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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高考

    - [ ] 临回家参加高考的前一晚,夏侯靘静静地抱着蔡泽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开启着哄睡模式。蔡泽语在他怀里恬静的入睡。

    回到家,依然拎着夏侯靘给他父母买的大包小包。

    蔡爸爸只是淡淡的通知他去拿准考证的地址和时间,对那些东西视而不见。

    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蔡泽语听刘老师的建议,考试前三天,做了最后一套模拟试卷,成绩还算理想,稍稍安慰,就看临场发挥了。

    考试前一晚,蔡泽语将手机关了机。三天的考试,蔡泽语每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中,特别每天回家看到爸爸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人家孩子高考,家里气氛紧张肃穆。蔡泽语家里却是低气压,让人喘过气。

    蔡泽语突然感觉,错过了一年,就像错过了百年,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

    终于考完试,第二天下午,蔡泽语却发起了高烧,吃了药也不退,最后只能住院。

    “大夫说每年像小泽这种情况的孩子挺多,甚至有的家长也会这样,多休息几天多注意营养,就好了!都是考试前,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有的孩子刚考完就晕在考场的都有,加上小泽从小身体就弱…….这几天又没胃口,吃不下东西,哎!我们……”

    “妈…..妈……”蔡泽语躺在床上,虚弱的的喊道。

    “唉!唉唉,不说了,小泽醒了,我去看看…..”

    “妈,你在和谁说话?”

    “想喝水?还是饿了呀?和小华,他担心你的情况…..”蔡mama着急的询问。

    “哪个小华?我想喝水!”

    “就是你那个朋友,加拿大的那个叫……李华的……”

    “你怎么有他的电话?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蔡泽语一愣,着急的说话差点喘不上气。

    “也没说啥,他就问了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对了,昨天晚上还有一个姓夏的打电话,说是你同事,也是问你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你生病了……”蔡mama一边说话,一边往开心里兑凉水。

    “妈,以后不要给李华说我的事,姓夏的问你,你怎么说的?”蔡泽语嗓子都快冒火,喝了口水,舒服了许多。

    “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正昏迷不醒,还在说胡话,我就把情况给他说了,他挺着急的,还劝我不要担心,叫我给你多喝点米汤…..”蔡mama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场景,心有余悸!

    “妈,我没事,就是感冒了,睡几天就好了。”听到夏侯靘的名字,蔡泽语露出难得笑容。

    “还笑!你把mama魂都吓没了,昏睡了一天一夜。你爸爸一听说多喝米汤能好,一大早就熬了米粥。起来喝两口,大夫说醒来吃点东西,就吃药。”蔡mama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医生说的话在这个时候,对于蔡mama来说不亚于是圣旨,蔡泽语勉强喝了两口粥,没坚持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嘴唇上暖暖的,偶尔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口中,如甘露般滋润着干裂的喉咙,蔡泽语伸出舌头舔了舔湿湿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叫道:“妈……”艰难的睁开了眼。

    床前那个熟悉的轮廓跳进眼框,蔡泽语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笑了一下,又无力的闭上眼:“你来了?我猜你就会来!”

    “那么会猜?怎么不猜猜自己会不会昏迷不醒?”nongnong的怨气。

    “你真的来了!你是活的!”低沉磁性的嗓音。蔡泽语吓得一下子惊醒,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前的夏侯靘。

    “你只希望我的灵魂来吗?”夏侯靘好像生气了。

    “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你吓着我了……”前一秒还在装傻,后一秒意识到地方不对,蔡泽语又紧张的问:“我妈呢?”

    “阿姨回单位处理点事,叔叔回去给你熬米汤去了!到底谁吓着谁?还让我告诉你?!你电话呢?五天没开机了!”夏侯靘看来真的有点生气了。

    出院以后,蔡mama正常上班去了,蔡爸爸则早回乡下的学校任课去了,周末才会回家。

    照顾蔡泽语的‘重担’落在了夏侯靘身上。

    “你的青梅竹马了?”夏侯靘随手从电视柜上拿起一个相框,戴着红领巾的蔡泽语笑的如阳光般灿烂,被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搂着脖子。

    “没有,是同学。你穿着白衬衫像个干传销的或者卖保险的,想欺负一下你!”在自己家里就是底气十足。

    “欺负我?谁打针差点就哭出来了?嗯~”夏侯靘在他耳边说。

    “不准说!”蔡泽语脸红了!

