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逢

    聂凌霄运转着被压抑已久的内力，磅礴的真气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这种强行提升功力的药物让他血气翻滚。但他不能停顿，他的女儿还被关押着。

    当他提着渊虹一路杀尽深宫，但凡是挡路的宫人、阉奴和侍卫，直接血溅当场。

    长剑翻滚着凄厉的血花，昔日侮辱过他的宫人们尽数被他屠尽，声音惊动了内廷卫。大量的士兵冲进禁宫，当聂凌霄冲杀至禁锢着女儿的寝宫时，蓦然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婴儿哭声。是她的声音！

    聂凌霄的心都提了起来，他踹开房门，却看到了他从未想到过会在这见到的一个人。

    反观一旁，赵政僵直着从木马上摔了下来，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颈上喷涌而出。他用力地踹向一旁的木马，挣扎地想要用声音引起门外阉奴的注意。但他流的血太多了，多到让他没有力气再动了。

    赵政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剧烈地喘息着，他满脑子都是奶奴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一丝犹豫。身为帝王，他没有处死奶奴生的孽种，反而让乳母和嬷嬷悉心照顾着。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怎么敢，居然敢行刺他，襄君果然都是贱种。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回想起母亲也是，为了嫪毐和那两个孽种，背叛了他。

    他要杀了奶奴生的孽种，杀了那个男人，杀……他彻底沉浸到了黑暗中……母亲……

    秦王深宫锁千秋，但困不住流沙主人的来去自由。

    卫长生用鲨齿一剑将试图掐死他女儿的阉奴剁碎了脑袋，大量的鲜血连同着白色的脑浆迸发着射了满墙。但一旁的银发女婴反而止住了哭声，睁着水汪汪的银瞳看着这个恐怖的男人，她似乎感觉到了男人在保护她。

    第一次，他感到了后怕。

    如果不是白凤告诉他，流沙的探子察看到了剑圣的动向，用谍翅鸟探测出了聂凌霄的具体消息；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他的小女儿就会被一只阉狗活活掐死；如果不是聂凌霄抛弃了他，抛下了他们的一对儿女，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副局面……他直到三日前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他将襁褓中的女婴抱起，银发银瞳，长得和他无二的相貌，这的确是他的血脉。

    小女儿的肌肤赛若冰雪，倒是和师哥一模一样，她吐着奶泡泡，小手握成一个小拳头，突然格格地笑了出来。常人看见通身煞气的流沙首领，早就吓得丢盔弃甲。只有他的孩子，看见亲生父亲才会笑得如此开心。

    聂凌霄满身血气地冲进寝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把孩子给我。”聂凌霄喘着气道。

    “原来你还有心。”卫长生把婴儿递了过去。

    聂凌霄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卫长生听见有大批的脚步声临近，吹动哨声让白凤来支援。他注视着多年未见的聂凌霄，并没有做出带他走的意思，他这次只是来救他的女儿。

    气氛降低到了极致，聂凌霄低着头没有言语，这时，一直安分的小女婴突然大声哭闹，白凤骑着凰鸟乘风而至。

    卫长生一把揽住聂凌霄的瘦腰，运起轻功，跃上鸟背，离开了破败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