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选我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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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身上挂着的医学仪器发出警报,一大堆白大褂冲进来围着他,给他做各种检查,提各种问题。 伊凡艰难地在医生和护工们的身影间找到了阿尔洛的身影,他带着枷锁赤身裸体趴跪在地上。伊凡突然意识到,除了被竖着绑在刑架上的时候,他好像都没见过这个雌虫站直身体。 医生真诚恭喜伊凡顺利度过二次进化,变成了最高等级的雄虫,还宽慰他,告诉他他的身体一切都好,虽然昏睡了两天,但这是一种好现象,有助于精神力的尽快恢复。接下来,他需要在医院住两天观察观察就能回家了。 等白大褂们离开了病房,又有一个雌虫走了进来,自我介绍说他叫乔迪,是雄虫保护委员会派来照顾伊凡的。乔迪先是询问伊凡想吃什么、有什么要求,然后说雄虫保护委员会特别调查组希望能和他谈谈,他们很关心他在警局里究竟受到了什么迫害,才会在进化的时候呈现出那样惨烈的精神状态。 伊凡告诉乔迪,他只要营养液就行,介于阿尔洛在这里,所以他特意要了两份;至于会面,伊凡希望过几天再说。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当然想晚点再应对官方。 看乔迪没什么要说的了,伊凡试着站起来。头虽然很晕,但不算疼,身上没什么力气,不过也还可以。 他想走到阿尔洛身边去,乔迪看出他的意图,突然说:“对了殿下,关于这个雌虫阿尔洛,鉴于他确实有过袭击雄虫的行为,所以我们给他带了重枷,还给他注射了肌rou松弛剂。不过您在昏迷前庇护了他,而且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您只标记过这么一个雌虫,所以为了稳定您的精神,我们才让他一直待在您身边。现在您醒来了,所以我再确认一下,您需要他的服侍吗?我们可以先把他带走清洗和修复一下。” 乔迪说的重枷,是一块黑色的厚板,不知道是什么制材的。既然叫重枷,那应该就很重吧?伊凡问:“能把那个取掉吗?” 乔迪没明白。 伊凡指了指阿尔洛,提示道:“我是说,‘重枷’。” 乔迪抱歉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我没有权限马上做到。限制他的行动能力是雄虫保护委员的决定,我只能说,我会第一时间上报您的要求。” 伊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好吧,没别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雌虫恭敬地应了一声,直到这时才重新挺直身体,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 屋里总算没有多出来的虫族了,伊凡松了一口气,走到阿尔洛身边。 由于不知道他的态度,所以虫族们就直接把浑身是伤的阿尔洛放了两天不管。 伊凡扶着墙蹲了下来,他的腿也没什么力气。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阿尔洛伤痕累累的脊背。他听说过雌虫们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一般的皮外伤也就能在身上保留一两天,但阿尔洛背上的伤却不是这样…… 雌虫在他手掌下瑟瑟发抖。这让伊凡想起治安官说阿尔洛特别害怕他,那时他还以为是那个雄虫在胡说八道。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吧。”伊凡忍不住说。 雌虫又颤抖起来,气息不稳地说:“……没关系。” 伊凡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在无意中对阿尔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雌虫艰难地回答:“您对贱奴做什么……都可以……贱奴不会……不会反抗的……” 伊凡品味着这个答案,他好像懂了,又可能没全懂。毕竟这是个雌虫,而不是人类。不同物种要相互理解还是有点困难,哪怕是在人类间,“理解”也是个奢侈品。阿尔洛能理解和牢记他演奏时传达出的最强烈的东西,对伊凡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丰厚的馈赠了,所以伊凡也愿意试着更“虫族”一点,让他们之间的相处更舒适。 于是他鼓励地又摸了摸阿尔洛的头发,“你是说,我是有特权的,对不对?谢谢,我很高兴。” 这时门被敲响了,乔迪在门外说:“殿下,我来给您送营养液。” 伊凡让他进来把营养液放下,出去的时候关好门。 阿尔洛戴的枷锁把他的双手固定在耳边,这让雌虫没法自己喝营养液。所以伊凡先是拧开一袋叼在嘴里,然后又拧开另外一袋递到阿尔洛嘴边。 雌虫连忙含进嘴里飞快地吮吸起来,伊凡发现袋子瞬间就瘪了。 他意识到阿尔洛可能不仅仅是两天滴水未进,安慰道:“过一个小时,如果你还饿的话,我再去给你找点吃的东西。” 阿尔洛应了一声,仍然在不停发抖。 伊凡连忙也加快速度,嗖一下喝完营养剂,“我帮你洗个澡吧,然后送你去治疗舱修复。” 阿尔洛垂着头,磨蹭了一会才说:“可……可以让乔迪大人来吗?” 伊凡非常吃惊。如果不算打游戏的时候,这好像是阿尔洛第一次对他的提议提出质疑。已知阿尔洛对他的好感度很高……伊凡努力地思考,“为什么?你是觉得乔迪比较擅长,还是只是不想让我来做?” 伊凡的追问对自己来说,只是想要弄清楚阿尔洛的想法。但对阿尔洛来说,却是雄虫再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愿。他的状态很差,以至于有点意志模糊,在发现到雄虫确实是想要清洗他而他却在推脱后,立即慌张起来。 “不不……不是的……贱奴特别想要……想要殿下清洗贱奴的saoxue……” 这些话冲口而出后,阿尔洛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面前这位雄虫殿下最讨厌雌虫这么说话。 他绝望地呜咽了一声,竭力拉回理智补救道:“……但是……贱奴太脏了……” 要在这位殿下面前亲口承认这个事实,这让阿尔洛感到痛苦。张口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比他过去经受的所有折磨和拷问都要难以忍受。 伊凡明白了。他说:“你注意到了吗,我有一点洁癖。” 阿尔洛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雄虫大人明确地表达过,他不喜欢听脏话。除此之外,他嫌弃自己弄脏他家的地板,看到他发sao时常还会有想吐的生理反应,接触他后总要反复地洗手洗澡。阿尔洛警告自己别继续失态,想让自己表现稍稍得体一点,但完全不行,在听到伊凡挑明了这点后,他几乎是马上就失控了。 “是……是的……贱奴知道……” 阿尔洛没法好好说完这句话,突然就哭了出来,他喉咙上的伤还没恢复,哭声一点都不好听,像什么东西刮擦发出的刺耳噪音。他的双手都被束缚着,所以没法及时擦掉脸上乱七八糟的液体……这么哭是没法取悦雄虫的,只会让他看起来更接近坏掉的垃圾。阿尔洛非常想要停下来,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伊凡等阿尔洛哭了一会,他觉得雌虫宣泄下情绪也没什么不好。以他的遭遇,哭出来才是正常的。几分钟后,伊凡挪到阿尔洛的身侧跪了下来,伸手抱住雌虫的腰,把自己贴在他的后背上,平缓又真诚地说:“你看,我有洁癖,所以我喜欢打扫,也擅长清洁。你去过我家,那里很干净吧?智能管家清扫的时候有卫生死角,那些都是我自己处理的……所以,听从你的心,选我才是对的,因为我会比乔迪好,我保证。” 从伊凡贴在他身上开始说话开始,阿尔洛的哭声就很自然地变小了。虽然畏惧这个雄虫吐露出对他的嫌弃,但被雄虫这么抱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况且阿尔洛还特别想要听清楚雄虫对自己说的话,他不想错过每一个字。 可听完之后,雌虫不免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出于惯性,他还在抽泣,但他不那么难过了,因为他的全部脑细胞都被调动起来,想要努力找出一两句合适的回答,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