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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真相

    面色苍白的雄虫闭目躺在半圆型透明外壳的治疗仓中,无数的透明软管被灌注了各色液体连接其上,全身赤裸的雄虫被浸泡在绿色的营养液中显得脆弱而无力。旁边的生命检测仪正一丝不苟的工作着,兢兢业业的呈现着身体主人的各项身体数据。

    陆明修只觉整个人绵软的仿佛置身云端,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浑身上下飘飘然的没有一丝着力点。随着电子屏上的脑电波波频逐渐密集,意识也渐渐开始回归大脑。

    头脑昏昏沉沉,分不清时间和空间。模模糊糊的想到自己第一次醒来时看见的跪在他床下的男人,又闪过自己独自走在密林之中的样子,最后缓缓定格到那对大张着的巨幅绿色骨翅——那黑色锋利的骨刺上还沾着鲜血,那只雌虫却浑然不觉自己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对大大的宛若猫眼的眸子只是专注的凝视着他……仿佛自己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而后者绝不违抗。

    陆明修有些震惊的眨眨眼,那个男人居然真的为了他杀害了一只雄虫?元希他居然真的舍得……舍得为了他得罪无数虫族?

    陆明修泡在营养液中甚至都没心思在意自己的所处环境,昏迷数天才清醒重启的大脑就被无数想法搅得天翻地覆,检测脑电波的仪器也开始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这份喜悦和震惊。一直以来空空的心仿佛破开了一道缝隙,从那细细的缝隙之中忽然之间灌入大量的酸甜却又guntang的液体。那份灼热从心脏开始,贮存于血管之中又通过主动脉泵至全身,再经由它身体里的静脉将那些沾染了名为“喜悦”guntang血液再次回传。

    那颗一直以来因为“一切都无所谓”而能够长久的维持平稳的心脏也开始突兀的跳动着,逐渐变快,快到几乎冲破胸膛,那清晰的”砰砰“声仿佛就回荡在耳边。

    那一刻陆明修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自己在这个虫族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会有”人“偶尔也可以让他依靠一下。

    ……

    始终观测着雄虫身体情况的医虫们在发现雄虫清醒之后立刻推开门挤入病房之中。众医虫看着光着身子坐在治疗仓里的黑发雄虫,被那扑面而来的美貌一瞬间冲击的有些走神。

    即使是工作在雄保会附属医院的他们,接触过的雄虫也称不上多。而需要光着身子躺在这雄虫专用的重症治疗仓里的雄虫更是几年也碰不上一个,简直是难得一见的福利啊。所以说…明明是两位等级又高又美貌的虫族珍宝,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还闹到了一死一重伤的地步。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全虫族人民都震惊了,无不扼腕叹息又愤怒不已。

    陆明修坐起身看着推门而入后就集体对他行注目礼发呆走神的白大褂们感到一阵莫名。他顺着那群视线的方向低头,不由得黑了脸。

    他全身一丝不挂,白嫩的小胸脯上顶着两点粉红,下半身全都泡在绿色的液体里,而他的小兄弟还随着液体的波动也缓缓上下起伏着。

    这…

    饶是一贯面无表情又十分淡定的他,在一群异性面前公开暴露身体也不由得有些脸红。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不想再直视那些仿佛看到一块美味甜点的赤裸眼神。

    不能怪他太保守。他刚醒来脑子正乱腾腾的就被推门而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自己到底穿没穿衣服。主要是……,他也压根没往这方向想。

    没人会在医院里全裸治疗的吧……?没有吧、没有吧?尤其再一想到自己肯定躺了不止一天,也就被视jian了不止一天,就…更尴尬了。

    “咳”缀在最后面进来的洺卓也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个主治医师也迅速的反应过来,走到治疗仓旁不知按了下什么,仓盖就自动打开了。可那些原本还能有所遮掩的绿色液体也消失无踪。

    “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对方开始进入专业模式,陆明修也就不那么慌张了:“除了身体无力外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白大褂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体检报告回应道:“你昏迷了七天,之前附着在你身上的‘引虫粉’已经彻底分解了。之所以身体无力是之前细胞加速繁殖修补伤口的后遗症,很快就能恢复。你的手腕和腿骨的骨折目前还没有完全长好,注意不要过渡用力防止骨骼再次裂开发生错位。”

    陆明修老实的坐在那里听着关于他身体现状的报告。那雌虫向着他的雌父点点头后就带着那群医虫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一时间就只剩他和洺卓两人。对方站在那里一时片刻竟也未出声,只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

    陆明修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湿乎乎的头发,环顾一周也未发现手边有何遮挡物,只能并了并腿安慰一下自己,犹豫着是否应该先一步开口打破沉默。

    洺卓盯着自己的小雄崽有些泛红的耳尖,之前那些担心和愤怒,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见到重新恢复生机勃勃的小雄虫后全都烟消云散。

    天知道他得知自己的小雄崽发生了这等意外的时候有多慌张,而真正看见陆明修满身鲜血面色苍白的被拉到急救室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疼的碎掉。

    他走上前,拿起带来的毛巾动作轻柔的为雄虫擦干净了脸和头发。看着雄虫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他的傻样,忍不住轻哼一声:“你现在可真是成年了长本事了啊?连跳崖这种事也做的出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一只雄虫吗?”

