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贪恋是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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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点的时候雪终于小了些,沈行川看着时间赶回医院,输液室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比他走时更多,却唯独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你好,我朋友呢?在那个角落,高高瘦瘦的,睡衣外裹着件黑色羽绒服。” “病人在外面等着,这里不能进来”,苏临没有搭理,他正在这里头的配药房忙着,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他:“你朋友去赵主任办公室了,你在这儿等下。” “赵主任?什么赵主任?” 沈行川一把拦住擦身而过的苏临,他并没有抓得很紧,可苏临挣了两下却没能挣脱。苏临看着挡住他去路的男人,有些无奈:“唉你这人……” “他人呢?” “说了在赵主任那儿,外科赵庆国主任。” 沈行川琢磨了一下赵庆国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他办公室在哪儿?” “这边上去322”,苏临冲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又喊道:“喂,他们俩有事在谈,待会儿就会回来了。” 沈行川脚下生风,没有丝毫停顿。他一路从人群的缝隙里穿过,上楼,循着指示牌很快找到外科。此时门牌上写着322的房间门正关着,他礼貌地敲了两下,里面很快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事?” “你好,我找余江月。” 很快,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张陌生的脸。是个看起来温吞吞的中年男人。沈行川的视线绕过他往里瞧,看到余江月正好端端地坐在里头,面色从容淡定,一扫之前的疲惫。 “赵主任是吧,你好,我是余江月的家属。” 中年男人的手柔软干燥,带着医生身上惯有的消毒水气味,由于长期拿手术刀而有着薄薄的茧。沈行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心跳得很快。 赵庆国有些疑惑地打量突然出现在门外的年轻男人,回头看余江月:“这位是?” “一个朋友,陪我来的医院。” 余江月并不愿过多解释,他起身走出来,向赵庆国道别:“赵叔叔,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沈行川自然地侧身,让余江月经过。赵庆国站在门边目送两人离去,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小月!” 余江月回头,赵庆国在门边朝他挥手:“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叔叔打电话。” 余江月只笑,朝那人又挥了挥手,转头离开。 一直到他们走出医院,坐上车,余江月脸上仍残存着些笑意。他的嘴角明明是上扬着,整个人看起来却又莫名显得有些沉重而悲伤,且麻木。 沈行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幸好看起来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你点滴打得挺快,十几分钟就打完了大半瓶。” “嗯,调快了。” “输液速度调快了血管不会涨得痛吗,难怪刚才眼睛都是红的。” 余江月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听到这话才慢慢转过头来。说那句话是因为沈行川想到了方才输液室里的那对小情侣,而余江月显然也想到了,他的眉尖微微皱着,似乎有些被冒犯到,语气算不上十分温和地反问:“是会痛,你想说什么?” 他显然心情十分不好,沈行川干笑两声,岔开话题:“从前我生病时住过一次院,手背上埋了支留置针,那段时间打点滴打得整个手腕都肿起来了,抬手都费劲,一动就疼……” 余江月的头发长长了不少,额前垂下几缕刘海低低搭在眉骨,沈行川很想伸手把它们撩上去。 “对了,你待会儿想吃点什么?我买了些菜,还有鸡rou和鱼片,煮粥都挺好。” 余江月凉凉一眼扫过来,沈行川无辜地朝他笑。 余江月很快又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我要吃方便面。”他这样说。 “方便面啊”,沈行川短暂停顿一下之后说:“你现在才打完点滴,吃点清淡的比较好,方便面过两天再吃吧。” 余江月没有接受也没有表示反对,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出神。 沈行川把车停在楼下,从后备箱里提出菜,跟着余江月上楼。余江月走路还不太稳当,沈行川去扶他的胳膊,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拒绝的表示。 被默许了。 到门口,余江月习惯性在口袋摸钥匙却一无所获,沈行川从口袋掏出钥匙递给他。。 “咔哒”一声,门被缓缓打开,余江月迈步进去,径直走向卧室,沈行川在身后问道:“你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随便你。” 余江月很累,躺在床上后脑子里却又清醒得可怕,太阳xue“突突”地响。他在床上四处摸了一会儿,找到被丢在角落的手机。 开机。 屏幕的冷光亮起,上面明晃晃地显示今天是3月24日。 已经过去了19天。 没有一个人在他的忌日那天明目张胆地怀念他。 包括余江月自己。 他用工作塞满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才终于让那个日子普普通通地过去,如同每一个普通的三百六十五分之一。 屋子隔音不太好,厨房里的动静隐约传过来,余江月半睁着眼睛刷新闻。