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沈研被一阵零碎的声音吵醒，他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戒榕正在开他手腕上的锁。沈研立刻清醒过来，他缩回手，转了转被勒得发红的手腕。“你又想怎么玩我？”

    戒榕把几件衣服和一条毛巾扔到沈研身上，“赶紧去洗澡，洗完澡跟我回学校。”

    “回学校？你准备放了我了？”沈研跪坐起来，这是戒榕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看到沈研眼里有光迸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戒榕扭头，“给你请的假今天就到了。”

    沈研心想，这人在这种事情上还挺严谨。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作死问，“你不怕我出去报警吗？”

    “你去吧。去报我的大名，说是那个戒家的儿子，戒榕。你看看别人会不会帮你立案。”

    沈研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突然开始好奇戒榕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了。戒榕看他愣在那说不出话，“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走，你要是没弄完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沈研如梦初醒，挣扎着下床。几天没有走路加上后面前一天还被戒榕过度玩弄，沈研刚一站起来腿就一软跌坐在地上。戒榕一把把沈研捞起来抱进浴室，一起洗了个荒yin无度的澡。

    直到走到宿舍门口，沈研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他一边从包里摸钥匙一边想该怎么跟林褚解释这几天的神秘失踪，沈研正心烦着却被戒榕一把按住书包拉链。“搬上来跟我住。”

    “不要。我在楼下住挺好的。”

    “是吗？那我随时下来找你zuoai，林褚在旁边看着也没关系吗？”两人的关系已经捅破了纸，戒榕懒得再装文明人，恶劣的本性一览无余。

    “戒榕你是公狗是不是？天天除了zuoai没别的事干了。”沈研羞恼的想把包扯回来。

    “哎，沈研，如果你能乖一点，说不定我玩腻了我就放过你了。”

    沈研死死盯着他，半晌垂下头轻声说：“让我想一下吧。”说完用力把包一拽开门进了屋。

    林褚听到动静从床上探出个脑袋，看见是沈研，噌的坐起来：“沈研你回来了！怎么样，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你这几天不在可想死我了。”

    沈研自嘲的笑笑，连解释都帮他省了，“都挺好的。你头好些没？”

    “早就好了。哦对了，前几天你不在，老师说下周三要选选修课了，你别忘了。”

    沈研嗯了一声，拿抹布擦起一周没用过的书桌。

    戒榕越来越肆无忌惮，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现在也不打电话叫沈研上楼了，他直接到宿舍门口抓人。沈研只觉得身心疲惫，快到学期末了，事情多了起来，他实在没有精力去跟戒榕拉扯，所以每次都沉默的上了楼。上了楼无非就是吃饭，zuoai，然后清洗。这些沈研都还暂且可以忍受，但是他坚决不在戒榕那里过夜，就算凌晨一两点被按在餐桌上干得腿都站不直，他也一定要回去。沈研觉得如果真在戒榕那里住了，那他就真的再没办法回头了。戒榕有时候要外训，沈研以为自己能消停两天，结果人是见不到了，sao扰却变本加厉。沈研时不时就收到几张自己不堪入目的照片，以及戒榕挑逗的文字，他被逼着回忆了一次又一次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夜晚。

    沈研对选修课没什么要求，但每次还是抢在第一时间把课选了，省的后面忘了。

    “诶沈研，你校园网能不能进教务系统啊？我的怎么进不去啊？快快快，拿你手机借我，再不选好课就没了。”林褚用自己的电脑捣鼓了半天出不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急得焦头烂额。

    沈研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登吧。”然后出门打水。

    林褚点进界面，焦躁的不停滑动页面刷新。这时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信息，林褚手一抖点了进去，他刚想退出去，却被那条消息震惊的僵住了手。是沈研的一张照片，他眼神失焦，脸上是星星点点的白色液体，林褚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他忍不住看了眼对话框的名字，瞬间把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扔了出去。

    沈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褚的脸涨的通红，表情扭扭捏捏，一只手把手机递给沈研，侧着头不敢看他。

    沈研好奇接过手机，看到微信进来了一条消息，是戒榕发的：“今天晚上回来。去楼上等我。”沈研往上一看，看到那张照片，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深吸一口气，被人发现这种事固然是难堪的，但他现在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那么难受，他知道这件事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就像停在耳边的巴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而现在，终于狠狠地落在了他脸上。“你看到了？”

    林褚小声揶揄了几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点开看的……”说完顿了顿，“沈研，你真的是……是……同性恋吗？”

    沈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他好像连选择是不是的权利都没有。但现在，面对林褚，他除了说是好像没有别的答案了。他点了点头，捕捉到了林褚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和厌恶，“你觉得我很恶心吗？”

    “哎！沈研你……”林褚说不下去，推开沈研夺门而去。

    沈研静静站在寝室里。他不怪林褚这样，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堪，更何况是林褚这样一个大直男呢？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竟然是一个被男人压在身下干的同性恋，没法接受是正常的。

    只不过宿舍好像住不了了，沈研心想，照片被发现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林褚住得不舒服，他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够了，没必要再拉一个人陪他一起难受。可是不住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呢？他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生活费，根本不够他出去租房子，那似乎，就只有那么一个选择了。

    沈研下定决心般地叹了口气，给林褚发了条短信：“林褚，对不起，我会搬出去住的，你不要有困扰。”然后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开始收拾东西。

    晚上戒榕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跪在地上整理东西的沈研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

    戒榕也坐到地上，把沈研抱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腰，“怎么想好搬上来住了？”

    沈研垂眸不说话，戒榕能感觉到沈研的情绪很不对，不过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情绪又有什么时候好过呢？戒榕今天心情好，恢复了一点良知，就没有再折腾沈研。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研拗不过戒榕的无赖，被他架上了床。沈研沉默地背对着戒榕，戒榕也没有硬把他掰过来，只是从身后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沈研温热的肩颈里，用鼻尖蹭着他光滑的皮肤，嗅着他的味道。

    “戒榕，”沈研开口说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能玩腻？”

    戒榕鼻尖慢慢向上滑，张嘴细细啃咬沈研的耳廓和耳垂，灼热的气息喷在沈研耳畔，“可能，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