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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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纪家唯一的成员以及雄虫,纪念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定好了,他只能和皇室的雌虫结合。 纪家是和皇室的玉家是唯二从古地球时代至虫族纪元的留存下来的家族,他们家族极好的适应了时代的各种变化,不断进化,到虫族纪元后,每个家族成员无论雄雌最起码是A级以上,是血脉极其强悍的家族。可能是因为血脉太过优良,两代家族家族有一个无能为力的弊病,生育率极低,几乎是固定一雄一雌,即便是家族历史上3S级的两位,也是只为皇室留下了两个血脉,皇帝陛下(雄)玉里,帝国的元帅玉琢,也就是纪念的雌父,为一位,为纪家留下了纪衡和纪扬。 纪念的雄父纪衡是一只s级的雄虫,精神力强悍,同时极其聪明,将许多荒星开发改造,变成居住星球、旅游星球、工业星球等等,帝国公民少有不知道纪衡姓名的人,他为帝国创造了无数财富,推动了帝国教育,文化,科技等各个方面的进步,无数人崇拜着他。可是在纪念二岁生日的第二天,纪衡外出碰到了联盟入侵部队,帝国营救失败,丧心病狂的联盟首脑,在玉琢的面前,折磨、羞辱纪衡,最后捏碎了纪衡的精神核。玉琢当场精神力暴乱,帝国与联盟结下死仇,过了六年,玉琢亲手捏碎了联盟首脑的精神核,联盟递交投降书,宣告大战的结束。 玉琢因为纪衡的死亡,变得无法去看和雄主太过相似的虫崽,常年驻守在外,即便是轮休,也甚少回来看他。 纪念被叔叔玉里带在了身边,他的雌叔,也就是帝国的皇后纪扬,因为不放心状态不稳定的嫂子,跟着去了前线,只是他回来的要比玉琢勤快。 在纪念的记忆里,雄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雌父不常回来,回来了也不太爱搭理自己。 在他还不愿意去宫里,独自在纪宅住着的时候,过生日的前一晚,短胳膊短腿的的纪念穿着厚衣服裹着毯子,独自爬上屋顶对着夜空中闪烁着的一颗星,拨通了雌父的电话,那是雌父驻扎的星球。 电话响了很久,玉琢还是接了,纪念兴高采烈,奶声奶气的叫着雌父,“爸爸!爸爸!我是纪念!” 玉琢看着虫崽与纪衡相似的五官,心脏还是一阵刺痛,闭了闭眼,深呼吸一下,再看的时候,眼里只剩下平静,“嗯,什么事。” 玉琢听见雌父有些冷的声音,兴奋劲儿稍稍降了下来,不过心中对于雌父的思念还是让他想要多和雌父说说话,纪念翻转虚拟影像让雌父看见夜空,指着那颗星星问“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在那颗星星上啊?它叫什么啊?” 其实纪念知道那是狼尾星,还是雄父生前投资的军备星球之一,可他装作不知,想要和雌父多说些话。 “狼尾星,这是雄主投资的星球之一,你不应该忘记。”玉琢语气有些严厉,心中的闷痛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本就不太稳定的情绪更加烦躁,“没事就挂断。” “有事有事!”纪念听着玉琢严肃的语气,身体还是缩了下,刚刚的兴奋与开心已经荡然无存,急忙出声挽留雌父,也没有翻转镜头,对那么对着星空,小心翼翼的说,“爸爸,明天,明天是我十岁的生日...叔叔说,十岁就要觉醒了,所以今年不会办的那么大,只有家人一起庆祝,扬扬叔叔昨天就回来了...”纪念抬头看了一眼屏幕里严肃沉默的雌父,带着期待的语气问,“明天,明天爸爸你会来吗?”玉琢眉头突然皱紧,纪念连忙补充到“不用一定准时来,晚上,晚上也可以...爸爸,我,我很想你。”纪念的尾音已经有些颤抖,鼻头酸涩,眼眶也隐隐发热,他是真的很想念雌父的。 