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真相大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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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头痛,浑浑噩噩的,眼前蒙了一层大雾,陆维倾听见一阵悠扬的旋律,转过头,坐在钢琴前的俞生南温柔地看着他,冲他招了招手。 他特地找到了学校,他寻到了他,他问,“你就是陆缘的儿子吗?” 陆维倾杵在原地,只听到自己嘴里混杂着颤抖,激动得热泪盈眶地叫出那两个字。 男人笑了笑,像是早已默认这个身份。 而下一秒,他们站在昏暗的走廊,男人变了神色,他紧张地托住陆维倾的手,似有千叮咛万嘱咐,神情凝重地喃喃了半天,却听不清声音。 “我对不起陆缘……那天我看到了小北他……” 他还没有问出看到了什么,反胃感扑面而来,他抱着肚子,低头一看,一贯平坦的肚皮竟微微膨胀,他赶忙用手捂住嘴唇,胃部上涌的恶心让他扶着墙不断干呕。 他已经能闭着眼睛找到厕所的位置,穿越漆黑一片的卧室,永远合紧的红绒布窗帘阻碍了全部的光线,恶魔不期而至的出现,他的脖颈被一把掐住,连同头发也被拽得发痛。 “贱人!你和你那婊子妈一样阴魂不散!” 俞振北暴戾的语气响彻耳边,不想他的身上未着衣履,浑身赤裸毫无躲藏,仰躺在床上,身上被镣铐困住,恐怖且粗大的rou刃在下一秒粗暴地贯穿他的rou体,被摆弄成各种yin荡的姿势,不堪折磨的畸形器官痛得他龇牙咧嘴,男人尽情享受着他的疼痛,阴鸷的眼神因兴奋而闪烁红光,嘴里不停地喊着另外一个名字, “哥……哥……生南……” 每一次,男人做到尽兴时都是这样热情的甚至可谓深情的叫喊着俞生南的名字,但清醒后他又会掐着陆维倾的喉咙逼他承认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可他发不出声音,连说是的力气都没有。 濒临死亡的窒息在性虐里容易产生幻觉,陆维倾似乎看见了一束光束,越来越亮,越来越亮,轰隆轰隆,耳朵听到火车的声音,他睁开眼,挤满人群的火车正疾驰在平坦的绿原乡野间。 他侧过头看见车窗上映出自己凹陷的脸颊,瘦的不成人样,旁边走过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他条件反射地向另一侧蜷缩,这样的动静引起了他人的侧目,有人打量着他,露出奇怪的目光,其实他们只是奇怪为什么陆维倾在盛夏仍穿着初冬的棉袄。但他用力地捂紧衣服,把头埋在手臂里,声音的传播是那样清晰,他听见火车下方的车轮与车轨钢铁相撞的声音,也好像能听到肚子里正怦怦跳动的小小心跳。 他正怀着孕,已经快八个月了。 这趟车的终点是东市,他从来没有去过,甚至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出在中国的哪个角落,只是上车前的时间太紧了,他随意的买了一张最远的票,只求能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而这趟三十多小时的车程里,他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轻松,脑子反复不停响起临行前俞生南的那句话。 “我没有生育能力。” 这个答案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样让他备受煎熬,他记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觉得这话劈开了他一直坚持的某种东西,刺得他双眼发痛,就像一直盯着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五千色温的光亮如同置身白天,擦得干干净净的不锈钢的灯盖上清晰地照映出他像青蛙一般四肢大张的丑陋姿态。 生产剥夺了他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浑身麻木毫无知觉,只有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越冷脑子越沉,昏昏沉沉中他听见医生说他的血型很罕见…… “咚——” 挂着点滴的支架被扯出巨大的动静,他的手悬在半空中,陆维倾猛地睁开眼,旁边胡子拉碴的方剑立刻稳住他的身体,焦急地摸了摸他的头。 “好点了吗?” “这是……” “东市二院。” 陆维倾晃了晃脑袋,看着周围白瓦瓦一片,很困顿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更困惑为什么方剑在他面前。 “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你忘了吗?” 方剑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接到他那通电话,还没听到第二句,男人就没了回音,他心急如焚地赶回去,只见到陆维倾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原来他服用了过多的处方药,那药物本是缓解焦虑的镇定剂,每天定量定克,一旦吃多了就会引发心悸。 “我不在,你就这样胡折腾。” 看着男人焦心又埋怨的脸庞,陆维倾感到胸口迟迟无法消退的惶恐淡了几分,这样的噩梦好些年没有出现,但再次沉陷的时候,他依旧苦苦挣扎在那无奈与无力之中。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笼,他想来了,凌晨三点,他在焦急,他担心方剑因冲动说些什么,可没等他询问,男人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抢先答道。 “我已经和他说了。” “哦。”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叹息,陆维倾陷入沉默。他的思绪飘到很远,比梦里更远的地方。 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在动荡且充满算计的年代,无论面对哪种困境,有些人自始至终的豁达和乐观是独一无二的,这吸引了不谙世事却天性浪漫的陆缘,也有在朝夕相伴中心生执念的俞振北。 