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谷子诺一觉沉沉的睡到中午，睡得并不很踏实，他梦见了不少之前的事，大一的时候他逃课出去上网，也是算错了发情期的日子，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被几个混混样子的A堵住，他拖着疲软的身子干翻了两个人，被剩下人踩在地上差点就扒了裤子。

    最后那群靠rou思考的A怎么样了来着？

    他只记得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清凉的味道。

    谷子诺揉揉太阳xue翻身起来，窗外阳光灿烂，窗台上两盆兰花的花盆上贴着几天一浇水，陆川的字笔锋凌厉却规规矩矩，像印刷出来的写成平直的一行。

    “早上好，师兄。”他打了个哈欠，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豆浆油条包子粥，满满当当。

    “吃完饭我就走了，记得给花浇水。”

    陆川看着谷子诺慢吞吞的嚼着包子，短袖领子斜在一边，喝了口豆浆，继续看着他。

    刚刚睡醒迷迷瞪瞪的脑子逐渐清醒，谷子诺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抬头看看只喝着豆浆盯着自己的陆川。

    “呃，师兄，你一直这么盯着我会让我觉得我把包子吃到脸上了。”

    陆川浅浅笑了笑，伸手把纸巾盒推过去。

    不是吧？真吃到脸上了？

    谷子诺拽了张纸胡乱擦了一通，除了嘴边一点点油渍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川！耍我？”他愤怒的把那张纸团了团往对面那人头上砸，陆川抬手稳稳接住扔进垃圾桶。

    谷子诺秋风扫落叶似的席卷半桌子早餐，吃完后餍足的收拾好桌子，躺着沙发上晒太阳消食。

    陆川穿着一身黑的运动装，背着一个大登山包，在门口叫了一声他的小房户。谷子诺翻身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简直能看见身后摇起来的尾巴。

    “小区外就是商业街，吃饭可以直接去外面，冰箱里有牛奶和水果，不吃会放坏……”陆川一样一样交代着，谷子诺对他师兄的鸡婆行为已然习惯。

    “说完了？”

    “嗯。”

    “师兄，你可是要走四天唉……”谷子诺努力装出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用乱蓬蓬的头发蹭着陆川的衣服，“我一个柔弱的小O自己在外多不安全，给我留个临时标记吧？”

    全然不提自己发情期都能独自干翻两个混混的经历。

    “好。”

    陆川眼神带着笑意，伸手揽住他瘦弱的小身板。谷子诺主动把唇贴上去，唇瓣相接，陆川的舌头撬开牙齿轻轻刮蹭上颚，带着薄荷味的酥麻传入大脑，后颈皮肤下的腺体开始发涨，两人越贴越紧，舌头的纠缠让人呼吸不畅，死宅的肺活量败下阵来，谷子诺在陆川手里微微抖着，收不回来的口水沿着嘴角滴出，越来越多的信息素涌入腺体，他整个人被陆川的味道牢牢包裹住，直到汽水味的Omega信息素也开始混合了薄荷的味道，一个临时标记完成。

    嘴唇分开拉扯出道道银丝，陆川伸手擦掉谷子诺嘴角的口水，把人抱进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被自己标记过的气味，前所未有的产生一种不想离开的留恋。

    “再见，好好休息。”陆川摸摸他常年熬夜熬出的眼圈，擦掉被标记刺激出的生理盐水，转身，关门。

    他怕自己再磨蹭会对离开产生退却。这是很新奇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拴住了他让他无法离开，他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再不去就迟到了。

    陆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大步走去地下车库。

    谷子诺揉揉被标记了的后颈嘿嘿傻乐，这是他第一次被标记，并没有书上说的什么“火辣辣的疼”。他高高兴兴的打开电脑，检查一遍直播设备，开了直播。

    直播间人数上涨的很慢，他很少会在中午开直播，一般都是晚上七八点一直播到早上七八点。

    “嘿，大家好，今天来打把吃鸡。”

    名字叫“老王家的大砍刀”的直播间里弹幕很快刷起来，虽然他不是什么大主播，靠着硬实力和还不错的声音条件还是吸了不少粉的。

    哇，好阳间的时间

    ！！！！吃鸡！！！老王终于又要秀cao作了吗？！

    哦哦哦哦好久不见的甩狙！

    想当初我也是被他秀翻天的cao作吸引来的

    “嘿嘿，感觉今天状态不错，来打打枪练练手。”谷子诺握着鼠标的手灵活移动，他落在人最多的机场，靠着掩体舔到一把枪，飞速用三颗子弹解决掉一个人。

    ？？？

    卧槽发生了什么

    ？？？上来就干啊，猛啊

    经典重现

    状态确实很好唉，老王碰上什么喜事了吗

    “实力足够的话先干掉几个人能多捡几个包，待会好跑毒。”谷子诺直播风格就是冷静，他在玩游戏上天赋异禀少有能把他玩崩溃的时候。他边捡包边看弹幕，看到那条有什么喜事的弹幕笑了。

