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学长

    军医说的话让张斐忍不住想得过多。他为什么会说他们以后还会继续见到？但检查已经结束了。张斐同样要被轰出房间。只是方式温柔很多，军医帮他打开了门。

    张斐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出去的时候其他alpha已经检查完毕了。人群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也许在思考他为什么检查那么久……又是一个beta……被军医独自留下，难免多了几个探究的目光。

    又是那种压力感……在一个alpha军校里时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作为beta他要尽快适应。而人群中蒋旭在看着张斐，眼神还是那么冷漠，嗤笑一声。

    张斐不知道他在鄙夷什么。

    体检结束了，人群正在散去。一个人却突然穿过人群，来到张斐身边，有点惊喜地说：“你……是张斐学弟吗？”

    张斐也有点惊奇，因为他发现找他的那个人竟是……一个beta？在军校里十分少见的beta。他穿着军装校服肩佩徽章，看起来要比他高一两级。

    学长和张斐来到了一个校内餐厅中。他坐在桌子对面，忍不住还是看了又看张斐……“你长得这么……怎么会来军校念书？”

    眉峰凌秀，眼神澄澈，五官细看很精致秀气，整体却不像omega那样阴柔，而是偏向beta的中性。鼻梁高挺，下巴光洁，带着一股很清爽又帅气的少年感，双目看人清亮有神。衬衫里的脊背也像竹一样。却让人忍不住想象其中的韧劲儿。

    既是竹，就让人想把他掰断。

    关于他为什么来到军斐也是一团烂账……张斐顿迟几许，说：“都是偶然……不是说军校不收学费的吗？给的福利也挺好。”他假装轻松地说。

    学长，他叫周蒙童，睁大了眼睛：“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张斐说：“知道什么？”

    周学长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皮肤白白，娃娃脸嫩嫩的，看起来是个斯文温和的beta，和其他beta的气质一样。他搅动着咖啡：“我来军理已经两年了……我们这届一共有三个beta……上上届是招了六个，现在都已经去军团实习了……你们这届呢？我好像就看到了你一个……”

    “我没见到其他beta……”

    “这么说就你一个吗……？”周学长放下了咖啡匙，目光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点隐隐的怜悯……又有点同情。

    “怎么了？”张斐问。

    “没什么……”周学长也是有点慌乱，想说又不敢说。周蒙童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似乎所有人都有这套说辞。无论是老的对幼的，还是资历深些对浅的。总有一种你到了这种地步就会明白一切的托辞。但不是已经踏入了一个坑中吗，却对尚未沾染灰尘的初来者说，你始终也会和我一样的。倒不如一开始说明白了。

    张斐不知道周学长卖什么关子。但同为beta在一起，也让他真的放心下来很多。既然以前都有beta在军理就读准备到毕业了，那么证明他在这里顺利完成学业也是可能的。勤能补拙，尽管他不会是最天才的一个，但是努努力坚持下来也是可以的……

    周学长也劝慰他：“你也不用太担心。尽管军理都是alpha……校方也会适当考虑beta的特殊性。在课程考核和体能测试上标准会适度放宽。特训方面也是……二年级之后还可以申请单独的宿舍。之前的beta学长们……现在也都被校方推荐去了很好的军团实习……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能否毕业的问题。只要你不是犯下了校规里的大错……可能啊……很大几率是可以毕业的。”

    周学长给张斐吃了许多定心丸。话里话外在安慰他，好像说他只要不作死，军理怎么着都会让他毕业似的……这与张斐之前听到的alpha们要死要活地喊军理毕业卡多么严大相径庭……但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张斐喝了几口咖啡，感谢学长的指点。

    “谢谢学长。”

    周蒙童说：“不用谢啦……你刚来可能还有点不适应。时间久了就习惯了。有不适的地方可以去医务室……总之……”他看着身形隐隐还有点少年，外型已经逐渐显露出青年那种锋芒毕露气质的beta，不禁为他接下来的遭遇感到担心……同时又觉得——

    真是可惜了。

    是个beta，在这群狼环伺的军校，又长了那么副惹眼的外貌……气质是最让人想征服的那种。可想而知会造成alpha们什么样的sao乱……作为beta他看了都很心动，对于热血躁动性欲过头的年轻alpha们，需要怎样发泄冲动……但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周蒙童觉得应该提醒他的，但话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只能期冀这位美貌的学弟，运气好点了。

    和学长的会面结束，张斐站起来和学长握手。餐厅里忽然又来了几个高年级的alpha，看起来和周学长熟悉，打了招呼。他们经过周学长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寸头男A忽然揽过了周学长的脖子，在张斐视线的背后，alpha揉捏着学长的屁股……周学长的脸红了，alpha的身体力量看起来比beta强很多，在他的脸侧耳语着，但视线却看向了张斐。

    张斐听到那细碎的几声耳语中，有些不干不净的词语，如“sao”、“嫩逼”、“新货”之类的……非礼勿听，他移走了视线。那个男A还没走，又来了个女A，同样姿态亲密地靠在周学长身上说话，手随意放在学长腰间，摸了一下他的下身。Alpha们和周学长说着话，又看了几眼张斐。张斐不知道周学长和他们说了什么，一会儿几个alpha走了。那个女A临走前还拍了一下周学长的屁股。

    周学长的脸红着，他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张斐解释这样尴尬的境况。起初张斐以为周学长和那男alpha是恋人关系……但很快发现其他alpha也对周学长姿态暧昧，但他们相互之间却没什么冲突，像是和平相处的样子。张斐觉得很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周学长叹一叹气，说：“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妨碍和你说了。你尽快……找一个自己的保护者吧！”

    “什么是保护者？”张斐一下子懵了。

    “就是……”周学长脸一红，“唉，beta的保护者制度……其实，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因为军理的alpha很多……每年能够招进来的符合条件的beta就那么几个……有时还没有。一个beta应付不了那么多alpha……为了避免beta被……平衡年级内alpha的信息躁动、建立alpha间的阶级秩序……beta会选择几个alpha作为自己的保护者，抵抗其他侵犯者，防止争斗。”

    “尤其你还这么招人……已经有人向我打听你了。你还是尽快找到自己的保护者吧。”周学长说。

    事情向越来越荒谬的方向发展了……张斐越来越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学长咬咬下唇：“你不知道军理招beta的意义吗？”

    “是什么？”

    “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