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照片

    凌非怀着微妙的心情翻开了相册，第一页的照片就让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是……中学的季决？！

    穿着中学制服的少年被人勾肩搭背着站在照片的中央，那张日后会俊美到让人心生敬畏的脸彼时还带着青涩与稚气，体格也远比如今单薄纤细，让凌非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对方的神情倒还是跟现在没什么区别的面瘫，但放在小男孩的脸上只让人……想要用力的捏住揉搓。

    凌非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住冷静继续翻看，一连好几页都是中学时的青涩少年，除了制度还有各种便服，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现在的季决穿卫衣之类学生气的衣服了！还有排球服！排球服！！

    纤细高挑的美少年穿排球服是什么人间绝景！！

    凌非看着照片中跳起扣球的美少年由于动作球服扬起露出的纤细腰身和修长双腿看的其他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一边浴室的水声停了门开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凌非只听得到自己胸腔里怦然的心跳声，他一向更喜欢年长成熟的男人对少年是没什么兴趣的，然而少年季决为什么会让他这么……“好看吗？”

    他的耳边忽是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凌非差点从床铺上跳起来，他僵硬地转过头，还擦着头发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目光淡然地扫过他手中的相册，凌非一身冷汗：

    “……决哥你洗好了啊……”

    季决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继续擦头发：

    “今天来的有几个是我的中学同学，还有一些是我的大学同学，里面应该还有我的大学照片。”

    “……”凌非有些心虚，“决哥是知道你的朋友们要送相册？”

    “他们有跟我说过，但我不知道他们挑了哪些照片，”季决伸手过去翻了翻，“还好，没有给我放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

    然而他这一翻就翻到了某张特意放大占据了一整页的熟悉女仆装照片，气氛霎时陷入微妙的寂静，凌非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去观察季决的反应还是抓紧时间赶快把眼前的照片刻到自己的DNA里，季决沉默地看了一会照片，转开了头：

    “果然夹带了私货。”

    凌非：“……”

    凌非：“……决哥，不生气？”

    “是我穿上同意他们拍的，又不是他们偷拍的，”季决继续擦头发，“也没什么。”

    凌非终于放下心好好欣赏了一番眼前照片中穿着女仆装却依然一脸冷淡的男人一会，心痒痒地觉得有机会他要不要让他的宠物试试这样的衣服？

    “……决哥怎么会拍这样的照片？是打赌输了吗？”

    “因为我校排球队当年的联赛拿了全国第一，”季决说，“按照传统队里长得最好看的人要穿女装庆祝。”

    凌非：“……”

    凌非心里咯噔一跳，季决学校的排球队居然还有这样的传统？那他们学校的排球队会不会也有相似的传统？？不不……都不是一个学校不会吧……他也没听人说过啊……

    “那也真是很特别的体验啊……”

    “……”季决忽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又转过头，“继续看吧。”

    凌非继续翻相册，中学季决的照片之后便是大学季决的照片，纤细单薄的少年开始有了成人的轮廓，却依然还不能完全被称之为男人，凌非翻阅着那一张张照片，看到对方出席各种活动，亦或是跟朋友聚会的样子，他感到莫名地兴奋，原来少年时代的季决是这样的啊……他很快把整本相册翻到了末篇，毕业典礼上的男人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便已经是他最熟悉的样子了。

    凌非看着那张毕业合照看了许久，又看了一眼一边擦干了头发已经躺到床铺上的男人，季决挑了一下眉：

    “我这里还有一些照片，你想看吗？”

    凌非怔了一下，男人已是打开智脑将照片投放到了半空中，凌非怔在那里，悬浮屏上赫然是……他跟季决小时候的合照。

    幼小的少年抱着更加幼小的男孩，让他记忆深处的某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几乎立刻就清晰了起来，凌非心中回荡着他分辨不出的情绪，走神地看着那一张张照片：

    “决哥……一直留着这些照片吗？”他mama怎么没把这些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啊……

    “偶尔会拿出来看看。”

    “……”凌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点赧然，“决哥……对我真关注。”

    季决真的很喜欢他这个弟弟啊……

    “……”季决看了他一会，忽是开口，“凌非，你之前问我今天会不会有女孩子来，是以为我会请我喜欢的人来吗？”

    “……”凌非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以为决哥不会放弃情人节这个机会……”

    “我确实没有放弃，”季决打断了他的话，男人躺在床铺上看着他，黑眸仿佛此刻他们头顶的星河一般闪耀，“我请他来了。”

    “……”凌非一愣，季决请他喜欢的人来了？可在场的全是男的啊？季决喜欢的人是男的？？可是他前几天刚跟他一起睡过而且也刚才也没有挽留谁……等等，

    他兀然一惊，心中慢慢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季决喜欢的人是男的，季决一定要跟他一起睡，季决今天只让他一个人留下……凌非感到自己整张脸都开始迅速发烫了起来，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不……不可能的吧……

    季决看着他的反应挑了一下眉：

    “看来你已经猜到是谁了。”

    “……”

    他浑身僵硬，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凌非能感受到男人坐起了身，凑近到了他的耳边，对方的呼吸扑到他的耳朵上，就仿佛数日前他与这个人同床共枕分别时亲密的告别：

    “凌非，我喜……！”

    凌非猛然转身捂住了他的嘴，季决怔了一下，面前青年的脸上并不是被心上人告白的惊喜，而是全然的惊慌，青年像是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才僵硬地松开手避开他的视线匆忙地起身换衣服：

    “……对，对不起决哥……我今晚还是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