    “有喜事，我搬家了，房东是个大好人。”言语间透露着藏不住的兴奋，他捡到足够的弹药和一个三级头，又开始四处举枪杀人。

    哦哟哟哟，这个语气

    什么房东？A还是B还是O？我这么可爱的崽不能被人骗了啊

    我一直以为吃鸡是一个狗到最后的游戏，没想到还能这么杀人玩啊

    这语气听着可不像房东啊，对象吧

    “房东是我师兄，还给我留了一冰箱吃的。”这么一会儿他手上已经有五个人头，谷子诺开始四处游走舔包等着跑毒。

    师兄啊，啧啧啧

    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觉得就是对象

    老王是什么性别啊？

    不知道哎，好像没说过

    老王什么性别啊？

    谷子诺直播从来不露脸，也不透露性别，就单纯的只出声只打游戏，虽然平台方说过露脸会加钱，他还是只想打游戏。

    “是我技术下滑了吗？你们怎么开始关注我性别了？”他又搬出一直用的说辞，“那我待会给你们表演甩狙。”

    逃避可耻但有用，我要看甩狙！

    老王技术这么好都没有俱乐部来挖人吗？

    “我大学都毕业了，还进什么俱乐部啊。”谷子诺找到一个小沟，趴在地上等着人过来。很快有脚步声从左上靠近，他慢慢挪动，站起来甩出一枪干掉了他。

    呜呜呜好牛

    好牛的手腕，动起来一定很快

    ？？？我觉得你在搞黄但我没有证据

    “哎哎哎，直播间禁止搞黄啊！我还得继续靠这个生活呢。”

    ……

    谷子诺玩了两把都顺利吃鸡，他又开了几个小游戏，一直播到凌晨一点才下播。给陆川发了条微信，想起来冰箱里有水果，关了电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拿出一串葡萄随便洗洗，放在茶几上拍了张照发微博，窝在沙发上边刷手机边吃。

    凌晨两三点，谷子诺眼睛都快睁不开陆川也没回消息，他一拍脑袋骂了一声，师兄健康作息估计得早上八点才能回消息。走回卧室躺在床上，枕头上还带着属于陆川的味道，他鼻子在上面拱两下，安心的睡着了。

    谷子诺保持着每天中午起凌晨睡的良好作息，连续直播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给陆川发了十几条消息没有一条回音，搞得他有点神经焦虑，手机一震就要拿起来看看是不是他。

    第三天凌晨，谷子诺刚摘下耳机关上电脑，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即是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闷响。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开灯，走过去借着窗外的光看见陆川浑身狼狈的靠在墙上，登山包背扔在地上，他捂着一只胳膊，有什么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来落在地上。

    “师兄？？？”

    谷子诺打开灯跑过去，陆川已经顺着墙坐在地上，他脸上溅着不知是谁的血，胳膊上一道长长的擦痕，大腿上一条被刀划开的伤口，血液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药箱在卫生间。”

    谷子诺慌忙跑过去，拎着二层的大药箱跪在陆川旁边，药箱里各种装备齐全，消毒的却只有酒精。

    陆川脱下运动服，里面的黑色短袖被汗浸湿，胳膊的伤口像是被子弹擦过去的长长一条带着一点焦黑，索性伤口不深，谷子诺拿着酒精一点点往上倒，火辣的痛感让陆川眉头紧锁，额头渗出汗珠。

    “没事，师兄，叫出来也没事，我不笑话你。”谷子诺拿着镊子尽量轻的摘出伤口里的小石子，尽量克制着手不要太抖。清好上面的创口后他扒下陆川的裤子，腿上的口子要比胳膊上的狰狞许多，裤子粘在伤口周围，只能一点一点撕下来。

    两个伤口都清理好，谷子诺在药箱里找到一针青霉素钠，打进他的肱二头肌，最后用纱布缠好。

    “师兄，你去抢银行了吗？”谷子诺收拾好药箱，跪坐在地上，手止不住的抖着，鼻尖都渗出汗，“还是你其实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杀手去进行秘密任务了？”

    “记得我爸的公司吗？”

    “那个研究抑制剂的跨国企业？”

    “嗯，他接手了一个黑帮，靠公司洗钱和运枪。”陆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时不时会有械斗。”

    “偶尔还会有信息素干扰，我可能回来后就会不受控的失控，你呆在这会有危险。”

    谷子诺傻眼：“那你还让我住进来？”

    “……我在你手机里装了窃听器。”陆川不敢直视他，低头看着木色地板，“你只需要在这住几天，我已经找好了另一套房子，立刻可以搬进去。”

    “所以，你在赶我走？”谷子诺有点生气，看着他带着血的脸，这么坦诚的和盘托出让他都误认为陆川是在试图跟自己合作，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被他妥当的安排在安全地带，像只在母鸡羽翼下长不大的小鸡一样让人憋屈。

    “我不是……”陆川语气弱下去，皱着眉终于抬眼看向谷子诺蕴着怒气的脸，坦诚地道：“我想让你自己选，和我一起，随时面临危险，还是搬出去，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谷子诺想也不想：“我是你男朋友吧，师兄。”

    他一拳锤在刚刚扎过针的位置，陆川皱了一下眉点点头。

    谷子诺的手伸向陆川的脸，轻轻擦拭着已经干涸的血液。

    “你照顾好我，我也会照顾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