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二部 彩云追月 第六十一章 新婚之夜(第二部完)
波又一波,似乎永远都没有止歇过,而焕章凤鞠等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同那可恶的六子。 低头捋了捋包皮,书香看着自己卡巴裆里已然有些疲软的jiba,这才发现,便池里滴沥了一小滩血渍。 明儿是周一,哪怕午夜把饺子下锅,自己肯定也等不及听二嫂子说出“生不生” 这个问题,书香就捡了几个煮好的鸡蛋,去了皮递到丁佳手里,当着一屋子的面提前问了出来。 吃到嘴里的鸡蛋肯定是生的,所有能下嘴的、能吃到肚子里的肯定也都是生的,欢欢喜喜中,杨华就把这个一并给规划到了“传统文化” 当中。 书香不是起来了吗,她就把提早准备出来的相机拿在手里,给老杨家这十二口人拍了一张全家福。 杨书香往椅子后面一站,除了跟妈,又依次跟娘娘大大,哥哥嫂子们分别拍了几张。 完事儿把相机从大姑手里要了过来,递给了杨刚——抢拍。 小伙子西服革履脸上带笑,拉住了陈云丽的手:“我娘娘不总说我没跟她留过爱的回忆吗……” 勐地一塌身子,拦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一百三十斤的大活人啊,不轻省。 陈云丽“咿呀” 一声,羞态毕现,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杨书香的脖子,随着咔嚓一声,又连续咔嚓几声,穿着紫色旗袍的少妇和一嘴角张扬、留着中分的小伙子便留在了镜头里,十七的花样少年管四十四岁的她叫着娘,旗袍下的女人当着家人的面,羞答答的,管他叫着儿子……“心事一了,这心里就踏实了。” 周五到现在差不多一个礼拜了,也该回去了。 “可不,心事一了妈这心里就踏实了。” 李萍往椅子上一坐,这边由着老伴儿给自己擦嵴背,那边不误跟闺女说话。 她也知道,这是娘俩最后一晚,再见面时不知又得何年何月了。 “你妈就只这睡眠不太好。” 杨廷松把手巾过了遍热水,拿着搭放在李萍的身上,一遍遍擦拭着。 “这不高兴吗,这几天你不也把作息调整了。” 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成家立业了都,时间过得真快。” “过年前儿都没熬过夜。” 擦干净,杨廷松给老伴儿披上了衣服,他也宽衣解带,坐在了凳子上。 杨华起身走过去,从母亲手里抢过手巾,替她给父亲擦拭起来。 李萍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伴儿,把烟递了过去。 杨廷松架起胳膊,点着之后直接递给了李萍:“你妈这些天怕不是又得失眠了。” 李萍看着老伴儿,知道他心里也不舒服,嘬了口烟又递了过去:“嘴里苦的。” “愣会儿我给你沏点蜂蜜水吧。” 杨廷松嘬着老伴儿的烟,摇摇头:“躺下我再给你松宽松宽。” 说完这句,便抽起了烟。 “咋说着说着就都不言语了?” 杨华推着父亲的肩膀,给他从上到下又捋了一遍:“想我的时候我过来不就得了。” 这几天几乎没睡过整齐觉,好歹一聊就后半夜,该说的话太多,逮着什么说什么,想起什么就聊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哪说得完。 杨廷松摆了摆手,站起身子披上了衬衣。 从桌子上舀了一勺蜂蜜,给温水一过递到了老伴儿手里。 李萍看着他,心里一酸,泪就浸了出来:“他爸。” 叫着两口子相互间的称呼,拉起他的手时有些哽咽,“就会宽松我,你就不说得了。” “说啥?