可是玉琢,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后天,八年前,纪衡就是在那一天失踪,然后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他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精神力暴乱后,曾一度想带着纪念一同死去,被及时赶到了玉里救了回来,但是强力的毒药还是损毁了纪念的身体,他变得时常生病,三四岁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带着呼吸机生活,玉琢无法再面对纪念。 玉琢闭上眼忍下精神力暴动带来的疼痛,睁开眼看着满天的星空,脑子里闪过虫崽亮晶晶的眼睛,半天,低声说“我尽量。”然后直接切断了联络。 纪念愣了一下,开心的欢呼 猝不及防吸到了凉气,急促的咳嗽起来,身后传来机器人管家气急败坏的声音“小主人你又不听话!快下来!会生病!”但纪念不在意,一心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雌父的喜悦中。 第二天,来接他的玉惟(雌)惊喜的发现,弟弟已经早早的起床洗漱吃饭完毕,满脸期待的等着人来接。看见玉惟,更加开心,几步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奶声奶气叫:“哥哥!你回来啦!” 昨天纪念已经兴奋的把雌父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玉惟,只是两人都没有纪念这么乐观,玉惟搂着小虫崽,看着浑身撒发着开心的纪念,玉惟心中酸软,学校演练结束后连夜赶来的疲惫也消弭。 “嗯,念念的生日,我当然要回来,哥哥好久没见你了,念念有想哥哥吗?” 玉惟抱着纪念往车上走,随手替他抚平了翘起的衣领。 “当然啦!我第一想雌父,第二就是想哥哥啦!当然第三是扬扬叔叔,我可是每天晚上都要想一个的!”纪念依恋的蹭着玉惟的脖颈,然后乖乖爬在车的后座系上安全带。 玉惟好笑的亲了下他的脸颊,知道纪念从来不撒谎的,他和雌父每天晚上,都能收到纪念的信息“今天也很想念哥哥/扬扬叔叔,晚安。” 发给玉琢伯伯的,玉惟自然不知道,但发给自己的,每条玉惟都会回复。 纪念到皇宫,被早早等候的玉里陛下抱了个满怀,“乖崽崽,今天可这么可爱,小叔叔给你准备了大蛋糕!还有好多好多礼物!” 纪念挣扎着从小叔叔怀里扬起头,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然后眼睛一亮,冲站在后面温柔看着他的纪扬伸出手,“扬扬叔叔!” 纪扬伸手将纪念从自己雄主怀里抱出来,摸摸他柔软的发,额头碰额头开放自己的精神海,这是纪家历来表达亲近的方式,纪扬无声又克制的表达着自己对小侄子的思念与宠爱。 纪扬与纪衡是双生,虽然长相不同,但精神海极其相似,在纪衡刚刚去世的那两年,纪扬经常用这种方式,安抚思念雄父的小侄子。 纪家与皇室长期的进化演变,与纪家子嗣的精神力相互补充。纪衡去世后,玉琢陷入精神力暴乱中,纪扬只能释放精神力细丝缠绕在玉琢周围,与纪衡相似的气息让玉琢勉强压制了精神力暴乱,才不至于崩溃。 纪扬抱着纪念来到精神力测量仪前,然后退出房间和玉里、玉惟一起等待测试结果。纪念在测验人员的示意下,伸手站在仪器前,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精神力,几乎是一瞬间,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古老血脉的精神力威压,可是下一秒,又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柔和治愈的精神力。 站在门外的三人也有些紧张的感受到不同寻常,过了一会儿,测试人员示意结束,玉惟立马走进去把脸色有些苍白的纪念抱进怀里,碰着额头,迅速检查了一下纪念的精神海才放心的把已经恢复过来的纪念抱出去。 测试结果不出所料,纪念是2s级的雄虫,和玉惟等级相同,但最重要的是,纪念的确是全方位治愈系精神力。 