    洺卓看着陆明修出落的越发俊秀的脸,再想想曾经软软的搂着他和他撒娇的小雄崽,终于有种孩子大了由不得自己的感觉。他虽身为雌虫,却也终究不是可以陪伴陆明修的那一个,不能时时照顾他。而再想想那边还躺在治疗仓里没醒的雌虫就越发的不爽起来。有种自己护了多年的宝贝现在被轻易偷走的错觉。

    虽然早有预感这件事可能会闹的很大,但现在当时的细节都被这具身体的雌父悉知,还是略微的有些难为情。他心里明白,若是曾经的雄虫绝不会放任自己伤的如此严重,他根本不会去赌。

    怀着愧疚的心情,陆明修真诚的对着这位雌虫开口:“对不起,我当时…只是不想连累大家。”

    到底是自己的虫崽,洺卓再怎么生气听着小雄虫一道歉就自动的心软起来,自发的为对方的行为找了源源不断的解释:自己的虫自己知道,这么善良可爱的孩子居然还有虫想陷害实在是罪大恶极,就该被终身监禁。

    他沉默片刻,盯着那对明亮的黑眸看了看,终于松了口放弃了探究的想法:”不论是何原因,我只希望你能做事前先想想,就当是为了你那可怜的雌君,你也该慎重一些。“

    不想再讨论这种话题,洺卓俯下身,亲密的揽过雄虫的肩膀,享受了一下自陆明修几岁后就再没有过的拥抱,拍了拍手下赤裸的皮肤:“好啦,赶紧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陆明修被男人抱住的瞬间也有些头脑发懵,意识到这难得的亲情——哪怕不是对者自己的,也还是被这温馨的氛围打动,默默的抬起胳膊回抱了对方。

    ……

    又在医院呆了几天后,终于被告知可以出院了。至于元希…据说在自己醒后不久也清醒了过来,现在已经被送回他的别墅了。

    这天洺卓亲自开着飞行器来接他,只可惜却不是去往他家的方向。

    洺卓多精明一虫,哪会看不懂自己的小雄崽在想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你那个雌君已经给你放家里了,跑不了。现在先跟我去一趟雄保会。你不是说不想连累那些雌虫吗?你在医院里躺了这么多天,雄保会那边的虫一直等着你恢复好后去录口供呢。拖了那么久,虫星法庭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后开庭。你也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个什么结果”。

    内心想法被看的清清楚楚,陆明修也不觉得尴尬了。他确实该认真想想,元希当着那么多同族的面杀了那只金发雄虫,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将那人完完整整的保会下来。

    毕竟杀害雄虫重罪,无论是元希还是后来跟着金发雄虫来的那只雌虫,搞不好元希可真就要陪着那只雌虫一起把牢底坐穿了。

    进了雄虫保护协会大厅,他和洺卓瞬间就成了全场焦点,原本安静的大厅一时间也有些沸腾起来,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

    洺卓目不斜视,带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关押犯人的地方。他将陆明修往里面推了推,就暂时走了出去。

    陆明修一下就看见五只吊在那里身上满身伤口的雌虫,正是之前围攻他们的那几只,似乎被虐的有些惨。

    雄虫没什么感情的在那几只虫身上扫了扫,不做停留的接着向里走去。

    是加瑟尔那几只雌虫,看来也是受到了惩罚,就是不知到底是因为保护雄虫失利还是别的什么,好在这几个状态看着还可以,起码听见声音还能给出点反应。

    加瑟尔被绑在那里有些昏昏沉沉的,连续十几天的不吃不喝只靠偶尔的几瓶营养液吊命,他已经变得很虚弱了,早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闻声抬头,恍恍惚惚的以为又到了进行今日份处罚的时间。

    陆明修看着雌虫茫然呆滞的眼神在触及他的脸后似乎震住了,那干涸开裂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几才艰难的吐出又轻又缓的几个字:”殿下……您,您没事了啊……“。

    加瑟尔回想起当时也是一阵的恍惚,两位雄虫精神力耗尽昏迷倒地,一位雄虫跳崖,他们这群犯事虫还能好好的活着被关押在这里等候之后的虫星法庭审判,倒也全靠面前的雄虫。雄虫没事,代表着他们的死期就要到了。