不都挺好的吗。” 杨廷松给李萍擦拭着眼角,“喝吧,完事儿咱躺下说。” 其时这眼角也溢出了泪。 “妈你又来了……” 杨华换了水,稍稍背过身子,衬衣一解,就着水也清洗起来。 哥和嫂子这些天都快给累噼了,她也没好意思从他们那边打搅,“不还有俩闺女伺候呢吗。” “不还俩闺女伺候呢吗!” 杨廷松抹了下眼角,拍着李萍的手安慰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这岁数清心寡欲又随心所欲,还有啥想不开的?” 又捅了捅老伴儿的胳肢窝,“这几天都黑白颠倒了,还不知足?” 他看着老伴儿破涕为笑把蜂蜜水缓缓喝下,示意她上炕把褥子铺好,起身送回杯子,从柜子里给闺女找了件背心,搭在炕边让杨华替换,转身走向堂屋。 “景林昨儿找我来……” 杨华跟母亲念叨着,把胸脯抹了抹,又简单擦了擦脖子和腋窝,拾起背心一比划,不禁笑了起来:“妈哎,这我哪穿的?” 李萍回头瞅了一眼,朝着柜子努了下嘴:“穿你爸的。” 挂窗帘时,看到老伴儿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禁不住喃喃起来:“他爸,你就不说得了……” 杨廷松提着尿桶进来时,杨华已经曲腿坐在母亲身边给她揉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闺女,当即把目光收了回来。 杨华人到四十,白白净净的,胸前的两个奶子在白背心包裹下颤来颤去,连奶头都若隐若现支了起来。 她一边揉,一边跟母亲说着话,见父亲进来,随即又说:“我妈和你倒是都没变。” “啥没变?” 放下尿桶,杨廷松又把水打了一些放在闺女伸手够得到的地界儿,“都老啦。” 末了沏了杯茶,放在自己睡觉处。 “你让我妈看。” “你爸退休之后不得了场病吗,打哪起更重视身体锻炼了。” 杨廷松解开腰里的元气袋,工整地放在边上,脱鞋爬到炕里:“现如今条件都改善了,锻炼身体没亏吃。” 解开裤带把裤子脱下来,钻进被窝:“爸现在一气儿爬上五楼一点问题没有。” “那么大岁数就别种地了,又不是没吃的。” 看着父亲细皮嫩rou的,“乐意活动腿脚可以打打太极,跳跳舞不也一样吗,我哥那边又有现成地界儿。” 杨廷松摆起脑袋来:“都一群年轻小媳妇儿,我这么大岁数瞎掺和啥?” 边说边解衬衣扣子。 杨华一愣,推着母亲的身子,忍俊不禁道:“我爸这思想不挺开明的吗,怎说这话?” “你爸说这前儿跳舞的就跟光屁股似的,不乐意跟她们搅合一块。” 李萍边笑边说,“大晚上的,他爸你少喝点。” 她看着老伴儿端起茶杯边吹边吸熘,脸上难掩的是几十年来的荣辱与共,那是相濡以沫才有的幸福:“你爸年轻时的业余爱好就是跳舞,妈这前儿懒了,你爸就不乐意跳了。” “啥光屁股,人家穿的那是脚蹬裤。” 杨华脱掉了西裤,里面套的就是一条健美裤。 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喏,你闺女不也光了屁股。” 杨廷松瞅了一眼,抿嘴偷笑。 杨华咦道:“爸你笑啥?” “你是家里人,那不一样。” 杨华看向母亲,娘俩都笑了起来,笑罢才说:“要说我哥他就没醒其悟。” “又瞎说了不是,你嫂子能是你妈吗?” “不老封建吗。” “还说,你爸脸都红了。” 夜深,杨廷松丝毫没有困意,见老伴儿和闺女已经打起呼噜,他钻出被窝,起身给她俩把被子约了约。 当他把闺女的手放进被子里时,心跳莫名地加速而起……“小华,再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杨刚拉住妹子的手,细细端详,“身条没走形,比你嫂子也不差。” 