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弟弟的铁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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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铜扣腰带的狱警扬起警棍朝身旁最近的那间狱室铁栅敲了敲:“点人头,挨个报数!” “二三一。” “二三二——” “二三三……” 犯人们一个接一个报出自己的编号,有人站得笔直,喊得震声;有人说着脖子,小声答应;有人懒散,不耐烦地答。这座监狱里有各式各样的犯人,狱警们对不同的反应早已习惯,只是在叫到“二八六”之后却没有人再应声,狱警狐疑地抬起头,走到一间狱室旁,抬手重重一敲铁栅:“二八七!二八七!干什么呢!聋了还是哑了?!” 仅有顶部一点光源的狭窄居室内,其余人都站在自己床边等待清点,只有一个寸头男人靠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膝盖,低着头一语不发。 “二八七——”狱警翻了几眼编号簿,找到了名字,又用力敲敲铁栅,“二八七高寄远,干什么呢?死了?” 见寸头犯人不理会他,他便转向其他犯人吼道:“你们几个也聋了?都看看他死没死啊!” 一个犯人抖着腿,嗤笑一声:“阿sir,你又不是没钥匙,自己进来看啊,他发神经病呢,我们可不敢动他。” “他妈的。”狱警把手里的编号簿往跟着他巡查的下级狱警怀里一拍,掏钥匙开门,一边捅开门锁一边骂着:“都给我等着,收拾不了你们这群王八蛋了还……” 门被砰的一声踢开,撞在墙上咣咣两声——狱警跨进来,又狠狠踢了一脚。“又他妈皮痒了——发他妈的神经病——”他径直走到那张床前,熟练地拽起寸头男人,拽出狱室,又转身泄愤地朝看热闹的其余人抬了抬警棍。 显然,并非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狱警一边押着比自己几乎两个头的男人,要不是手里握着电棍,他真不知道怎么那这些牛高马大的畜牲东西驯服下来。 “高寄远,又他妈是你?你小子能不能抽一天空别闹这些幺蛾子,你那神经病发不完是吧?”狱警一边押着犯人向禁闭室走去一边骂着,“听说你进来之前也是做少爷的,按理说不至于除了犯浑之外没乐子做了,你他妈哪怕cao你上铺的屁眼,也比天天往禁闭室跑强啊,害得老子也得——嚯,他妈的。” 走近禁闭室,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狱警已经被熏得受不了了,做犯人的倒是面不改色。狱警一脚把犯人踢进去,火速关门上锁,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才缓过来,嘀咕道:“一群狗杂种,都死里头了才干净。” 邢远拿手指钻了钻被关门声震痒的耳朵,丝毫不受恶臭影响,盘腿坐在水泥砌的矮床上。他抬头望了一眼铁门上狭窄的监视窗,才将两根手指伸进嘴里,取出一只小塑封袋,在囚服上蹭干净唾液,借着头顶微弱的光看了看。 塑封袋里,只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像素不太高,但足够看清楚照片中人像的五官。 邢远的拇指重重摩挲过照片中那张脸,动作看起来那力道大得仿佛有千钧的仇恨,可是照片却纹丝未动,连褶皱都无半分——实际上他并未用力,生怕弄坏了一般小心翼翼。 门外的通道忽然一阵动静,并朝自己这间禁闭室过来,邢远余光一撇,把照片含回舌根下。 门被大力踢开,一个人被丢进来,狱警看了墙角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神露出看好戏的意味,狠踢了地上的人一脚,砰一声关上门,摇着钥匙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才爬起来,坐在地上。这个人很瘦小,最小号的囚服穿在身上也像是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过分宽松。他坐起来,脚上没有穿鞋子,脚底糊着血和泥。他艰难地把自己挪到另一个墙角,重新蜷缩起来,邢远睁开眼,垂眼便看到地上一团被剐蹭过的血迹。随意地一瞥,就和那个人惊恐胆怯的眼睛对上,对方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是个男孩子,脏兮兮的脸勉强能看出白净的底色,嘴角和鼻翼都破了,凝固着血痂。 