起先,男人只是搞不懂,他不懂哥哥喜欢那个女人什么,一个乡下没见识的丫头片子罢了,可当他亲耳听见俞生南竟想为了她留在这个穷乡僻壤时,nongnong的妒忌冲破了理智。他厌恶这个女人想尽办法地巴结他哥,甚至不惜喝醉勾引上床。既然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他当然是同样的方式教训了她,当匍匐在这具鲜嫩的rou体上,听着女人的哭喊,他将头埋在柔软的rufang,仿佛哥哥留下的气息近在咫尺,他深深嗅了一口,十分满足,他分不清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满足欲望,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性上获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然而,这一切都被门后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俞生南是背负罪孽的,也是怯懦自私的,可他别无选择。他们兄弟俩从蛮荒困苦时相伴,经历过至亲好友的背叛,在莫须有的批判下一直选择相信彼此,面对这一切,他只能包庇,哪怕伤害了他的爱人。 他逃似的回到了北京,刻意地忘记那一幕,也刻意地忘记小北在高潮时叫出的名字。无论后来他写了多少文章,那些文字背后的肮脏是无法消失的,他拼了命地回首艰苦岁月来自省,又发了疯般写新生活的瑰丽来遗忘。 如果不是陆维倾的闯入,他心底的那团火也不会再度点燃,干净漂亮的少年像极了他过去的恋人,充满朝气的脸庞,明艳而不灼热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带着质朴的腼腆,可爱得像一颗青涩的樱桃。 他按捺心中的悸动,追寻着少年的踪影,却不料这份喜爱很快被俞振北窥得,简单调查了一下,便知这孩子是当年哥哥和那女人留下的种。俞振北看的出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暧昧,这让他想起当年在山上夹在其中的那股滋味。 他才不会在乎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此刻的俞振北早就权势滔天,多轮的政治洗练,他早就变得性情不定,不会更不用隐忍心里的欲望,他有千百种方式去发泄愤怒,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愤怒,只是习惯拿捏他人的生死。 他不允许意外出现,更不允许厌恶的人接近他的爱人。同样的教训方式,想陆维倾应该懂得安分守己,却不料认父心切的青年死性不改,一来二去又勾搭上了男人。 他亲眼看到他们在雪天漫步,俞生南用力地抱住青年,他擦拭着对方流下的guntang热泪。 那是父子情深吗? 他看不出来,只看到哥哥眼中跳动的火花,比当初更加浓烈。 青春多美好啊,美得光彩夺目,所以他掐住最美的那端,听着对方惨绝人寰的叫喊,享受那阔别重逢的快感。从少年时埋下的兽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一次又一次地强暴这具奇妙的双性之躯,碾碎他的骄傲和自尊,谩骂他,侮辱他,用最恶劣的性暴力满足着偏执的渴望。一开始陆维倾的反抗格外激烈,他总是试图逃跑,直到他开始呕吐,身体的异样正剥夺着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即便这样,他每天都幻想着俞生南会来救自己,可恶魔却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的幻梦。 “你个婊子,叫爸爸?叫爸爸有什么用?!你连亲生父亲都不忘勾引!” “贱人!贱人!生出来就是欠cao!” “腿打开点!sao货!” 那间暗无天日的别墅他整整关了半年,强暴、退学、怀孕,一切都被死死地被对方掌控,直到俞生南那日悄无声息的到来。男人严肃而悲戚的表情俨然知道了一切,陆维倾用全身的力量叫喊着,用嗓子眼的声音求他救救自己。 “救我!救救我!报警快报警!他害我…… 他害了我!“ 可男人迟迟没有动静,直到他看见陆维倾的那膨胀的肚子,灰败的瞳孔倏然放大,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放了他,塞了好多好多的钱,他说道,“去别的城市,再也不要回来。” 陆维倾看着手里那些钱,他要钱做什么?茫然地伫立在火车站,身上披着棉袄,累赘的肚子让他看起来很怪异,可无论他怎么询问,俞生南都没有旁的反应,男人的沉默背后藏着千言万语,那个豁达的人也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刻。直到火车鸣笛,车轮滚滚,陆维倾发自内心竭力大喊, “爸爸!爸爸!” 而回复他的只有飘散空中的那句,“我没有生育能力。” 当那个孩子的降临,所有的答案水落石出。他猜到了缘由,知晓了真相,万念俱灰,他恨这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 而唯一的例外,只有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他爱不了,也好像恨不了。在漫无天日的黑夜里,他每天都能听到那微微跳动的心脏,是他时刻提醒着自己活着,每每在他想要自寻短见的时候,给了留存的信念。 好奇怪啊,每次他想离开,那个孩子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哇哇啼哭。 好吵,好闹,是饿了吗?还是渴了?当他的思绪转向其他,那个孩子又开始变得安静听话。 “可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婴儿清澈的目光,无辜透亮的眼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 “就算这样,你也要我活下来吗?” 小孩子怔怔地看着,黑瞳倒映出陆维倾的影子,只一刻,他露出乳牙冲着他笑。 陆旭秋,一个秋日的早晨出生,是早晨吗? 不记得了。但那个笑容泛着晨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