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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他安静下来。 “如果不是你的洪膺大哥试图逃跑,我又怎么会为难他?” “什么?洪膺大哥……” 少年震惊地看向一旁的洪膺,似乎不太相信。 “看来你的洪膺大哥对我们家不是很满意,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男人背靠着柔软的椅背,慵懒地翘了个二郎腿。 “大哥,你又骗我,我不出去,你们说什么话我也要听。” 少年乌黑的眼眸里都是不满,他沉着脸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一般。 “白钧儒,我能把他请来,也能把他送走,现在,你还想听我们要讲什么吗?” 白钧儒一征,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白皙的脸上隐约又出现了些怒意。 少年虽然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但也知道男人一向说到做到,就怕他真的把洪膺又送了回去,到时候他可没地方哭去。 “放心,只要他老实待着,我便不动他。” 男人瞥了眼旁边跟块石头似的站着的 洪膺,之后将视线转回他那踌躇不前的傻弟弟身上,追加了一句。 白钧儒抿了抿唇,他把眼里的担忧收回去,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丫头毕恭毕敬地退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顶着一头糟乱头发的少年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地想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白钧儒。” 他兄长低哑的声音从门后面穿出来,少年怔愣了一会,嘴巴一撇赌气地坐到外边的软椅上,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禁闭的门,大有一种不把门盯出一个洞来就不罢休的气势。 门内,白钧煜换了个姿势窝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撑着下巴,半阖着眸子,似乎有了些睡意。 “我们来做个约定,你老实陪着那傻小子两个月,之后放你离去,如何?” 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泛出了些泪花。 青年一听,心里立马警惕起来,这人……真能这么爽快?别这又是什么圈套吧? 5 烟城似乎是到了梅雨季节,一天到晚滴滴答答的,潮湿不说,人还提不起精神。 青年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刚从后院活动完回来,他带着满身露水,穿过一楼大厅,上了楼。 早起的仆人轻手轻脚地在忙碌着,遇见他都客气的打招呼。 这宅子的主人还未醒,大家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家里的小祖宗。 洪膺在白府里已经待了七日,右手上的伤开始慢慢痊愈。他最终选择妥协,反正只有两个月,忍一忍便过了。 但是白钧儒似乎不打算忍,他对洪膺始终是毛手毛脚,顶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却说着一些污言秽语,动不动就上手摸摸抱抱。 一开始洪膺还抗拒的很,后来他强行催眠自己,反正抱一下也不会少块rou,就让他抱吧,不然他能缠你一天。本就不善言语的他便越发的沉默,在白府里除了偶尔被白钧儒气的说两句不好的话之外,他就沉默的跟块木头一般。 青年回了房里,床上早就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活动筋骨,干他们这行的没有睡懒觉的命,早起吊嗓子,练声和形体训练,这些都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一天不练就浑身不舒服。 他正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冷不丁地后背上忽然就贴了个人,咋一接触到温热的体温,洪膺猛的打了个颤,他条件反射地挣开了那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少年眯着双眼,被人挣开了后迷茫地抬起头来四顾,迷迷糊糊地看到洪膺之后又扑了过来。 “洪膺大哥,早……” 白钧儒就像是大型的八爪鱼一般,扒住了人便不松手了。 他把脸埋在青年的肩窝里,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同于布料的触感,奇怪地“咦”了声之后才发现他满手满脸都是人体温热的肌肤触感,脑子里那点睡意瞬间就飞走了,搂着人家后腰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游动起来,还装傻地用脸在人肩窝里摩挲,贪婪地吸食着青年身上带着冰凉露水气息的体味。 