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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见面,拳手哥哥给弟弟剃头学男德(不)

    项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走下游轮,他戴着兜帽,双手插在口袋里,埋着头形单影只地穿梭在来往的游客中。

    他走到路边,望着繁华的街景,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空空的,没有钱,也没有通讯设备,他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吃林子彦的,住林子彦的,可不真就是被他包养了……

    项恺咬牙,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撩开兜帽仰头有力地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度。

    “妈咪,这个叔叔好怪啊……唔……”路过的小男孩瞧见项恺干巴巴地坐在那里,伸出rou乎乎的手指指向他。

    女人瞧见项恺冷着脸,五大三粗的样子觉得不好惹,捂着男孩的嘴巴扯着他离开。

    项恺蹭地站起来,他想借用女人的手机,可是对方早就被他吓得魂不附体,抱着孩子一边道歉一边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哥您别当真……”

    项恺尴尬地杵在原地,他也想在恢复后独自静静,但是事情想起来了,就有更棘手的问题,项恺没有忘记项俞还在D区的K帮,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铤而走险把他推到帮派老大这个位置,更没有忘记高宇寰对自己说……说项俞对自己的心思……

    项恺头痛地锁紧眉心,手掌插在口袋里攥得骨节发出吱嘎的响声。

    他瞧见马路对面的流浪汉,抿了抿唇走过去。

    郊外别墅,项俞站在厨房煮早餐,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他放下料理刀,瞧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本想挂断但又注意到自己第二个卡号嫌少有人知晓,心脏莫名地一阵悸动,滑动接听键贴在耳边,“你好?”

    “你在哪呢?”项恺低沉的嗓音通过听筒更添了几分磁性。

    项俞眸色一亮,情不自禁地开口,“哥?”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走到门边望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卧室敞着门正对着床,项俞瞧见高宇寰背对着自己,转身压低声音说:“哥,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

    项恺强忍住心中的疑虑和没由来的怒火,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项俞的安全,然后见到他,“我在A城白桦大街,你马上过来。”

    “好!”项俞干脆地答应,自己恨不得马上过去接哥哥,他还不清楚哥哥是怎么从林子彦那里逃出来,总之是天大的好事。

    可高宇寰……

    项俞顿住,如果自己现在走了,那高宇寰还会给自己接近他的机会吗?

    项俞幽深地眸子凝着高宇寰的背影,喉结微微滚动,他沉了口气,“哥,你听我说,我现在马上安排人手去接你,你先检查你的身上有没有……林子彦的追踪器。”项俞提到林子彦就想起高宇寰给自己看得那段视频还有自己窃听他和哥哥在医院的日常,项俞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但是他耐心地嘱咐项恺,“哥,然后你找到一个确认安全的地方,把位置给我发过来,我调动最近的人手,尽快把你接到我的地盘。”

    项恺沉默地听着项俞缜密的安排,这样确实是最高效的做法,就连自己一时还没有想到身上是不是按着追踪器。项恺不得不承认项俞已经成长的事实,他可以独当一面,自己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孩子,项恺没再说什么,应了项俞一句就挂断通话。

    他将手机还给流浪汉,报酬是自己脚下的鞋子,但是项恺想了想,如果自己身上按着追踪器,不如和流浪汉换掉全部衣服。

    项恺穿着沾满机油和灰尘的破旧牛仔裤,流浪汉身上宽松的T恤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着肌rou线条,他坐在路边,直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面前。

    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走下来,“项哥吗?”

    “项先生让我们来接你。”

    项恺抬起眸子瞥了他们一眼,默默地走上车。

    保镖带着项恺回到K帮,李锋等着他,瞧见项恺热情地走过去拥住他,“项哥,你回来了!”

    项恺点头,“项俞呢?”

