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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我突然感觉攻还真不是个东西这都能HE我真佩服我自己

    【番外一 我突然感觉攻还真不是个东西这都能HE我真佩服我自己】

    言则醒来时房间内空荡荡的,床边只有一个背对着他站着的人影,即将油尽灯枯的他费力地睁大那双已经看不清什么的眼睛,试图借昏暗的光线看清一切。

    那人拉上窗帘的最后一丝缝隙,房间内只剩墙上的一盏壁灯散着微弱的光芒,他转身向床边走近了几步。

    床上的人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他最引以为傲的那个儿子。

    言弈站在床边,目光停留在那苍白枯槁的面庞上,如果不是佩戴的呼吸机面罩上有浅浅的水汽,那人就如同早已僵死在床上的一具尸体。

    床上的人抬起眼皮看向他,他艰难地张开龟裂的嘴唇,脸上如刀刻般的褶皱更深了几分,“其……其他人呢?”

    言弈走到呼吸机旁,看着屏幕上似乎还在竭力跳动的线,开口道:“我已经让他们出去了。”

    言则没有说话,虽然如今已经病得起身都困难,但神志还是十分清明,他已经明了了那话中之意,看向那个面色冷淡的人,他竭力开口道:“你……是不是还因为你的母亲而恨我?”

    床边的人传来一声极低的嗤笑,言弈没有看他,而是将手伸向了机器侧边的几根电线,“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都快不记得的事,哪来什么恨?”

    言则呼吸越来越急促,凸出的浑浊双眼似有不甘地死死盯着他,“既……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身体的力气几乎耗尽,而机器旁的线也已经被提起。

    言弈随意地将电线一扯,连着墙上插座的插头松脱了,屏幕也随之暗去,他看向那个试图爬起身的男人,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因为,您再不闭上眼,会很碍我的事。”他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只伸向他的枯手,“碍事的人没必要活着,您的教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房门被打开,年轻貌美的女人进来时,就见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却半个身子瘫在了地上,一旁的呼吸机已经一片黑暗,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就站在一侧静静地垂眸看着。

    女人的双眼中满是恐惧,她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叫出声。

    言弈看向她,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缓步走向门口,看着那个朝她走来的人,门口的人似是恐惧般地后退了几步。

    脚步停在了她的跟前,言弈关上卧房的门,将接下来的所有声音都封闭到这间隔音甚好的卧室里。他的语气平静到可怕,看着那张惊恐的脸开口道:“你和我的事,也该解决了。”不知何时,腰间的枪已经握在了他手中。

    女人全身颤抖,见到缓缓提起的枪后似是濒临崩溃,“你不能杀我!我、我……言、言晨……我、我还给你生了言晨!你不能这么残忍对我!你不能……”

    言弈面色越来越可怕,枪口直接抵住了她的眉心,凑近她的耳边道:“你如果不提这件事,我还没那么想杀你,你应该清楚,他根本就不该出生。”

    女人泪流满面,她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

    她……她不该为了报复那个视她为玩物的男人而算计了一个比他更可怕的人。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已死男人最看重的继承人,自己当初为了能最大程度的产生报复的快意而选择了他,在他杯中下药后二人度过了一夜,而就是那一夜,让她怀了言晨。

    男人的食指搭在了扳机上,送给了将死之人最后的凉薄话语,“不用担心,你们母子马上会团聚的。”

    女人不可置信地抬头,歇斯底里地吼叫道:“言弈!你不能杀他!他是你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才七岁啊你不可以这么……”

    “砰——!”枪响打断了所有嘶喊,一切归于了平静,女人的身体缓缓滑落,鲜血溅到了开枪者的侧脸,顺着他的下颚缓缓滴落。

    言弈没再看地上的人,转身打开了门。

    门外,那个七岁的小孩正站在前方不远处,似乎是刚走到这里不久。他的目光停在了男人垂着的手,鲜血正顺着枪身滑下,汇聚到枪口处一滴滴落下。

    言晨仰起头,看见那人的脸后,白净稚嫩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恐惧,泪水倾涌而出,他上前死命地拽着言弈的上衣拉扯。言弈蹲下身,静静地平视着眼前哭得直抽气的小孩。

    为什么,这张布满眼泪的脸上明明写着害怕,却选择走向他而不是逃走。

    小孩伸出手胡乱抹着他脸上的血迹,抽噎道:“哥、哥哥……好多血……你不要死……不要死……”那些血珠晕染开来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搂着言弈的脖子大声地哭着。

    言弈愣在原地,手中的枪似乎再也握不紧。

    他恍惚想起,以前每次看到言晨跌倒的时候,言怀都会把他抱起,一遍遍温柔地拍着他的背,低喃着安慰哭泣着的小孩。他缓缓伸出手,学着记忆里的场景略带僵硬地拍着他的背。

    深夜,言晨发起了高烧,家庭医生忙碌了几天几夜,一直处于昏睡中的小孩终于恢复了正常体温,而这短短的几天,言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晨四点,言弈站在窗前,目光融入了窗外无尽的黑暗中,他低声道:“真的有必要吗?”似乎是在对站在身旁的人说,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身侧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人皱着眉说道:“言怀虽然早就搬了出去,但是,他毕竟是言家长子,留着,永远会是一根刺。”

    言弈没有说话。身旁的男人继续说道:“今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我们的人已经在去墓园必经的山路上等着了。恕我直言,您不该犹豫的,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找到机会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言弈转过身看了眼床上仍处于昏睡中的小孩,而后走向了门口,“那就按原计划做。”

    身后的人看了看床上的小孩,开口询问,“是否需要派人照顾小少爷?”此时的言家上下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言弈想了想,背对着人说道:“把他带上。”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后座躺着的小孩裹着厚厚的衣服,呼吸平稳而缓慢,并没有被一次次的颠簸而吵醒。

    当东方透出一丝暗淡的明曦时,沉睡多日的小孩终于睁开了双眼,昏暗的车内空荡荡的,窗外似是有什么在发着光。

    他爬起身跪在座位上,双手扶着车门,额头抵着玻璃窗向外看去。窗外,自己的二哥和一些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悬崖边,车里的他看不见悬崖下是什么,只能看到悬崖的边缘微微发着光,似是有什么在熊熊燃烧,微弱的火星子随着黑烟随风消散,泯没在这山间呼啸的孤风中。

    言晨的眸中倒映着那点点火光,他趴在窗户上呆呆地看着飘向天际的橙红光点,无意识地呢喃道:“哥哥……”

    一场高烧,让他忘了那夜擦不净的鲜血。绚烂的光点,又让他未发觉有个生命已湮没在了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