    只是……想到当时组内的三只雄虫现在都完好无损,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加瑟尔眼角有些湿润的盯着眼前的ss级雄虫仔细看了看。

    陆明修转头就看见当时保护他的黑发雌虫也眼睛湿漉漉的略带祈求的盯着他,不由得叹口气。这种背负他人生死的期待还真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了解到,无论是那五只一开始就被金发雄虫施加精神控制的雌虫,还是当时和他分在一组的雌虫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被判‘危及雄虫虫身安全’的罪名。而虫族在法律方面确实是极力主张维护雄虫权益的。而鉴于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又是三只雄虫中等级最高的,所以自己的决定将会最大程度的决定此事的走向。

    如果他够狠心,这些雌虫就会被驱逐出主星被随机扔到未开发星系自生自灭,好一点也会被流放到资源星挖矿,出卖体力去做那些对虫体危害极大的采矿任务,消耗生命。

    如果他够心软,就可以大错小惩。这些雌虫在接受完惩罚后还可以回到第一军校上学,也许经此一事会影响到他们日后追求雄虫,但至少自己不用背负上摧毁他人人生的罪恶。

    按理说这些雌虫的生死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大可装作不知,任由虫星法庭处置他们。

    可是…他看着一双双满含哀求的双眼,还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可是元希也是‘雌虫’啊…他实在是不忍心。

    即使只是抱着他们和元希同为雌虫的念头,他也心硬不起来。因为他们…也不过是可以被雄虫精神力轻易影响的雌虫啊…

    陆明修缓缓吐出口气,对着之前帮助过他的黑发雌虫承诺道:“之前的事…谢谢你帮我。至于虫星法庭对你们的判决结果…放心吧,你们还可以回到学校上学”。说完后,他没再停留,向着那个想要害他的“罪魁祸首”走去。

    还能回学校上学…雄虫的意思就是决定放过他们了?原谅他们的错误了?一瞬间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却又峰回路转,一切都有了转机。

    陆明修听着那群后知后觉的雌虫们一声声略带哽咽的“谢谢”,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来到那间雌虫的牢门前。对方身上到是没有一丝伤痕,只是此刻脖颈、手腕、脚踝处全都被宽约四指的黑色扣住,大概是什么精铁之类的东西,铁环上连接着黑色的足有婴儿小臂粗的链条,那些链条全都被钉在他身后的墙里,将他紧紧束缚在那里。

    陆明修看着同样黑发黑眸的雌虫被套着如此恐怖的锁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想他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看见如此重口味的锁链也还是心里犯怵,不禁嘀咕道:那么粗的一根大铁链挂脖子上也不怕一使劲把头扯下来。真是简单粗暴的虫族,的确不会把虫当人看。

    光着身子不着一物的雌虫蹲在那里看见陆明修来了之后立刻兴奋了起来:“真不容易啊还活着呢?你的雌君呢?死了吗?”

    陆明修被这话里的恶意刺的皱了皱眉但还是选择出言询问:“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刺激了对方,只见原本蹲在那里的雌虫突然疯了一样冲了上来,扑倒他面前透明的牢房门上力道之大,扯的那几根嵌在墙上的铁链子都哗哗作响。他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这雌虫发的什么疯。

    雌虫看着被他吓得后退一步的雄虫,有些愤怒的大吼了起来:“你说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呵呵…也对,高贵的ss级雄虫殿下怎么能记住一个下贱雌虫的名字?既然他们不想让你知道,那我就偏要说,你不是叫陆明修吗?呵呵呵呵…我叫陆曦啊…我和你一样也姓陆啊?”

    “你……”陆明修一时间有些慌乱,有种被人发现秘密的恐惧感,他迅速的翻阅大脑里的记忆,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叫陆曦的雌虫后稍微安心了些。

    洺卓离得并不远,陆明修在这里说过的话他都有听见。但当听见陆曦的话后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的走了过来。

    陆明修看见了洺卓,陆曦自然也看见了。他气的破口大骂,透明的隔板也被对方疯狂捶打 :“艹你马你个该死的东西,和那个该死的陆乘风一对疯狗,你也配活着?那个老东西居然还没把你踹了?呸…你们怎么不去死!”

    当着自己的小雄崽被这样辱骂,洺卓脸上一时半会也有些尴尬,他伸出手勾住了雄虫的手掌,既是想要安慰雄虫不要被这疯子吓到,又有害怕雄虫厌恶自己的成分。他皱皱眉:“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记着这件事?当时不是都跟你说了,只要你不化型就不会有事?”

