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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挑衅

    祁臻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件事无论是处于朋友之间的道义还是人性,你都该帮,可我想知道的是,你对时青这么上心难道只是朋友的缘故吗?”

    祁衍疑惑的看着祁臻,“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季的儿子出了那档子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以为你不会……”祁臻看着祁衍,眼中有了一抹惋惜。

    祁衍顿时血液倒流,脸色变的煞白,他垂下了头,其实他来找自己的父亲,无非就是为了弥补年少时对这段模糊不清的带来的遗憾,还有就是,他已经喜欢上陈渐程了,他想和他有以后。

    但是,这种被撞破隐私的羞臊,反而让祁衍说不出话了。

    “衍衍,你同学找你,就在门外。”吴叔突然推门进来说到。

    祁衍还没开口说话,祁臻就抬了抬手说:“叫他进来吧。”

    吴叔带着陈渐程走了进来,祁衍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

    “你好,伯父。”陈渐程走进来,绅士的跟祁臻握了下手,俨然一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可祁臻脸上却风平浪静没有丝毫情绪。

    “作为祁衍的父亲,对于上次你救了祁衍这件事,我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祁臻十分礼貌又客气。

    “哪里,这次祁衍也救了我……”

    “那既然这样,大家就扯平了,祁衍打小朋友就多,现在能再多一个,实在是好啊。”

    陈渐程低着头,皮笑rou不笑的看着祁臻,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能结交到祁衍,也是我人生中的幸事,祁衍很像您,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想靠近的感觉……”陈渐程眯着眼睛,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挑衅。

    祁衍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拉着陈渐程手腕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聊,我现在有点事要跟我爸说,说完再来找你。”

    祁衍招了个手,示意吴叔带他出去。

    陈渐程离开后,祁衍的心仍然没放下去过,他一转身,就看见轮椅上的祁臻,脸色铁青。

    祁衍连忙走过去,蹲下身,“爸,你没事吧。”

    祁臻伸手帮自己顺了两下气,他强忍着怒意,说道:“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恐怕要不了几年,这祁家就要交给你了,你知道我为了把这个位置留给你付出了多少吗?你……”他说道这里,双眼已经有了泪花,身体都跟着颤抖,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晕厥一般。

    祁衍害怕急了,他连忙拉住祁臻的手,帮他顺着气,说:“这件事的发生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能选,我何尝不想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祁家,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只想和你一起过一个年,就这一件事。”

    祁臻转过头,看着祁衍已经脱离稚嫩,变得十分帅气的脸,幽幽的说:“你必须接这个位置,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等我死了,你就知道了,所以,你绝对不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

    “爸,可是时青……”

    “我会让天津那边的人帮忙去调查,但是你必须跟这个男人分开,”他看着祁衍变得空洞的眼神,心疼难忍,“儿子,我不是要干扰你的恋爱,只是,你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如果他是个女孩子,能传宗接代,那我什么都不说,可你跟他在一起,能有孩子吗,能有结果吗?”

    一个正常的父母谁会忍心看见自己的儿子变成同性恋啊。

    这一刻,祁衍明白了,这世间的许多事,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陈渐程在一起,却在俩人数次的互相救赎中心动。

    沉溺于温柔乡时,他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选择,或许,他和陈渐程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应该及时止损,只是,他感觉心里很难受,心里有一团不可名状的情绪在往下坠,他抓不住。

    祁衍走出门,没有看见陈渐程,他就像是专门来挑衅一场一样,然后全身而退,留下措不及防的祁衍。

    吴叔看见祁衍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衍衍,你要体谅你爸,其实,老爷有很多不得已。”

    祁衍抬眸看向他,“吴叔,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跟他有这种关系的……”这句话问出来,祁衍就想扇自己,大家都是男人,一闻到病房里的味道就知道了。他摆摆手说:“算了,我先走了。”

    祁衍简直想笑,他明明已经猜到了,却偏偏要来求证这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问题,这无疑是在往自己的心上捅刀子。

    他一路走下楼,见到正在楼下花园和秘书谈话的陈渐程,祁衍在心里感慨一声,他还真忙啊,要是Red leaves还在,他也不会闲的没事跟陈渐程好上吧。

    陈渐程看见祁衍后立马停下谈话,让秘书走了,他本来兴致高昂的想和祁衍去吃个饭,却在离祁衍几步之遥的时候,被他冷漠的表情吓的站住了脚。

    祁衍快步朝他走来,一把抓住陈渐程的衣领,压抑着怒火低声喝道:“为什么要突然闯进去?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陈渐程握住祁衍的手,祁衍的手在颤抖,骨节已经泛白。

    “我要是不闯进去,你是不是心里就没有我,就要为了时青离开江城?”

    原来是为了这么个小事,他姓陈的就只会这样想吗?

    “这跟时青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知不知道苏家是什么人家,你觉得仅凭你们能撼动的了苏家的地位吗?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事赔上一切。”陈渐程严肃的说。

    “我本来不用赔上一切的。”祁衍失神的说罢,便松开了手,他至始至终都没舍得对他挥出拳头。

    陈渐程疑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时青我一定会救,至于我跟你,我们就到此为止,我欠你多少,我都折现给你。”祁衍望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花园里的玉兰开了,淡雅的香气滋养着花园里的人和物,可祁衍却闻不到,他脑海中,鼻息中全部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陈渐程连忙拉住他,慌张的问:“一个时青,值得你赔上一切吗?”

