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在喧嚣的角落肆意接吻,要离婚
借钱一言确有其事。 孟兰时记得很清楚,宋阿姨是在他和林延川吵架那天下午给他打来的电话,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因为金钱数额,而是他那天不仅没解决好家庭矛盾,还光荣摔了个大马趴。 “对,听说是家里要装修?”孟兰时伸手揉了揉宋寻雩的头,将他的脸抬起来,不怀好意地摆弄了一下,“确实是笔不小的钱嘛,宋阿姨以前对我这么好,我帮忙是应该的啊,这个人情都不准啊?” 说着说着,孟兰时坐在了宋寻雩大腿上。 宋寻雩耸拉着个脸,没有做声,他知道孟兰时是在安慰他,那就是笔小钱,明明等他上学做兼职或者家里再攒攒就会有了,可为了满足那点急切,他mama还是不惜开口借。 “她借了多少钱?”宋寻雩嗫嚅道:“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孟兰时侧身拥着宋寻雩的后脑,低头笑看了看他,哄人哄得丝毫不嫌害臊,张口就说:“什么借不借的,你过段时间不跟宋阿姨摊牌啊,就说那笔钱是她未来儿媳妇的资助?” 宋寻雩一听边摇头,边闹了个大红脸,他语气磕绊道:“不…不是一回事。” “那你说说怎么不是一回事了?”孟兰时有意逗他,伸手摸着他温热的耳垂,在红晕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因为这点突兀的插曲,宋寻雩现在不太敢动他了,只用一条手臂环着他的腰,任由他在这人身上撩拨捣乱也不开口,活像口岿然不动的佛寺古钟。 孟兰时的身形远没有他靠穿衣衬出来的那般挺括,甚至还挺娇瘦的,这么搂着人耳语时,会让人觉得这朵花的花期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格外绵长。 “掉下去了。”宋寻雩紧了一把自己抱着人的手臂,让孟兰时继续坐在自己大腿根附近,以免坐到膝盖上硌人。 “小雩,你惯用的那种小可怜路数哪去了?”孟兰时知道这孩子虽肚子里有不少小心眼,但本质自尊心很强,那些小心思更爱用于捉弄人,一碰到自觉丢脸的事,他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你都看透了,那还叫路数吗?”宋寻雩不屑的瞥了瞥眼。 看的孟兰时想揍他。 临近下午的时候,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打了通电话过来,瞬间将床上两人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因子给搅乱了。 孟兰时从宋寻雩腰上跪起来,强忍着腿根处的酸软,拿过来手机一看,对身下人说:“这次真的要扫兴了,林延川打过来的。” 宋寻雩摘掉那个用掉的避孕套,然后抬手扶着孟兰时的腰,用jiba对准那处湿黏的松xue后,让孟兰时再次缓缓坐了下来。 孟兰时咬着唇,坐稳之后在上面缓缓晃动起来, 林延川像是那天的误会全然没发生似的,语气温和道:“没在家吗?” 孟兰时看着宋寻雩蹙了蹙眉,撒谎道:“在体育厅里练球呢,怎么了?” 孟兰时没说是哪间体育厅,但他相信林延川能知道,因为他前段时间才被那家的宣传人员缠着办了一张运动俱乐部的卡。 林延川随口应了一声,像是没打算细究的样子,开口道:“我说在公司里怎么没见到你,舍得给自己放假了?” 孟兰时闻言心一紧,含糊问道:“你去公司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林延川刚说完,就又接道:“我那天情绪多少有些冲动,怕吓到你了,想跟你道个歉。” “……” 孟兰时双眸一怔,半晌后迟迟眨了下眼,轻声道:“没事,早忘了。” 似乎是察觉到孟兰时的动作开始迟疑,宋寻雩很是敏感的扫了眼这人手里握着的手机,半晌后他猛地闭起眼,尽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他说了什么?”交谈结束后,宋寻雩看着身上的孟兰时问道。 “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孟兰时却道。 这件事给了宋寻雩不小的打击,他原本以为孟兰时和林延川之间的感情吹弹得破,可惜现实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几日放纵怎么也及不上他们几年的夫妻情分,他和孟兰时之间建立的情人友谊才是真正一碰就碎的琉璃。 孟兰时一心软,他就被踹了。 但宋寻雩很能理解这一客观现实,任何情感都是慢慢变淡的,养了几年的狗,主人尚且舍不得随手扔掉,哪怕这只狗习惯性的吃里扒外。 他并不气馁。 宋寻雩在那个没有他位置的家里,总能强行找到空隙,想法设法的去接近孟兰时,用他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和修炼出来的三尺厚脸皮,强行霸占着孟兰时的时间,身心,乃至呼吸。 细算下来,孟兰时一天内和宋寻雩见面的时间,竟然比和林延川还要多。 孟兰时也有过被缠烦的时候,他原本就工作忙,一天二十四小时,既要工作,还要同时应付两个男人,有时候一天下来,可谓身心俱疲。 孟兰时也和宋寻雩表达过自己这个想法,但最后方案往往都没有成功。 这件事难就难在,宋寻雩会自行调整自己的能力,孟兰时疲惫的时候,他能赶过来及时按摩,孟兰时无聊的时候,他又有点子给他解闷,久而久之,孟兰时不仅不觉得窒息了,甚至还被伺候得挺舒服,偶尔还会半开玩笑的夸他一句业务挺好。 宋寻雩的表现就像是一只刚被驯服,正努力在主人讨好卖乖的小奶狗。 功利心虽很重,但一言一行都是乖巧的,谁会不喜欢呢。 孟兰时看得透却不能免俗,他不可否认他期待宋寻雩,他喜欢宋寻雩那副少年绮恋,满心满眼只装得下他一个人的样子,更不能否认他自己的心。 可他对这份感情越是期待,内心就越是恐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怕此时的暧昧心动皆会在时间的扭曲下化作梦幻泡影,三年后等待他的又是另一个林延川。 相爱易,相守难。 孟兰时在内心多次警告自己要理智,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早就该过了当初不计代价,飞蛾扑火的年纪,你的生命中不止有爱情。 可每每当他躺在陌生的酒店里,紧紧拥着宋寻雩一起到达精神高潮时,他心里总是会诚实的蹦出来一个想法:去他妈的理智,他要离婚,他要和身上这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在喧嚣的角落里肆意接吻。 他要离婚,他得离婚。 这个念头几乎在短时间内如病毒一般侵占了他的大脑。 对此他是不是一厢情愿,这都该是以后考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