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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rou膜的变异

    14、rou膜的变异

    “妈的!这帮机械杂碎在这里搞什么名堂?臭死了!”才踏进来几步,乌诺就忍不住捏紧了鼻子,口中虽然骂骂咧咧,但目光还是机警地扫视周围。

    机械军已经撤走了,但整个洞窟之内,还留有一种难闻的腐臭。好像是什么生物在这里被屠宰,血腥味伴着腐烂的臭气,从脚底下稀松的软土缝隙中,隐隐约约地透出来。

    希泽摘下透明的呼吸罩,连同储气瓶一起递过去:“要是忍不了,就戴上这个吧。”

    乌诺抱怨归抱怨,但对中校,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一挥手道:“不用,没老子撒完尿之后的味道冲。嘿嘿,气味儿还不够烈啊,再浓一点儿才给劲!”

    “呵。”希泽知道乌诺言不由衷,是想把唯一的呼吸面罩让给自己。他笑一笑,把面罩按回了自己的口鼻。

    的确,在虫族的整个族群体系中,稀有且具繁盛生育能力的雌虫的命,就是比多如牛毛的雄虫的命,要值钱。无论是产出雌性的一枚胎卵,还是哺育雌虫到破蛋而出,都比生养一只雄虫,要耗费更多的营养与能量。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士兵的命,在希泽看来就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垃圾。只是这次的行动十分特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被放进洞中来的“小白鼠”。

    元老院要求,除了带队的希泽长官之外,其他人不允许佩戴呼吸防御装置。上头需要知道,吸入洞内的环境空气之后,可能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冒险,意味着更丰厚的奖励。关于这一点,士兵们来之前都心知肚明。

    环顾一周,洞xue里相对很空旷,机械军撤离之后,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实验装置摆在这里,等着希泽他们来发现。

    不过,矿岩上的壁画,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似乎是来自另一时空的警告讯息,被以石尖磨划的原始方式,固化在了这里。画面从右往左,描述了一幅幅令人不安的情景。

    最右侧的一幅中,一个人形的生物,被捆绑着拖到了某个土堆旁。他张开了嘴,似乎在竭尽全力地呼救。他的眼中充满恐惧。

    可是,有一串从天而降的种子——画面中以点点点表示,被撒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然后,故事移向了下一幅。那个被迫吞下种子的人,不再歇斯底里地呐喊,因为他想喊也喊不出来。

    有一株花形的植物,从他的口中伸了出来,似乎堵死了他的喉管。而他则双眼望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突起的眼珠,显示他早已死去多时。那人最后的神情,是无限的绝望,仿佛亲眼见证了魔鬼的降临。

    下一幅图就更加的惨不忍睹,那一具尸体已被砍去了四肢。一簇簇可怕的花枝,从他腐坏的血rou截面中舒展开来。

    他的周身开满了这种妖异的花朵,死亡与新生,腐败与艳丽,以言语无法表达的震撼形式,结合在一起。

    最后的一幕,是最令人惶恐不安、却又无从解释的。自那具砍去四肢的尸身下体中,仿佛诞生出了一颗新的种子。

    那种子如同爆炸的超新星一般,散发出强光。而试图刻画出这末日一幕的线条,显得恣意而疯狂。仿佛手握石头充当画笔的人,当时已陷入了无药可救的精神癫狂。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士兵们纳闷道,“画上这个人……是我们的祖先吗?”

    当初,浩浩荡荡的星际殖民时代刚刚开启。决定逃亡太空的人类,分散为许多股不同的力量,怀抱着不同的愿景,驾驶着不同动力能级的飞船,朝深空的不同方向驶去。

    他们约定,如果能找到适宜居住的星球,会想方设法将信号传递给彼此。

    但是,经过时间的历练,最终进化为虫族人的这一支,似乎是唯一在太空中成功建立起新的家园,并慢慢繁衍生息、不断壮大数量的族群。而其他开启太空征程的人类,则没那么好运。

    比如说,坠毁在洛菲斯76号行星上的这一批原始人类,他们似乎经历了某场可怕的灾变,不得不以活人献祭,却仍逃不过被族灭的命运。

    从他们能源枯竭、不得不以石刻的方式,来记录和传递信息这一点,就可窥见先民命运的凄惨。

    完所有壁画,特遣行动组的队员们全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作何种解读。因为无论哪一种解读,都像是对自身命运的诅咒,渗透着不详的气息。

