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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伽什与多rou的幻视/收到大学offer/玛尔斯的告诫

    很不巧的是,基地里两位常驻的女士——

    娜塔莎和旺达正在休假中,在其他人忙着任务的时候,她们久违地有空一起逛街、做发型。

    虽然很想见她们一面,可伽什也觉得没必要特意发简讯去打搅女生们的约会。

    他只来得及跑到温室,和正在给盆栽浇水的幻视打个照面,根本不需要寒暄,他站在幻视身旁,盯着幻视一板一眼地按规定量度、规定频率倾斜喷壶的动。

    与幻视的亲近,一切都如同身体的肌rou记忆。

    伽什幽幽地看着分外得幻视关注的含羞草,“小幻,你知道我的邮箱吗?”

    “小幻?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有些怪异,伽什,他们可以这么称呼我,但你不能。”

    在某些方面,幻视还是坚持伽什还是个孩子,至少他认为自己在心理年龄上远超伽什。

    “小幻。”伽什重申立场。

    对于伽什提到的邮箱,幻视解释道:“队长说过,我们和你联络会让你的新家人不愉快,所以......我不应该给你发邮件。”

    心灵宝石让幻视更加敏感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是伽什,哪怕是分开的岁月也无法冲淡他对伽什气息的熟悉。

    “好吧,”伽什瞬间变得失落。

    幻视停顿片刻,“但是我可以通过网络获取你所有往来邮件、学校监控和信息系统、你私人医生电脑里关于你身体的监测记录......虽然这样做违背法律,但我确实曾凭借这些确认你的新家人有好好照顾你。”

    “咳咳......”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自己的违法行径是怎么回事?

    按幻视所说的,几乎是他生活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幻视的超能力之下!

    伽什又一次深切感受到超能力者在现实世界天然具有打破限制的能力,像他哥通过科技和钞能力管他一样,幻视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他的方式保护着他。

    这让他既感动,又有一丝别扭。

    突然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裸奔是怎么回事......

    “据我了解,处于成长过程中的青少年会愈发注重个人空间不被侵犯,所以我只是在某些时候查看必要的信息,本意并非窥探你隐私,希望你理解。”

    幻视适时地安抚了伽什敏感的神经,也提醒伽什想到,眼前的人可是幻视,如果是他的话,就算被掌握了所有,也不会受到伤害。

    与此同时,伽什感觉到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振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倚在花架上一边确认信息,一边继续与幻视交谈,“你一般什么时候觉得有必要看看我的心意?”

    伽什看见信箱里躺着两封简短的短信。

    玛尔斯:在哪儿?

    斯特兰奇:来圣所喝杯茶?

    伽什下意识选择先回复“好对付”的奇异博士,不管这位是怎么知道他行踪的——他知道什么都不足为奇。

    正忙着为花卉松土的幻视,虽然大脑里住着人类智慧的结晶,但实cao方面显然有所欠缺。

    总是干出为大家泡咖啡结果用咖啡渣堵住水池滤口的他,一铲子下去,铲歪了花根。

    他没空在意伽什的心不在焉,忙着手里的工作,十分平淡地回答道:“想你的时候。”

    哦——不对,你说什么东西?!

    伽什瞳孔地震。

    他反复确认正笨拙地用铲背拍土面的生化人,完全不像是懂得什么是“flirt”的样子。伽什决定他最好还是不要以人类的狭隘思维揣度幻视纯洁的心灵。

    “额......我也想你。”

    为自己片刻的想歪而羞耻,伽什回答得有些磕绊。接着,他垂下头,指尖重新飞速回复起斯特兰奇的邀请。

    伽什:不了,趁没人发现我离开学校,我得赶紧回去恢复原状。不过你如果想喝茶,可以来找我,毕竟我爷爷最好的茶叶放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然而,想起可能正在他房间里待着的某位邪神,伽什思绪一顿,当即补充道。

    伽什:但今天可能不行,你可以过几天来。

    斯特兰奇:哦?

    伽什:改天吧,我今天还要上学呢。

    也不知道斯特兰奇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自己的胡扯能不能瞒过至尊法师这种等级的法师,伽什忐忑地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他的回复,只能姑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头疼地点开和他哥的聊天框,他哥还在等他回答他跑去了哪儿呢。

    伽什:厕所。

    想来肯定是马术课老师上课时间联系了他哥,所以他哥才知道他突然失踪的事情。

    而伽什记得,在学校监控范围内,自己最后出现在监控中,应该就是在进入厕所前。

    玛尔斯:我让德卡萨去看过了,没人。

    ——德卡萨是他哥的“好帮手”,以玩伴之名,行眼线之事,伽什选的每节课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影。

    伽什想不到合适的借口,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回信息,可是他哥的信息却不停歇地挤进他的手机。

    玛尔斯:不管你去哪里了,给你一个小时回到学校。

    玛尔斯:今晚我会回老宅,聊聊。

    伽什放下手机,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幻视听见动静,微侧过头,眼睛依然放在盆栽上,“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人被逼到墙角,想通了点事。大概就是,我以为我一直在追寻自由,所以不惜靠谎言来换取美好的自由,虽说我自认我的谎言全无恶意,但是每次说谎,我都背负着强烈的负罪感,每次的心情也因此变差。总之,我意识到自己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负罪感?”

