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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书院遇闺蜜A

    林良侯憨憨的:“啊?我生什么气啊?夫郎,我们快睡吧。”

    不料,商青鸾脸色发白,冷哼一声,“咚——”地把瓶子重重掼置在床头,使劲儿挖了林良侯一眼,扭身躺下屁股对着林良侯面朝里边儿睡了。

    林良侯挠了挠脸,行吧,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可不能折腾了,得睡觉了。

    于是不顾商青鸾的冷脸,美滋滋自顾自的贴着美人,自后抱着美人儿睡觉。

    第二天,林良侯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悄声把自己的衣裳翻箱倒柜的找出来,选了半个时辰。

    又做贼心虚的把商青鸾的旧镜匣子搬出去,拿了把小剪刀,在外头蹲着,一脸狰狞的给自己剪刘海,突然觉得头发太长,也煎一下。

    看着自己“狗啃”一样的头发和乱糟糟的刘海,林良侯捂着眼。

    他明明想把自己剪成仙剑奇侠传里的李逍遥,为啥变成了丐帮洪七公?

    磨磨蹭蹭,改了半个时辰,最后扎起来。

    把小乖煤球喂饱准备多点的食物,再去把兔子、鸡、鹅都喂的比平时多些,开始准备早饭。

    寻思怎么也算的上入学面试了,不能吃的太好也不能吃的太饱。

    昨晚上吃了面条,早上熬点粥,白粳米熬的粘稠,放几块冰糖。林良侯突然很想烧椒皮蛋,唉,可惜他没买到,积攒了不少鸡蛋,倒不如自己做一坛子。

    把土豆儿切丝在铁锅里摆成一个甜甜圈的样子中间打一个鸡蛋,煎金黄黄香喷喷的几个土豆丝鸡蛋饼,酱黄瓜、酸萝卜各捞一碟子。

    日头高照,又是个艳阳天。

    “吱嘎——”商青鸾端着小铜盆出来了,披着橙绸外衫,脸色迷蒙,显然还没睡醒,捂着嘴打哈欠。

    看见林良侯穿戴整齐的样子,商青鸾一怔。

    “快去洗漱吧,饼子还差几个就好了,粥也好了,澡棚有热水,你要洗澡也都够。”林良侯蔫蔫的,偏过头不看商青鸾。

    商青鸾又瞅了他好几眼,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点头:“嗯,就来了。”

    才去洗漱。

    把饭菜都放在院里,吃着凉快舒服,屋里发闷。

    林良侯用麻布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对着水缸照照自己的衣裳,看看妥当不妥当。

    今天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一大早起来就洗澡洗头找衣服,还剪头发,就把自己往李逍遥上靠,却忘记了人家李逍遥靠的脸。

    “青鸾,先吃饭再换衣裳打扮吧,一会儿都凉了。”林良侯抻脖子叫了一声。

    “好。”商青鸾答应着,脸蛋还沾着水珠,边擦头发边过来了,大眼睛还是止不住的往林良侯身上打量。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一向多话爱耍宝的男人今天沉默不吭声了。

    商青鸾水润润的杏仁大眼睛不停的看林良侯,咬着酸萝卜,喝粥。

    俗语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原来嫌弃的野猪汉子,洗刷干净了,略略穿的整齐颜色搭配些,竟这样出挑。

    一身墨绸长衫显得人不那么莽壮,身量高长精壮,袖口收紧,绑袖的绳是灰橙布带,领口透出白色中衣的领子,头发是用灰橙麻色绳半束高马尾,没扎上去的头发也整整齐齐的到后颈的长度,偏刘海也是潇洒费凡,衬着着那端正英俊的五官,莫名的带着江湖侠气。

    “别看我了,我头发被剪毁了,我今天不陪你进书院,我就在书院门口等你,不进去给你丢人。”林良侯被看的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像个二百五。

    商青鸾捧着碗“噗”地笑出声,大眼睛弯弯:“我说你今儿怎么这么打眼儿呢,像个话本子里江湖侠客,剪得不错,怪不得你选的小首饰都不错呢,你真是手艺多,改明儿小哥儿时髦的发式刘海你来给我剪。”

    林良侯万万没想到商青鸾竟然夸赞他,当即卡巴卡巴眼,露齿傻笑:“你不是故意说的让我高兴吧?”

