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牵引

    季砚走到客房，看着还在午睡的封景，并没有把他叫醒，轻轻地坐在床边上看着小奴隶的睡颜。熟睡的封景看起来有点冷，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没有在自己面前时那种软软糯糯容易害羞的感觉。

    季砚看了一会刚准备起身出去床上的人就醒了。　　“主人。”刚刚睡醒的封景嗓子还有些软软的的。

    “醒了，起来吗？”

    封景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地上，他是裸睡，所以此刻也没有穿衣服。

    “既然起来了就出来吧。”

    封景跟在季砚身后爬，项圈戴上后他就不肯取下来，这会前面的铃铛随着封景的动作一响一响的。

    到了客厅后，季砚拿来一根牵引绳，一端扣在项圈上，一端拿在手上。“今天下午我们练牵引，最开始我不会遮住你的眼睛，你看着找找感觉，之后我会用眼罩把你的眼睛蒙上。等下无论我是走动还是停止，你与我的距离都要是现在这么多，听懂了吗？”

    “是，听懂了，主人。”

    季砚开始在客厅里走。季砚家的客厅很大，做牵引完全不是问题。封景看着他主人的脚，主人步伐跨的大，他就爬快一点，步伐小，就爬慢一点，随时做着停下来的准备。这是两人第一次练牵引，但封景完成的很好。

    季砚蹲下来抚摸封景的脑袋以示奖励，“很好，做得非常好。现在需要把眼睛蒙起来。”季砚取来一个眼罩将封景的眼睛蒙起来。

    弄完后，季砚又开始走动。这次不能看季砚的脚，封景明显地掌握不好节奏了，不是快了撞到季砚的腿就是慢了脖子被勒住。趴着趴着，怎么都爬不好，封景有点着急，导致状态越来越差。

    再封景又一次撞到季砚后，季砚没有再往前走，蹲下来，抚着封景的脑袋说：“不要着急，这次看不到了可以换个方法，用你的心去感受我的牵引，我们慢慢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嗯，我不会让主人失望的。”尽管看不见，封景还是抬头朝季砚发出声音的方向回答到。

    “很好，我们继续。”季砚站起来，牵着绳子继续往前走。

    有了季砚刚刚的安抚，封景没有再着急。他想着季砚刚刚说的用心去感受，这次他真的将眼睛闭上了，虽然本来就有眼罩，但是当他主动闭上，主动放弃短暂的视觉后，身体的其他感官被逐渐放大。

    他慢慢地可以听见季砚很轻的落脚的声音，可以感受到脖子上那根牵引绳变动的方向与角度。

    这次封景彻底将自己交给了那根牵引绳，交给了握绳的人，感受着这个人的变化，慢慢摸索前进的方向。此刻他前进的速度，位置全部都由他的主人决定，除了他的主人他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什么都不需要想，没有烦恼。这是封景今天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它与普通的发呆不同，发呆虽然也没有烦恼，但那个时候也没有目标，是很虚无缥缈的，而现在他有目标，也很实在，很安心。

    状态和心境一旦调整好，事情也会变得顺利。封景渐渐的不会再撞到季砚的腿，也不会再被项圈勒住脖子。

    走久了，季砚会停下来让封景休息一下，等到再次出发时他也不会提醒，而封景慢慢地也不需要这种提醒，就算是停下来休息，他也会注意项圈的变化，项圈一旦稍微动了一下，他便会调整好接着往前爬。

    后来两人越来越默契，逐渐达到了之前封景没戴眼罩时的状态。

    季砚又停下了，他将牵引绳放到地上，蹲下来说：“很棒，现在结束了，但是还不可以动，稍微等一下。”

    封景跪在原地保持着停下时的姿势没动。

    季砚将客厅的窗帘拉上，再把灯关掉后回到封景旁边，“我现在将眼罩摘掉，你先不要睁眼，稍微适应一下后再慢慢睁开，听懂了吗？”

    封景觉得季砚在教幼儿园小朋友，每次说得明明那么清楚那么好懂，还非要问自己一遍懂了吗。但是他很喜欢这样像小朋友一样被季砚对待，所以他和之前一样，认真回答到：“听懂了，主人。”

    季砚伸手将眼罩摘下来，又用手挡在封景眼睛前面，帮他遮挡住一部分光。

    待适应后，封景慢慢睁开眼睛，“主人，好了。”

    “我的小奴隶真棒。”季砚又夸了一遍。

    从来没有人会像季砚这样总是夸自己。在别人眼里，自己做得好那都是应该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也很渴望被表扬，很渴望被重视，而不是独自一人撑起那些所谓的理所应当。封景的泪腺再一次崩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到地板上，更是滴落在了季砚心上。

    看着人哭了，季砚赶忙将人抱到怀里，他不知道封景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小奴隶此刻为什么哭，但他知道封景此刻需要一个拥抱，需要有人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需要安全感。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季砚就这样抱着，等人平静了，将封景放到沙发上倒了杯水给他。季砚不会去问怎么了，如果想，封景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他也不会去揭他的伤疤。但他会一直像刚刚那样抱着他，给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