洪膺被白钧儒这么一扑,差点没站稳,等他稳住身子,少年已经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青年脸上一阵青白,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推开了,力气大到白钧儒瞬间就跌坐到了地板上。 少年猛地被人这么一推,瞳仁立马紧缩了起来,脸上尽显委屈之色。他仰着头委屈巴巴地望着洪膺,丝质的睡衣领口大开,甚至有一边还滑下了他奶白的肩头,配着他那副小媳妇般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洪膺把他怎么了呢。 青年急忙把刚脱下来还沾着雾气的上衣穿上,一个大男人愣是被人逼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一般,把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 白钧儒湿漉漉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拉他一把。 洪膺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忍了好大一会,终于还是朝少年伸出了手。 白钧儒眨巴了下大眼睛,嘴角升起了个弧度,瞬间就笑了。 他一把握住青年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洪膺大哥,你每天都起这么早,是做什么去了?” “你……下次不要这样,我怕我错手伤了你。” 青年费力地把手从少年的手中扯出来,粗黑的眉皱的死紧。 “那……”白钧儒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似乎是有了主意。“你习惯不就好了吗?” 说着他又猛地一把抱住了洪膺,不带任何犹豫,仿佛刚刚被人推倒在地的不是他本人一般,再一次不怕死地搂住青年的腰。 洪膺下意识握起的拳头在看到门外那个名叫白刹的副官之后,无力地放了下来,僵着身体任由上面贴了个人形的狗皮膏药,总有一天自己被逼的要动手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把嘴里的话吐了出来。 “请白少爷……放开我。” “不,我要让你习惯我!洪膺大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不考虑下我吗?一会吃过饭我们去湖边好吗?”说着他又搂紧了几分。 少年身上带着的清香顺着鼻端飘进了洪膺的鼻腔里,好闻的紧。但他现在没心思去品,他打从心里厌恶这小子,连带着他身上的气味他都觉得恶心。 洪膺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行为幼稚言语粗鲁,这样的一个人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想把自己的喜欢强加在别人身上。 他虽然答应陪着白钧儒两个月,但是这并不包括他需要出卖rou体来取悦他。 “白少爷,请,放,开,我。”青年闭着双眼,一字一句地把话吐出来,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的死紧。 这小子再这么不要脸下去,他保不准会动手揍他。 少年的额头抵着洪膺的肩膀,小声地在嘀咕着什么,继续赖在人身上,丝毫没有理会已经濒临爆发的洪膺。 门外的白刹见青年脸色铁青,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怕他会伤及白钧儒,便适时地开了口。 “少爷,下去吃早餐吧。” 屋子里正抱着人陶醉的少年冷不丁被这低沉的嗓音下了一跳,顿时怒从心来,俊脸活生生扭成了一张夜叉脸,他正要发怒,教训这没有眼见力的走狗,没想到面无表情的白刹又抛出了一句令他瞬间焉了的话。 “先生起床了。” 白钧儒不情不愿地松开青年,临了还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青年挺翘的屁股。 洪膺额上青筋再一次爆起,在心里早已经把他那双手剁了! 少年撅着嘴巴正想说点什么,两个丫鬟端着装着水的铜盆和毛巾杯子进来了。 其中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把装着水的杯子递给他,白钧儒皱着眉不开心地接过来漱口,等他漱完口旁边又适时地递上了温热的毛巾。 他随意地抹了两下脸,把毛巾扔给丫鬟,拉着洪膺就要往门外走。 “洪膺大哥,我们下去吃饭吧!” 青年甩开他的手,一脸冷漠。 “我吃过了。” 白钧儒愣住了,见惯了洪膺红着脸的怒容,这么冷漠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洪膺大哥……生气了? “洪大哥……你生气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靠近洪膺,仰着脸细声细语地问了一句,眉眼都耷拉下来了。 “没有。” 洪膺受不了白钧儒的狗狗眼攻势,男子汉大丈夫学女流之辈撒娇还有没有点出息了!他硬梆梆地回了他一句,便闭上嘴巴不再出声了,任由少年再怎么讨好他都无动于衷。 “那……我下去吃饭了,一会再上来找你。” 白钧儒眼巴巴地望着冷着脸的青年,确定人家不再理会他之后便又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洪膺等这小祖宗走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落了锁,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所松动。 这头的白钧儒整个人都失落极了,早餐也没吃几口,那张苦瓜脸就连对面的白钧煜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吃瘪了?” 他舀了勺粥,送进嘴里,眼皮都没抬,语气里满是揶揄。 一旁的仆人恭敬地在旁边候着,时不时给白钧煜添点汤。 白钧儒郁闷地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哥的嘲讽,继续用筷子戳着那根被他戳了一早上的油条。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纯情小男生了,以往不都是霸王硬上弓吗?” 白钧煜撩了撩垂下耳的鬓发,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想!你别管我!” 少年郁闷地冲着男人嚷了一句,筷子一扔,赌气地坐在椅子上,眉眼都邹成一团了。 “你不想?” 男人一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色的薄唇抿出了一丝笑意,手上还在不紧不慢地舀着粥。 白钧儒白了眼他哥,烦躁地揉着那头卷发,本就自然卷的头发更加蓬松,看着就跟只炸毛的猫咪一样。 “烦着呢,能不能别取笑我!” 他一想到刚刚青年看他的眼神,他就不由的一阵委屈。 白钧煜拿起一旁的丝巾擦了擦嘴,没再打趣他。 “学堂有几日没去了?” 少年本就烦着,听他哥这么一说,瞬间就哭丧着一张脸嚎出来了。 “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你还逼我!那些同学烦的要死!全部都来巴结我!” 他趴在桌子上,越嚎越大声。 “啪”的一声,少年被桌子上那巨大的响声吓得直起了身子。 男人松开手里的茶杯,瓷白的杯子因为重力还在不停地抖动着。白钧煜烟褐色的眸子里带着锐气,直视着被吓的缩脖子的少年。 “你之前怎么说的?” “我……我说什么了?” 白钧儒乌黑的眼睛不敢直视对面的人,眼珠子左转右转试图用失忆来蒙混过关。 白钧煜额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会,没有表情的脸上愈发的阴沉。他蹙着细眉,不想再和这不成材的小祖宗啰嗦下去。 “好,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屋里那根木头,我就把他送回去了。” 果不其然,刚才还装傻的家伙瞬间就对他怒目相对。 “别!我记得!我马上去!” 白钧儒瞪着一双不甘的大眼,恨不得把他哥瞪出一个窟窿眼来,他在心里暗暗数落着男人,就会用洪膺大哥来要挟他!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他就从那破学堂毕业了,到时候他就真正成年了,看他还管不管得着自己! 男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挥手让白刹去把车开出来,送这小祖宗去上学。 “上去收拾好自己赶紧下来,迟到了自己晚上回来领罚。” 等这小祖宗一阵骂骂咧咧拖拖沓沓之后,家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白钧煜揉着眉心,窝进了客厅里的那张真皮沙发里。客厅里那口西洋钟一直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在这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大声。 男人一身白衣窝在黑色的沙发里,耳根子突然这么清净他还有些不习惯,他左手手指无聊地点着沙发的扶手,难得今天空闲了,前几天忙着对付北派那群老头,简直是身心具疲。 今年年初,北派的那帮人跟逃难似的一股脑涌进了烟城,队伍虽不精锐,但人数却是胜多,他一时之间也拿他们没办法。而且领头的那几个军阀头子狡猾的很,一方面对他阿谀奉承信誓旦旦保证清明之后就走,继续往南,一方面却又大有在烟城扎根之势。白钧煜知道,他这是碰上了北方的那伙流氓军阀了。不过这会他们不走,那就永远也别想走了…… 男人思量了一番,耳根子实在太过于清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一旁站的笔直的士兵吩咐了一句。士兵领了命之后快速地上了楼,不一会的功夫,便领着洪膺下楼来了。 洪膺有些疑惑和警戒,这人基本晚出晚归,他起床时那人在睡觉,他睡下了那人才回来。