    李锋装得一脸为难,他最清楚项恺不想让项俞走这条路的,更反对项俞和高宇寰联系,如果能够和平解决掉项俞这个麻烦,自己在K帮目前的地位完全可以代替他。

    项恺看出他不对劲,沉声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项哥,这事是我不对,你当初让我看着项俞,但是我……”他拽了拽头发,骂了一句,“我是真不知道项俞为什么还在和高宇寰不清不楚,大家是仇人以后见面少不了补刀子,可他现在是老大,我实在是不能不给他留面子,没法管啊。”

    李锋说得自己忠义两难全,实在挑不出毛病。

    项恺瞪大眼睛,只听到他说项俞还在和高宇寰联系,“你说什么?”

    李锋添油加醋地说:“最近又有人想找老大做白粉的买卖,项俞不知道这里的利害,我又劝不动他,我真他妈一个头两个大。项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他肯定听你的。”

    项恺的拳头垂在办公桌上,办公室轰的一声,守在门口的保镖误以为是枪声推门进来。

    李锋紧张地盯着项恺,“项哥?”

    项恺整条手臂震得发麻,抬起犀利的虎眸逼视着他,厉声道:“你说他去找高宇寰了?”

    “他们在哪?”

    李锋和保镖面面相觑。

    别墅内,项俞端着自己做的早餐回到主卧,高宇寰靠到床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手机呢?”

    项俞心情大好,弯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我本来是想藏起来的,可是你生气把它摔碎了,现在不能联系你的人,也不能怪我吧?”

    高宇寰盯着他,怒到极致已经发不出火了,反正手下找不到自己也会过来,高宇寰不急这一时,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骂了一句,“cao你妈,项俞,你听得懂吗?我cao你妈的!”

    项俞不怒不恼,把早餐摆到他面前,“你这张嘴还是留着吃点东西吧。”项俞说得暧昧,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唇瓣,高宇寰危险地眯起眸子,项俞收回手,明目张胆地摸索到高宇寰的腿根,“还是我帮你找点东西堵住它?”

    高宇寰皮笑rou不笑地睨着他,手掌摸到餐刀,他居然敢戏弄老子?高宇寰不想承认,项俞心机深得可怕,自己打又打不过他,但是这世界上就是有比自己强的人,高宇寰要是生这种气可真他妈要气死了,但是还轮不到他项俞在这调戏自己。

    “呵呵。”项俞闷声笑着,俯下身亲吻他的唇瓣,伸手摁住高宇寰的手腕,“我是想吻你,不是你想的那种事,你就要杀我啊?”

    高宇寰的另一只手端起牛奶,整杯泼在项俞脸上,“项俞,你他妈的贱不贱啊?”

    高宇寰攥着空荡的玻璃杯把玩,“你也知道了,你哥不在林子彦那,他早晚会来找你的,你他妈还在我这装什么装啊?还是你想等你哥回来咱们一起玩3p啊?”

    “但是老子他妈的不想跟你玩,懂吗?”高宇寰抄起玻璃杯摔在墙壁上,“你他妈的,恶不恶心!”

    项俞垂着眸子,牛奶顺着他浓密的睫毛滑落,微微张着唇瓣,一言不发。

    “cao!”

    高宇寰走下床,自己现在一刻都不想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原本高宇寰以为自己看上的是朵小白花,结果是个生长在阴暗角落的食人花还她妈散着恶臭,“老子现在要走了,我就不信,你还真敢把咱两都炸死!”

    项俞拿起餐巾,不紧不慢地擦掉脸上的牛奶痕迹,淡淡地开口,“是。”

    “我不舍得伤你,但是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关于你生意的文件,发生爆炸后警方必定要来排查,你真要把这些都充公吗?”

    高宇寰转身,愤怒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项俞动了动唇,“在我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你就听话地留下来,好吗?”

    高宇寰怒不可遏,拽住项俞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咆哮,“项俞,你他妈给我听着,我没有义务教你什么是喜欢,你他妈喜欢谁也跟我没关系!你弄不弄清楚都是你自己的事!”

