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目标是王轩X白流自残X蓝容止遇虫
接近正午,温暖的阳光照进茅草屋内,王轩像一具冰封千年的僵尸一样,不是以一个关节,而是以一条胳膊为单位动了动身体。 “原来他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王轩笑了。 反推对手,红衣宗想查的不过以下几样: 1、八陀罗的花蜜在哪里? 2、迷津的果汁在哪里? 3、谁解了周尚月的毒? 就算是周尚月杀了三位门主,洞xue里的蛇蜥蜴和二掌柜等人也是他杀的吗?就算有周尚月向将军府打听荒山的消息,八陀罗的位置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经验老道的采药人都采不了花蜜和迷津,周尚月是怎么做到的? 在荒山上,集硫草田被引爆,炸起漫天的烟尘,如果那是在门主们死后发生的,是不是跟周尚月又有什么关系?红衣宗主可能本来是想让白流掳走周尚月的,没想到一顶稀世罕见的千丝罩,让他想起是还有个平民跟周尚月上山的,他好像就是个采药人。 【你只是个采药人,会解毒吗?】 周尚月中的毒,就像是红衣宗主隔空对他的询问。 如果答案是否,周尚月会死,或者会被掳走生不如死,如果答案是是,被盯上的人就变成了王轩。 换一根提神草放进嘴里,摩擦顶部两片小叶,叶片就燃烧起来了,而后迅速熄灭。提神草的用法就相当于现代的香烟,透甘草有一点麻痹神经的毒素,提神草是它矫枉过正的解药,藏着让人狂暴的毒性。不过对于王轩,它们只是镇静剂和兴奋剂而已。 你怕吗,王轩? 王轩问自己。 【我会解毒,你冲我来吧。】 王轩在心里说道。 他理了理衣服,叼着提神草走出茅草屋。 一身白衣的白流带着他的狼群等候在门外,听到屋内有响声,竖起了耳朵,看到王轩走出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还没死,不是吗?” 王轩抽出提神草,吐出两口烟。 白流没有回答。 “如果我没死的话,你要做什么?” “传达一个口讯,”白流忽然换了语调,微抬下巴,眼神下瞟,嘴角扬起一个傲慢的弧度,以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说道:“我找到你了。你的弱点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你的情人们死,就尽力挣扎吧!” 过了会儿,王轩哑然失笑:“你的宗主?” “嗯。” “哦,”王轩平静地答:“我要煮午饭了,你要留下来吃吗?” “……你不害怕吗?” “虽然我特别想模仿你的说话方式反问一句‘先回答我!’,但还是算了。我跟你说,我不害怕,我能解他的毒,我能救下所有人。” “你会死。” “不,我不会死!他在享受和我角力的过程,只要我能不停解掉他下的毒,就不会有人死,我也能活着,而一旦我失去让他感兴趣的地方,他会毫不犹豫地让你杀死我。什么八陀罗的花蜜,什么迷津的果汁,哪有他的玩心重要,如果有的话,他现在应该立刻马上让你绑走我,带回去严刑拷问了!” “你把花蜜给了周尚月,我看到了。” “你跟宗主说了吗?”王轩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白流睁着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对花蜜有私心,你在渴求什么?你也想免疫所有毒素,你想脱离宗主的控制?”王轩靠近他,咄咄逼人地问。 “免疫了毒,免疫不了蛊虫。” “所以你来找我?”王轩笑,“你看我能不能帮助周尚月,如果能的话也就能帮你,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主人?” 王轩的脸越靠越近,白流眸中忽然白光一闪,手指一伸,4把亮闪闪的小刀夹在指间,下一秒就顶在了王轩的肚子上,似乎是让他别再靠近了。 “我不想。” 王轩笑了声,吐出口烟,“是不想我做你的主人,还是不想再有主人了?无所谓,没必要听你的答案,周尚月快醒来,要不要留下吃饭随你。”他吐掉口中的提神草,往屋中走去。 “对了,昨晚看着我和周尚月zuoai、在窗边自残的人是你吗?你的手腕上还有伤痕。怎么,想体验人的情感吗?” 王轩的语气像是要教导他,但是之后什么都没说进屋了。茅草屋的门被关上了,但是因为门本身就没锁,所以只是被带上而已。 白流透过门的缝隙看着里面的情景:王轩帮周尚月把嘴中的jingye吞下,擦了擦他的嘴角,扶他起身。