    “医生打针疼吗?要不趁咱爸妈不在家,我给你打一针,保证不仅不疼还舒服。嗯~”

    “夏侯色!滚!”等蔡泽语反应过来已经面红耳赤,一把把他推开。

    夏侯靘压着嗓子说话,尾音上扬,是蔡泽语的死xue。

    “嗯~欺负我?来呀?!”夏侯靘坏坏的笑着。

    “我要睡觉了!医生说要多休息!对了,还有三个小时吃药,我提前吃,是不是可以突袭病毒!”蔡泽语一本正经的突发奇想。

    “要不我帮你吃,给病毒来个隔山打牛?或者,我们把药涂在皮肤上,给病毒整个声东击西?这样吧,我们把药换成糖,来个瞒天过海……”夏侯靘也一本正经。

    “还是不吃了,给病毒来个空城计……滚!我生气了!”蔡泽语又被他调戏,忍无可忍的喊道。

    蔡mama中午回来,抱歉的对夏侯靘说:“小夏,不好意思,你大老远来,还让你照顾我们家小泽,怠慢了。”

    夏侯靘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小泽刚睡着。”

    蔡mama马上禁声,随后又压低了声音的对夏侯靘说:“你去休息,做好饭叫你。”

    夏侯靘也压着嗓子说:“我帮你,反正也没事儿干……”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蔡泽语揉着眼睛,站在他们身后。

    这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场景,看着mama和夏侯靘嘀嘀咕咕,觉得很幸福。

    “怎么就醒了?!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我们这不是怕吵着你嘛!快去喝水,嘴干成啥样了都。”蔡mama嗔怪道。

    晚上躺在床上,蔡泽语学他mama的口气:“小夏,今年多大了?”

    “23!”又学夏侯靘的口气。

    “哈哈哈哈哈,居然谎报年龄,明明25了,还说23,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这时候…..”

    “你再笑!信不信我给你打针!你是不是白天睡够了,晚上这么精神!”好像夏侯靘来了以后蔡泽语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你当时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蔡泽语一想到吃饭时,夏侯靘回答他mama的问题,就忍不住。

    夏侯靘硬把蔡泽语塞他怀里,箍紧。“睡觉!”

    下午,有人敲门,门外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剪了个利落的板寸,一身篮球服,耳垂上明显的耳洞,能看出也曾是个叛逆少年,他疑惑的问:“蔡泽语在家吗?”

    夏侯靘侧着身子,边让边说:“是……你….”

    蔡泽语从沙发上探出头,嘴里刚啃一口苹果,吃惊的叫道:“辉仔,你怎么来了?”

    “我妈病了,我请了三天假回来看看,听说你也病了,就顺便也来看看。”那个辉仔一屁股坐在蔡泽语旁边,抢过他手里的苹果就啃起来。

    “阿姨没事吧?”蔡泽语关切的问。

    “没事,胆结石!做完手术了!过几天就出院了。”说着突然侧头看着蔡泽语,问道:“听说你昏迷不醒了?”

    “没事,我就是感冒了!”蔡泽语有点不好意思。

    等了半天也不见蔡泽语介绍自己,夏侯靘只好主动给那个辉仔倒了杯水:“你是小泽同学?喝水。”夏侯靘尽量模仿长辈的口气。

    “嗯!”那孩子瞥了一眼,点点头,继续对蔡泽语说:“还走吗?听说你回来参加高考了?”

    夏侯靘悻悻的绕到他们身后,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

    “嗯!过几天就走。你别往我身上抹啊……”那孩子吃完手里的苹果,手指上沾的果汁抹在蔡泽语袖子上。

    “抹了怎么了!蔡泽语,你上次走了我挺后悔的,我看你走的时候挺不高兴的,其实我没有别的意识,就是想给兄弟分享一下……”陈志辉想起春节的那次见面。

    “我知道!”蔡泽语也忘不掉那晚回家后的落寞。

    “我后来,总想当初借给你钱,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我妈也总说我,所以,我有时候都不敢面对你。现在好了,你参加了高考,我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了……你不会怪我吧?”陈志辉很真诚反省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蔡泽语说的是真心话,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总算放心了!”那孩子一兴奋,一把搂过蔡泽语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快,加我微信,以后我们还是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的好兄弟……”又吧唧一声。

    “你死不死?!滚!臭死了……”蔡泽语嫌弃的推他。

    “我刚打完篮球!小娘子…….”陈志辉唠唠叨叨的加完微信,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得走了,我妈让我去接我妹放学。明天来我家玩吗?”