自那日之后他就再没和这人碰过面,今天忽然把他叫来,怕不是刚刚对白钧儒的态度被他知道了…… “可会唱?” 洪膺僵硬地站着,心里兀自想七想八的,却不料那人懒洋洋地开口,询问他会不会唱。 6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评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高大的青年在厅堂中亮着嗓子唱着,他唱到高潮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烟褐色的细长眸子映着窗外的阳光,异常的清透,他带着丝欣赏,悠哉游哉地跟着青年的唱腔打拍子。 洪膺最后一个云手亮相,结束了这一段唱词,他停止动作,站在那朝男人小幅度地鞠了个躬,紧接着便僵着张脸,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了。 白钧煜用手揉了揉太阳xue,一旁的丫鬟见状便上前跪在地上,帮那人按摩起了腿脚来。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眯着双眼,悠然地看着局促的洪膺,开了口。 “当真是块木头,一句恭维话都不会说,怎么,哑巴了?” 洪膺皱了皱眉,眉头习惯性地蹙成了一个川字,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我不会说漂亮话。” 男人一听,当下就乐了,他挥挥手,示意丫鬟下去,把腿盘上了沙发,心里起了逗弄青年的心思。 “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 “……” 洪膺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大早上的让他唱戏他也唱了,现在却揪着他不放,到底有什么意图? 白钧煜起身走到青年身边,偏了下头,故意凑的极近地去观察洪膺的低垂着的脸。 “又哑巴了?让你说一句话当真这么困难?” 男人伸手握住青年宽阔的肩膀,不重不轻地捏了捏,而后顺着肩膀往手臂下边滑下去,刚好就抓住了洪膺之前骨折的地方。 青年心里瞬间就咯噔了一下,身体肌rou立马紧绷了起来。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后槽牙开始无意识地紧咬起来。 洪膺缓缓地深呼吸了几次,喉里慢慢地挤出了一句话。 “先生想让洪膺说什么恭维话,洪膺便说什么恭维话。” 男人一愣,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根木头还蛮聪明,随后他抓着青年粗糙的手腕,抬起来看了看。 洪膺的手指节粗大黝黑,指腹还有许多老茧,粗糙的很,实在算不上一双好看的手,可是就是这样一双手,唱戏的时候,舞出来的动作却是孔武有力,刚正气派的…… “你倒是聪明,下个月初是白钧煜的18岁生辰,你知道那天怎么做吧?” 白钧煜把他的手放开,又缓步走回了沙发,躺了下去。 “……” 洪膺面上肌rou抽搐了一下,眉间的川字蹙的更深了,他垂下眼帘,低低地应了声。 “洪膺知道。” “你知道什么?” 男人撑着额头,打了个哈欠,眼角落了点泪花。 “那日……必当捡着好话说。” 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话里却是恭敬隐忍。 他知道这人的厉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熬过这段时间,只要不出意外,别说是两句好话了,上百句好话他都愿意说。 在沙发上的男人赞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很快,白钧儒的生辰就来了。 前几日开始,白府就陆陆续续有人送来贺礼,白家二少爷的生辰整个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大的小的礼物放在库房里都堆积不下了。 白钧煜看着烦了便叫下人都拿去分了,之后吩咐白刹,凡是有人上门送礼,一律挡回去,白刹挡了十几回,这才消停点。 白钧儒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事的,他在意的只有洪膺会送他什么礼物。 他生辰这天,白府宴请了烟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府宅中杯觥交错,衣香鬓影,人群摩肩接踵。 洪膺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宴会,就连在梨园里,也不曾有过如此的热闹。 衣着华丽优雅的妇人小姐或挽着穿军装的男人,或挽着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上了年纪的男人,游走于人群中,嬉笑嗔怒,风情万种。 白府的仆人早早便忙开了,这会穿梭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些大人们。 “洪膺大哥!原来你在这!” 洪膺站在二楼的一个拐角处,正望着人群发呆,少年的声音远远地就从背后传来了,他才刚回过头,怀里就扑进了一个炮弹似的人。 