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
第一次被谢远鹤拉着做完事的当晚,谢冉整夜都惶恐的睡不着觉。 他满心忧虑着事发后的后果,觉得愧对父皇,更愧对母妃。 旁人只以为是他们兄弟关系好,还像小时一般黏着,母妃虽觉得不合规矩,但对于他们关系亲近也乐见其成,左右算不上什么大事,索性也由着他们。 父皇自从先皇后薨后便整日溺于政务,其余的事甚少过问,表面上他还是最受宠的那个,其实早不被放在心上了。 反倒是谢远鹤,先皇后在时除了一个嫡子名衔什么都没有,帝后不和,柔皇贵妃又正当宠,听闻谢远鹤出生后几年皇上问都未曾问过,甚至在柔皇贵妃生下他后还一度动过立他为储的念头,只是到底先皇后母家有些势力,没让这件事落实。 先皇后一不在,父皇好似便深情起来了,得闲就往先皇后宫殿去,一坐就忘了时辰。后又立刻定了东宫,虽还是不常过问,但对谢远鹤可谓是有求必应,和谢冉之前也没什么差别了。 宫里都传帝后是年少夫妻,一路扶持才走到今日,皇上登基后对先皇后也是敬爱有加,可惜先皇后并不知满足,阻挠过几次选秀,对进宫来的妃子更是用尽了手段,善妒又狠毒,渐渐与皇上离了心。 为后本就该母仪天下,为皇帝管理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哪里能要求皇上做一心人呢? 这些言辞只在谢冉母妃当宠时听到过,现在已经没人再敢提了。 谢冉最初听到时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做皇帝的向来都是三宫六院,皇家又以子嗣为重,怎么可能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先皇后还是太过痴心妄想。 结果现在先皇后去了,相似的处境落到了他身上,谢冉便很能感同身受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身边只有自己呢?虽然他和谢远鹤名义上还没那个关系,但也早互诉过千八百遍衷肠了。 若有一群人天天变着法的和自己争宠……谢冉不愿意再想,不过这本来也是妄想,他和谢远鹤的关系注定不能显于人前,这点谢冉早就知道了。 好在谢远鹤对他保证过即使日后做了皇帝,也绝不会纳妃和立后。听起来是绝无可能的事,可既然谢远鹤说了,那他就信。 若谢远鹤办不到,又或是哪一日违背了承诺,大不了也就是和他断了关系,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必那时谢远鹤也不会愿意张扬。 谢冉想的很明白,谢远鹤也定当知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伴十多余年,对彼此的性情一清二楚。 谢冉明了谢远鹤一直以来的欲望,谢远鹤也清楚他的所求。 谢远鹤的身份注定谢冉不能将全部情感都投入到他身上,万一哪日反目,谢远鹤不会怎样,倒霉的可是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感受到头顶被轻轻拍了拍,谢冉抬起头,对上谢远鹤含笑的目光,男人温柔地看着他,嘴角一抹宠溺的笑。 放下从方才起就一直咬在口中的筷子,谢冉鼓鼓嘴,抱怨道:“皇兄吃得好慢啊,我都等烦了。” 他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守在一旁的宫人却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这么些日子,大抵也都看习惯了。 谢远鹤神色未变,牵过他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又轻轻攥住。道:“今日折子不剩多少了,带你去马场玩儿?” 完全是哄孩子的语气,谢冉撇撇嘴,不满他还像儿时那般对自己,却又总能看穿他想干什么,扣住他抓挠自己手心的手,故作为难道:“行吧。” 说完这句话便放下正托着一侧脑袋的手,端端正坐好,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谢远鹤,语气中满是希冀:“什么时候去?” 失笑了声,谢远鹤牵着谢冉站起,理了理他稍有些歪斜的发冠,指尖从他脸颊流连而过,抹去了青年唇角沾上的油渍,道:“现在就去。” 谢冉于是又高兴起来了,方才想的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 他只享受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