    “傻子,平日你也应该这般打扮,明明模样生的不错,硬是把自己磋成野猪汉。”商青鸾白了他一眼,边喝粥边道。

    林良侯挠挠后脑,不好意思的笑:“我平时太懒,以后也捯饬捯饬,主要不是今天第一次见夫子吗?我寻思不能给你丢脸啊,连马车我都安了个棚。”

    商青鸾听,放下喝了一半的粥碗,笑道:“我去瞧瞧。”

    “不急,等下你就能瞧见了,先吃饭。”

    吃过饭漱口净牙后,把碗筷都泡起来暂时不管,林良侯去把马车套上再检查一下带去的礼物等用品。

    商青鸾在屋里梳妆打扮。

    去书馆虽然是念书准备科考的,但作为小哥儿,不能不顾面子,因为未来注定要和其他官宦家小户家的小哥儿是同学,少不得打扮的不能让人小觑欺负了去。

    另外,务必打扮成有夫之哥儿的模样,不能太艳太招人。

    一色簇新的象牙白绸千褶长裙、蜜合粉缎交领窄袖掐腰夏衫露出里面穿的桃红绫小衣领子边儿,在家里他不用在裙子里穿绸裤,现在去外头非穿不可,找了条薄松花绸裤。他已经有男人了,得时时刻刻守哥儿道。

    头发用茉莉头油梳好,扎成已婚小哥儿的反绾髻,插一根镶着白水晶大珠的簪,再戴昨日戴上的那只缠尾小辑珠鎏金凤。莹粉糖玛瑙花苞耳坠儿,如此,简简单单的就好。

    手腕上戴了一对儿翠玉镯子和一对儿珐琅镯子,并未佩戴金手钏。

    脸上全套的护肤脂膏涂抹均匀,上淡淡的妆容,耳后和脖子揉一点月季露。

    怕外头日头晒坏晒黑肌肤了,商青鸾裁了一大块闪珠光白纱,从头盖上敷面,透气还防晒。

    林良侯看着商大美人覆着白面纱优雅漫步而来,翩翩欲仙的高贵样子,眼里带了点忧黯。

    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笑着拍拍马车,跟商青鸾显摆:“还行吧?这个棚子?”

    商青鸾透过面纱看,嗤笑:“就是个棚子,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我可是花了不少价钱买的细竹片编的车棚,瞅瞅,青色,多雅致啊,卖出去少说百两。”林良侯自夸自擂,笑着抱起商青鸾,让他上车。

    商青鸾脸羞红,心里喜欢林良侯这样抱他的强壮风度,喜欢他的耍宝说嘴,弯腰坐进去,翘起嘴角满口应付他:“嗯嗯,林大官人最厉害啦……”

    棚里凉快极了,也难为这男人能编出来,看着像棚子,也有马车的车厢模样,青青葱葱的颜色略略有点发黄,棚子还有窗,是银红色的纱幔,凉快异常,也不晒肌肤。

    干脆把脸上的纱摘下来,惊喜的发现桌子里还有小矮桌,上头放着两个鼓鼓的水囊一只小花细瓷杯,一个鼓囊囊的纸包。

    “要渴了水囊里有蜂蜜水和凉茶,纸包里是点心。”

    商青鸾心里涌入灼热的暖流,甜甜的勾唇:“不到一个时辰,你何必弄这些麻烦?”

    “你这一去可是要蟾宫折桂去了,以后我能不能留住你呀?夫郎?”林良侯没听见,却坐在车头笑着边驾车边调侃。

    “哼!叫你浑说!”商青鸾尖利娇蛮的,掀开车帘,眼波欲流,一手去勒住林良侯的脖子,凑过去咬了一口林良侯的耳朵,迅速缩回去。

    “咯咯……”接着银铃般欢快的笑出声。

    林良侯龇牙咧嘴的单手捂着耳朵,也笑起来。

    一路驾车,春光灿烂,景色不错。

    从他们家北山小屋到村口再到商青鸾面试的学馆——白鹿书院,大致需要一个半时辰又小半个,大致需要一小时多四十分钟左右。

    道路也多是官道缓平地,无聊的林良侯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顺便摘了片树叶子,放在嘴边吹起小曲儿。

    吹了许久。

    悠扬自在的小调,车帘都掀开,一只雪白长长削葱指,皓腕带着玉镯珐琅镯子,捏着一只水囊,傲娇的嗔怪:“吹了那般久,你也不嫌累得慌。”

    林良侯咧嘴笑,扔了树叶,接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吹着玩儿,怪无聊的,你要不要出来坐会儿?”

    商青鸾噘嘴:“我才不呢,这里边凉快还晒不到,我可不想变黑。”

    “哈哈哈,臭美。”

    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白雾袅绕的开阔地,三座连绵起伏的山,中间最高那座的半山腰上,依稀能看见书院瓦檐山门,山门边有一块雪白的天然奇石,那石头像是趴着的小白鹿,上篆刻‘白鹿书院’四个朱砂大字,遥遥望去赫然能瞧见亭台楼阁建筑群,皆是青瓦白墙,雕梁画栋。

    “真是没想到,林家村竟然有个大书院?”林良侯不仅惊叹。

    商青鸾不惊讶,眼里有向往和高兴:“林家村,白家沟都是富庶的村庄,算是北地人口聚集地了,白家沟距离白家府城也近,林家村距城镇也近,来此地念书的人定然不少。”

    林良侯点头:“是啊,咱们林家村儿就有族中公派的大马车接送学子,你看,书院山脚还有个茶摊儿?哈哈哈生意摆在书院门口儿了。”

    他们来的早,发现不远处也有几个骑马来的书生,事不宜迟,驾车快去,林良侯把商青鸾抱下来,刚想把将马车寄存。

    “驾……驾……”几个白衣书生骑马经过,皆是玉绸缓带白纱书生帽,风流俊俏,笑津津的放缓了速度,频频回头,交头接耳的指着林良侯和商青鸾。

    “哎呦,你们快瞧瞧,哪来儿的小哥儿?咱们秦夫子要收学生啦?”