青年被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他想伸手把人推开,没想到少年早他一步从他怀里出来了。 今天的白钧儒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西装,西装底下是一件黑色的高级马甲,里面搭了件棉白的衬衫,一条暗绿色的领带在衣领底下规矩地打了个结,尾端遮掩在马甲下,精致又文雅。 他蓬松的短发都被发胶打理过了,向后梳了上去,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水墨般的眉下是一双盈着光的桃花眼,看着洪膺目光里充满了欢喜。 洪膺愣了一下,平日里见惯了他少年的模样,今天这身打扮,似乎成熟了不少。他想起那日白钧煜嘱咐他的话,嘴角勉强扯了个笑容,结结巴巴地夸了少年一句,似乎还有些难为情。 “你……今天,很好看……” 少年一听这话,怔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两颗可爱的虎牙明晃晃地露了出来,眼睛都笑弯了。 “真……真的吗?” 白钧儒激动地撑住了洪膺背后的墙壁,愣是把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青年的体型比他壮实,还比他高,他这举动远远看上去莫名的滑稽。 青年皱了皱眉,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人“啵”的一口亲在了唇上。少年人柔软温热的唇在洪膺的唇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便快速的离开了。 洪膺反应过来后脸上迅速升起了一股热意,他猛地把人推开,拼命擦拭着嘴唇,把嘴巴擦成了红色还不罢休。 见状,少年乌黑的眸子里浮上了一层失落,他细长的眉耷拉了下来,抿着艳红的唇,委屈地盯着青年。 洪膺以为自己伤到他了,瞬间有些慌,毕竟这小祖宗惹不得,一会他那好兄长又该来找他的麻烦了…… 他慌忙开口道歉:“对不起,白少爷。” 眼看着白钧儒眼里的水光越来越亮,洪膺越发的手足无措了,刚刚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他并没有料到会这样。 而且一个大男人,别人推一下就哭丧着脸,实在是没有男子汉气概! “洪膺大哥,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嫌弃我……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骗一下我吗……” 少年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片阴影,眸中的情绪令人看不真切。 7 “白钧儒,原来你在这!让我们好找啊!” 洪膺的解释还未说出口,从走廊那头就涌过来了一群人,来人都是一身昂贵的西服,梳着大背头,却一脸的稚嫩,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群人是烟城的官二代军二代。 少年一听,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抬起头来转过身,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瓷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背对着洪膺的眼里,不再水光潋滟,而是乌云密布,凶神恶煞。 但是那几个公子哥却跟没看到白钧儒脸上的不悦般,端着酒杯兴冲冲地围了上来,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其中一个娇小玲珑的男生挤开了众人,上前挽住了少年的手臂,仰着头颇有些撒娇讨好的意味。 “均儒,你躲在这干什么,我们下去跳舞啊。” “放手,我都说了别来烦我!” 白钧儒被人这么一抱,立马跟接触到什么病菌一般,把那男生的手甩开了,还下意识地往青年的方向挤了挤。 “白钧儒,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戏子啊?这么粗鄙黝黑,难看死了……” 一名瘦削的男生双臂张开搭在栏杆上,打量了一番少年身后的青年,眼里满是厌恶。 “说谁难看?” 然而那男生话还没说完,便吃了白钧儒一脚,少年一脚正好踹在了他的裆上,男生猛地捂住裆部,脸色憋的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洪膺,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次可就不是给你一脚这么简单了。” 白钧儒冷着脸,扫了一圈那几个明显被吓到的公子哥,板起来的脸倒有几分白钧煜的风采。 “明白吗?”少年弯下腰,拍了拍那名瘦削的男生的脸,语气里尽是警告的意味。 “白钧儒。” 可惜他还没耍完帅,他哥的声音就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他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用鼻孔望着人。 