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歌舞升平,案几上摆满了佳肴美馔,本该热闹非凡的晚宴此时却气氛诡异——因为花月夜的迟到。 女帝与君后高堂正坐,各皇亲国戚不敢触女帝的霉头,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殿内的舞姬,在宴会压抑的气氛就要达到最顶峰的时候,花月夜这终于带着秦归姗姗来迟了。 秦归规矩地跟着花月夜入座,行为举止上挑不出一丝错,两人看上去仿佛真的是一对眷侣一般——如果忽略掉秦归过于苍白的嘴唇的话。 秦归终究还是没有躲掉这场家宴,事实上,他也躲不掉,因为这场家宴本就是因为女皇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而举办的…… 大婚的时候秦归盖着盖头没看到,花月堂一直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惊为天人的模样,才能被她一直很挑剔的meimei喜欢上,所以才临时弄出了这场家宴。 而花月堂在见到秦归的时候,眼角抽了抽,果然,她就不该对花月夜的审美留有期待。 秦归的模样也不能算丑吧,相反,他若是个女子,定会十分俊朗,但问题是他是个男子,一个男子长成这幅壮硕的模样,实在是有点让人下不去嘴。 原来,花月夜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一般的长相…… 花月堂从前没见过秦归,因此此时的注意力全在他的长相上,可在座的其他皇戚对秦归的模样却是“略有耳闻”的,她们此时的注意力全在秦归略显憔悴的脸色上。 安平王好女色在这些人中本就不是秘密,此时突然冒出的安平王妃在大婚第一天境况便如此凄惨,可见其婚后是受尽折辱。 除了明堂上的女帝,和一旁刚落座的花月夜和秦归,所有人在看见秦归的面色时心中都是这般想法,包括下座的三皇女花泽兰和她的新未婚妻秦午。 秦归却无暇顾及众人是什么想法,他落座后便乖顺地坐在花月夜身边给她布菜,面上一片稳重,内心实则已经是乱成一团——这是他重生后与花泽兰的第一次见面。 说得好听,但是十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甚至就连秦归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对花泽兰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花泽兰全程盯着秦归,却不见秦归瞧他一眼,心里渐渐涌出一股无名之火——虽然她不喜欢秦归,甚至还是她亲手把秦归送到了花月夜的手上,但是她却不能容忍秦归的眼里没有她! 终于,花泽兰没忍住,端着酒杯走到了花月夜跟前。与她同座的秦午早便发觉了花泽兰的异常,此时看见花泽兰的举动,更是咬紧了一嘴银牙,妻唱夫随般跟在花泽兰的身侧——他是不可能会败给秦归那种丑男的! “皇姑新婚大喜,侄儿还没恭喜姑姑,泽兰这里敬皇姑一杯。”语罢,花泽兰仰头饮完那杯酒,然后随手把空酒杯放到秦归面前,示意他满上,像使唤低贱的男仆一般。 秦归沉默半晌,终于妥协般拎起酒壶,只是他握着酒壶的指尖却是因用力而泛着白。 正在秦归以为他会就这样默默地吃下这份羞辱的时候,花月夜微凉的手掌却是覆上了他的手背。 “皇侄,我的人自是要服侍我的,可还轮不到你来使唤,你的人,在你身后呢。”花月夜瞥了一眼秦午,嘲道。 花月夜怼完花泽兰,转过头却发现秦归在看花泽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幽幽道,“看啥呢,还不快帮本王温酒。” “温酒?”秦归迷茫地看着花月夜,先不说这大夏天的为什么要温酒,就是他现在也没有热水啊,要怎么温? 花月夜看着秦归一脸懵逼的表情,乐了。她把手中的酒杯凑到秦归唇边,低声诱哄道,“乖,含一口。” 秦归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却是异常顺从地就着这个姿势含了一口酒,然后慢腾腾地凑到花月夜面前,两人交换了一个充满酒香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