他扫过一行行规整标准的字体,却到最后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困意慢慢爬上他的身体,余江月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完全睡着,而是陷入了一种介于睡眠与清醒之间的状态,他依然能听到外头的风声,厨房里的动静,反而因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息而让思维运转得更加顺畅。 又过了一会儿,也或许是很久,余江月听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他想大概是沈行川来叫他起床吃饭。 那个人刻意放缓了脚步,余江月听着鞋底在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开始猜测他穿的是不是自己为夏天准备的那双凉拖鞋。 然后余江月感觉到有只手碰到了自己的额头,然后是脸颊,很快又被拿开。 再然后是嘴唇,柔软的,温暖的东西压了上来,明显不是手指的触感。 余江月忽地睁开眼,呼吸瞬间停止,然后变得混乱而剧烈。 那是沈行川的嘴唇。 沈行川在亲吻他。 余江月本该在沈行川摸他额头时就睁开眼睛,然后起床,出去吃饭。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睁眼,甚至还刻意保持平缓的呼吸装作沉睡。 因为那时侯余江月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知道在自己睡着时,沈行川会对他做什么。 而他现在知道了。 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余江月想的不是要高声斥骂或是同沈行川打一架,他的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之前那些越矩的动作,暧昧不清的话,奇怪的气氛,全部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他对自己抱的是这个心思。 沈行川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坦坦荡荡看着他,丝毫没有偷偷亲吻被发现的窘迫或是难堪。 “饭做好了,来吃点东西。” 余江月依言慢吞吞走出房间,餐桌上随手乱放的保鲜袋被清理掉,不知放了几天的水果连袋子整齐码在一边,空间看起来大了不少。 余江月搬椅子坐下,很快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被放在他的面前。 “放了点干贝和香菇,你尝尝看。” 沈行川在他对面拉了椅子坐下,用调羹搅动自己面前的那份粥,挑出来一只虾子慢慢剥壳。 他的手指修长,修剪成圆弧状的指甲盖因为沾上汤汁而显出油润的光泽。 沈行川神情自然,明明他刚刚才对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如何能这样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余江月一边想一边面无表情地搅动碗里的粥。粥很香,里面煮了不少虾子。余江月把它们都挑出来,剥了壳吃掉。 热乎的,香糯的米粥被放在调羹里吹凉,咽下,然后顺着食道一路滑到干瘪昏沉的胃里,唤醒了对于食物的生理渴望。 余江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了。 饥饿感被一勺勺鲜香的米粥抹去,吃饱之后人仿佛也变得软乎,浑身暖洋洋的,食欲被满足的幸福感在心里悄悄荡漾开来,心情也放松不少。 喝粥的时候余江月一直在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沈行川和他的关系特殊,不能弄得太难看。 余江月放下调羹,清脆一声细响,对面的沈行川抬头看过来。 余江月在心里斟酌好了措辞,他想要体面地给这个意外画上句号。不论是这次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是沈行川不合时宜的感情。 他缓缓道:“沈行川,我们谈谈。”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道:“不谈。” 余江月愣住,沈行川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他继续说道:“我不跟你谈这个,要是谈其他的倒可以。” 余江月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气恼,身子也坐直了:“你什么意思?” 沈行川噙着笑看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对面那个人在颇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似乎就在等着他来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余江月忽然意识到沈行川并不是一时兴起,他是有预谋的,他在等自己挑明了说,然后做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他都不想选。 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开始舍不得沈行川对他的好。 余江月沉默,沈行川也没再说话,餐桌上的时间仿佛有了实体一般缓缓向前流动。 余江月垂着眼睛,突然又慢慢站起身来,有些心虚地说:“我头晕,先回去睡觉。”身后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余江月尽量走得从容,不让人看出他的焦虑不安。 沈行川目睹了余江月从恍然大悟到自欺欺人的全过程,正如他推测的那样。 余江月逃避了这件事情。 而且他并没有生气。 沈行川移回视线,起身收拾碗筷,嘴角挑起一丝愉悦的笑意。 那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