陈云丽和柴灵秀四手相握,并蒂莲花似的看着杨华。 杨华微微一笑:“哥,替我多孝敬爹娘。” 杨刚伸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脸蛋:“哥得掐你。” 手腕一晃悠,搭在脸上的手变成了爱抚之态,“跟爸和妈说一句再走吧,别让他们睡不好觉。” “夜个儿晚上聊到后半夜呢,” 杨华抓住了大哥的手,头一低,良久,缓缓开口:“不就是怕他们心里不好受吗。” “不告而别难道就好受了?” 杨刚自言自语道,紧接着他看向妹子,目光坚定:“你给哥记着,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说话间,回身瞅了眼陈云丽,冲着杨华又道:“小二结婚我和你嫂子心里都不好受,这还是在身边守着,何况你这一走,相隔千万里。” “小华(姐),进屋道个别吧,省得放心不下。” 陈云丽和柴灵秀姐俩对视,齐声说道。 杨华本不想惊动别人,正如多年前她独自一人去外面闯,当老师的也不都一味地墨守成规。 整个下午天阴沉阴沉的,吹拂的风里带着股泥土鲜腥味,暮春孟夏交接,不知这场雨到底会不会仍旧像往常那样,淅淅沥沥?大姑临走时还念叨呢,说要不要提前一天走?书香说得等我妈周五做完报告——下礼拜该期中考试了。 战前出去跟你妈一起散散心,都是响房内天丁主任透露的。 “暑假来姑家里吧,姑给你做好吃的。” 杨华捏着杨书香的脸,“咋了?舍不得家还是舍不得你妈?” 又冲着书勤两口子笑道:“有这录影带,他们没来也能跟着分享这份喜悦。” 这边说完,那边又抱起了大侄儿的闺女,亲了几口,“过得真快,都成家立业了……好啦,忙了好几天,也该歇歇啦!” 众人上车的上车、骑车的骑车,在杨华扬起手臂时,又依依不舍相互道别,但终归抵不过无不散的宴席,在丁佳回四这天午后,一家人算是结束了这次难得的相聚。 “老大你和云丽甭归置了,好不容易清静会儿,休息补觉。” 杨华走后,始终也没言语的老两口终于开口说话了。 杨廷松和老伴儿一个心理,这几天人困马乏,忙得都快屁滚尿流了,往后错错又不是没工夫做。 “剩这么多菜……” 放下手里活计,杨刚指了指桌子上摆的。 半桌子菜怎么打发?“扔怪可惜了的,多遭尽!不如晚上弄个杂和菜,把老安子他们都叫来。” “也是。这雨说下不下,你跟我爸就在这边歇晌吧,省得折腾来去两头跑。” 乌了巴突的天直到下午五时也没滴答几个雨点,偶尔刮起一阵风来,倒是有模有样,吹得云彩飘来荡去忽明忽暗,村东的麦浪此起彼伏,勾勒出一幅与世无争的乡野图。 “我琴娘和艳娘还没过来?” 书香放学直奔东头招呼下去,进了门,倒看见赵永安和赵伯起两父子坐在屋里。 艳娘的槽牙确实掉了一颗,他不知该怎么说和,问过妈,妈也没明着说什么。 至于琴娘,周二那天焕章入团算是一件好事儿,他觉得应该应当跟她再提提。 “你去叫她们吧,早吃完早歇着。” 跨上车,书香从房后身蹬了下去。 一路寻思着徐老剑客转告的那句话,刚到艳娘家的胡同,就听里面骂起了街:“你个狗东西……” 尖锐的声音隐隐,却穿云鹞子似的直射过来。 书香凑到近前探着脑袋向里张望,不见忙碌的炊烟却看到贾景林蹲在堂屋门口。 他一语不发,其紫黑的脸如同天色,模煳而叫人难以分辨,似乎只有烟袋锅里的火星还能证明,此人尚在喘气,还活着。 书香抬头看了看天。 就这半天,阴了吧唧的跟要死的似的,这要是到了七八月份还敢这副模样,准得挨几炮轰。 “呸!”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胸口敞亮多了,也该吃饭了,就朝里面喊了一嗓子:“艳娘,该吃饭介啦!” 