    项俞攥住高宇寰的手臂,慌张地望着他,“可是……可是你先喜欢我的,你懂得你明白,你能帮我,你为什么不管我?”

    高宇寰低吼,“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你做了这么多让我恶心的事,我他妈还喜欢你,我贱吗!”

    项俞每说一句自己喜欢他,就像是在高宇寰的身上插刀子,自己他妈为什么要喜欢他啊,高宇寰自己都不懂,一个连感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屁孩?

    是,真他妈的贱。

    项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他低声抽泣,痛苦地埋在高宇寰怀里,“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那我……我为什么不能……”

    高宇寰听着项俞的哀求,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所有的怒火都被项俞的眼泪浇灭。

    “项俞,你的难受都是因为你哥,你知道你这么对你哥是不对的,但你还是喜欢他。”高宇寰平静地开口,眼神毫无波澜地盯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我帮不了你,是你自作自受。”

    项俞用力抱着高宇寰,只有高宇寰知道自己的心思,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底的感情被高宇寰发现,公之于众。项俞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绝不可能。

    急促的门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项俞缓过神,轻轻放开高宇寰的手臂,声音发抖地说:“我去看看是谁,你好好吃饭。”

    高宇寰烦躁地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坐在床边大口地吸着。

    项俞打开房门,错愕地瞪大眼睛,项恺就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哥?”

    高宇寰慢悠悠地走下楼,嘴里骂骂咧咧的,“谁啊,他妈的,老子都消失一天一夜了,你们才他妈找来啊。”

    直到他看清来的人是谁,烟灰落在脚下的地毯上,高宇寰叼着烟,微微眯起眸子,“项恺?”

    项恺冷着脸,一双虎眸上下打量着高宇寰,他穿着睡袍,露出胸膛和脖颈上斑斑点点的齿印和爱痕,是谁搞上去的不言而喻。

    项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项俞从始至终都在算计高宇寰,这件事让自己根本没有脸在出现在高宇寰面前。

    “哥,你怎么来了?”项俞揽着项恺的肩膀,下意识地拉开他和高宇寰的距离,前几次哥哥找到自己,那一次不是对高宇寰拔枪威胁,项俞担心两人会爆发。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高宇寰都觉得刺眼,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项俞才装得多可怜,他永远都会站在项恺那边,自己早该知道的,高宇寰不动声色地在掌心捻灭烟头,掩盖顺着胸膛泛起的那阵钻心的疼。

    “啊……”结果项俞反倒吃痛地喊出来,项恺攥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将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后,咯噔一声,骨节脱臼,项俞浑身瞬间冒出冷汗。

    高宇寰诧异地挑眉,自己已经很丢了人,但是丢人不能丢气势,朗声道,“项恺,你这是干什么?”

    项恺不卑不亢,冷冷地开口:“我现在把他带走,你有意见吗?”

    高宇寰皱眉,自己巴不得项俞滚得远远的,但是他是跟项恺走,就大不同了,项俞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然后跟他哥回去和和美美?

    “你觉得呢?他在我这里撒野,然后完好无损的跟你回去?”高宇寰大笑,坐在沙发上,“还有这种好事?”

    项恺冷漠地问:“你想怎样?”

    高宇寰笑道:“也不想怎样,剁他只手不过分吧,你也知道,他从我这里偷过东西的。”

    项俞被项恺钳制着,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往外冒,“高宇寰……你闭嘴……”

    “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高宇寰低吼,指着他对项恺怒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货色?!”

    项恺咬牙,“我不可能让你伤他,但是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来纠缠你。”

    “那你他妈还费什么话!”高宇寰起身,他想发飙,项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自己谈,是什么身份,是项俞的哥哥,还是他妈的正主?