    “嗯......就像玩游戏的时候会惦记着没完成的作业,我在享受自由的时候会想着这是我通过骗我哥换来的,自由但又完全不自由。”

    幻视静静地听伽什说话,事情的脉络在他脑海中形成。

    卡尔迪先生和伽什在家庭中本应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的关系,在伽什的形容里,卡尔迪先生却像是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他的眼神清澈如泉却又闪着睿智的流光。

    “资料上,你的生母直到遇难也没有与玛尔斯·卡尔迪先生的父亲解除婚姻关系,大众的猜测是,在卡尔迪先生已经产生记忆的年纪,你的生父凭借贴身保镖的工作诱拐她。所以从原生家庭对性格的塑造角度看,卡尔迪先生可能会对亲密关系缺乏安全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十分想要控制你。”

    伽什沉默,记忆里很多事情都是证据。

    他是来到英国才知道,他哥和当初在纽约暴动的人有联系,虽然伽什大概能猜到,按照他哥的性格是不会和恐怖分子直接合作,但刀疤男当时对他长相的惊讶与他哥顺藤摸瓜发现他的踪迹,两件事之间恐怕有些关系。

    其实他和他mama真的很像。

    长相、传说里表面乖顺实则叛逆的性格、人生经历。他哥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在回望母亲,没有浓厚的思念,更没有怨恨,只有探究。

    为什么可以为了所谓的自由与爱情抛下一切离开,却那样凄惨地死在海外?

    他哥觉得不值得。

    贴身保镖的廉价爱情不值得,抛弃家族的自由不值得,被九头蛇再小不过的一个分支力量暗杀不值得。

    伽什心里对那群超英们的向往、和他妈如出一辙的天真也都不值得。

    唉,伽什揉了揉自己的脸,终究是没叹出声音。

    他按住幻视的水壶,无奈道:“你这盆是多rou,与其你一直盯着它,分析它的生长态势,不如放任它自由生长,说不定它还可能活得更长一些。”

    眼见幻视真的把多rou移到一边,伽什拍拍手抖灰,“我拿到悬戒就该回去上课,你可以慢慢培养你的园艺技能了,小幻。”

    幻视很有耐心,“不是小幻,是幻视。”

    “好的知道了,再见,小幻。”

    来时一番折腾,走的时候伽什只找到史蒂夫拿回悬戒,便从史蒂夫房间直接回了学校。

    下午伽什回到家时,洛基已经从他的房间消失,连句话都没留下,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玛尔斯也在晚饭前回到家,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前,伽什明显感觉到他哥的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脸上。

    伽什摸摸自己的脸,猜应该是他哥在想他的伤口突然消失的事。

    他正在心里盘算着过会儿该怎样和他哥把话说开,吃饭的时候很是心不在焉,不仅没理会他哥的打量,更没注意到他祖父混浊却不失敏锐的眼神落在他们俩之间。

    饭后,跟着玛尔斯回到书房,伽什乖乖站在他哥的书桌前,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

    玛尔斯只挑他一眼,便打开了电脑。

    “给你一点时间,解释吧。”

    “我好像没什么想交代的,”伽什挠挠头,老老实实地从口袋中掏出悬戒放在玛尔斯的鼠标边,“有点历史遗留问题,我今天去处理了一下。”

    本来打算自己还悬戒的,现在看来,不如就让玛尔斯给斯特兰奇送过去,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

    “只有这一件事需要交代吗?那,这封邮件呢?”

    他哥手一转,笔电的屏幕转向伽什,上面赫然显示出MIT发给伽什的offer。

    在玛尔斯冷冷的审视下,伽什又惊又喜地睁大眼睛。

    他开心地半蹲在书桌前,仔细地读起邮件来。

    玛尔斯想收回笔记本的右手停住,虚停在桌上,“你就这么逃离英国吗?”

    他不想说他为伽什考察过多少学校,计划多少公司与大学的联合项目想为伽什简历镀金,更不想提外祖父对伽什未来的关注,还有那封说出去会让无数人羡艳的推荐信。

    如果伽什不想要,他们的付出就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我从没想过逃跑,”伽什笑容僵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一天的话终于说出口。

    “我只是想和我的朋友们呆在一起,在英国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我难以想象我还要忍受这种学习环境四年。而且就算我去美国读书,我也有假期可以回英国不是吗?”

    伽什说得有些激动,可接受他质问的玛尔斯只是缓慢地眨眨眼,开口道。

    “呵,朋友,你怎么会交到朋友,只有想要交朋友的人才能交到朋友,你从没有对人敞开过心扉,当然没有人会自讨没趣。”

    朋友如此,家人亦是如此。

    这话是在回答伽什,也在回答他自己。

    伽什从没接受过他们,心里自然也没有这个家的位置。玛尔斯对这个弟弟究竟付出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责任使然,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换来现在的结果也只能算是种豆得豆。

    伽什真的很像mama。

    自己也是。

    伽什徒劳地想开口,却找不到任何话反驳,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腿已有些酸涩。

    “伽什,”玛尔斯看着那张和年轻时的mama如出一辙的脸,少有地唤出他的名字。

    “钱、权、终生庇护,卡尔迪家族有很多,唯独平息不了的是人的灵魂躁动。mama印证了这一点,你也想去亲身体验。可只有时间会告诉你,这是人规避不了的宿命,只能随黄土埋进坟墓。”

    最后的告诫结束。

    他说,“你做了决定,会向外祖父解释,以后在美国很多事都需要你自己做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坏消息穿进外祖父母耳朵里。现在我要处理公事了,请你出去。”

    话闭,玛尔斯冷淡地转回笔记本,片刻不休息地处理起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