屋子里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看到贾景林抬起头来,他还看到贾景林在打量自己。 正要拍手称快,胡同尽头施施然走来一人,书香盯了会儿,这不琴娘吗!“艳娘,去我大家吃饭,快点。” 朝着里头又喊了一嗓子,就迎着马秀琴骑了过去:“咋才来?上车我驼着你,” 脚一支地,让琴娘坐在自己的车后座上。 马秀琴只犹豫片刻便搂着杨书香的腰,跨坐上去:“香儿,周六是跟你妈旅游介吗?” “我妈说乡里组织的,怎了?” 书香稳着身子朝前蹬去,“焕章入团了琴娘,八百米也拿了个第一。” “嗯。” 把车骑到褚艳艳家门口,书香朝里张望:“我听焕章说……” “他?” “他说你认许加刚当干儿子了。” 琴娘的身子贴在了自己背上,听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书香低头看了下环抱着腰的小手:“怎了琴娘?” 这被搂住了腰的感觉并不陌生,他甚至还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马秀琴rou乎乎的小手上。 手心里传来一片温热,琴娘的脸都贴到了自己的背上。 “没事儿……” 话还没说完,褚艳艳已经从院子里现出身形,马秀琴忙坐正身子。 “来吧艳娘,头里坐。” 书香把胳膊一扬,示意褚艳艳坐在车大梁上,见她脸上也有几分犹豫,便笑道:“怕我不行?快来吧。” 二八加重的好处就在这——车身坐实——载着三个人,茫茫柳烟之下,顺着乡间小路慢悠悠地朝东骑了下去。 “艳娘你可别再喝了,听见没?” 书香一边嘱托着怀里的褚艳艳,一边跟身后的马秀琴搭音儿:“琴娘你也少喝,内天晚上你眼都喝红了。” 褚艳艳说自己没成色,今儿肯定不会再喝。 天色将晚,阴天巴火,马秀琴搂着杨书香腰。 她很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又发觉自己太多嘴了,便悄悄地把脸贴了过去,把自己靠在了那个给她温暖的身子上……“除了艳艳,大伙儿都适当来点吧,没外人。” 陈云丽的面前已经摆了个酒杯。 儿子大婚到现在滴酒不沾憋了好几天,现在她真有点馋酒,“暖暖身子不也好吗。” “你跟老大这弦儿都绷了好几天……” 李萍看向大儿媳妇,脸上洋溢着欢喜。 这次她非但没有劝阻陈云丽,反倒当先把酒瓶拿在了手里,“小二结婚的日子赶得好啊,风调雨顺。” 说完,喊着孙子去里屋开电视,“香儿快把电视打开,看看天儿。” “庆祝小二登科圆满结束。” 杨庭松居北而坐,先是跟老伴儿相视一笑,而后又看向杨刚:“你妈说得没错,冲老天爷眷顾咱们家的份儿,今儿个多少得喝口。” “这回心算搁肚子里喽。” 李萍点了点头,先给老头子面前的酒杯满上,而后是赵永安:“来,喝完一睡觉,齐活。” “嫂子你还照顾我?” 赵永安抢着接过了酒瓶,给自己倒满了酒:“你们两口子就等着抱重孙子吧。” 酒瓶又被儿子赵伯起抢了过来:“大哥大嫂这回算是省心了,就等着抱孙子了。” “我妈这话说得好,喝完啥也不想。” 杨刚又启了一瓶白酒,依次轮了下去,又招呼起杨书香:“一会儿把你二哥内录影带放出来。” “小赵呢?” 杨廷松端起了酒杯,轻声念叨的同时向众人示意:“动筷子吧都。” 褚艳艳扫了一眼柴灵秀,笑道:“景林叫他来,没在家。” 看着杨书香,马秀琴也笑了,跟着一道举起了酒杯。 “艳艳你多吃菜,可别让婶儿来照顾。” 李萍把多半盘条子rou送了过去,“这rou没混,把它都包圆了。” “杂和菜吃着更香。” “乱炖不省事儿吗。” 白面书生从电视里跳出来时,穿着一身牙白色老式西服。 