    “啊、什么东西!”发出喊声的小兵,自从站在洞外朝里张望那会儿开始,就显得惶恐不安。被乌诺教训之后,他虽是硬着头皮跟进来,可这时又一惊一乍地大叫。

    洞窟的直径并不宽阔,面积大约有四五十个平方米。小兵的惊叫声,在洞壁之间来回地徘徊,提起的诡秘气氛,一时间还真有些渗人。

    大家愣了一会儿,还是乌诺率先打破了恐怖氛围:“东西呢?你说的东西呢在哪儿呢,啊?我看你自己吓唬自己,眼睛一花,看到了自个儿的魂,飞过去了吧!”

    “不、不是……真不是我的错觉!”小兵指着身前不远处的地上说,“我发誓!刚才真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脚下‘呼噜’钻了过去!很快,在泥土下头蹿过去的!”

    见乌诺不信,他又特地走到希泽面前,焦急地辩白道:“中校,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眼花,是真的!我感觉到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我的鞋底!”

    希泽镇定地投下思索的目光,钻研那一寸略微隆起的土地。

    乌诺气愤地跨上来,似乎默认了小兵所言是真,抬脚就是一阵“砰、砰、砰”的猛跺:“妈的!叫你蹿!叫你乱蹿!机械军的实验场里,能有什么善茬?统统给老子下地狱,下地狱去!”

    巧的是,日后也就是那只脚——那只莽撞出气的脚,被改造成了中空的机械假肢,里头藏了一只调皮的蜘蛛,却再也关不住乌诺的戾气。

    “乌诺,你让开。”希泽下了命令,乌诺只好老老实实执行。

    他刚退到一边,只见适才经他猛踩的地方,居然奇异地钻出了一根枝条!

    那枝条像是有灵性,先是顶破了土层一点点,露出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小尖尖。那枝尖儿先是蜷缩着,伸了一个懒腰,随后越伸越长,一直向着乌诺的军靴鞋尖爬去。

    紧接着,更多的植物茎叶钻出了地面。速度如此之快,超出了人们的常识!仅用了大约三秒的时间,走完了从出苗到成熟、三个完整的季节。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士兵们围在那朵“花”周围,张着嘴惊叹。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半生物、半机械混合体,外形乍看之下是一朵花,但若是仔细端详,就能发现它的叶脉与花瓣边缘,居然呈现出清晰的金属拉丝状结构!

    “那些该死的机器,居然发展出了这种科技!”金属也能被从土里“种”出来了!这种放在过去、是天方夜谭的古怪构想,居然在特遣行动组的眼前成了真。

    生物的活力,与机械的精细,这两种特征以十分罕见的方式,交织在一株“金属花”上,本就令人称奇。而这,还不是它引人入胜的全部。

    “这是什么……”一个莽撞的士兵,伸出手中的探测棒,往那朵闭合着的花苞缝隙口戳去——它像是一只欲启还休的珠蚌,以两片手掌般的花瓣,将羞答答的花芯遮挡。

    花瓣边缘呈现卷曲的波浪状,像是一张合不拢的大嘴,生着金属质地的古铜色牙齿。伸过去试探的棒尖儿,稍一触到它的“牙齿”,这朵金属花立即死死叼住棒体,牙尖如锯齿一般锋利。

    “滋滋滋——”高能电流的声频,震动在那些、试图将外来物咬碎的牙齿上,怪花被电得抽搐不止,抖动着叶茎,像是极其痛苦的样子。

    植物毕竟是植物,接受电击时表现出的蠢笨与无能为力,将士兵们逗乐了。“哦!哈哈哈……”大家纷纷放松了紧张的心弦,连刚开始疑神疑鬼的那个胆小鬼,也嘻开嘴跟着笑起来。

    什么“呼噜一下从脚底下蹿过去”啊?原来不过是一朵人畜无害的花。

    大概是这颗行星上的原生植物,得益于特殊的土壤成分,从土里抽芽出来的速度比较快而已。宇宙之大,各种稀奇的动植物无所不有,没必要大惊小怪嘛。

    然而,真正令他们大开眼界的,是电击之后,花瓣不得已张开的内里。

    看到那构造的雄虫,无一不被它所象征的浓重性意味所引诱,嘴里嘲笑地骂着脏话,可裤裆里的生殖器,却起了最本能的反应。

    “瞧啊,这里头居然有一张saoxue!”不同于茎叶的翠绿与叶脉的金属质感,花苞内的核心,居然是rou感的生物肌体质地,还是yin靡的粉色,这当真是稀奇!