    陆曦看着洺卓维护着那只雄虫而敌视着自己的时候,忍不住痛苦的哭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雌虫:“就因为他是雄虫…所以值得你的重视,因为我是雌虫你就对我毫不在意?你知不知道他们当时弄得我有多痛?你可曾对我有过一句安慰?”

    陆明修看着泪流满面的雌虫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所有物被欺负了一样。

    而洺卓却不为所动:“这不是你伤害他的理由。”

    陆曦看着自己只牵着雄虫,只关心雄虫的雌父终于绝望了。仿佛被打碎了全身的骨头般软倒在地,眼神也变得空洞,流着泪喃喃自语道:“明明,我才是你的第一个虫崽啊…sss级的雌虫又怎样呢?,呵呵…”

    陆曦曾是洺卓的第一颗虫蛋,但他却是当洺卓以为找雄虫无望用军工兑换的雄虫jingzi通过虫工繁衍得来的虫蛋,这件事陆乘风自然知道,默许却永远高兴不起来,看见陆曦的时候连带着连洺卓也厌烦起来。童年凄惨的陆曦和大多数雌虫一样,雌父不疼雄父不爱早早的就上了军校,准备为虫族大业奉献一生。他倒也算不错,顶尖的等级和战斗力,进入军队之后军衔迅速爬升再加上姓陆的缘故,很快就爬到了少将的位置成为了当时被众虫羡慕的明日之星。

    可变故也发生在那。那是他身为少将指挥的战役之一,那一次的他并没有带领众雌虫凯旋而归,反而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少年成名的他自然引来各方势力不满。陆家为了保下他,将他带去了地下实验室治疗。

    陆曦忍不住又留下一滴泪水,他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得到治疗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家族的放弃。原因只不过是因为ss级雄虫的诞生,他的存在自然也显得无足轻重。

    他被陆家的地下实验室进行了虫体改造。顶级天赋的sss级雌虫掉成了s级,他的身体也虚弱的不可思议。“除非有基因缺陷否则根本就不会生病”在他这里仿佛成了个笑话。他开始变得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像只娇弱的雄虫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发起高烧,最强战斗力的雌虫脆弱的仿佛一张纸,连雌虫化型都变成了一件燃烧生命力才能实现的事。

    也许这不值得生气,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来自虫星法庭的审判。明明只要陆乘风、洺卓随便一个,只要他们松口自己根本就不会被判的那么惨。已经脆弱的像雄虫一样的他却要被流放至荒星十年。呵呵…他作为雌虫为了活命居然要依附其他雌虫而活,那个金发雄虫…也是变态,居然看上了他这样虚弱的雌虫。那份难得的由雄虫给予的一点点温暖也被眼前这只该死的雄虫抹杀了…

    而直到现在,他的雌父眼里却没有一丝对他的怜惜,他痛苦煎熬了十年,却连一句道歉都没能听到。

    陆曦盯着陆明修恨恨的说道:“为什么那只雄虫都死了你却还活着?你为什么还不死?”真是该死,往他身上洒了那么多的“引虫粉”居然还是让他活下来了。

    洺卓终于忍不住打断已经陷入疯狂的雌虫:“你当时伤的那么重,就算治疗也势必会落得身体残疾,还能保留s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其他的…我真的帮不了你”。

    陆曦盯着这一雄一雌,轻笑了声。对洺卓,一直以来他都想叫声“雌父”,渴望着偶尔也能被关怀一下。可事到如今,他一手策划的想要杀掉他亲爱的雄崽,对方却连恨都懒得分给他一分。既然当初有了雄主为何不干脆将他捏碎在腹中?

    陆曦的嘴角慢慢的涌出鲜血,他的生命已经损耗殆尽。他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居然觉得也没什么可恨的了,谁让自己生成了一只雌虫呢?生成雌虫却妄想着获得雄虫专属的娇宠。朦朦胧胧间他眼前居然浮起那只金发雄虫的脸,想到那只变态雄虫对他做的事,雌虫的脸上居然升起两抹淡淡的红晕…

    目睹和他同源的雌虫死去,陆明修一时之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丝毫不知,却又对雌虫绝望的死去这件事感到伤感。

    在没有元希出现的那一刻,他也曾躺在地上如此的绝望过…

    洺卓亲眼见证着陆曦的死去一时间也有些难过,但他还是拉了拉雄虫的手:“走吧,还等着你录口供呢”。

    陆明修低头看了看对方牵着自己的手,心情复杂。陆曦死也没得到的东西现在却被自己这个冒牌货占有着。他不想要,对方却执意要给…

    陆明修叹口气,无比庆幸自己穿成了一只雄虫——

    他可以保护他的所有物。他不绝不会让元希步入那般悲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