玉里和纪扬对视一眼,舒了口气,纪念从小就显示出了精神力的不同,精神力觉醒大多偏攻击性,纪家和玉家的精神力也是,他们是只对对方的精神力暴乱有安抚效果,且只对自己的结合对象具有彻底安抚能力,因此玉琢的精神力暴乱至今无法彻底治愈,但纪念的精神力从未显示过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甚至能在纪扬不在家时,无意识的安抚被各种文件逼的暴躁的玉里。 在军雌之中,存在精神力暴乱,研究院从纪衡的精神海中抽取一部分,研究数年才研究出临时压制的药剂,但毕竟是临时性的,根本无法彻底治愈,有的军雌最终还是会走向提前死亡。纪衡死后,战争爆发,精神力暴乱的军雌越来越多,临时药剂几乎要失去作用。 确定后,在征得纪念同意的情况下,研究院抽取了他一小截的精神力细丝,等到纪念成年,精神海更稳定,再调取精神还的数据。 这一切并没有耗费纪念太多精力,他依旧兴奋的期待着生日的到来。皇宫中到处充满喜悦的气愤,被邀请来的贵宾都是绝对亲近与忠诚的,他们献上自己为纪念殿下准备的礼物,在听到玉里陛下宣布纪念是2S级全治愈时尽情的欢呼与祝福。 只是玉琢,到宴会结束都还没有来。 和朋友玩的有些疲惫的纪念搂着玉惟的脖子,眼睛还是看向外面,玉惟知道他还是在等玉琢伯伯。 玉惟向雌父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眼带歉意的摇摇头,知道今天小雄崽怕是又等不来雌父,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发顶。 玉里和纪扬走过来,玉里心中暗骂自己大哥狠心,却又不知道怎么指责,他心中的痛苦太多太多。 纪念被玉惟抱回家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再次闪了起来,纪念努力睁大双眼,一时之间竟有些找不到狼尾星。迷迷糊糊睡着前,他想:啊,明天该去看爹爹了,肯定能看见爸爸。 又过了几年,纪念终于进入成熟期,研究院抽取了他的精神海碎片,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过了几个月,便研究出来彻底的安抚药剂。 成熟期的纪念,长得比一般的雄虫要高,也更漂亮,明明精神力是治愈型的,长相要更具有攻击性的美,不知有多少雌虫甚至雄虫为其倾倒。 纪念接手了家里的事业,除了在亲人面前流露出依恋的情绪,纪念的性格变得冷淡,对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兴趣。 玉惟从学校毕业进入军部,一步一步靠着荣誉与伤疤,成了上将,仅次于玉琢和纪扬。玉惟也顺从着纪念的意愿,搬去了纪年家里住。 又到纪念生日那天,众人闹腾了一天,纪念晕晕乎乎被玉惟抱回了家。家里的买的是大浴缸,毕竟玉惟作为军雌身高体重包括肌rou都要比纪念大一圈。 “哥哥,爸爸是不是又不来了?”玉惟脱掉纪念的衣服带他去浴室洗澡,纪念坐在玉惟双腿中间,低落的问正在给他擦背的玉惟。 玉惟恍惚间,仿佛听见纪念的声音从稚嫩到沉稳,每天都喝醉后在今天问上一句。把毛巾放下,在浴缸里捞了一把让纪念更靠近自己,玉惟说“玉琢伯伯太忙了,你也知道,他保卫着我们的国家,所以...”玉琢今天不回来,可第二天,总是准时在纪衡墓前出现,那样的场景,纪念从来没有撒过娇。 纪念沉默了一会儿,眼泪顺着鼻尖滴进温热的水中,玉惟有些慌了,掐腰将人翻转过来搂紧怀里哄着,不停的说“过几天一定会抽出时间回来的。” 可纪念不知道等过多少次过几天了,他知道雄父对于雌父有多重要,可是这么多年了,哪怕一次,在生日的时候,不是拿到礼物,而是见一见雌父,纪念只是想要这样。 很多年过去了,纪念已经不再频繁的拨通玉琢的通讯,缠着他说一些废话,期待的问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连玉里和纪扬都以为小侄子已经不在乎玉琢能不能回来,只有玉惟知道,他逐渐冰冷成熟的宝贝,依旧会在生日前忐忑的播出讯号,然后在生日当天没事人一样,又在晚上难过的搂着自己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