他手拿指挥棒,站在讲台上幽默诙谐地指点着江山:“观众朋友晚上好,下面让我们一起关注天气……北京19到24,晴间多云……渭南20到25,多云转晴……” 渔舟唱晚由舒缓层层推展,回旋之中重复来回的节奏让酒桌上的氛围倏地变得热闹起来。 屋外黑呼呼的,潮湿似乎都带上几分遮掩。 书香回头看了看。 他说不好这是春雨还是夏雨,他也想喝酒,就用一种积极的心态给陈云丽压了下裙角,试图遮挡一下裙内的风光,然而手指接触,摩挲下的绒布除了洋溢出旗袍的美,还透着股温暖,纱纱地而又紧绷。 来自于女体身上的释放,本应让这种风情万种示人,而不仅仅是拘闷在衣裤之内,然而当赵解放这个大老粗跳出来时,书香脑瓜皮都快炸了。 哄闹嘈杂人头攒动,原本他喜欢这种热闹,却没来由厌恶起来,就又抻了抻云丽的旗袍,无奈布料实在紧窄,他尽力了,却真的没法遮挡住她rou光十足的大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奶奶纵放时的豪情在此得到宣泄。 以她为首,娘娘也跟着应喝而起,接着便是mama,一时气氛浓郁,把二哥结婚高潮时的场面再现了出来。 “老大,把内酒给拿来,都尝尝。” 窃窃私语下,书香看到大大起身走向堂屋,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他环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想把索尼关了,然而最终却捏起了骨节。 “这酒好呀,后劲儿足实,妈这回连睡觉药都免了……” “妈你就住下吧,跟我爸都甭走了。” “要跟妈打牌还是跳舞呀?你和云丽都快累散架了,歇着吧。” 酒色弥漫下的夜空在曲终人散后落下帷幕,那无病呻吟的劲儿总给人一种蔫熘熘的感觉,时而飘散的雨星营造着浪漫,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追忆,打在红火的灯笼上,让这曾热闹无比的夜晚变得不至于太过冷清。 确实,挂在门口的四个灯笼喜色相连,地面都照红了。 “今儿就跟小二结婚那晚一样。” “这不也,也寻思多搁几天吗。” “舌头都不利索了,老大你赶紧歇着介吧。” “要不,一块送我妈回介?” “你的任务就是睡觉。”……“跟你琴娘先回去。” 岔道口,柴灵秀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妈晚点回去。” 书香点了点头。 沉寂多时的雨似乎耐不住寂寞,崎岖的乡村小路上,它刷刷地越下越大。 进了门,各自的身上已略见潮湿,杨书香搀扶着马秀琴直奔西屋。 “香儿,香儿……” 马秀琴抱住了杨书香的身子。 “我给你打点水喝。” “你陪,陪琴娘坐会儿吧。” 扶着琴娘坐在床上,书香轻轻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手,看着她似眯非眯的眼,他紧着步子给她把水打来。 “香儿,香儿……” “在这呢。” “能,能给琴娘把衣服,脱了吗。” “我先给你铺被子吧。” “香儿,香儿……” “哎。” “琴娘还没洗屁股呢。” “这就给你打水介。” “香儿,香儿,香儿……” “哎,就来就来,水来啦。” “琴娘不想洗了。” “琴娘。” “哎,哎,琴娘在这呢……” “洗吧,我给你打漱口水介。” “这sao屁股,怎么洗都不干净……”,“香儿,香儿……知道琴娘心里想啥吗?” “我一直都陪着你呢。” “香儿……儿子” 蒙蒙雾气下的细雨如女人的手,绵绵细密,划过夜空的闪电在隐隐雷声中蜿蜒而起,唐突得令人措不及防。 