白钧煜一身军装,左右两边陪着几个穿西装和军装的人。 男人平日里落下的细碎头发全被他往后边梳了上去,乌墨般的眉下,那双烟褐色的瞳只淡淡地扫了眼那几个公子哥,他们便吓得不敢出声了。 身材挺拔高挑的男人踏着稳健的步伐朝他们走来,锃亮的军靴将地板踏的“嘚嘚”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这些小屁孩身上所没有的严煞之气。 “监察队队长的公子你也敢欺负,是不是皮又痒了。” 白钧煜居高临下地望了眼蹲在地上起不来的男生,很快,他的目光便移向了依旧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小祖宗。 “我并没有欺负他,不信你问问!” 白钧儒看着在地上直冒冷汗的男生,冷冷地哼了一声,大有种你不好好说话就别想走出白家大门的架势。 “白先生……他,他没有欺负我……真的没有……” 可怜那男生忍着蛋痛,还要说着昧良心的话,他不敢怨恨白家兄弟,只能在心里把洪膺骂了上千次。一个戏子也值得白钧儒打他,他倒要看看这傻大个有什么能耐! “听到了吧?大哥你别动不动听风就是雨……” 白钧儒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他没说错。 “跟我下楼去见宾客。” 男人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聒噪,他瞥了眼一直在后面站着的高大青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后他迈开了步伐,往楼梯方向走。 少年一脸的不悦,他转身和青年说了句“一等着我”,便大力推开那群人跟着他哥走了。 洪膺从头到尾没再说半句话,他僵着表情站在那,努力让自己融入背景,然而那群公子哥没有跟着白家兄弟一起下去,反而都还在原地,打量着洪膺,目光里满是好奇以及不屑。 那位被踢到下身的男生终于从那阵致命的疼痛中缓了过来,他扶着栏杆站起来,咬牙切齿地上前推了一把洪膺,结果没推动…… “你个下贱的戏子……跟本少爷装什么大爷……” 洪膺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他肩膀高的男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早在大芳梨园里他就见识过各种不把戏子当人看的达官富贵了,这些公子哥三言两语的侮辱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看什么看!” 许是洪膺那双无惧的虎目惹恼了他,男生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朝青年身上而去。但是他一个花天酒地惯了的纨绔子弟,那点花拳绣腿根本不是洪膺的对手。 洪膺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他闪身躲开了男生的攻击,那瘦削的男生一看,顿时气的不行,他开始朝洪膺所在的方向乱挥,跟只被逼急了的狗一般。 一旁站着的那几个公子哥忙出手拦下他,一个从后头抱住男生,一个伸手捂住他的嘴,还有一个慌忙往楼下看,在看到楼下没人发现他们这出闹剧之后,赶紧出声劝那男生。 “方悦,你疯了吗?这里是白府,你不怕白钧儒卸了你的腿吗?冷静点,收收你那公子脾气。” 叫方悦的男生乱舞了通,在听到同伴的提醒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只不过涨红的脸和不甘的眼神依旧表明他还是很不服。 “你们看看他那是什么眼神,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他愤愤地睁开同伴的桎梏,边整理身上的衣服,边昂着下巴还在继续叫嚣着。 旁边的几个同伴没有理会他,眼里的好奇更加浓了。 之前抱住白钧儒手臂的俊秀男生视线在洪膺身上转了一圈后,出声询问他。 “哎,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洪膺。” 洪膺垂下眼帘,低声道,语气里满是不卑不亢。 “你们看看他!这什么态度?!这是一个下人该有……的唔唔唔……”方悦眼睛一瞪,瞬间炸毛,得亏一旁的同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走,我们下去找白钧儒,松容,一起下去。” 那人一边捂住挣扎的方悦的嘴,一边把人往楼梯那边拖。 “你们先去,我一会再来。” 叫松容的男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视线一直在洪膺身上,清澈的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后,有些讨好地往青年身边凑了凑。 “对不起啊,方悦那人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不要在意,我对戏子可没什么偏见。” 