邢远沉默地扫了那个男孩子一眼,便确定没有威胁,收回目光取出舌下的照片,继续看了起来。 阿拉看着眼前的男人,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惹男人不高兴,又会像之前一样被一顿好揍。阿拉已经二十岁了,脑子不很灵光,但还知道自己比其他人傻一些。他是俄罗斯妓女和一个上海老头搞出来的孽种,从小养在堆满旧家具的楼梯间里,长到十二三岁时,老头爸爸寿终正寝,母子俩没有经济来源,只好一起做皮rou生意。 几个月前,因为在公园做生意时被客人差点掐死,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砸在客人头上,因此被判杀人入狱。 他进了一间监狱,才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好,这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入狱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被几个室友轮番强暴。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毫无人性,狱警见到了,顶多呵斥几句,更乐意看笑话。 阿拉撑着地板,伸手摸了摸臀缝里干涸的血,肛口肿得发烫,他用手指一点点肿在外面的肠rou塞回去,痛得直打冷噤。手指上还沾着别人的jingye,干了之后散发出腥臭。他抬起脸,从长刘海下面偷偷看了一眼禁闭室里另一个人。 男人的手肘支在膝盖上,专注地盯着交叠的手心,完全不在意他的样子。 阿拉松了一口气,把自己蜷成更容易被无视的大小,低着头舔了舔小臂内侧一个见血的牙印,那是早上被一个犯人咬的,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的手臂已经断了,现在看来也只是皮rou伤,还好骨头没有断。 禁闭通常会持续二十四个小时,但狱警常常会忘记这件事。阿拉不敢当着一个男犯人的面把身体里的jingye弄出来,半夜里果然发起了烧。 邢远闭目浅眠着,听到黑暗里哼哼唧唧的动静,是那个可怜的小孩儿在呻吟。他嘴里含着一块无糖薄荷糖,是前些天别人“上供”给他的,咔一声咬碎了糖,口腔里弥漫开冷肃辛辣的薄荷味道,他嗅到空气里血和jingye的气味,记忆又回到三年前的那几个日夜里。 冷黑的狭小暗室,混合了血腥气的汗水……恍惚间粘稠的空气像凝固成了幕布,那个人在他记忆里最后的定格统统在面前重演。邢远记得自己是怎样地抱着他,以及他身体间逐渐因为虚弱而松散了的气味和温度。 阿拉紧闭着眼睛,身体上的疼痛如火烧,不知何时,嘴里被塞进一颗凉意。那是一颗糖,薄荷糖。 他抿住薄荷糖,使劲吸吮那辛辣的甜味,混着凉意的唾液咽下喉管,他长舒一口气,紧紧地蜷缩起来。 学生意学到了床上去,邢远第二天爬起来时,让亲哥哥好一通笑话。 “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你要什么东西,走我的私账。”高逢微让喂饱了性欲时,躺在床上的样子像一只慵懒的长毛猫。 邢远坐在床边穿裤子,闻言转身向他压下去:“你对所有跟你一夜情的男人都这么说话吗?” 高逢微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杆,烟杆尾部没有装香烟,只是用来含在嘴里打发口齿间的瘾。另一只手顺着弟弟腰侧的伤疤摸到背后,手指挑开裤子插进后腰,用力捏了一把男人紧实的臀部。 “当然不是。”他笑着回答,抬身吻住邢远,用力吮吸弟弟的嘴唇以解口欲之瘾,“你可比他们便宜多了。” 邢远伸手将自己后腰那只手拽到身前,径直按在自己还没有拉上裤链的胯下,低骂了一句cao,被顶得紧绷的内裤上濡湿开一块前液痕迹。 “我可以给你他们给不了你的东西。”他说。 “是吗?”高逢微滑动手指,握住囊袋里的光滑的两团,被纵容着肆意玩弄,“例如?” “另一半的高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弟弟?”高逢微松开手上的烟杆,双手环住男人的后颈,“你这么听话,我有点后怕。” 邢远拉开他的双腿环在腰间,无视了调情,沉默地cao进去之后才说:“我不要高家,但那不代表你不需要付出代价。” 高逢微被cao干推搡着,应着身体的摇动哑哑地笑:“我不喜欢代价,更不喜欢付出。” “那就换个说法。”邢远俯下身,在他颈部的皮肤吮咬好几下,留下大片暧昧的红痕,“就当作给我的奖励吧,哥哥。”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