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小槐回到了天上，心情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也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还未等小槐平复好心情，一群人围上了小槐，将小槐抓进了大牢。

    这个牢笼跟平时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外形像是硕大无比的铃兰花。笼子是透明的可以清楚看到外头，下面深不见底，上面不见天日。

    “小槐……”

    小槐听到竟然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感觉到十分的诧异。

    他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番，原来是前方靠上的位置飘着一个牢笼，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小槐看见那人熟悉的身影，有点不敢置信，疑惑地开口道：“枯树妖？”

    “呵，对，是我。”

    此刻的枯树妖形容枯槁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山里时的样子，小槐差点要认不出他了。

    “小槐听我说，撑住不要睡，千万不要陷入梦境，他会重复带你进入你最不想要的回忆……”

    小槐被突然袭来的困意打败，只觉得枯树妖的声音越来越远。等他再睁眼的时候，自己竟然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

    “醒了？那快过来吃饭吧。”

    话音落入小槐的耳朵，他看到是言论端着饭进来了。

    小槐揉了揉眼睛，随后睁眼再三确认。

    床旁边是一张破旧的衣柜，屋子中央就是饭桌，整个屋里除了这些，几乎没有过多的装饰了。

    这不是言论的屋子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而且人间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言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满脑子的疑问让小槐脱口而出：“这是哪里？”

    这一句倒是教言论笑了。

    “小槐，你是不是做梦做糊涂了，这里是我家呀。快来吃饭吧。”

    言论用身上的汗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丢在了桌上。

    小槐装作正常人一样起床吃饭，但是吃饭的时候脑子还在不停地思考。

    就算这个是梦境，也真实得有点不像话。不过，枯树妖说牢笼会带你进入你最不想要的回忆，这不是很平常的记忆吗？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原来那么想再见到言论，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

    想到这里的小槐摇了摇头，如今见到言论却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太多太多。

    小槐心里想着，脸上表情异常纠结，吓得言论忍不住出声问他：“你今天没事吧？”

    小槐挤出一个笑脸回答：“梦做得太多了。”

    “话说回来，马上要进山除鬼了，你一定要呆家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跑。”

    “除鬼？”小槐疑惑地看着他。

    “嗯。”言论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小槐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是了，自己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次除鬼的行动。

    言论似乎没有看出小槐的惊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语中满是对这次行动的期许：“这次有了那位大神的带领，我们一定会扫平山上的猛鬼妖邪，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常进出山林，不会被猛鬼妖邪所侵害了。”

    这时候小槐想起来了，自己那时候因为绯的突然到来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还未等小槐说什么，绯的声音就传来了：“言论！”

    “今天说好要帮隔壁三叔忙的，先走了。”

    小槐跟记忆里的自己一样胡乱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出门的时候，小槐跟绯擦肩而过，她不再是那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而是记忆里充满朝气的少女。

    然后呢，然后呢……小槐开始在这个真实的梦境里找寻起自己曾经的记忆。

    “我，言论，绯，谈笑……”

    小槐用傻傻地开始数起自己人边熟悉的人，数到谈笑的时候还恍然大悟了一下。其实小槐本身认识的人也少得可怜。

    “对哦，我可以找谈笑啊。”

    小槐记得谈笑的家离言论也就是两户之隔，他跑到谈笑门前叫着谈笑的名字，却迟迟不见有人回应。

    “这位小朋友，你在找人吗？”

    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人从小槐的身后走来，小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得到你的真身，你是一个鬼。你说如果他们都知道你是鬼，会怎么样。”

    是了，如果是此刻的小槐，确实并非人类，而是一只鬼。

    但是更加叫小槐吃惊的是，眼前这个人长着一张和上仙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口中的大神原来是上仙？

    正在小槐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时候，那位“上仙”继续说道：“我不害你，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仙？”

    小槐立马想起自己“记忆”里的上仙也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

    “小鬼，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成仙。”

    －

    记忆里的上仙和眼前的“上仙”融为一体。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