周尚月全身绵软地倒在王轩身上,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皱着眉头想去握剑,被王轩制止了。 王轩按住了他的手,抚摸着他的长发在头上落下吻,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周尚月慢慢放松了下来,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白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就像癔症发作了似的,他的嘴角不停抽动着,好像有洪水般的话语要奔涌出来,却都被堵住了。一道,两道,三道,血流如注,他毫无知觉,继续用小刀划着自己的手腕,他的左手手腕上旧伤叠新伤,早已是惨不忍睹。 屋内的周尚月闻到血腥味,又皱紧了眉头,“真的不用担心吗?” “没事,我煮补肾的粥给你喝。” “……是你肾功能好过头了吧!!!” 王轩但笑不语,回头忙碌起来。渐渐地,屋中传出了药粥的香气,混合着松香和果仁的味道,非常有秋天的气息。 外面的狼群嗷嗷叫着,纷纷上来舔白流手腕上的血,好像非常担心的样子。白流依然没有知觉地割着自己的手腕,已经割到了肌rou,快割到大动脉。一匹狼窜上去挡在前面被他用刀划了一下,顿时一只眼珠破裂,血流如注。 “嗷嗷!嗷呜,嗷呜……” 受伤的狼跑开几步,仍对着他不停叫嚷着。 狼群在它的带领下一同对着白流嚎叫着,“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狼群们的呼唤响彻山林,白流的手一下停了下来。 他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仿佛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手都悬在半空。 狼群们不叫了,默默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后,白流才把手放下来,收起小刀,两边的手上都是血。 王轩走出屋,扔给他一包草药,“自己嚼碎了敷在上面。就算不再以人的身份活着,也还有同伴陪你,守护着你,不是吗?” 王轩像喂狗似的把一碗药粥放在了屋外的地上,又进了屋内。 “你说他不是以人的身份活着?”周尚月问。 “红衣宗主应该对他做了什么,驱除了他脑中类人的情感,把他变成了自己的恶犬。每当有人类的情感在他心中出现时,他就会用自残的方式惩罚自己,逼自己回归‘正常’。” “……他一定受到了很残忍的对待。我听说只要在狗每次跳上桌时都打它,连续二十天后,就算你把它放上十米高的桌子上宁愿摔断腿它都会忙不迭地跳下来。宗主可能也是用这种方式训练他的,如果他想做人,就逼他去做些他难以接受的事,长此以往,他宁愿做自残这种不那么难接受的事,让自己逃避更大的惩罚。” “就算这样他还是隐报了花蜜,看来他心中对自由的向往盖过了恐惧。不过可能也说明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用花蜜逃避宗主控制就是饮鸩止渴,实际上只是换个人控制他罢了,但就算如此他也要改变现状,看来是被宗主和自己逼得没有退路、放手一搏了。”王轩说。 “咣当”一声,外面的菜粥被打翻了。王轩从门缝中看去,外面空无一人,狼群也不见了,只有一地的血。他走出门,看到菜粥旁边有狼的湿脚印,而白流自残的血泊旁边有几滴血迹,而后就消失了。白流带着狼群消失了。 “他还会回来的,那时你怎么办?”周尚月问。 “他有求于我,我不会有事。” 周尚月看着王轩,皱紧眉头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他来找你,就像当时我去找太子一样,不过他的结局一定会比我好得多。” “……怎么了?” 王轩没事一般不去翻性奴的监控,看样子周尚月和太子是又出什么事了。 “我要走了,本来今天清晨就要跟你辞行的。” “在清晨的薄雾中悄无声息地离开?如果蛊虫还在你身上怎么办?” 周尚月无奈地笑着看着他,“说自己不会解毒的不是你吗?” 王轩摊手,“看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能干。” 两人都笑了。 “我今天必须回去了。太子一定会派人来找我,如果他细查我在无定镇的经历,查到了你我的关系,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王轩灵光一闪:太子有没有可能也是个自带系统的奴隶主呢? “我倒很期待,如果红衣宗主和太子同时想掳走我的话,哪个能得偿所愿。” “王轩!