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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当众揭穿yin乱关系,被逐出师门(剧情章)

    没几日,接连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出事的却都是熟悉的名字——像柴义一样,巧不巧,都曾在几日前来过常佳木这里。

    这件事在门派内看来还未传播开,但仍让常佳木心惊。一方面,生怕发现这件秘密,另一方面,极致的巧合,也令他开始怀疑陆久来。

    这几个人,都曾和陆久有过交易。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照旧流氓般缠着常佳木。

    他唯有将此事交代给曾新默,请他额外留意。

    师弟们似乎对于查不出凶手反而有人接连死亡的事情甚为不满,对他的命令越发的不服,就连一向最听他话的石宗钦,在路上见了面也不和他打招呼,对视也不肯。

    师父没几日就要出关,师弟们不听话,他只好亲力亲为,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思索其中缘由,只有等忙过了再去考虑吧。

    等、等、等,很多事情就在这样的等待中错过。他没有发觉,天曦峰没有再找他,郁眉山的人也很少再来,除了陆久。一切回归了多日前的平静,平静得不正常。

    腊月二十九,大吉之日,也是师父出关的日子。常佳木正在检查匾额上的绸子绑好了没有,曾新默突然白着脸过来叫他:“陆久师弟,死了。”

    常佳木变了脸色:“也是那般死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是本门剑气留下。”曾新默盯着他,“师兄,你昨晚在哪里?”

    “我……”常佳木有口难言,昨晚,他正在陆久房中。但直到离去,还平安无事。他还在思索如何开口,曾新默已缓缓道:“师兄,据我所查,这些死去的师弟,都曾经和你来往密切,乃至于深夜仍出没于你的房中。”

    常佳木愣了下,看向他不苟言笑的脸,不敢相信:“你,是在怀疑我?”

    “师弟所查的结果,大师兄是最可疑之人。”曾新默说着,“师弟也不愿意相信,所以特来问问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旁几个弟子因为这番响动已经凑过来,并且越来越多。

    常佳木想要申诉,可曾师弟所说句句属实,要辩白,就要将一切摊开在众人眼前,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师弟们的视线却随着他的沉默渐渐变了意味,议论声四起:“居然会是大师兄干的,怪不得最近他时常见不到人……”

    “二师兄所说的卧底,是他!”

    “我早觉得大师兄不负责任,没想到居然是叛徒。”

    “师门不幸啊……”

    不,不是这样!

    他不得不仓促开口,试图将师弟们的疑虑打消:“不是我,当真不是!我,我从来都是为了郁眉山着想,怎么会杀自己的师弟!”

    “那你怎么解释,陆久师弟死前仍然攥着你的剑穗。”曾新默一句一句戳破,“柴义师弟身上的红线,与你屋中找到的,正好是一对。在你房中,还有其他师弟的东西。”

    “那只是因为……只是……”常佳木艰难开口,却说不下去。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声,语含讽刺替他补完:“只是因为,他们都曾在大师兄房中过夜!”

    原本就议论纷纷的人群顿起轩然大波。万飞黛拨开炸开的人群,走到前头来,大声道:“半个多月前的一晚,我亲眼看见,大师兄与陆久在山中……行那种事。”

    她虽然胆大,但提及此,终究免不了害羞,脸上一红:“我……我不敢多看,但听见陆久提到,师兄本就是……浪荡之辈。隐秘处甚至还被人刻了字。”

    常佳木后退几步,嗫嚅着说不出话,竟不知该为她的话伤心,还是为说话的人更伤心。但万飞黛似乎还没说够,续道:“空白白牙无凭无据,大家自然不信。但只要大师兄肯让我们脱衣一验,自然知道我所言不假。”

    “师妹,你怎么这么糊涂!这种事,怎可在这里说!”曾新默责怪道,“无论如何,且等师父回来,再由他老人家计较。”

    万飞黛却分毫不让:“曾师兄,陆师弟死前留下的讯息你怎么不提呢?如果今天不拆穿常佳木的面目,今日死的可就是你了!”

    曾新默沉默片刻,制止了喧哗不已的人群,对常佳木道:“师兄既然无话可反驳,那么请暂且交剑吧。”

    事已至此,常佳木唯有听从,交上佩剑,并由着他封了自己的xue道,不能使用术法。

    曾新默又将人群疏散,大殿之上,仍是一片喜庆的颜色。但在众人心中,都已顾不得庆祝了。

    正午时分,石宗钦与柳轻霏迎师父万山青回来,曾新默安排师弟们齐聚于殿前。师父似乎并未有大成,听闻弟子死去与神秘人送信之事,面容中多了几分凄凉之色,举目四望,不见常佳木,问道:“佳木呢?”

    万飞黛扶着他原本一脸亲热,此时怒道:“爹,你别提那个叛徒了!”

    曾新默道:“飞黛不要无礼。他……可能与此事有些关系。师父,此事,还是私下商议吧。”

    万山青点头,屏退其他人,只留下万飞黛、柳轻霏、石宗钦、曾新默与几名亲近弟子。

    曾新默此时才将之前死亡弟子与常佳木的联系、万飞黛方才所说一一道明。

    柳轻霏摇头道:“怎么会呢,大师兄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万飞黛道:“师妹,你还太小。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看他说什么,常佳木登上大师兄之位后,我们郁眉山一落千丈是有目共睹。”

    “可是……师姐,上次是大师兄救了你啊。”

    “他不过是表面功夫,暗地里却下手害我!”