    “再说吧?!”蔡泽语感觉后背快被夏侯靘的眼神烧着了。

    “我给你看我们学生会主席照片,超火辣,不说了,微信联系啊……”陈志辉终于风风火火的走了,临走也没和夏侯靘打招呼,仿佛他就是个客厅摆设。

    小小的客厅突然变得异常诡异的安静,电视机里的女主正对男主说:“你这个人渣……”

    “小娘子,官人疼你~”耳边传来夏侯靘学辉仔的声音。

    “他以前不这样的……今天打球打兴奋了吧…..”蔡泽语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上次回来单独见他了?”夏侯靘眯着眼,他是故意的,能看出他们只是同学情深,但就很喜欢逮着机会招惹蔡泽语。

    “嗯。”

    “就你们两个?”

    “嗯。”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

    “呆了多久?”

    “夏侯靘,我要跟他有什么,还能大白天的这么光明正大?”蔡泽语忍无可忍,不吼出来会憋死。

    “所以不都晚上去见嘛!”

    “那天晚上他没这样!”蔡泽语吼完又觉得理亏,耐心的解释。

    “哪天晚上他这样了?!”

    “哪天晚上他都不这样!”继续吼。

    “你急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兄弟感情挺好,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不错,口味挺重啊!”夏侯靘调侃道。

    “你杀了你,信不信?”蔡泽语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都要灭口了?!行啊!事情败露了,恼羞成怒了。”

    蔡泽语变成蔡无语!夏侯靘嘴角却扬上了天。

    晚上,蔡泽语和夏侯靘躺在床上背靠背。过了一会儿,夏侯靘转过身,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后脑:“做错事,也不知道主动点。”

    “我没错!”蔡泽语坚决的口气不容置疑。

    “好,好,你没错,我错了!”夏侯靘投降。

    “夏侯靘!”蔡泽语突然正色到,“是不是没正式介绍你,你难过了了?”

    “啊?”夏侯靘不解。“没有!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是你的谁就行!”随后又认真的说,原来他怕我在乎这个!

    “那就行!”蔡泽语放心了。“你知道吗?高考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翻开书,什么都看不进去!第二天正常考试,考完到晚上还是睡不着,整晚脑子里乱哄哄的。每天我都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夏侯靘静静的听他说完,心疼的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我那天确定见到你是活的,我就感觉救我的人来了。爸爸每次看见我,想问我又不问的样子,我更难受!如果高考考五天,我可能就力竭而亡了。”

    过了几天,两人踏上了回广东的路。

    登机前,蔡泽语幽幽的说:“有钱真好!有钱人!带我去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吧。”

    他的眼睛都哭红了,还这么调皮!

    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嗯!等你睡醒,就到江湖了。”

    蔡泽语两手抱着夏侯靘一只胳膊,头靠在他肩上,说:“以后我生病你必须都在,你在,病就好的快!”

    “好!你不生病,我也在,最好别生病……”又没了回应,夏侯靘示意空姐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

    叹了口气,都说不要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夏侯靘觉得不要和哭的蔡泽语说话,谁说谁傻,哭了以后他入睡用秒计算。

    陡然想起,他高考那几天为什么不哭呢?

    回到家,狠狠的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两人差不多同时醒,看着蔡泽语的眼皮肿肿的,目光呆滞,呆呆愣愣的,夏侯靘笑着点了支烟。

    “你笑什么?”蔡泽语的声音哑的软绵绵的。

    “看到你,就想笑!感觉你是被我,拐出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宠溺的揉揉他的钢丝头发。

    “回到现实了,现实真可怕……”蔡泽语钻进了夏侯靘的怀里。

    “什么意思?”夏侯靘跟不上他的思路。

    “没有爸爸mama,一切都要靠自己,好可怕!”蔡泽语的声音弱弱的。

    “有我呢!”夏侯靘看他傻乎乎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不是我爸爸mama!你要是我爸爸,那我妈呢?你要是我妈,那我爸呢?”