哪个都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哪个,最后得偿所愿的都是我。”王轩自信地笑着。 无定镇上,欣福药房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我……我从数日前就感觉胸口发闷,浑身发热,今、今今天,喉咙痛得水都喝不下去,话都说不出来,医医生、神医!求求你,救救我!” 病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整张脸都皱巴巴的,嘴干得开裂,说着就要跪下去。蓝容止连忙扶起他,“先进来,我帮你把脉。没有儿女陪你来前来吗?” 老人一边发抖一边摇头,“他他他们都……是将军府的家丁,没办法法请假假……” 蓝容止请老人坐下,一把脉眉头就皱了起来。胸闷、发烫、发炎、口渴,这些是热邪入体的症状,可老人的脉象平稳有力,甚至比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们看起来更健康。他掏出针包,预备扎两针看看情况,“最近有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吗?比如生的海鲜。或是摸过什么平时没见过的动物吗?” “别、别看我现在……这样,我本来是自己放羊、煮饭、生活活,我就就吃的以前的……东西……” 老人话音刚落,忽然眼白一翻倒下了。 蓝容止马上在他的几个xue位上扎了几针。 一秒、两秒……老人没有反应。整个大堂里都安静了,候诊的病人、抓药的客人都凝神留意着桌上老人的情况,猛地老人诈尸般的站起,两眼翻白,大张着嘴,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像在过电似的。 “容止医师,这是?!……” “哥!” 一群人围了上来或是站了起来,蓝容止做了个嘘的姿势,顿时大堂里又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蓝辉,今天临时休业,送客人们走。”他极轻地说。 蓝辉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客人们都莫名其妙地被疏散到了药房外,不少还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着,不肯离开。 “这是怎么了啊,容止医师他……”“嘘,嘘!安静!” 任外面人来人往,喧哗吵闹,药房这一片就好像静音了一样,渐渐地看热闹围上来的越来越多了,也都跟着一起沉默了。 药房里,蓝容止拍了下桌子,老人跟着抖了下,他又拍了一下,老人的上身向前佝偻着,快弯成虾状了,蓝容止不敢再拍了,忽然哪里又想起“砰”的一声,是蓝辉一脸好奇地拍响了柱子。 “别动!蓝辉!” 蓝容止惊慌之下喊出声,忽然老者发疯了似的朝他扑来,张开黑漆漆的大口直冲他的鼻子咬去。 “咻咻!”两根蓝色的银针激射而出,其尾部系着的红色丝线在空中绷紧,银针刺入身体的一刹那蓝色就开始消退,而后蓝容止利落地一拔,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银针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红色。 不如血那样粘稠,像是朱砂兑水后出现的红。 众人张大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无声地惊讶着,而后见老人忽然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血一点都不浓稠,但是腥气极重,像是在屠宰场里似的,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后退几步,蓝容止也扯一条毛巾打湿了围在脸上。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父亲!女儿来了,你出什么事了?!” 一男一女拨开人群从外面跑进来。 “别踏进血里!” 蓝容止刚提醒,男人就踩进去了。 “赶快脱鞋退出去,所有人不得入内!” “可是他是我的父亲!”男人带了哭腔。 “正因为是你的父亲,才不想看你枉死。”蓝容止给了蓝辉一个眼神,蓝辉踩住他的鞋,让人把他拖了出去。 女人也被带了出去。 男人的鞋迅速浸满了血,而后忽然变黑。 “它们在寻找新的宿主。”蓝容止说。 “它们?”蓝辉问。 “嗯,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