    石宗钦握紧了拳头,打断他们的讨论道:“弟子也有话要禀。”

    柳轻霏才想起来他一向亲近师兄,但却见他红了双目,似乎颇为愤怒,道:“石师兄,你不会也相信了吧?”

    “柳师妹,这次恐怕你的确看错了人。”石宗钦道,“师……常佳木他这一切作为,恐怕都是因为与天曦峰的关系。那日我去天曦峰,事后回想起来,在那个潘萃的房中看见的,是师兄当日的衣裳……

    “天曦峰近日也颇不太平,弟子四处打探,得知这个潘萃已自曝身份为无非门的荀春生,在天曦峰搅了一场大乱,现下,还藏匿在某个角落。

    “无非门乃是魔教之一,擅长使用驭木邪术,教中之人通常邪肆得很,尤其善于yin   邪一道……”

    他不再说下去,但众人已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佳木正在殿后的院落中,不知该如何解释,围绕着他的前尘往事件件浮上心头,他心里似乎有些明白,又想不透。

    哪怕被众人嘲笑废材,他也从未有一刻如此怨恨自己的愚钝。

    殿前喧闹,似乎是师父回来了。师父待弟子一向很好,他只能希望师父能有所决断。

    很快,他便见到了久违的师父,但却是一个陌生的冷漠的师父。

    “新默、宗钦,你们去检查他的身体,是否与常人无异!”

    “师父……”常佳木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心却直直下沉。石宗钦从他身旁经过,石头一样的眼神,更让他感到难过。

    在茶水间中,他难为人言的秘密暴露在了两个师弟眼前,他捂住脸颤抖着,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神。

    曾新默回报:“石师弟和万师妹说的都是真的。”

    万山青怒道:“想不到,我们郁眉山大师兄,竟是无非门之人,可真是失礼了!”

    “师父,该如何处置?”

    万山青看了他一眼,常佳木哀痛地望着他,摇头仍旧重复着无意义的话:“师父,我不曾听闻过无非门,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天曦峰的人害的啊……师父……”

    数年感情,他终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道:“……待为师再考虑考虑。”

    曾新默道了声“是”。

    但是“考虑”却没有多久,因为天曦峰的战帖很快就送到了。

    不知道是潘萃已经夺取了天曦峰的大权,或是无非门占领了天曦峰的地盘,这次的战帖摆明是为了常佳木而来。

    万山青不再犹豫,当即下令按照叛徒处置,废去全部功力逐出师门,由石宗钦尽快执行。其余人全部投入抵御天曦峰的布置中。

    关于本门废材大师兄原是叛徒的事很快传遍了山门,弟子们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除了柳轻霏孤独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异议。

    被关押的常佳木却还一无所知,直到石宗钦将他带到宗祠前。

    “石师弟,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那日在天曦峰,一切都是潘萃逼迫……”

    “作为本门大师兄,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石宗钦笑得毫无感情,“花言巧语,你还想将郁眉山害到什么地步去?灭门?”

    “你怎可这样说,”常佳木难以置信,“我一向愚笨又不够强。可是,我是真的想带领师门好好走下去啊!就算是被人骂做废物,我,也全是为了师门……”

    “不过是为了郁眉山给你的便利,和垫脚石。”

    “你不信我,要处罚我都认了。但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没有害郁眉山!”

    “不用。很快,你就与郁眉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还准备申辩的常佳木骤然停住,脸上血色尽褪:“你说什么?”

    石宗钦被他看得不自在,拿起刑具别开脸:“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师兄,难道不知道对叛徒是什么处置吗?师父已发话,废去功力,逐下山门。从此郁眉山再也没有这号人。”

    “不,不……”常佳木听他说完,挣扎起来,但是原本就被封住了xue道,被死死压制住。只好转而哀求行刑者,“宗钦,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离开郁眉山,我不想这样离开郁眉山!”

    石宗钦的手在他的话语中有些颤抖,但依然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刑具。

    “你不是说过还要和我一同看山下的花?还要和我一同,让郁眉山强大起来……为什么,你们都不记得了……单单就记得……”

    石宗钦闭上眼睛,只恨不能将耳朵闭起来。大师兄啊大师兄,一路背负废材之名,却在此时露出了锥心的口才和心思,这字字句句直直往他心里钻,将昔日记忆化为利剑在他心中来回穿刺,鲜血淋漓。

    但没用,都没用了。为了郁眉山,石宗钦不能冒这个险。

    刑具刺下,手下的人没有了声息。温热的液体溅落到他脸上,石宗钦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血色,他才知道这件久未使用的刑具,竟然是会见血的。

    常佳木倒在他的脚下,脸色苍白如死。

    他最后一次蹲下身凝视这张俊秀容颜,眼泪随之滴落在地。

    “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

    远方,天曦峰西峰,潘萃望着远方安静的郁眉山,将手中的杏核投了过去。但理所当然地投不远,掉在窗边。

    他懒得捡,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你亲手种下的花,没法再为我们无非门的大业增光了。”

    “本就是朽木不可雕,花又怎么能长存呢。”尹桓冷冷道,“怎么,心疼了?”

    “怎么会。只是有些感叹罢了。”潘萃低下头,将眼中的些微情绪掩盖。

    尹桓却没有理他,悠然道:“花的盛开,需要土壤,水,阳光,缺一不可。这一次,郁眉山的鲜血,又能喂养出几颗果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