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签字 我不可以吗?我是他的爱人
白蔡的双手一直不停地颤抖,手心里都是石季子的血,白色的衣服上留有大片的干涸血色玫瑰,他蹲坐在手术室的外面,失了魂一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胸口也仿佛撕碎一般疼痛地拉扯着他的身体。 “小白,你来办公室休息一下,一会儿警察就该过来了!”赵护士搀扶着毫无生命力的白蔡。 “姐,你说他会死吗?”白蔡哽咽着,颤抖地吐出憋了很久的话,“他会死吗?”他的双肩卑微地扣着,一喘一喘的。 赵护士长拍了拍白蔡的背,安抚着他,“他会努力的活下去的,他既然拼了命的保护你,你也要好好撑下去,知道吗?”赵护士也明白了,手术室里的那个人就是之前一直那个送花的神秘人。 肝胆外的医生匆匆地赶进手术室,没一会儿,他熟悉的一个医生出来了,“小白!你过来一下!” 白蔡拄着墙,一步一步地靠近,每一步他走得都好艰难,身体的疼痛已经远远不如精神上对他的冲击,他现在好害怕听到任何一个不好的消息。 “现在石季子的妻子老婆在吗,或者他的直系血亲在吗?现在需要有人去在这个病危手术通知单子上签字!”唐医生快速地询问着白蔡。 苦涩的声音下一秒从他被凿穿的胸腔里发出,每一句话都在他自己的心上不断插针,“他没有妻子,直系血亲也都不在了。”白蔡不停地锤着自己早已经麻木的双腿,他合上眼睛想要忍住流泪的欲望,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我不可以吗?我是他的爱人……”他抬起自己手上的戒指,用干哑颤抖的声音试探性地问着。 唐医生抬起头,看着身前面色如纸般的白蔡,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可以……”唐医生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又继续说道,“那我们就通报医院了,一会让医院负责的领导为他签字了。” “唐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他!”白蔡此刻不再是医护人员,他只是石季子的家人,只有一个奢望,他想要石季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们会尽力的!”唐医生便转身再次回到了手术室。 白蔡手里石季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屏住一股气接起了电话“喂……” “嗯?你是?你怎么拿着石季子的手机?”电话那头略微有点生气。 “是我……白蔡……石季子……他……他出事了……”白蔡泪水无声地滑落。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惊呼着! “草你大爷,你做了什么?他怎么出事的?他明明上午还和我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愤怒地吼叫着,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白蔡头抵在墙上,手重重地砸向墙,“他为了保护我……被一个人打伤了头,又被另一个人捅了刀子……现在……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抢救呢……” “拿来……给我!”电话那头另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白蔡……我是沈一文……之前我们见过的……石总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先不细说了……我和梁山在机场,2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到……请你务必等我们好吗?”沈一文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我知道……我会守着他的!等你们来……”白蔡蜷缩在角落里,身上仿佛套了一层壳,他只能无声地抽涕着。 他慢慢抬起头,瑟缩地用手机输入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地响着,直到一个熟悉的女生声音传过来,“喂?石季子?怎么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是我弟弟出事了吗?” “姐……是我……你能过来一趟嘛?石季子出事了……我好害怕……”白蔡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姐。 “小白?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了?”身在G城的白静立马从公司里走出来,“不要着急,慢慢跟我说,我这就去机场!” 白蔡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白静。 “小白,一会儿会有警察来找你询问案件,你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们,一定不要放过那个叫张博的逼人。后来捅刀的人,你一定要尽可能的还原,让警察找到他,知道嘛?你现在,振作起来!石季子既然选择了保护你!你就是他的命,你不能倒下,听到没有!”白静的声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仿佛一只手在轻拍白蔡的后背。 “嗯……我知道了……姐……”白蔡擦干眼泪,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的那束光。 10分钟后,警察如约而至。“你好,我是祈阳,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现在方便去公安局里接受案件的询问嘛?” “祈警官好,我是白蔡,我可以晚点去吗?或者我们可以找个屋子,接受你的询问。受害人现在在做手术,我害怕,我走了……他……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他公司的同事好朋友就来了……到时候我再去可以吗?”白蔡颤抖地想要警察通融一下,他好害怕,如果自己不在,会不会永远都见不到石季子了。 “抱歉……先生……我们还是要去警局做详细的笔录。” “……”白蔡苦涩地望着手术室外的灯,眼前似乎出现了石季子的身影在叫他放心去。“嗯……好!我知道了!”他知道只有帮助抓住真凶才是现在真正应该做的,他咬了咬嘴唇回头看着赵护士长,“赵姐,我去警局了,不知道要去多久,如果你碰到两个人男人。一个叫梁山,一个叫沈一文的过来找这里面做手术的人,麻烦帮他们一下,谢谢了。” 白蔡坐上了警车,看着这幢急诊大楼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调查室内,祈阳警官将案发现场的拍下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给白蔡看。干涸的血迹早已融进了土里、墙壁处搏斗的痕迹、那根带有血的木棒、捅伤石季子的那把刀、还有已经被踩得稀巴烂的小雏菊…… 白蔡难受得看着每一张摆在他眼前照片,恶心地想要吐……回忆拍打他的脑袋,给予他身体每一拳,他不断地按耐自己胀痛的心,慢慢地将事情的发生过程说出来,鬓角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滑下一滴滴液体,这已经完全无法辨别是泪水还是汗水。 不知不觉已经两个半小时过去了,接受完调查的白蔡被一个女警官搀扶至休息室,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紧紧地盯着墙上的表,看着那一点一点扭动的指针,心跳也随着指针的跳动而跳动。 “祈队,有人来自首,说叫张博……” 白蔡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下巴颤抖着,眼里噙着泪,哐地一声推开门直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