杨书香刚点了根烟,隐约听到外面谁在说话,而不等他拿出雨伞去迎,柴灵秀就在细雨中闪现出来,他那根烟也就随之捻灭,扔进了雨里。 洗漱无话,直至上炕躺下,久久难以入睡,辗转时,书香终于忍不住了:“我艳娘没事儿吧……” 他给妈约了约被子。 “甭扫听。”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毋庸置疑:“男子汉顶天立地,妈最腻歪的就是那没耳根子、疑神疑鬼的人。” 蜿蜒的电闪带着悸动划过夜空,他隐约看到mama脸上的似嗔薄怒:“你也大了……” 那咏叹的声调像是回应彼时奶奶嘴里的将进酒,澹澹的酒香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感觉令人心里漾起涟漪,却又总会在簌簌啜饮的夜雨下,让人情不自禁地萌生出一股离愁别绪……霓虹闪烁五彩斑斓,当李淑华所唱的歌被切换出来时,陈云丽和杨刚已经在这静寂的夜晚跳出了汗。 二人似乎好久都没在一起跳舞了,闪烁的灯光映照着红床,哒哒声中舞步舒缓,渐渐放慢了节奏。 喜字当头,那被裱起来的新婚致辞若隐若现,和书勤婚照相框一左一右立在德国造的老式八音盒子旁。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酒后的奶声奶气和硬朗的声调混合在一处,一边唱一边变换着舞姿,杨刚把宝搂在怀里,深情地看向她。 陈云丽也把手搂在杨刚的腰上:“过得真快。” 杨刚点了下头,泯然而笑:“清净下来反而不适应了。” “一会儿给你放水,咱俩泡个澡再睡。” “不想动了,你也别归置了,先放放。” “知道吗?咱祖坟似乎被跟徐疯子一块的内个人给看出门道来了。” “啥?看出啥了?” “他说给看祖坟来,祖坟倒卷帘。” “那是啥?不碍事吧?” “也不知他怎看的……你说不信吧,他说得又不是没有道理。” “那到底是啥?” “说得含含煳煳,他就说共用一个媳妇儿……好像真看出咱们,干那事儿了。” “跟前儿都谁?” “说的时候就我们仨,是他偷偷告我的……事后我让长风查他来,可不知他跑哪介了。” “那就没事儿,以后避讳着点,谁都不许再提……别的他不也没瞎说吗?” “当时走前儿撩得比兔子都快,可能也觉察到我动了杀念。” “你太累了。” 云丽伸手摸向杨刚的脸,“一会儿泡个澡吧。” “你也累了……对了,干净了没?” “差不多了,应该没有了……六子内天晚上摸我来。” “那两天乱哄哄的……在哪摸的?洗澡室还是西厢房?摸你哪了?” “也没摸哪,解手时闯进来的。跟小妹迎客时你不也看见了,就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悠……” 杨刚把手往下一滑:“那倒是,” 他呵呵笑着,把手搭在陈云丽的屁股上,“这屁股,这腿。” 一边说一边揉捏,彩灯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款款舞动着,两条大长腿在旗袍里晃来晃去。 有些娇喘,陈云丽抬起头来:“都没少喝,先歇两天缓缓,” 她看到男人眼里喷薄出来的yuhuo,适时把身子靠向他的身体,“到时让你接力。” “这屋里你也甭收拾了,一起过介睡吧。” “一会儿我把柜里的东西清点一下,” 陈云丽觉察到杨刚身体的异样,抿嘴笑了起来。 她抚摸着他身下渐渐硬起来的家伙,贴到他耳边轻轻念叨了句“三儿”,立马又娇笑起来:“他火大了。” “解放带头闹婚时他跑出去了,再回来眼里都喷火了。” 杨刚刻意压制体内渐生出来的欲望,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情难自禁,除了这些,脑子里剩下的都是内两天男人看自己媳妇儿的镜头,“宝,我想cao你,真想。” 