    “…….”

    许久,夏侯靘发誓般的说:“以后你别回家了,想你爸爸mama,就接他们过来。”

    第二天早上蔡泽语去了公司消假。

    余洋可怜巴巴的委屈道:“怎么不是和我一个班?你为什么不申请?”

    “我说了的,代主管说先让我上两天,下个班我们就在一起了!”

    “还是我小辉没魅力啊?排骨全都给你吃了,还不想和我一个班。”小辉跟着凑热闹。

    “呀!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争宠呢!和蔡蔡拍档有多好?我们传菜生还不一样端菜,来回跑?”宿舍里别的组的同事很好奇。

    “不告诉你!都知道了蔡蔡就不是我的了!”余洋孩子气的说。

    从宿舍回到家,大家没有问起高考的事,蔡泽语轻松了许多。觉得这样打工很快乐!踏实又安稳!!!给夏侯靘发了一串开心的表情。

    “有空想想晚上想吃什么。??”夏侯靘秒回。

    看着摆上满桌的食物,夏侯靘嘴角轻勾。看着蔡泽语终于坐下来,夏侯靘问道:“吃的完吗?”

    “差不多吧!以前我和段公子在这附近上班,发了工资才舍得来吃一次。你试一下这个煎粽,口齿留香!还有他家的虾仁云吞,我最多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一斤,三大碗!”

    “你这么能吃,谁请客谁倒霉。”夏侯靘很喜欢蔡泽语讲以前的故事,津津乐道的样子,生动无比。

    “AA制的。”蔡泽语吃了一大口蚝油捞面,腮帮子鼓鼓的。

    “我在上一家刚上班9天就被炒鱿鱼了,那家试用期是十天,所以一分钱工资都没给我。我身上当时只有72块钱,来这家应聘的时候,我都不关心工资多少钱,只问,你们这里管吃住不?经理说,管,你明天就可以开上班了!我赶紧说,我现在就可以上班!今天可以不算工资!傻吧!”过去的都成为了经历,蔡泽语说起来很轻松。

    “嗯,是挺傻的!”夏侯靘心想怎么不早点认识你。

    “第一个月发了工资,我来这里一口气喝了八杯蜜桃冰。那会儿每天下班回宿舍经过这里,看着冰柜里的蜜桃冰,馋了我一个月。后来我每个月发了工资存五百,预防突然被炒鱿鱼。”  原来是这样喜欢上存钱的。

    蔡泽语从来不会把,生活带给他的磨难写在脸上,反而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像一个剩72块钱的人。这样的人,怎能不爱?!

    正说着出餐窗口叫到一个号,蔡泽语又站起来去端食物去了。

    “还有……”夏侯靘傻眼了,煎粽,虾仁云吞,蚝油捞面,核桃包,鲜rou云吞面,干炒牛河,鱼粉,炸鸡翼……

    蔡泽语端来一碗香芋西米露。“我觉得有钱了,也不应该浪费……”夏侯靘婉转的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没专门给你点,这里总有一款适合你,随便吃,别客气,反正你请客…..”蔡泽语一脸满满的快乐。

    “今天这算不算吃饱?”半个小时后,夏侯靘看着揉着肚子的蔡泽语,试探的问。毕竟他说’吃好饭才叫吃饱饭’。

    “算!”蔡泽语顿了一下,爽朗的说。

    “投喂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桌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夏侯靘欣慰的说。

    “被你投喂,我是我最快乐的事!请你保持这个优良传统!”蔡泽语狡猾的样子。

    “带我去河边散步吗?让你占我一下便宜!”坐在车上,蔡泽语没头没尾的说。

    “嗯~”自从他回老家回来后,夏侯靘感觉完全找不到他的节奏。

    “蔡泽语,跟了我,可好!”蔡泽语学着第一次夏侯靘对他在河边说的话。

    “现在’占便宜’不用去河边了,直接去床上,全方位的占,可好?”夏侯靘嘴角扬上了天。

    “夏侯色,你把’青’字取了吧!”蔡泽语睨了他一眼。

    “我只娶’蔡’,不娶’青’。”夏侯靘宠溺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