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砰！ 黑夜的街头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撕开了这寂静的无人街区。 伴随着倒下的人影，是一阵摩托车远去的轰鸣。 没有人看清对方到底是怎么在保镖众多的人群中一枪毙命的，对方带着头盔，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保镖们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就被轻而易举地摆了一道，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雇主。 等他们反映过来时，对方已经消失在了暗夜的街头，无影无踪。 有人喊着：“快送医院！” “没用了，一枪击中了头部，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有人看了枪伤的位置后惊叫了起来，“是凌云！一定是他！前几日道上的王佬就是被他杀掉的，王佬的亲属和手下布下天罗地网可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没想到他再次出手居然是冲着我们老大来的。一枪爆头是他的习惯，他每次作案的特点都是骑着辆摩托车，肯定是他，错不了。” 今天他们刚跟着自家老大来A区谈判地盘划分问题，没想到谈判还没正式定下来，约定明日再谈，老大却遭此横祸。 “可凌云为什么要杀我们老大？” “凌云是个杀手，杀手杀人那肯定是受人雇佣了，不过能请得动他这样的顶尖级别的杀手，那这个人的来头肯定也不小。”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在心里默默地猜测着到底是谁和自家的老大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不惜花重金请动凌云来做掉自家老大。 第二日，早间新闻播报了一则新闻，J市A区街头昨晚发生一起枪击案，死者是B区的全盟帮的老大，曹东新。目前枪案的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没有人看到凶手的脸，现场也没遗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这对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新闻还在播报，电视屏幕前正对的沙发上坐着的人已经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关机键。 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待那边的人接听。 电话刚响了两声，那边就接听了。 “喂，董老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找小弟我什么事？只要小弟能办到的，一定给你拼尽全力办到。” “废话少说陈仔，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曹东新这案子是你联系的人做的吧，我不管指使你做这案子的人是谁，现在我想让你把你联系的这个杀手的联络方式给我，我需要他帮我做件事。” “董老大，你说的是凌云？” “这个杀手叫凌云？难道是那个不加入任何组织，一直独来独往，独自接单的凌云？” “对，所以刚干完一票短时间内他不一定会再接单，要不你看我手下的这些，虽然没有凌云那么响亮，但也差不到哪去，而且听话好管束，价格比凌云要低很多哦。”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他帮我干成了这票，我给他的钱比他做曹东新这票的再加两成。” “好吧，那我帮你联络他试试。” “不，我要自己联络。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对方报了一串数字号码。 挂了电话后，董老大按照陈晓里说的这串号码打过去。 电话铃响了很久，就在董老大觉得无人接听要挂了电话再拨时，电话终于被接听了。 “喂？” “是凌云吗？” “是。你是谁？” “我是董成武，我需要你帮我干掉一个人，冷寰宇。” “你说的是寰宇盟的老大冷寰宇？这个人的要价会很高的，因为他很难做掉。” 凌云说的前两句话只简单的一个字回答还不觉得，但这会儿他说了一长串话，董老大才觉得电话里听声音凌云是个非常年轻，貌似还没有度过变声期的小男生，董老大顿时觉得是不是陈晓里给错号码了，或者是名不符实，外界对凌云夸大了其厉害程度。 “你真的是凌云吗？你这么年轻，握得住枪吗？不是我小看你，干你们这一行的都必须能力不凡才行，不然到时候非但没解决掉目标还容易被对方捉去严刑逼问出雇主方就不好了。” “你居然质疑我的能力？臭老头，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不是我质疑你，干杀手这一行都需要有足够的磨砺才行，这都是需要年岁的积累才能达到的。” 刚说完这句话，秘书来提醒道：“董总，你跟寰宇盟的老大今晚约定九点打牌，时间快到了。” 董老大点点头，对着电话有些生气地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讲了，挂了。” 刚要按下挂机键，就听到那边说了一句：“董老头，小心你的脑袋。” 董老大根本懒得理这句警告，他觉得自己有些被愚弄了，要么这个号码根本不是凌云本人，要么就是这个凌云运气好恰巧把人一枪毙命，人们把他给神话了，也不想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能有多大能耐干杀手这行。 量陈晓里也不敢骗自己，那就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有时候人的主观意识就是这样，即便是有曹东新的案例在这摆着的他也宁愿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随后下楼坐进车里跟着司机前往约定的地点赴约。 刚一进俱乐部就有人上来为他引路。“董佬您来啦，冷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 推门进了包间，果然看到冷寰宇坐在包厢正中间的沙发上，周围坐着几个其他区的大哥。 看到董老大来，冷寰宇站起身笑嘻嘻地说道：“董佬你可来了，我还以为我们要独守空房到天明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按准时间刚好到这，但谁知路上给堵车了，迟到半小时，自罚三杯，自罚三杯。”说完，端起桌上的酒倒入酒杯里，连喝了三杯。 “好！”冷寰宇和另外几个区的大哥拍手叫好，“董佬果然锐气不减当年啊。” 董老大摆了摆手，“不行了，及不上你们年轻人喽。” 冷寰宇赶紧把董老大迎接上座，“董佬，您随便坐，看上哪个位置了尽管坐，闲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边喝酒边打牌吧。” 