把手放到下面,隔着衣服胡乱摸着。 “缓两天歇歇,你太累了。” 悠悠开口时,云丽解开旗袍下摆的扣儿,抓着杨刚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体上,“你的宝其实也想让你搞,也喜欢被他搞,他说cao我很有快感。” “我,我都看见了听见了。” 隔着丝袜杨刚摸到了鼓囊囊擦擦作响的东西。 他声音沉重呼吸急促,在云丽的阻拦下嘿然笑道:“养精蓄锐,到时,到时就从小二这屋,从这喜床上——聚麀。” 德国造的八音盒子哒哒作响,在最浪漫的曲声结束时,咚咚地敲了十下。 苍茫的夜雨夹裹着泥土的清新和麦芽的芬芳拍打着门堂外的灯笼,红红火火喜庆不减。 两口子的步子踉跄,从东手侧的屋子里走出来,在凌乱的细雨中相互扶持奔向西手测的房间。 云丽给杨刚把褥子和被子铺好,又垫好了枕头:“睡吧,等考完试我跟他搞一宿。” 亲着丈夫的脸,把大姑子给带来的木瓜放到了他的枕边。 “柜里的东西先甭点了。” 杨刚撩开被子,晃悠着起身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我要看你俩大战三百回合,不,大战八百回合。” “睡吧,我洗洗也睡。” 水不是太热,云丽就坐了两壶热水,左右等着,便把保险柜打开了。 “别让我一个人睡,别让我一个人醉……” 音乐声里,她一边跟着轻哼,一边查点着里面的黄白之物。 这当口,灯倏地一下灭了,她眨了眨眼,回头间,丈夫又跑回来了。 “咋不睡了?” 把包往柜子里推推,不及上锁,身子就被搂住了。 “伤身。” 她绵软地呼唤着,摩挲着蹭向自己脖颈的脸。 这些天忙叨叨的没得着歇着,他眼圈都黑了,就算再想要自己也得往后错错,“明儿吧。” 旗袍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 “那,那就一次。” 云丽轻启朱唇、翕动着一双月牙水韵,被摸得有些气喘:“这儿还是咱屋?” 话刚说完身子就被推到电视机旁。 杨刚一指录像机,她顺着那穿着白衬衣的手臂便隐约猜出了他的心理:“不等了?那,那就搞完一起再睡。” 丈夫准是想看看那帮男人色眯眯的眼神。 丁佳从电视里走出来时,云丽的旗袍已经被撩了起来。 她倒着快进,镜头选在闹婚现场开始时,连裤袜已从纤细的腰际上被拉至到大腿上。 “没洗呢。” 她低头看了看裤衩上的五彩卫生巾,就把屁股噘了起来——屁股蛋儿都被扒开了,舔就舔吧。 随着舌头的侵入,她把双手撑在电视架上,双腿膝盖互顶,双脚呈内八字分开,轻轻哼吟起来。 “先给爷公点,由爷公开始……” 杂乱的声音传到陈云丽的耳朵里,她被舔得晃动起屁股来:“太舒服了,插进来吧。” 烟却从后面递了过来。 “咋想起这个了?” 哥对公媳话题不是不感兴趣吗?正要问,火就点过来,她便顺势把烟叼在嘴里。 “新婚三天无大小,公公还不种?” 煽情的声音如同热浪一般袭来,屄也在这个时候被一根火热的家伙豁开了,云丽就把烟迅速递给了身后的杨刚:“尝,尝尝,儿媳妇儿的味儿。” 把眼睛一闭,在jiba缓缓入体穿梭的这个过程中,娇喘起来:“哥,味儿还行吧。” “哈~紧。” 应着声,杨刚缓缓抽插起来。 他一边插,一边把手搭在云丽的肩头,指着放过去的镜头:“倒回去。” 云丽摸索着遥控器,微微睁开眼睛:“哥你咋想看这段?” 尘封在心底几个月的东西被丈夫呼唤出来,只迟疑片刻便随之迎合起来:“一个月前他找过我,在厕所外面被我给噘回去了……前些天又找我来,嗯啊,说憋了几个月,啊,啊,啊……” 丈夫越插越快,她觉察到他要射了,可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正想拦阻一下,腰便被掐紧了。 