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野的多看几眼都有点腿软
想开了，陆谦就不纠结了。 反正他还挺喜欢这里的，至于齐耀……就当他是家里给安排的相亲对象，然后包办婚姻，目前正在培养感情的阶段，完美！ 就目前看来，两人相处起来问题不大，他对齐耀非但不讨厌，其实印象还挺好的，他愿意试着去努力努力。 腊月二十五的后半夜，天就开始飘雪，而且越下越大，早上起来，院子里的地上已经铺了挺厚的一层。 难得的，陆谦睁开眼睛，看到齐耀还在屋子里，正曲着腿靠在窗户边，手里翻着一本已经泛黄的书。被褥已经叠好收起来了。 “呃，你还在啊？”刚起床，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嘴巴一秃噜，心里的话就说出去了。 齐耀的视线还在书上，一动没动，“不然呢？” 把骑在被子上的一条大腿默默收回了被子里，裹好自己，陆谦干笑了两声。 齐耀倒是没就着这个话茬继续，他把书收起来，下炕披上棉袄，瞅了眼炕上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既然醒了，就洗洗出来吃饭。” 陆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洗漱完到了堂屋他才知道，王秀莲和冯玉秀一大早就去了镇上，齐大宝这阵子活泼了不少，很少见的吵着闹着也要去，怕两个人弄不过来，齐光也跟着去了。 齐旺福则是去了大队里，跟人闲唠嗑去了。年根底下，都不用干什么活了，一堆老爷们就找地方扎堆儿抽烟闲聊消磨时间。 家里只剩下他跟齐耀两个。 有了之前的心里建设，两人单独相处，陆谦也不觉很尴尬了，反而会时不时的打量一下齐耀，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其实还挺好的。 长得帅，身材好，而且还吃苦耐劳。 嘿！ 两人默默的吃完饭收拾完，齐耀就拿了大扫帚去院子里扫雪。陆谦想了下，打消了回屋待着的念头，也拿了把小扫帚跟着他去了院子。 齐耀瞄了一眼身后跟着出来的人，没吱声，径自干活，大扫帚一挥，扬起一片雪，洋洋洒洒的飘向一边，没几下，门口的的位置就被清理出来一小块空地。 陆谦就拿着小扫帚跟着齐耀后面清理漏下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也是第一次扫雪，虽然晃得眼睛疼，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以前他生活的地方也下雪，不过很少，而且到地上基本就融化了，通常都是脏兮兮的，没有这么大还这么干净的，怪好看的。 雪零零星星的还在飘着，没一会儿，两人就清理出了大半个院子，身后的地面又覆上了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就化了，影响不大。 很久没干活了，没多久陆谦的背上快就出了一层汗，一股风吹过来，冷飕飕的往脖领子里钻，冻得他赶紧缩了缩脖子。 齐耀还在那干着，手里的大扫帚换成了铲雪的板子，正在把清扫到栅栏旁边的积雪往外扬。 陆谦把小扫把放到一边，缩着脖子佝偻着身子，转身进屋擦汗，收拾完自己，又拿了条干爽的毛巾出来递给齐耀，“喏，擦擦汗，别感冒啦，” 齐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的毛巾愣了下。 这些年在部队cao练惯了，大冬天的，干这点儿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啥事儿，出点汗也不妨碍什么，光膀子跑几公里是常事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怕他感冒了。 “拿着呀。”陆谦抖了抖手里的毛巾，又往前递了递，怪冻手的。 拿着毛巾的手白皙纤细，晾在外面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有些红了，齐耀心里泛起一股不知名的滋味，莫名看着那红色有些碍眼。 他没伸手拿毛巾，转身背对向陆谦，半弯下腰，“后背够不到，你帮我擦擦。” 陆谦：“……” 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还十分牢固，拒绝的话溜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下去。只低低“哦”了一声，在齐耀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 他撩起男人的棉袄下摆，把掖在裤腰里的衬衣扯开一条小缝，拿着毛巾探了进去，还没触碰到男人的皮肤，冰凉的指尖已经感受到上面散发的腾腾热气了。 啊，体温好高，好暖和。 陆谦：“我手有点冰，你忍忍啊。” 齐耀：“嗯。” 冰凉的手指贴上热腾腾的皮肤，立马就暖和起来了，陆谦舒服的半眯起眼睛，擦汗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这人的身体简直像是个大暖炉。 又擦了几下，他换了只手接着擦，接着就感觉掌心下的肌肤开始绷紧，背肌明显，硬邦邦的，像是进入了攻击或者防御状态，莫名给人一种威胁感。 陆谦缩了缩已经被捂热乎的手指，十分心虚，“……很凉吗？那个，你再忍一下啊，马上好了。”说完，没再耽搁，大面积的擦拭了几下，就把手抽了出来，还体贴的帮男人掖好了衬衣。 裤腰被扯开，齐耀浑身一僵，差点下意识的把那只捣蛋的手给拧个劲儿。 陆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手刚刚已经在鬼门关大门口走了一圈，弄好之后还拍拍男人的后背，说了一句：“好啦。” 齐耀直起身，缓缓呼了口气，背对着陆谦说道：“差不多要完事儿了，我自己弄完就行，你回屋去吧。” “好的！”