董老大呵呵地笑着拍了拍冷寰宇的肩膀，“你这小崽子猴急的，不就是打个牌么，少不了你赢钱的机会。” 几个人酒过三巡，牌也打的热火朝天，董老大抿着酒盯着手里的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冷仔啊，我有一批货到J市了，想让你给通个方便之门，在你们地盘上给销售销售？你放心，绝少不了你的好处，这里面的分成你四我六，你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有四成的分红，你说怎么样？” 冷寰宇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货。自从他接掌了J市的黑道生意后已经明令禁止在他的地盘上买卖毒品，如有发现，一律按帮规处置。这个董老大早年就是黑道起家，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最近几年却做起了毒品生意，这让冷寰宇十分的不屑，这生意虽说赚钱，但到底是昧良心的钱，虽然自己是混黑道的，但自己也有自己的底线。不过不屑归不屑，但面子还是要给的。 冷寰宇从手里的牌中慢悠悠地抽出一张红心Q放下，压制住了另一个人的方片10，才悠然地说道：“董佬，不是我不给你开方便之门，只是我们组建帮派第一天起就制定了帮规，在我们的地盘上禁止一切毒品交易，这些之前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就别难为小老弟我了。” 虽然之前是被回绝过，但他原以为是筹码提的不够诱惑，所以今天特地又加了一成分红给他四成，没想到还是碰了个软钉子。要是能打开J市的生意，那无疑是比其他任何区域都要赚钱，因为J市有着其他地区都比不上的人口资源，以及高收入人群的数量庞大也是其他地区比不上的，毕竟毒品这玩意儿有钱了才能消费得起嘛。 董老大不死心地还要继续劝说，但冷寰宇已经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我们就玩牌，不说别的。董佬，该你出牌了。” 董老大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看了看手里的牌，抽出了两张对K。 “哈哈，我王炸！”第一轮牌以冷寰宇的胜利而结束。 “听说你这小子一向运气都很好，牌运也不差，再来再来，就不信你这小子把把都能赢。”董老大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嚷着要继续打下去。 “来就来，下把还是我赢。” 几轮下来冷寰宇输少赢多，赚足了大把牌钱。 最后冷寰宇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笑道：“好了，今天就玩到这里了，我哈尼今天加夜班，我还得去接他回家呢。” 众人都知道冷寰宇有个神秘爱人，两人相恋多年道上朋友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只以为他就是她，要是他们知道那个他是个男他，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董佬仗着老一辈的身份说道：“冷仔啊，你那个爱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那个玩遍女人无敌手的冷寰宇收心专属她一人，改天带出来让大家伙也瞧瞧嘛，别掖着藏着多没意思。” “好好，下次下次。” 冷寰宇走后，其他区的几个大哥也分别跟董老大告别。 董老大坐进车子里司机问道：“今晚要去哪里休息？” 想了想，董老大回道：“去后山的别墅。” “好。” 进了别墅，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就回去了，这是董佬一向的习惯，他不喜欢有人进到他的别墅里去，包括平日里打扫的保姆也只是白天来打扫晚上就准时走人。 走到房子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后脑勺就被一个硬质的东西抵住了。 董佬混迹道上几十年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一把手枪。 “是谁？” “是我啊欧吉桑。”相比被枪指着的人的胆战心惊，声音的主人却是一副多年不见的老友打招呼似的回答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拿枪指着对方有什么不对，听到这独特的年轻声音，董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此人，“凌云！” “是啊。我来看你来啦！” “你怎么找到我最隐秘的此处来的？知道我这处房产的人还没几个呢。” “哎？这很难找吗？跟着你的车不就知道啦。” “什么？你从什么时候跟上我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 废话少说欧吉桑，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们合作？”说完直接从董佬的后脑勺处一枪打碎了旁边窗户的玻璃，子弹穿过玻璃射中了离窗户几米远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的一只小茶碗，茶碗应声而裂。 董佬干涩地吞了口唾液。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凌，把枪收起来。” 凌云哼了一声，收起枪，说道：“教授，那你跟这臭老头谈，我先四处透透气。” “好，别走远了。” 凌云慵懒地应了一声朝后挥了挥手，走出了董佬的别墅。 看着凌云带上耳机双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走出视线范围外，董佬才松了口气地说道，“他真是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凌云？怎么这么年轻？他成年了吗？” “凌已经二十二岁了。＂ “哦。” “那现在我们有资格做你这笔生意了吗？” “有，有，有，当然有。请跟我进屋，我把那人的资料给你们拿一下，” “不用了，你说的那个人也是个大佬，像你们这种大佬的信息我们都是熟记于心的。你先打一半的钱到这个账户，事成之后把剩下的钱打进去就行了。” “好好好。” 商量好价格，董佬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凌云他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头上竖起来的头发。 想到那人临走时平静地撂下的一句话：“一切按规定来做，如果你耍花招，那你的命也会列入我们的头号名单之列。” 喘了口气，低咒了句，“怎敢呦。”望了望那两人真的消失不见后才安心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