用这种方法误导他，让做为主君的他自寻死路吧。 沐止息冷笑，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唯一的安慰就是血井传承中，对这位高位巫女确有论述，虽然只有只言片语没提过帮扶之事，但是至少能当根心理的救命稻草。 所以他只能继续强硬的哄骗阿别西，让它认定确实有一股力量打击过主君，从而让主君对太空产生了畏惧，变得神经紧张，不愿意过快突进宇宙，而是竭力开采素体恢复实力，确认彻底安全，在找机会离开孵化场。 这符合逻辑，而且出于主君安全至上的规则，阿别西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只有沐止息自己明白，阿别西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明面上那次突发事件沐止息的解释是是有自宇宙的未知存在试图伤害新生主君，发动了超越主君能力的打击，但是被他侥幸逃脱，仅仅是伴生战甲受损，从而诱骗了阿别西提前对他开放权限，在切割掉他的伴生战甲后仍然愿意全力救治主君，事后，沐止息以为了避免污染蔓延为由，将战甲封存起来，留到以后处理，暗地里实际上就是他为了剥除战甲撒谎而已，而撒一个谎需要用一千个谎言去圆。 不过这勉强通顺，虽然新生的主君很少遇到意外，但是虫族在宇宙中树敌林立，总有倒霉的主君遇到生命危险，甚至有一些能力涉及灵魂的种族，能直接通过伤害侵蚀主君的灵魂，摧毁主君的神智，很是危险，阿别西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发生，它必须尽可能严谨，于是经过判定，阿别西再次严厉的发出了请求。 “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请尽快进入血井，否则阿别西将提出对您自检请求。” “阿别西，我自有打算，我能感觉到，那个威胁似乎仍在，我身上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祂留下的后手，现在进入血井可能会中了祂的计谋，在我没有确定问题之前，我不会进入血井，不然万一污染了血井，那才是灾难。”沐止息又撒起慌来，死死板住脸，利用多年磨炼出的压人气势，不容抗拒的拒绝了阿别西的再次催促。 “那您必须向我解释第二次停机您在做什么。”阿别西比以前更加伤势了，纠察系统被激活后，它就开始变得警惕而敏感。。 “我什么都没做，紧急停机我就赶紧前往核心区域重启你了，这你已经问过无数遍了。”沐止息控制住心虚，依旧坚持自己编好的说法，坚决不让阿别西盘查出问题，那次停机，当然是为了把战甲转移出去，在阿别西眼皮底下是没法编织战甲的，他得把战甲偷渡出去，利用地壳的阻隔和素体开采做为屏障，偷偷完成战甲。 沐止息的强硬再一次让阿别西闭嘴，无法得到答案，阿别西只好把这份记录写入程序，标记起来，再一次挺高了对沐止息的危险评级。 这边，沐止息用主君的威压暂时压制了阿别西，赶紧强行把话题转移到了近期虫族的建设上。 阿别西只好放弃了催促，服从主君的命令如实汇报了近期所有的项目进展，并且提示沐止息对孵化场的开发进度缓慢，已经大大拖后了菲尼克斯之光的基建，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我知道了，这不是在开发素体，我可不想这么珍贵的资源因为钻地蠕而被损失。”沐止息继续用素体打掩护，但是为了转移视线，这一点理由还不够充足，他不能让阿别西怀疑并且质疑他是否真的已经成为主君，而是要让阿别西必须认定他毫无问题，已经成为主君。 他的努力不能白流，好在阿别西的警戒机制这次也没有触发，沐止息藏起来他满是伤痕的双手，将一小块素体丢给阿别西让它收入库房，然后借口疲惫，回到了他的卧室。 这次，他的卧室十分冷清，没有人出来迎接他。 变成了雄虫的白渊居然不在。 沐止息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一瞬间有些惊慌的恍惚了。 他过去曾无数次这样拉开大门，白渊都不在，空荡的房间不停的提醒着他白渊早已离世，他等不到白渊归来，也再没有人等他回来。 沐止息立马沉下了脸色，脸色苍白的强迫自己冷静，看来是最近念力消耗过大，连精神都不稳定了。 冷静下来，沐止息反复告诉自己，白渊已经是他的雄虫了，不会走远，只是恰巧不在。 “白渊呢？”压下胸口的闷怒，沐止息又冷冷的发问。 “半个小时前，雄主阁下以视察地面进展情况为由前往了孵化场，暂时没有回来。”阿别西不带温度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回复。 “我并没有给他这个任务，”沐止息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掩盖了起来，“他自己去的？” “是的。”阿别西回答，雄主的行动也得受主君管控，但是主君并没有下令限制雄主不得离开菲尼克斯之光，甚至做为重视给了他高度的自由，所以阿别西没有理由阻拦白渊的离开。 “我知道了，”沐止息冷淡的看了一眼卧室，走了进去脱掉了被弄脏的衣物，把它们扔到了地上，“等他回来叫他立刻来见我。” 于是白渊回到菲尼克斯之光上的第一时间，就被阿别西叫往主君的寝室。 糟了，白渊在心底想到，他没想到主君突然在他外出期间回来了，现在正好撞在了主君头上。 白渊一边表面不动声色的往顶层走去，一边在心底紧张的思考怎么和主君解释自己不忠的行为。 说是临时紧急情况？不行，主君又不傻，有没有紧急情况阿别西都有记录，这个解释肯定对不上。 说是照例巡查，也不行，主君没给他这样的任命，他如果这么回答就是直接僭越了主君的威严。 思来想去，白渊已经来到了寝室门前，伸手握住把手，他还没有想好自述理由，不由得有些紧张着急。 最后为了不被阿别西看出端倪，白渊还是装作自然的推开了主君寝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寝室内，星河闪烁的念力粒子河已经被关掉了，寝室内一片漆黑，主君正满脸低沉的坐在床边，隐隐散发出令虫恐惧的念力压。 主君在生气，白渊立刻判断到，他赶紧走了过去，乖顺的跪到主君面前。 “谁允许你去孵化场？”主君果然加大了威压，把白渊按在地上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