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
那人说话的同时,热气瞬间就攻占了孟昭的大脑。 他杵在那儿,听清楚了谢家麟说的每一个字,可迟钝了约么一两秒钟,才将那些字拼成话,理解出意思。 头顶的大喷头花洒洒出近似于体温的水,一小半打在孟昭身上,大半顺着谢家麟赤裸的身体簌簌往下流。 ——流浪狗吃掉最后一块rou罐头,掉进猎人的陷阱。大概从此就变成一只帮猎人牧羊的家犬。 玻璃围出来的这个圆柱形淋浴间太窄了,孟昭越发觉着呼吸困难。 可能嫌哗哗的流水太吵,谢家麟抬手闭上开关。 水花戛然而止,这个过分狭窄的空间彻底安静下来。 先前在谢家麟身上滚动的水静置成一滴一滴,紧贴着那具rou体要落不落,仿佛打算舔遍这个男人的全身。 “阿昭。”男人的语调也浸了水,柔和得不像平常。 这个人还没有动,孟昭便招架不住,昏头昏脑地扑上去,啃他的嘴唇。 软软的,薄薄的,下巴上还带着一股清甜的剃须水味道。 吻到呼吸堵塞,孟昭赶忙喘着退开一点,防止自己就这么憋死。 在这个空档,谢家麟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而孟昭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小猫扑鼠一般再次吻上去。 等他的脑袋可算没那么昏,发现谢家麟正一只手揽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撑在玻璃壁上。 水流一股一股地淌下来。雾气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稀薄了。 男人的体温隔着孟昭身上的一层布料徐徐传递,烫得他立即就小腹紧绷。 被人这么圈着,对方甚至比自己更快地感知到他起反应了。 男人的手往下伸,试探地碰他,他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后背早已贴上玻璃,无路可逃,他咽下一口口水,张开嘴唇喘着气,微微抬眼:“我……” 半天没说出后话,孟昭又吞咽了一次,眼前的谢家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他抗拒,那只手就向上,沿着他的衣摆爬进去,找准还没退干净的血痂突然摁压下去:“你什么?” 这一下差点摁脱了他绷着的余力,两手倏地抓住谢家麟的手腕,小幅度摇了下头:“我站不住……腿没力。” 手便从他衣服里伸出去,抬起来在他的头发上缓慢又认真地揉弄一把:“去我房间,”凑过来在他头发上吻了吻,“好不好?” 孟昭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头,就被对方重重捏着手腕,几步走回对方卧室。 没来得及欣赏房间的摆设,眼前天旋地转,只剩微微蓝的天花板。 他躺在这男人的床上了。 可谢家麟不急于把自己的阳具插进他身体。 这人极具耐心地脱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在他索吻时停下手上动作,专注地回应他。 孟昭恨不得融在这里。或者已经融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尽可能地索取着谢家麟,嘴里尝到了点点血腥味,回过神,猛地退开:“我咬破你了?”看向对方嘴唇,果然在谢家麟的下嘴唇上找到洇出的血丝,顿时有些不敢大声说话,“你白天拍戏怎么办?” “没事。”谢家麟重新把他捞近,“化妆师补一下就好。” 余光里,床头的台灯一直安静地亮着。 孟昭偶然间瞥去一眼,才发现这盏台灯的光湛蓝湛蓝的。 屋里只开了这盏台灯。 湛蓝的光线下,谢家麟的皮肤看起来近乎洁白无瑕。 孟昭的手指在男人手臂上摩挲,指尖的触觉坚韧蓬勃,他忽然脱口而出:“你好漂亮。” 发觉自己说了傻话,他涨红了脸,眼前的男人却带着浓重的鼻音笑了,他凑近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他的锁骨,深吸了一口气,呢喃似的:“你也好漂亮。” “家里没准备润滑剂,”他摸来放在床头的一瓶乳液,旋开盖子,递到孟昭鼻下,“用这个可以么?” 罕见的露水融合树木的味道,和那天片场嗅到的谢家麟身上的古龙水很相像。 孟昭点了头。对方便抓来枕头垫在他腰后,放他躺下,等到即将进入,孟昭忽然拢起腿噌的抬头:“不戴套么?” 谢家麟看着他笑,波光粼粼的一双眼睛,孟昭觉着那里面一定藏着一尾俏皮的水晶鱼。 双腿再次被架开,这一次那双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做派。 不过准备得充分,进入的过程毫不费力,男人俯下身抱住孟昭,一边继续挺进一边问:“你想我……戴么?” 带着隐忍,尾音又溢出叹息似的呼气。 孟昭小口喘息,心里萌生出一股从未如此强烈的害臊。 他第一次在做这件事时感到害臊,而不是害怕。 粗胀的yinjing不断地深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孟昭的大腿根儿无意识地痉挛起来,被分放在床单上的两条腿本能地蜷起,无师自通地盘上男人的腰,两条手臂也环上对方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缠得紧紧,才能确认对方真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好乖。”谢家麟抚摸他的头发,腰开始一下下往前碾他,带动着嵌进来的那根充盈饱满的rou茎。 男人动得并不快,但足够深入,摩擦甬道里每一寸的rou,碾过最敏感的腺体所在,再退出去,不至于从xue口滑脱,就趁着roudong被cao得绵软糜烂,突然重新闯进去,逼得它紧缩起来防卫。 磨到他求饶,对方才肯大力抽送起来。没过多大一会儿,又忽然停住动作,陷进孟昭头发里的手收紧,把他的脑袋拽开些距离,额头与他的额头相贴,就这么开口说话:“贴着我耳朵叫,差点要缴枪了。” 