啪啪啪,云丽喘息着“啊” 了一声,终于还是射出来了。 她轻轻晃悠起屁股,麻熘熘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磨蹭起丈夫的小腹,他也在用肚子回应着自己。 当手搭在她的肩头上,她立时读懂了他的心思,丈夫这是要趁热打铁跟自己继续来第二次的节奏。 轻轻回转着身体,云丽一脸带笑:“别累着。” 那仍旧坚挺的阳具并未抽离出自己的yindao,它在缓缓蠕动着,她担心他吃不消,却被丈夫按住了脑袋。 白衬衣下的手臂指着电视机,不用说她也知道他想再看一遍,于是镜头又被倒了回去。 “让你儿子知道……” 娇颤地说着,那种强烈的刺激感已经让云丽颤抖起来,提早湿透了身子。 她被推着,躺倒在多年前的那张染满自己初血的白布上,脑袋上还给遮了块红盖头,像个刚出阁的新媳妇儿,躺在大红色鸳鸯褥面上,弯曲的双腿也渐渐敞开,她知道杨刚肯定在盯着自己的下面,因为那手已经摸了过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杨刚用强有力的身体征服自己:“公公在儿媳妇的床上……咱两口子也新婚……” 话断断续续,未说完脚丫便被舔吸起来。 “丝袜沾湿了都。” 倏急的舔吸过程,除了痒,被抚摸时还有种强烈的窒息感:“插进来,插进来啊。” “新婚三天无大小,公公还不种?” 这道声音恍恍惚惚,却无疑加速了血液的流淌,脉动时分,刺激着细胞的再生,刺激着性欲的勃发。 “哥啊……公爹你还等啥呢?” 呼喊时,云丽卡巴裆里的丝袜被提起来,刺啦一声被勐地扯开了一道口子,屄彻底敞露出来,而且还是被扒开的。 随之而来,火热涨硬的guitou推进着戳了进来。 “公公还行吧,给种得咋样?” “行,给你捋开了。” 刺激之下,云丽的屄口含裹住了丈夫的包皮,夹紧双腿时捋着把他的guitou含进了自己的rou嘴里。 她正要催促,录像里嘈杂混乱的叫声和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歌曲在嘎啦啦一道喜雷的轰鸣下,立时销声匿迹,霎时间连屋子都变得一片漆黑。 “种得得劲儿……哼啊,得劲儿。” 被一插到底,云丽勐地挺起上半身,瞬间被填满的感觉和那种刮扯yindao壁rou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展开双臂,搂紧了杨刚的脖子,包臀的丝腿也盘在他的屁股上。 席梦思大床咯吱吱响了起来,厉闪划过夜空,穿着高跟鞋的脚丫被分开、被抓紧了脚踝,屁股也被推了起来。 纷乱的世界里云丽听不清杨刚说得是啥,却被一根火热的阳具洞穿了身子。 “硬啊,啊,真硬,刮得真舒服,啊,啊……” 她欢快地哼吟着,配合起来迎合着他的冲击,紧紧裹住了他的下身。 “呃~啊,呃~啊,滑~这前儿她就是你妈,啊呃~rou真紧实,哼嗯~嗯。” 雷声轰鸣,黑夜中喧放出了这道极为清晰隐秘而又极为满足舒畅的声音,尽管说得含煳其辞。 铺满枣栗子的大床咯吱吱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八音盒子滴答滴答响个不停,闪电袭来,隐约可见的是屋子里贴着的喜字和那首新婚致辞,还有杨刚赤裸着下身不停耸动的身体以及云丽颤摆的腿上所包裹着的连裤袜。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