    “你们看这个突起的小红点,像不像阴蒂?像不像?哈哈哈!”在潜意识里,探测棒就扮演了雄虫yinjing的角色,随着士兵不断戳刺的手,接连侵入雌花的内部。

    没错,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它是雌的。因为它张开的花芯,与雌虫的生殖器官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这些雄虫还没资格与雌虫交配、射出卵精,但那些血气方刚的士兵们,早就偷偷握着,对着雌虫yindao结构的高清示意图,展开了无数意yin。

    在想象里,他们已不知朝那粉嫩的xiaoxue里,插进、射入过多少次了……不信,只需要将他们视如珍宝、撕下来藏在休眠枕盒内的那几页纸,搜出来看看即可。

    从纸张边缘的褶皱卷取程度——有些甚至还残留着精斑,就可猜到他们的生殖欲望有多强烈。为何不是电子档案?因为反复的翻看,会留下羞耻的记录,被AI贴上色情狂的标签啊。

    而现在,有一张活生生待插的雌xue,就摆在面前任他们欺侮,他们还不趁机展现出色情狂的热情,用硬棒尽情地翻捣那个无法反抗的roudong?

    “妈的,张这么开做什么?哈哈、哈哈……喂?喂!你是不是很渴望有棒子来cao你啊?嗯?缩啊!你再缩啊!啊哈哈哈哈!”

    那种一时忘我的痴狂与得意,让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希泽,很不舒服。

    这些雄虫,是因为此次任务的保密性,从各支军队里临时抽掉过来、整编而成的。除了乌诺之外,说到底都不是他的心腹,自然也不会从心底里对他忌惮或敬服。

    明知道雌虫长官就在自己身后,那些士兵还敢笑得那么猖狂,这其中无法被说透的性戏谑意味,才是让希泽不舒服的原因。

    正当他想开口,阻止这场闹剧愈演愈烈,那个被欺凌得极不舒服的“xiaoxue”,忽然开始了它的反击!

    一道无比炽烈的蓝紫色强光,从“花xue”的roudong深处迸射而出,好似燃烧的星团射线,耀得人睁不开眼。

    在场的除了希泽之外,所有人都忍不住拿手掌挡在眼前。而希泽呆立在那片宿命感的蓝光里,仿佛感到了有某种微妙的变化,正悄悄地在自己的体内种下潜因……

    那次任务之后的两年内,一切都风平浪静。定期的健康检测结果,一次次慰藉着当时参与任务的队员,连他们都开始确信,那真的只是一道一闪而过的、很普通的光亮而已。

    但是,从第三个恒星年开始,事态向着不可控的方向急转直下。当时参与任务的六名队员中,四名相继死亡,死因是“不明原因的周身溃烂”。

    而追随着希泽、一直升到了少校的乌诺,也因为全身多处冒出的溃烂而信仰崩塌。他反复向高层提出申请,要求彻查当年“洛菲斯76号的金属花事件”、获取查阅详尽报告的权限,都遭到了元老院的拒绝。

    所以,其实乌诺的出走与背叛,在希泽看来早有征兆,他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罢了。因为相信,就必须要彻查,就必须要采取行动,就意味着彻底堵死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最后的一条求生之路。

    坎特雷要塞一战,看似是乌诺大获全胜的逃逸,其实是希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刻意放行。有些苦衷,他永远不会说给乌诺听,他宁愿背负着败给属下的罪责,被降衔一级,也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同时,乌诺也成为了在帝国军队中,最早知道希泽体内有变异雌膜的人。

    希泽曾对他说:“能不能不要走?不止是你,我也受到了光线的污染。所以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全力调查,帮你向上头要个说法。”

    乌诺心灰意冷地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烂掉了一只眼睛,五根手指,还有我的一整条腿。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就当是作为对帝国军人信仰的献祭。而现在,我要去找那些没有感情、没有信仰、也就不会忽悠人为它卖命的机器。我要叫它们把我失去的东西还给我,以另外一种、被您所憎恶和唾弃的方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