    “你才知道啊?这两日白府城的太守大人的独生千金闺男,还有江家的三个闺男也都进来拜师了。”

    “覆着面纱也能瞧出来定然是个绝色大美人儿!穿戴打扮也不俗,看看,还有黑衣侍从保护呢,威风凛凛啊,那竹子马车也很是超凡脱俗。”一个容长脸细长眼的书生勒住缰绳,停下来,指着,真真是心花怒放。

    “大户人家的闺男怎么就带着个侍从?难道不是带陪读侍奴吗?”

    “小户人家?”

    “快走了,赵夫子早课迟了咱们又得被罚抄书。”

    “嗯嗯,快走,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多……”

    商青鸾盖着白纱,并没有躲躲闪闪,他不招蜂引蝶,端正自尊,才不怕邪风歪影。

    林良侯也没觉得不妥:“坐车上去吧,看看那几个书生都是骑马的。”

    “不了,我想头一回来拜师,还是登山上去,你陪我。”商青鸾掀开面纱,一张被阳光照透的玉耀姿容露出来,含笑。

    “行,你等会儿,我寄存好马车,把见面礼拿出来的。”

    “好。”

    一辆浅紫华盖顶花梨木的马车匀速飞驰而来,车顶四角挂着圆官灯笼,灯笼上写着硕大的‘花’字,前头拉车的四匹大马,漆黑,枣红,纯白,花色的宝驹,宝驹上还有四个华服家丁驾驭,哼哈声不住,气势磅礴,赫赫扬扬。

    “驾——吁——”两个车夫挥鞭子拉缰,停下车。

    下来四个秀丽的螺髻侍奴,遍身的绫罗绸缎,满头戴珠翠,比一般的小家碧玉还气派些。

    车夫趴跪下,另有,侍奴掀开车帘,一只苏缎精美小红绣鞋踩在车夫背上,接着婀娜娇弱,如风荷依依的白衣清艳佳人下了车。

    那清艳佳人不过一袭袅袅云雾白衣,乌发披身,赤金镶嵌玉石菊花梳扣头侧固发,把四个侍奴活脱脱的比成了足下泥。

    他们一样派人看守马车,从车上抬下来个挂着彩绸的有遮阳顶的精巧春竹撵,搀扶着病弱千金闺男坐上去,另有那四个家丁稳稳当当的抬起春竹轿撵。

    四个侍奴随侍在轿撵两侧,有的打扇,有的抱琴,有的抱着衣服,有的抱着书匣笔墨。

    林良侯和商青鸾本是不紧不慢的走在前头,听见身后的动静,被他们的阵势唬的上边上站着,让他们先走。

    刚刚走出没多远,林良侯忍不住吐槽:“有这个钱,请个名师回家学不成吗?大热天的非得来这儿?”

    商青鸾则目露怀疑,白了他一眼:“闭嘴!”

    突然,那轿撵停下来,端坐在云端的白衣美男娇弱风柳般的被侍奴搀扶下来,转身朝他们走来,只见那美男子两泓秋水多情眸看着商青鸾,颤声叫:“鸾儿!”

    商青鸾惊喜莞尔,几个快步迎过去,似是不敢相信:“媚蓉哥哥竟是你。”

    花媚蓉,白府城太守的掌上明珠,也是独生小哥儿,虽然是庶出,却是比花太守当成眼珠子一般爱宠大的,今年二十岁了,是个美人灯病秧子,加上姿容绝代,花太守一直没找到乘龙快婿。

    “鸾儿弟弟,我一直都在寻你……”花媚蓉与商青鸾拥抱,捂着嘴,激动的直哭。

    “今日重聚是开心的事儿,蓉儿哥哥怎么反倒哭了呢?快别哭了,好好的一对儿凤眼要哭成桃子眼儿了,啊?”商青鸾哄他,轻轻拍他的背。

    花媚蓉眼泪儿啪嗒啪嗒的掉,看着商青鸾的已婚夫郎发髻,激动难过搓着着商青鸾的手:“还记得咱们小的时候,在白府城,你来我的踏雪轩玩儿,我去你的梧桐堰,弹琴下棋,画画刺绣,调香扑蝶,咱们时常能做个伴儿,你这狠心的,搬家也不同我说,嫁人也不同我说,还是不是好闺蜜了?嘤嘤嘤~你这坏鸾儿~教我好生伤心挂心!”

    林良侯看花媚蓉“嘤嘤嘤”地,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为啥商青鸾哭的时候,呻吟的时候,娇蛮的时候,他不会掉鸡皮疙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