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彩蛋守约玄策狼化x铠的双龙(H)
铠出了一身冷汗,守约察觉到他陷入梦魇,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的做法。 他爬上床,抱住浑身湿冷的铠,尾巴轻轻缠绕住铠的腰部。 铠的体温回暖了一些,醒来他感谢了守约,对于梦到了什么一言不发。 有了上一次梦境的教训,他对这次的梦不过一笑了之。 冬季快要来临,此刻是马贼最为猖獗的时期。为了存储下过冬的粮食,他们会杀光守卫进入临近的城镇,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为此花木兰秘密进行部署,对长城附近的卫所和关隘留下充足的防守兵力,足以抵御普通马贼入侵。 玄策和李信都被放了出来,玄策被花木兰暂时赶去了都护府守卫,李信留下听候发落。 大批的马贼发起突袭,他们信仰着怪异的神灵,嘴里说着陌生的言语,狞笑着策马杀死护城卫兵。 只要攻下一两个关隘,再进入城镇劫掠一番,便不愁过冬的粮食和布匹了。 卫所点燃了狼烟,而后长城的各个关隘相继燃起火焰,敌人入侵的消息传到守卫军这里。 花木兰立刻点兵点将,前往支援卫所。 “别发愣了,李大人,木兰将军正看着你呢。”一位百夫长好意提醒李信,可惜来不及了,全身全身甲胄的花木兰大步走到他面前,但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 但他放佛没有看到一般,看着远处露出奇怪的神情。 “可有什么疑惑?” “请问将军,那边是哪里?为何没有狼烟?” 李信抬手指向远方。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可见城池的影子,与长城互为呼应。 这个问题很奇怪,因为每个长城的守兵都知道答案。那里是都护府的方向。 花木兰的眉头紧皱又松开,恍然大悟。 “长城遇袭,以狼烟报都护府,加以驰援。都护府遇袭,以狼烟报长城,加以驰援。我们只探到小股马贼sao扰,可以轻松解决,便忽视了都护府……” 李信接着说:“调虎离山之计而已。敌人真正想拿下的是都护府。恐怕……”他指着都护府说:“前面几个哨口已落入敌人之手,暂时掐断了卫所与都护府的联络。 即便是暂时的中断,能多拖延一刻,拿下都护府的可能也会变大!” 果如他所言,守卫军赶往都护府时,那里正经历着激烈的战斗。 玄策也感到疑惑,这次的马贼极其难以缠斗,稍有不慎都会被留下伤口。尽管混血魔种拥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却也经不起如此的车轮战。 他并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披着马贼名号伪装的军人,既训练有素又果敢残忍。 “这卫所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不上报长城支援?”玄策眼见士兵们逐渐抵挡不住怒吼着质问斥候,赤红的双眼吓得那斥候双腿哆嗦。 “没用的东西,快滚!”玄策一脚将他踹开,让其他斥候骑马到长城寻求支援。 都护城外的所谓马贼开始准备攻城器具,他们用云梯爬上城墙,用巨木尝试撞开城门。 驻守都护城的士兵用石头砸下攀爬的马贼,但也有马贼趁机杀死守城士兵,立刻放下新的云梯。 越来越多的马贼在城墙上与士兵们厮杀,伴随着的是守城军团的节节溃败,垛口上满是尸体。 玄策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兵卫们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块,他眼前一晃悠,原先五彩的世界变得血红,到处都是鲜血。 他看着那天他刚来都护城,那个带着他四处转遍的小兵死在了马贼刀下。 还有几个和他打趣的,问玄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玄策支支吾吾红透了脸,轻声说着有。 众人哈哈大笑问他好看吗,玄策又是憋了半天来了一句“特别,特别好看。” 现在他们都死了。。。。。。 玄策对于马贼和魔种的态度一直不同。 前者他还念记着当初将他抚养长大的那支马贼,虽然他们已经死透了。 后者玄策没有丝毫情感,他未曾见过所谓魔种母亲,对于这族玄策所拥有的是童年被他人嘲笑杂种的怨恨以及欺侮。 但是现在看来,马贼和魔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玄策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他的四肢上怪瘤凸起。 尘土散去,已经没有所谓的百里玄策混魔种,只剩下巨大的红色魔狼对天嚎叫。 那些马贼们终于害怕了,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来惊恐的表情,人类对于危险事物的恐惧足以摧毁任何意志。 他清楚的记得哪些人杀掉自己在都护城的亲卫。巨大的利齿中渗出丝丝血迹,一个躲闪不及的马贼已经被咬住了脖子。魔狼扑上去吸干他的血液,将其活活吸食成干尸。 马贼们见状更是疯狂的逃窜着,云梯上挤作一团,不少人自相残杀将同伴推下城墙作为自己生存的垫脚石。 