孟昭招架不住,觉着自己已经被烧成一只熟透的虾,他问道:“我是不是太吵?” “不会,”对方偏过头吻他的嘴唇,低低哼笑一声,“让我很有成就感。” 那根rou刃就算停在里头不动,也撑得roudong涩涩的胀痛,脑浆快要沸腾,在这时,谢家麟用带着薄汗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换个姿势可以么?” 孟昭的两只手立即搂紧男人的脖子,一动也不让他动。 男人迁就着他,重新开始抽送,“夹那么紧,不给换?” 那根roubang飞快地进出,位置较浅的腺体每次都被热情地照顾到了,没多大功夫,快感便顺着尾椎点燃了他全身,除了能感觉到这个男人cao他,其余的一切都仿佛不见了。 生理泪水毫无预兆地漫上眼眶,随着对方狠狠的顶撞而破碎、掉落。 谢家麟再次停在他身体里,低下头亲他的眼角,手滑下去摆弄孟昭一片狼藉的性器:“真棒,阿昭射了这么多。” 耳鸣声断断续续,好一会儿孟昭才看清楚伏在上方的谢家麟,察觉到对方正一寸一寸抽离,他突然伸手摸下去抱住男人的腰:“可不可以射在里面?” 对方停顿片刻,答他:“不可以。” 感觉到谢家麟要起身,难以言喻的失落冲上来,孟昭胡乱地攀上去抓紧对方手臂,指甲深深抠进对方的皮rou:“求你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整个人被谢家麟抱起来坐到他身上,腰被两只手捏住,男人开始往上顶他。 刚射过,甬道被cao起来有些奇异的痛,也更敏感地感受到进入的roubang形状,那上面跳动的筋…… 直到最后一下,停住,谢家麟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闭着眼喘气。 他抱着男人的头,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偷偷摸了摸那湿润的头发。 谢家麟没急着去洗澡,就这么汗涔涔地抱着他躺下,手指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绕来绕去地玩儿,声音微微沙哑:“被射进去什么感觉?” 孟昭蜷在他身旁,轻声回答他:“没什么感觉。” 过了会儿,凑得更近,脸几乎要埋进枕头,“但现在有流出来。” 谢家麟危险地从上方逼近,突袭一样伸出两手抱着他要翻过来:“我检查一下?” “不……” 他抱起枕头在床上滚得像一条脱水的鱼,最后还是被谢家麟连着枕头一起捉住。 “下次不可以求我射里面。”谢家麟说。 孟昭从枕头上露出一双眼睛,问:“为什么?” “有没有常识?”那只手在他露出来的额头上屈指弹了一下,“会坏肚子发烧。” 孟昭觉着完全不至于,但也不反驳,就拿过谢家麟的手,一根一根地细细查看,对方由着他研究自己,忽然道:“阿昭。” “嗯?”孟昭并没有抬头,正专心磨蹭对方指腹的茧,不是凹凸的新茧,而是表面已趋于光滑的、和rou长在一起的硬茧。 “车库里那回,”谢家麟问,“你其实是第一次吧?” 攥着男人的手,孟昭忽然感到胸闷、心慌。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捏痛对方,才松了手,撇下眼:“不是。” “抱歉。”也许是立即就察觉到他的情绪,谢家麟坐起来,凑近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你的反应很生涩……我没有别的意思。” 孟昭觉着匪夷所思。 谢家麟的小心翼翼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这种温柔像是要溺死鱼的水,他不安至极,急于错开话题,目光乱瞥,在昏暗的蓝色灯光下找到墙角摆放的玻璃琴箱。于是伸手指了指里面的吉他,对谢家麟说:“我知道你的手指为什么有茧了。” 谢家麟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光着身子下床,从琴箱里拎出吉他,抱着它坐回床沿儿,偏过头看孟昭:“听什么?” 孟昭想了想,说:“都好。” 吉他这种乐器在他印象里,就是歌手扫弦伴唱的工具,他从不知道这东西还可以单独奏出旋律。 一只手拨弄琴弦,另一只手在琴把位置上来回揉压,灵巧地更换和旋位置,捏在各个把位,近或远的。 演奏者目光低垂,时不时抬起一双笑眼看他,然后再扫一眼琴把。 吉他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通体是枫叶的颜色,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 旋律缓慢悠扬,如同诉说一般。 一曲终了,孟昭抬起手鼓掌。对方越过吉他探身过来亲吻他光裸的肩头。然后介绍给他听,是去年上映的日本动漫电影的同名主题曲,叫。 他说没有看过,男人便放下吉他,去书柜前,在摆得满满的隔层里搜出一本厚厚的录像带,放给他看。 电影开场,日语对白响起,字幕飘起一行白色的中文。 孟昭把视线从屏幕挪到谢家麟脸上,对方立即感知到,也低头与他对视:“怎么了?” “抱歉,”孟昭低头磕在对方肩上,声音轻轻的,“我不识字。” 谢家麟半天没说话,忽然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请个老师……我教你?会慢一点,我可能不总会那么闲。” 男人不肯让他藏起脸来,他只好看着对方,想了想,又问出之前一直没得到结果的那句:“为什么收留我?” “我父母死的早,在姨母家长大,每天都活得极小心,也不愿意讲话。”谢家麟说,“小时候姨母觉着我自闭症,总带我看医生。其实我没病,就是不愿讲话,特别害怕……” 孟昭忍不住打断:“为什么害怕?” 谢家麟犹豫了一下:“怕同人讲话。不擅长说话这种表达方式。” “现在呢?”孟昭来了精神,“路上碰到陌生人要你签名或者合照呢?” “那没问题,我不会掉头跑。”谢家麟突然笑了,“不过其实每一次我都快吓死了。” “吓死了”这个说法让孟昭笑得停不下,他缓了缓,又问:“那怎么解决?” “不解决。你好好看看它,真心与它和解,就发现它不过就是洒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