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浑水摸鱼
六、 果然如姚清韶所说，蓝奚正抓紧时间在训练室练习舞蹈动作，lisa姐悄声推门而入，停留在门口多看了几分钟，没想到这个孩子想忽然开了窍一样，连舞姿都跳得能看了。蓝奚从镜面发现lisa后，立刻停下来，边拿毛巾擦汗边走过来叫：“lisa姐。” Lisa审视地打量着夏翟，嘴角抿成一条线，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去‘极轨’的那档节目？” “是！”蓝奚掷地有声地回答。 “想红？”lisa也毫不避讳直指核心。 “不止，”蓝奚自信地摇头，然后昂首狂言，“lisa姐，我天生适合站在镜头前面。” Lisa仰面大笑，忍不住鼓掌：“很好！”忽然语气一收，“我就喜欢你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Lisa和蓝奚都深知，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名利场内，暗里涌动着如角斗场般的残酷和血腥，如果不是充满野心的人，又如何能在一次次厮杀中，脱颖而出，成为站在巅峰的人。 Lisa临走前让夏翟抓紧时间整理好个人资料，还有录一份VCR给她，最好带一点才艺展示性质，她会向“极轨”推荐他的。 虽说蓝奚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综艺节目，但却是第一次这么内心的雀跃，他不禁想到，这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回到宿舍，祁隽祥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蓝奚想要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结果祁隽祥一见他回来，立马跳起，耐不住激动地低喊：“翟哥，那些照片，已经在各大平台传播开了！” 蓝奚做了个“嘘”的手势，关上门，笑着问：“都在说什么？” 祁隽祥忙不迭地汇报：“一开始是商裔的粉丝不敢相信他会去参加蓝奚的葬礼，听说在颁奖现场商裔也受伤了。”蓝奚一愣，想起今天看到商裔除了憔悴些，没看出受伤的样子啊，大概是粉丝小题大做了。 “然后呢？”蓝奚不太在意地问。 “之后，就有人匿名在骂发照片的人，因为送别会官方规定不许私拍到场的明星。”祁隽祥小声地解释了一句，“因为这几张照片发出来后，好像又有其他明星被拍的发出来了。” “这不挺好吗？浑水摸鱼。”蓝奚心安理得地问，“有人问起我吗？” 祁隽祥基本把所有的信息都看了个遍，心中有数地点头：“虽然不多，确实有人问起商裔旁边的男孩是谁？” 蓝奚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说lisa姐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呢，原来她也看到了。” 祁隽祥不解其意地看着蓝奚，蓝奚伸手关掉那些页面，调出一个新文档：“来，帮我做一份明星档案。” 祁隽祥推了推眼镜，坐正姿势问：“你要谁的？” 蓝奚慵懒地倚在床头：“夏翟的。” 祁隽祥猛然反应过来，惊喜地转头看向蓝奚：“翟哥，成了？！” “嗯，明早陪我去拍街景。”蓝奚轻描淡写地说，“我先去洗个澡，你乖乖干活儿。” 商裔在送别会的礼堂坚持到最后，matt陪着都觉得心累，荣华曜已经催了好几次，终于可以回去复命。荣华曜担心商裔的精神状态，特意安排回了他在加市的家，熟悉的环境至少安心。 荣华曜刚盯着商裔勉强吃完一点食物，她的随行助理Vivien就给她带来坏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偷拍商裔的照片直接给传到网上了，本着心事宁人的荣华曜此刻也不淡定了，她已经从医生那里获知蓝奚的死对商裔刺激很大，她只想商裔平稳度过这三天，就安排他出国就医，换个环境也许能好起来。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时候来招惹荣华曜，她立马吩咐Vivien花钱把照片的事给解决。一旁的商裔并不是毫无察觉，随口问：“华姐，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荣华曜不想再让商裔被网络影响。 商裔淡然地说：“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在刺激到我了。”说着示意matt把手机给他，matt左右为难，荣华曜叹了口气说：“给他吧，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matt失职了。” Matt也不敢辩解，商裔大概看完倒替他说了一句：“这不怪matt，是我自己上了套，我见那家伙主动去拦，还让人删了照片，就没多想。” Matt也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小子算计了他们，亏他还觉得那小子是真心来悼念蓝奚的。 “不提这件事了，让他们去处理吧，”荣华曜赶紧中断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提议，“医生是建议你暂停所有的工作，你怎么想？” 商裔垂目沉默，目光静静地盯着那张蓝奚的签名海报，然后看向荣华曜：“等这两天过后，我再给你答复。” “也好，”荣华曜略微担忧地问，“你明天还要去吗？” “是。”商裔空洞的语气，不透着一丝人气。 “你今天已经见过他的母亲了吧？”荣华曜心存不忍，“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爱了他近二十年，”商裔苦涩地勉强笑了笑，“恐怕这辈子是想不明白了……” 姚清韶特地起了个大早，在蓝奚门口堵人，听说他打算和祁隽祥为参加极“轨拍”拍摄VCR，立马表示同去。三人租借了自行车一路向着远郊唯一的公园骑去。 姚清韶一边骑一边疑惑地问：“我们为什么不打车去呢？” “呼吸一下新鲜的冷空气，会让人精神百倍啊！”蓝奚纯忽悠道，姚清韶不疑有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吐出白雾，像孩子般简单快乐。 寒冷也不能阻止加市民众热爱艺术表达，三人骑到公园时，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组队演奏合唱，还有那种街头乐队也在这里练习，有个白发苍苍的大爷抱着萨克斯吹得像模像样。 “翟哥，我们来这里录VCR吗？”祁隽祥不解地环视一周。 “别着急，”蓝奚四处张望，很快就让他发现了一个看起颇为孤独的吉他手，面前摆放着吉他箱，里面散落着一些零钱，“就他了。”蓝奚骑着车冲过去，猛地停在吉他手面前，笑着问：“哥们儿，能借你的吉他和地盘，录个视频吗？” 吉他手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孤独的身影吸引到眼前三人，姚清韶又甜甜卖乖，吉他手糊里糊涂地就同意了。 姚清韶略显激动地问：“翟哥，你还会弹吉他呢？！” “略懂。”蓝奚抱着吉他，想起当年商裔教他怎么调弦，怎么压指，后来，他的住处专门买了一把昂贵的吉他挂在那里，却再也没有碰过。 “唱什么呢？”姚清韶打断了蓝奚的回忆。 “Hiver。”蓝奚脱口而出，这是商裔教他的第一首曲子。 吉他手在一旁感慨：“这歌够老了……” 蓝奚无奈地对吉他手解释：“主要，我只会这首。”两人相视一笑。祁隽祥选好拍摄的位置，准备开机，姚清韶凑趣地站在祁隽祥看镜头里的夏翟，站在沿河边，姿势专业地抱好吉他，眼神望向远处，拨片自如地拨动琴弦，小音箱里传出悦耳的声音，蓝奚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么多年后，还能清晰地记得住Hiver的谱子，试过一遍后，正式开拍。 夏翟的声音与蓝奚不同，如果说，蓝奚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夏翟则是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沙哑，这首老歌倒让他唱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收到资料和VRC的lisa仔细地审阅了一遍，发现夏翟这小子不只是嘴上说说，确实有两把刷子，可为什么他刚进工作室的时候，却完全看不出是个可造之材呢。Lisa虽然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夏翟居然会出现蓝奚的送别会，与商裔“见面”，偏巧又被人拍到。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极轨电视台一直在筹备一档新人综艺节目，一方面为了吸引更多年轻观众的关注，另一方面也为各路的广告商投资方寻找有价值的艺人。也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类节目，所以把人数限定在20个，年龄限制在18－25岁之间，性别全为男性。这个嘛，主要是另一家电视台去年已经推出了一档全女性的综艺节目。导师都是来自圈内的名人，按照节目的安排需要，特意邀请歌手，舞者，声体老师，导演，编剧坐镇。如果是蓝奚死的不是时候，这节目应该在Hirsch颁奖第二天就正式进入录制，结果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Hirsch奖的突发情况，节目组也不好这时候不合群，适当地以表哀思。拍摄时间就推迟到了夏翟交完VCR的第三天，lisa带人直接签约进组，然后就留下一个生面孔的助理carl。 交谈过后，蓝奚才知道这档节目通过lisa推荐的人除了自己还有三个人，而carl是负责他们四个人的日常。蓝奚直接让carl去照看其他三人，他想办法把祁隽祥弄进来，冒出carl的助手，carl对这个决定很是赞同，毕竟拿一份工资，照看三个人总比照看四个人要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