    高宇寰一脚踹翻项俞才摆好的茶几,转身走向楼梯,“在我的人来之前,你们还有时间,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否则你们兄弟俩就一起去见阎王。”

    老子成全你们,真他妈恶心。

    “哦,对了。”高宇寰顿住脚跟,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项恺,林子彦让我告诉你,你们的事没完。”

    项恺抓着项俞的手臂恨不得捏碎他的骨头,项俞一声不吭,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高宇寰的背影。

    “走。”项恺扯着他离开。

    项俞不肯,“哥,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他解决。”

    项恺怒火中烧,“你听不懂吗?他要弄死你!”

    “哥……”项俞瞅着项恺的眼睛,再望向高宇寰的背影,“哥……我要弄清楚,你让我弄清楚……”

    高宇寰没想到会听到项俞想要留下的声音,他攥着楼梯扶手的指尖死死地扣着,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妈的!”项恺不知道项俞想弄清楚什么,但是瞧他这消瘦又颓废的样子,项恺想起李锋说有人找他做白粉的生意,项恺的心像揪着一样疼,扛着项俞扔到停在路边的车里。

    “哥!”项俞栽在座椅上,脱臼的手臂压在身下,疼得他大口地吸气,项恺上车,手掌摁着项俞的脖子,又心疼又愤怒。

    “哥……”项俞抬起眸子,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哥……”

    “项俞,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叫我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项恺移开凝着项俞的眼睛,“我们不是亲兄弟,我可以不要你,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哥……”项俞的声音发颤,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项恺从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些,他们不是亲兄弟,他从不会说,“哥,你不要我了……”

    “你不要我!”项俞发出嘶吼,疯狂地挣扎着身体,被项恺的手臂死死地压住。

    项恺的胸口钝痛,自己有多舍不得这个弟弟,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念着:小俞……

    项俞趴在座椅上崩溃地呜咽,狭窄的车厢内回荡着渗人的悲泣,就连开车的司机都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汽车停在路边,项恺下车,拽着项俞的手臂帮他推上脱臼的骨节,项俞额前的碎发遮住他赤红的眼睛,他跟在项恺身后,一步都不敢落下,生怕自己就这么被项恺丢弃。

    终于回到家里,项恺冷着脸推开生锈破旧的房门,“哥……”项俞怯生生地叫了一句,项恺走到客厅,逆着光背对着他,沉声开口, “过来。”

    项俞的喉结上下滚动,走到项恺身边,项恺幽深的眸子盯着那张仅存的全家福,良久不语。

    “哥,你刚回来了,先休息一会儿吧。”项俞试探地攥住项恺的手臂。

    项恺猛地伸手摁住项俞的后颈,压着他翻出抽屉里的剃发刀,项俞错愕地反手抓住项恺的手腕,“哥?”

    冰凉的刀头贴着头皮划过,项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项恺冷冷地开口:“放手。”

    项俞盯着自己的黑发从眼前落到地面,他还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不敢问,项俞从始至终怕的就是哥哥会抛弃他,像爸爸mama那样把他丢下。

    只好缓缓松开抓住哥哥的手掌。

    房间内只能听到电动剃发刀工作的嗡嗡声。

    项恺剃短项俞的头发,就像是拿刀子一寸寸割自己的rou,他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里映出项俞的倒影,短发更显得他的五官精致,没了少年的稚嫩,一股凌厉逼人的气质尽显。

    “哥……”项俞坐在项恺面前的地板上,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哥哥,没了刘海的遮挡黑曜石般的眸子更加深邃明亮。

    项恺抚上他的侧脸,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平静地看着项俞收拾满地的碎发,项恺留下一缕,摆在茶几上。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两个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大兵站在门口,项恺领着他们走进来,项俞这时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甘地摇了摇头。

    项恺和其中一个男人寒暄,“你当初想让我去征兵,但是我有所顾虑,现在我想让孩子去锻炼,总不能再走我的老路。”

    “小俞,过来。”

    项恺朝他招手,项俞怔怔地站在原地,脚底像是抹了胶水,一步都不想离开哥哥。项恺走过去攥住他的肩膀,盯着项俞的眼睛坚定地说,“哥,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哥,只是想让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