    祁衍看着他,淡淡的说:“值。”

    这句“值”,是祁衍说给自己听的,他想着旁敲侧击的告诉他爸,他年少时,对时青有过异样的感情,并大大方方的承认,顺势再和他爸提出接受陈渐程,可惜……祁衍想通了。

    就算没有陈渐程的贸然闯入,他和陈渐程也走不到一起去。

    祁衍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给自己年少时那段模糊不清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你,你喜欢他?”陈渐程的声音染上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祁衍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他!”陈渐程低吼一声,祁衍的沉默不语等同于默认,陈渐程心里清楚,却仍旧希望祁衍能否认。

    “是,我打小就喜欢他。”祁衍说完,转身离开了。

    陈渐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慌的厉害,他千防万防,想到了季真言,考虑到了云尘,都没发现其实祁衍喜欢的是那个时青!

    他自诩没有人类的多愁善感、敏感猜忌,对对他而言,一个猎物吃干净之后他可以继续去狩猎下一个,缅怀一个已经得到的人容易让自己饿肚子。

    更何况,祁衍的身体对他而言,不过是这场狩猎游戏的付赠品。

    可时间越久,陈渐程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付赠品的价值已经超越了事物本身,陈渐程从祁衍身上感觉自己开始变得像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他开始贪心的渴望能从祁衍身上得到更多,不止身体,还有心。

    从陈渐程化形以来,他就跟着徐泠洋一起见过、睡过形形色色的漂亮男孩子,而祁衍明显不同于这些人,他更漂亮,更干净,尤其是妖孽皮囊之下透出的一股干净劲儿,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探索更多。

    和祁衍相处越久,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每当二人独处,四下无人、万籁俱寂,陈渐程看着祁衍时,总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叫嚣着为祁衍跳动,他看着祁衍的各种表情,哪怕是哭,他心里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是人生的归属感,他没想过离开祁衍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敢想到那个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到祁衍,把他留在身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花园,仿佛依旧能看见祁衍的背影一般,陈渐程目光幽若寒潭,他掏出手机给苏天翊打电话,对方很快接通了。

    陈渐程的声音冷的沁人心脾,开口道:“昨天晚上,徐泠洋已经把人找到了,只是,现在江城这边的几个人都在赶往天津,人我们可以交给你,但你总不能关他一辈子吧,想好接下来怎么做没有?”

    苏天翊沉默了。

    陈渐程顺着祁衍离开的反方向走去,继续说:“要我说,直接杀了时青,把这件事推到别人身上,你就能被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就不能,不伤害他吗?”苏天翊弱声道。

    陈渐程眼睛一眯,怒气瞬间涌了上来,他寒声道:“苏天翊,你特么喜欢上时青了?”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陈渐程也不想说什么了,“你知道吗,祁衍喜欢时青。”

    “你说什么!”苏天翊瞬间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几乎是怒吼出声。

    “我说,祁衍亲口告诉我,他喜欢时青,打小就喜欢。”最后一句话,陈渐程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还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要我怎么做?”苏天翊沉声道。

    “时青对你是什么感情啊?他要是不喜欢你,那你绑架他这件事可就变成把柄了。”陈渐程边说,边找到自己停在路边的法拉利sf90,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我目前还不确定。”

    陈渐程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听见这话,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睡了别人这么久还没让人家喜欢上你,你做花花公子的这些年,只学会了睡人?”

    “呃。”电话那头的苏天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什么时候对别人动过心啊,难怪在得到人心这件事上举步维艰。

    陈渐程嘲笑了两声,“这件事处理起来很简单,我准备来个一箭双雕,你去找个第三方,我会让徐泠洋把人交给第三方,顺便把天津B区的旧港租下来……到时候我们天津见。”

    陈渐程一脚踩在油门上,离开了医院,除了这件事,他还要再办一件事,祁臻对他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祁衍和时宇在机场碰面,俩人在私人飞机上继续商量着怎么找人。祁臻说到做到,给在天津任职的祁家人通知了一声。

    他们到了天津之后,下榻在一个酒店,短短一天之内,祁衍就收到了一些苏天翊干过的事,这些证据祁衍大致扫了一眼,多有莫须有的嫌疑,比如苏天翊受贿,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看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苏天翊今年才18岁,大学还没毕业,更没有从政,若是旁人给苏天翊送礼,被有心之人发现,就可以说苏天翊顶着圈外人的身份收受贿赂,由此牵连到苏家。

    祁衍也想过报警,可以以苏家的影响力,就好比去跟律师告他儿子违法犯罪……

    等等,万一这个律师不知道他儿子干的这些事呢?

    祁衍感觉茅塞顿开,连忙对时宇说了这件事,让他去托关系找到苏天翊的父亲,尽量用商量的语气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描述出来,装的越委屈越好,这么做的原因是给时家留条后路,怕日后被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