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自己过去吧
容封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冷静之后，又叹着气，给林晗擦起了身子。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容封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晗背后的伤口，给他将身上沾上的灰尘、血迹都给一一擦拭掉，“你现在成了丧尸，愈合速度不比之前了。” “我……”林晗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辩解几句，但是看着容封那自责的眼神，又说不出什么了，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好。” 容封闻言，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你从来都是说话算话，所以，你可不要骗我，这次，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嗯。”林晗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林晗，老老实实地在房里呆了一个礼拜。 后背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此刻，正在拆右臂的绷带，正打算试试能不能活动活动。 “小心点。”容封见林晗正要晃动自己的胳膊，等不住担忧地说了一句。 “嗯。” 林晗应了一声，将注意力尽数放到了自己的右臂上面。 少了绷带的遮掩，林晗总算是看清了自己的胳膊，那伤口连接处，一圈刺目的红痕，红痕周围还有一圈圈还未吸收的缝合线。林晗尝试地使力，想要将手臂提起，但才提到半路，便有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传来，林晗的手顿时定住了。 手臂动不了了，林晗又在手指上尝试着，五根手指一根接一根地弯曲、伸直着，待得五根手指尽数试过，林晗整条手臂已经红透了，却满头大汗。 容封适时地扶住林晗的手臂，说道：“可以了，今天已经跟厉害了。” 林晗不甘地动了动手指，而后发现下一刻便无法控制了，等了好一会，缓过来一些了，才慢慢将手指收回。 之后，容封便拉着林晗简单地洗了个澡，而后又让他坐在了沙发上，拿出绷带，继续给他固定手臂。 “……不是刚拆吗？”林晗看见绷带，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容封白了一眼，“只是看下愈合情况，现在恢复得还不错，但后续呢，你要是一下用力过猛，那就白搭了。” 言罢，容封给林晗的伤口处撒上药，拿出绷带再次绑了起来，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将支撑的支架给去除了。 林晗在一边控制着手指，一根一根地动作者，待得绷带将手重新固定，才不甘地停了下来。 容封见着林晗的小动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当时砍的时候可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现在不爽了？早干嘛去了？” “我跟你说，上次你骗我的事，咱俩没完。” 林晗不解，“我哪里骗你了？” 容封嗤笑一声，“你现在就是仗着失忆在这耍流氓，不认账是吧，不急，等你想起来了，我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林晗不服，“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账。”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类林晗了，他现在，是丧·钮枯禄·尸·林晗。 “呵……”容封冷笑一声，而后双手猛地一揉林晗的脸，将林晗的脸捏了又捏，捏到发红之后，才不舍得松开了手，说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会相信我，不会伤害自己的。” “我不相信你吗？为什么？”林晗问道。 “……”容封沉默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因为我跑了。” “那你为什么跑？跑到哪去？”林晗又问道。 “……因为我怂。”容封说道：“跑到西南基地了。” “哦。”林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容封蓦地问道。 “知道你跑了，跑哪去了。” “可你不是在问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吗？”容封不解道。 “你说了你怂。”林晗解释道。 “呵……” 容封突然笑了，是被气笑的，还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他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怂？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不是对不起他才导致他不相信自己的？ “你怎么还是这么平淡，是不是我的理由根本就无所谓，是不是我对于你而言，根本就无所谓！？”容封说到后面，几乎是吼了出来。 林晗被容封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容封，“你怎么又生气了？” “你还在问我为什么生气！？你怎么好意思！？” “……”这他怎么知道，刚还好好地聊着天，下一秒就突然变脸，就算脾气再不好，也不能无缘无故吧。 “我……不知道。”林晗缓缓开口道，“如果……你在生气我……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话，我也不清楚……” “我不是——”容封下一刻便要反驳。 林晗摆手，打算了容封的话，“你说因为你跑了，所以我就不相信你，我觉得……不会的，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你根本不清楚我的想法是什么！”容封说道。 “这并不重要，你思考的，比我多，所以，你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林晗说道，“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在我身边，这不就没事了吗？” “……”容封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我跑了。” “我知道了。”林晗点头道，“别太纠结了。” 容封有些恍惚，林晗现在这样，不过是因为没有记忆的原因罢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让一个人去面对那百头丧尸，他还会这样淡定吗？ 可重生前，两人相逢了，他也没有提过当年的事。 是全然不在意还是不愿意回想？ 林晗的心思，他总是猜不透，重生前，自己无数次想问他，想跟他提起那个话题，并且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他很抱歉，他那个系统不允许他说出系统的存在，但如果林晗能够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好奇，他就算要被系统杀死，也会拼了命地告诉林晗的，可林晗总是淡淡的一副表情，对什么都不在意一样，故此，容封呼之欲出的话，又马上咽了下来。 尝试了几次后，容封总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于是，与林晗一同做任务的时候，也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像个机械一般，冷酷地击杀着丧尸。 其实，到了后面，已经不仅仅是丧尸了，还有数不清的变异种。动植物数不胜数，只要在野外，就会随时随地地发生意外。两人将大部分的注意力用在清理变异种中，能好好交谈的机会更是少了。 “反正你就是不在意我，不喜欢我，你就是不爱我！”容封大声斥责道。 “……”林晗静默了瞬间，缓缓问道：“你是不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如果你也被感染，成了丧尸的话，还是尽快……将要记的东西……写在本子上吧……不然，会跟我一样，没有记忆——”的。 “林晗！”容封忍无可忍，直接将还剩了一点的绷带尽数塞到了林晗的嘴里，“你他妈自己过去吧！” 说完，“砰”地一声，容封甩门出去了。 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