他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青年,目光在他厚实的嘴唇上巡视着。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李松容,你应该听说过我爸吧,烟城最大商行行长李清华,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和你交个朋友呢?” 青年听出了男生话语里的炫耀,不知道这人忽然示好有什么目的,按理说这些人最看不起他们的才对…… 不过仔细一想,洪膺心里似乎有点了然了,他依旧是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气回了一句。 “洪膺不敢和李少爷称朋道友。” 李松容越蹭越近,他强行把自己手里的酒杯塞到洪膺的手上,然后从路过的侍从手里又接过了一杯酒,举起来和青年的那杯轻碰了一下。 “洪大哥不要这么见外嘛,来,敬你一杯。” 说着便仰头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了。 青年望着杯里酒红色的液体,握着酒杯的手心开始冒汗,而李松容正眨着双清澈的大眼期待地望着他。 见洪膺许久没有动静,他伸手抓着青年的手,将酒杯逼近了洪膺的唇角。 青年一慌,瞬时间就把人推离了自己身边,酒杯摇晃了几下,酒红色的液体从杯里溢了出来,落在了地板上。 “洪大哥是不是讨厌我……” 男生踉跄了几下,勉强站稳了身子,他暗地里感叹了下青年的孔武有力,表面上却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 洪膺心里有些慌,这走了个白钧儒,又来了个李松容,果然是物以类聚,就连这装委屈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想到这他心里又淡定了些,连忙低下头认错。 “洪膺不敢。” 李松容是没有想到青年已经看穿了他的心理,他心里哼笑了声后人又黏了上去。 那杯已经被泼洒的差不多的酒最终还是让洪膺喝了下去,他平时就没怎么碰过酒,在大芳梨园的日子除了唱戏便是干活,班主虽然没让他们吃的多好,但也没吃的多差。 只有杨余歌这样的台柱才会赔客人喝好酒,吃好东西,不过洪膺本身也不在意这些事,他在园子里本就寡言粗鄙,也无所谓吃的好与不好,只要能裹腹便可。 所以他是不知道这洋酒的厉害,单单那点酒,就能让他上头。 洪膺这会心跳加速,脸上热的紧,太阳xue血管突突地跳动着,他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甩了甩头,发觉脑袋开始发沉,重的很。 那男生有些诧异,这反应如此之快? 李松容壮着胆子上前扶住了洪膺,手顺势就揽住了他的腰。这人手一摸到洪膺的腰,便爱不释手舍不得放了,结实硬朗的肌rou线条,温热的触感都令他心荡神迷。 他把人扶到了一间敞开的客房里,正想转身关门时,没想到正好撞上白钧儒从走廊尽头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唉李松容,我洪膺大哥呢?” 李松容迅速把门关上,他手刚从门把手上下来,白钧儒便带着一股风到了他跟前。 “啊……我,我不知道啊,刚和他说完话我就来这休息了。” 男生大眼睛转了一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不知道?你在这干嘛?”白钧儒眉毛一扬,桃花眸里满是疑惑,他看了眼李松容身后那扇门,再回眸来盯着比他矮一些的男生,眼神都变锐利了。 “我休息啊,刚刚有些不舒服……” 男生抵不住白钧儒迫人的视线,目光开始飘忽,他手心里已经冒了汗,全身紧绷着生怕这人忽然推开他打开门。 自己真是鬼迷了眼被色欲蒙了心窍,胆子居然大到肖想白钧儒的人了,他怕是要完了。 少年觉得事有蹊跷,他正想推开人开门,白刹便从他身后走来,喊住了他。 “二少爷,先生找您。” 李松容瞬间就松了口气,他偷偷地捏了捏裤脚,把一手的汗蹭在了高级的西装裤上。 “怎么破事那么多?找我做甚么?” 少年烦躁地捂住了额头,及其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一脸低气压。 “白刹不知。” “不知不知!!你还能知道点什么?” 白钧儒眼睛瞪的贼圆,他郁闷地踹了下旁边的墙壁,李松容在一旁不敢搭话,他只想这混世魔王赶紧走…… “李少爷,您父亲在下面等您。” 白刹这句话令李松容那颗刚放回肚子里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一听到他父亲,他整个人跟茑了的黄瓜一样,手心里的汗又冒了出来。 于是他俩只能跟着面无表情的白刹下楼去了,殊不知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满脸红潮双眼迷离的青年打开门,费力地扶着墙壁走着,他爬了好久的楼梯,才爬到了三楼。 三楼基本没人,大家都集中在了一楼,此刻的三楼,连个丫鬟都看不到,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到踉踉跄跄的青年摸进了这家主人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