正好感觉冷飕飕的，陆谦借坡下驴，美滋滋的拿着毛巾和小扫把，飞快的进屋了。 齐耀看着某人一溜烟小跑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自己又在外面扫了大半个小时的雪，直到身体里的燥热褪下去，才把工具收拾起来也回了屋。 自从修了房子，每天晚上都睡的非常好，以至于这个时候陆谦在炕上骨碌来骨碌去，折腾了半天怎么也睡不着，又不知道能干点啥。 这个年代农村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干活都能当消遣，真闲下来，反而无聊透顶。 视线转来转去，最终落到了床边靠墙看书的男人身上。 这一看就有点移不开视线。 男人还是早上那副姿势，闲散的靠在窗边的墙上，曲起的腿上放着一本书，时不时翻上一页，看的十分专注。 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还带着那么点匪气，没想到拿起书本就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不再那么尖锐锋利，反而带着点平静柔和。 不过不管怎么看，存在感都极其强烈，让人无法忽视。 陆谦砸咂嘴，心里莫名跳的有点快。 被人一直盯着，齐耀翻书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换做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可这个人是不同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他无法把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来看待。 在心里叹了口气，齐耀抬眼看向裹着被子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人，“想不想去榛子上逛逛？“ 陆谦正看的来劲儿，突然被点名，攥着被子的手都哆嗦了一下，“啊？……镇上？” 齐耀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嗯，镇上，想不想去逛逛？” 陆谦扑棱一下坐了起来，“想！” 被一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盯着，齐耀心里软了下来，仅有的那一丝不情愿也彻底消失殆尽，他把书收起来，拿起旁边的棉袄往身上套，“那就起来穿衣服。” “好咧，我很快的！”声音里都带着兴奋。 陆谦真的是要憋坏了，从来这里到现在，他还没离开过下九乡，对外面的认识仅限于原主的记忆，这下终于能亲自出去逛逛了。 两人前后收拾完，走出院子的时候，齐耀叫住了陆谦，“等一下。” 陆谦：“啊？哦！” 齐耀转身回屋，没一会儿，手里拿着副手套和能遮住耳朵的棉帽子出来，递给了陆谦，“戴上。” 手套和帽子都有些大，应该是齐耀的，陆谦带上之后脸上就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嘴巴都被遮了一大半，“谢、谢谢。” 齐耀抬手给他正了正帽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走吧。” 陆谦点点头，跟了上去，眼睛不太敢看身侧的男人， 心跳有点快，还泛着甜滋滋的味道。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陆谦走的慢，齐耀就放慢脚步等着他一起，累了就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到了镇子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点了，两人早上吃的晚，这时候也不饿。 镇子上热闹的气氛，冲淡了刚刚两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不过倒是没有之前相处的时候那么拘束，而是越发自然了。 集市上的很多东西，陆谦都只在电视上或者网上看到过，这下看到实物，每一样都觉得新奇，这看看，那瞄瞄，时不时上手磨一磨。 每当齐耀问他要不要买的时候，他就连忙摇头说不要，齐耀也不说什么，就跟着他逛，人多的时候，替他挡一挡要撞着的人。 逛了小半天，倒是没遇到王秀莲和冯玉秀他们，想必都已经回去了。 最后，两人买了个电子产品回家，一个半导体的收音机，在柜台那试了一下，能收好几个台。 这年头，买这种东西，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票。齐耀拿的是军用票，到哪里都管用，卖货的同志还耐心的给他们讲解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要走的时候，两人在镇子上的理发店剪了头发。 齐耀剪完也就是更短的寸头，整个人看上去更野了，野的陆谦多看几眼都有点腿软，清了清嗓子不敢再看了。 他自己的头发倒是挺长，不过这个时候也修不出什么好看的形状，统一都是男士短发，剪完感觉脑袋都轻了不少，清俊的五官完全露了出来。 齐耀多看了几眼，还是没说什么，默默付了钱。 回乡的路上，陆谦抱着半导体收音机一直乐滋滋的。 这东西放到现代，收废品估计都没人要，可在这个时候，还真就是个稀罕物件。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陆谦就看到他家院子门口粘了个人，正抄着棉袄袖子在蹭鼻涕，走进了才看清这人长什么样，很是眼熟。 脑海中突然蹦出原主的记忆，陆谦迟疑的叫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