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父母
叶桐气得挂了电话。 这边人都进手术室了,对面居然说这是他前妻的孩子,和他没关系——在知道手术费用后。 什么人啊这都是。 “这位先生,医院禁止大声喧华。”叶桐忍着头痛说。 沈安抽泣两声,问:“没人吗?” 叶桐翻到了个白眼:“哪儿是没人?没的是钱。” 沈安摸出自己手机,默默给钱穆发了条短信:“渠池木给人撞了,在XX医院二楼手术室抢救。”其他话不用多说钱穆也懂。 钱穆没回短信,但是人在半个小时后到了。 叶桐吐嘈沈安为什么不早点发信息,沈安回她当时情绪太激动,给忘了。小护士又翻了个白眼,把渠池木手机给他:“我看你哭得跟死了姘头似的。”沈安笑道:“那是因为他欠了我八百万。 小护土没信,笑着走了。 钱穆做事干脆利落,来二楼前已经付完了医药费,还顺道将原定的普通病房换成了VIP病房,不过渠池木还不一定能住得上。 想到这里,沈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劝自己不要多想,渠池木那个老禽/兽一定会长命百岁,遗害千古的。 转穆站在一边,用余光悄悄观察自家老板捧在心尖糟踏的小美人,没想到小动作不断的某人出奇的可爱。 红着眼眶吗? “何苦呢?”他忍不住说。 沈安一脸茫然地看他。 能跟在渠池木后面这么多年,钱穆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就是感觉这么居高临下地与老板的小情儿交谈太不尊重人,本来对方就挺惨,于是靠着沈安蹲下来:“渠总......虽然这么说自己老板不太好,但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沈安思忖,没想到渠池木的丧心病狂以及到了连他助理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你跟着他,我看着都累。”蹲太久腿麻,钱穆换了个姿势,“以你的条件,重新傍个大款难道还不容易?就他,连家门都不允许你出去太久。还有,你大四了吧?这两年我可不记得渠总有让我帮你办过休学证明,学分是扣得差不多了,毕业论文也肯定没准备,你打算拿什么毕业?可别指望渠金主,他巴不得你拿不了毕业证书,一辈子吃他软饭呢。” 沈安沉默了一会,随后望向钱穆,坚定地说道:“谢谢你的好心,不过钱助理,我不在乎这些,大不了真赖他一辈子,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我。” “没学历、没背景,等再到你人老珠黄,连个靠山都拉拢不到,你这是在自断后路。” 沈安感觉坐在地上有点凉了,于是改坐到墙边的椅子上:“段就断吧,以前是我做错了事。我喜欢他,从我答应和他有关系甚至更久前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我罪该如此。”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耸肩,“不过他似乎不相信我喜欢他这件事。” 钱穆忍不住叹了口气:“你......” “但是!”沈安截口道,“他好像也很喜欢我。” 他笑,“这就足够多了。” 钱穆扫了他一眼,五味杂粮。 这家伙过活得比他想的还要卑微了不止一星半点,长得如同坠落人间的美艳妖孽,偏却要有阳光的温暖和露水的清澈,又硬是将自己活成了尘土,任一个叫“渠池木”的人随意践踏。 今天自己的话的确有点多,钱穆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与沈安一起,在手术室前静候无言。 渠地水的父母在渠池木脱离生命危险后到了,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看自己儿子,而是给沈安一巴掌,嘴里骂着贱人。 从小到大除了渠池木还没人敢给他耳光,更何况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沈安气急,一巴掌就扇了回去,打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大宝贝的妈,看来他想过门是无望了。 “你居然敢打我?”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女人捂住半边脸,抬头瞪着双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你个贱人凭什么打我?” 形容举止都透着股畏畏缩缩气质的男人站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却还在故作镇定,努力装作严肃,滑稽又可笑。 沈安着磨这男的倒是和渠池木眉眼有几分相像,但这个xiong前带着巨型rou球的矮到炸裂的女人是基因突变还是咋滴?长得完全不像,年纪也对不上。 看来是后妈。沈安这样想。 他咋舌:啧啧,小妈上位还挺嚣张。 可能是沈安眼里流露出的轻蔑惹恼了人,唐罗菲尖着嗓子叫嚷:“贱人看什么看?!” “贱人,看你呢。”沈安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女人又打算扇沈安耳光,手伸到半空时被钱穆拦住。 “夫人,沈先生是小渠总的恋人,您在公共场合这样做似乎不和规矩。”他冷声道,恭敬的口气中不乏警告意味。 唐罗菲立马xiele气,缩回手。但她恶狠狠地眼神仿佛是在说:还恋人呢,不过是个爬床的小丑。 三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沈安想着钱穆站了挺久,便叫他也坐下等。唐罗菲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做好人,沈安学小护士对她看翻个白眼闭眼养神去了,气得唐罗菲直咬牙,却无可奈何。 虽然闭着眼,但沈安怎么可能真睡得着? 他思忖这渠池本的老爹虽然看起来窝囊,但家产毕竟是渠家,那女人再怎么蛮横也不至于管得他没钱为儿子付个医药费。可小护士要打电话一定是先打给备注父母的,渠池木mama早殁了,小妈他也不会认的样子,更别提会有她号码,所以打给的一定是渠池木爸爸的号码.....所以说“没钱”指的究竟是什么? 想着想着,或许是先前哭得太累,他居然睡过去了。醒来后还没待他理清思路,“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医生推着渠池木出来了。 “医生,他伤得怎么样?“沈安上前急切地问道。 唐罗菲趾高气扬地坐着,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渠炎鸿有点过意不去,走到沈安身后,等医生回话。 “病人伤得不是很重,但是在车祸过程中头部受到撞击,除却皮rou伤外,他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医生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夹,“病人家属这边要做好工作,病人现在需要静养,还有忌食腥辣......” 沈安连连答应。 渠炎鸿夫妇见渠池木没什么大事没有待多久便离开。老板突然垮掉,钱穆的处理工作此刻显得至关重要,也先告辞。临走,他提议雇个护工帮忙照顾渠池木,被沈安拒绝了。 这么好的和睡着的渠池木独处的机会他沈安怎么可能放弃?表面悲伤哀戚,心里已经因为得知渠池木伤得不重却处于昏迷状态可以让他为所欲为而飘飘然,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闪过无数对渠金主这样那样的少儿不宜画面。 钱穆看他出神,以为他伤心过度,摇头出了病房。临走时还感叹了一下他的痴情。 等其他人全部走光后,沈安呆坐半天,接着突然起身,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确定病房门关好后,他抿唇,嘴角的孤度却怎也掩不住。 渠金主诶,你可算落我里了..... 在他痴笑的空档,渠池木猛然睁眼,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警觉道:“你要干什么?!” 沈安的小色胆差点吓破,愣在了原地:这么快就醒?这是没打麻醉吧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