十来尺高的魔狼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似乎还能看到嘴角恶意的笑容,他冷眼观望着云梯上扭曲罪恶的马贼。 要从谁开始下口好呢? 没想到新鲜的血这么美味,不知道铠的血是什么滋味。。。。。。 魔狼随即愣了愣,他拼命想要将这想法驱逐出脑子。 铠,他那么漂亮怕疼的一个人,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魔狼旋即投入到吸食马贼血液的疯狂举动中去,喝饱了就不会伤害最喜欢的人了。 策马赶到的长城守卫军被眼前滔天的血迹所震惊,守约眼前红一阵白一阵,几乎汇聚成河的血液影响到了他。 看着眼前踩着马贼头颅的魔狼,他知道弟弟也进入了狂化的状态。 狂化的混魔种会出现返祖现象,失去理智只知道将眼前一切杀戮殆尽。 李信轻蔑一笑,将自己弄成这幅可怜又残暴的模样,混魔种果然还是无法随时控制自己的野兽。 他提着剑正要上前清理马贼,猛然间李信感受到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寒冷的刃锋切开空气,几乎撕裂他的喉咙。 铠侧身反手将他推开,李信发愣看着这异乡人,头一次眼中起了波纹。 “有人会隐身,小心点。”铠简洁明了提醒长生守卫军的大家。他脑海中回忆起那莫名的梦境,那自己移动的杯子和毛笔。 那可能不是物体的漂移,而是人在动他们! “不必担心,他。。。已经走了。” “可怜的人。没有故乡的人。”花木兰说。“没有领土的……王。” 李信如遭雷击,这是他第二次从花木兰口中听到这句话,想发问却极力压抑在自己的喉咙内。 他不应该问太多,他又何尝不是失去家,失去故乡的人。 所有的马贼都被一网打尽,魔狼却仍撕咬吸食着已经投降的俘虏。 花木兰大声劝阻着“玄策,快醒醒,不要被魔种的血脉侵蚀理智!” 理智?我很理智了,我都没有去咬李信那个混蛋。总是欺负铠,梦里欺负也不行。 守约也上前劝阻“玄策,你停下,我以后绝对不让你吃草了。” 哥哥,有时候哥哥真是讨厌。。。和我抢铠的时候最讨厌了,比抛弃我还让人厌恶啊~ 魔狼磨着牙,张嘴向守约咬去。 众人惊呼着想要阻止他,却见两匹魔狼撕咬在一起,一白一红打的不可开交。 花木兰一阵头疼,这两兄弟又较上劲了。本来只需要劝说一头魔狼,现在是“好事成双”。。。。。。 甚至有好事的士兵清扫完战场,席地而坐几人打赌哪头狼会赢。 铠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受伤,他走上前去想制止,花木兰急忙跑过去怕魔狼打得昏头误伤了铠。 好在这两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两头魔狼见了铠纷纷停下动作,只是嘴上动作仍不消停咬住对方的部位不肯松口。 “守约,我想摸摸你。” 白色的魔狼马上松口,乖乖趴伏在地面,任由铠撸着自己脑袋上的绒毛。 红色的魔狼不甘落后,他也趴下来,尾巴偷偷绕过去摸着铠纤瘦的脊背。 花木兰:哦,那没事了,通通关禁闭吧。 “敌人首领很了解都护府,仅仅为了这个从战略意义上而言毫不起眼的地方,令人费解。”李信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说过吗?都护府是建立在旧日古老城池废墟之上的。” “叫做逐流城,又名兰陵城。” 花木兰犹豫了一下。“俘虏里有种传言,金庭王故意将曾经是废墟,如今属于都护府的城指给令他嫉妒的宗室作为领地。他无论如何卖命,如何立下功劳,只要不能夺回都护府,就永远是不会有领土的王,不会有家的人。可是……虽然值得同情,” 花木兰说:“我们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长城耸立,我们活着。长城倒下,我们死去。而都护府,亦是长城的前哨和臂膀。” 原来如此,李信惊讶极了,却很快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原来快乐各有各的不同,孤独总是相似的。 夜晚的篝火燃起来,温暖又明亮。一个关隘接着一个关隘,如同火龙的脊梁撑起大地。 人们仿佛已忘却白日的伤痛,尽情享受着当下片刻的宁静。 李信远离人群,爬上角楼的屋顶,着迷般眺望着这片为之冲杀搏命的土地,号角和欢呼仍历历在目,灼热又炽诚。长城之畔的土地宽广到直连天际,仿佛连璀璨的星空也能拥抱入怀。 他想起祖父从父亲手里接过自己高高举起时的欣喜,不由得默默念起那萦绕耳边的话语: “吾家吾国,吾土吾民。” 这是拥有家的感觉。这是拥有故乡的感觉。我的余生中,能够再度拥有它们吗? “可怜的人。没有故乡的人。……没有领土的……王。” 那是在说谁?是苦心策划了想要夺取都护府控制权的突袭,却黯然离去的敌首,还是说自己?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芒。 忽然间灼烧的痛苦包围了他,神秘的印记炙烤着皮肤,痛及骨髓。 混合了记忆与梦境的折磨中,两条路在眼前蔓延开来。一条路金光灿灿,却通往无尽的深渊。一条路崎岖坎坷,却通往……长安。 长安,真正的家,真正的故乡。 这里是长城,我原来和他一样,也是个外来的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