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云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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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宗主,我宗弟子近日在泗木村找到了那魔头的踪迹。”金冠老人捋了捋三寸长的胡须,气愤地对坐于堂上的男子说道:“他屠杀我宗三百余人,竟还想把凡人牵扯进修士的争斗之中,段宗主你可要为天下百姓做主啊!” 段宗主,单名延,看似年轻,实则已是半步真仙之体。他面对老者恳求的神色,却是不耐地挥了挥手,毫不留情道:“这是你们金鹰宗自己闹出的事端,既然当初敢与伏餮教结下梁子,如今就不要到处搬救兵拖别人下水。” “可,可那是个沾染了无数条人命的魔头啊!难道段宗主你不想为民除害吗?”老者见对方还是不为所动,直直地扑上去就要向段延下跪,“还请段宗主助我金鹰宗一臂之力!” “别,我可受不起。”段延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手指微动,就让老者被迫站直了身子,同时还施术封住了他的嘴。他看也不看对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慵懒道:“云安,送客。” “是,师父。”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外的白衣少年闻言走进堂内,他面无表情地用粗麻绳将老者捆了个结实,不顾对方投在自己身上的怨恨目光,直接把老者扔下了玄冥山。 可怜的金鹰宗宗主口不能言,身不能行,就这么一路滚了下去,若不是rou身足够强悍,这一下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如此凶残的“送客”方式自然不是云安自己喜欢,而是段延的恶趣味。 云安回到厅堂内,望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问:“师父,为什么不助他歼灭魔教。” “魔教?那我倒是问你,什么是魔?”段延再次挂起了纨绔子弟般不羁的笑容,看上去格外不靠谱。 但云安深知对方本性,自然不敢怠慢,他肃着脸,谨慎答道:“扰乱身心、残害百姓、妨碍修行的异端,即为魔。” “非也。”段延摇头,随后起身从堂上缓缓走下,站在云安身前,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小安子,你也到了该出宗游历的年纪,以泗木村为起点,闯荡十年再回来。然后告诉我,什么是魔。”段延还打趣道:“什么时候答对,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师。” 于是,涉世未深的云安被他忽悠着踏上了旅程。 旅途的第一站就是泗木村。 “泗木村是那个魔头最后出现的地方。”他想去看看。 初离师门,说不紧张是假的,更何况这附近还可能藏着个实力强横的魔修。然而,云安进村后一直没遇到什么危险,村内氛围祥和,他很快就被一群大大小小的孩童包围了,他们脏兮兮的小手拉扯着云安的衣袍,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分外显眼的漆黑印迹,纯洁灵动的眼里满是兴奋。 “大哥哥你从哪里来啊!” “好漂亮的哥哥!比娘亲还漂亮!” “呀!这是真的剑吗?” 云安不敢动用真气,怕伤了这些孩子,又不忍推开他们,怕扫了孩子们的兴,于是便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任他们玩闹。在衣袍被一位孩子无意间撕出个小口时,他严肃平静的脸上终于带了丝窘迫。 “都散了都散了!围在这里干什么呢!瞧瞧你们把这外乡人给吓的!”一位挥舞着鸡毛掸子的妇女朝这群孩子冲了过来。 “不好,娘亲来撵人啦!大家快逃!” “啊啊啊啊别打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孩童哄笑着散开,一会儿就都跑的不见人影了。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妇女陪笑道,但在看见云安腰间的佩剑以及虽然狼狈却仍华贵的衣袍后,她瞬间就变了脸色。 “啊!居然是仙人下凡,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不要怪罪!”云安还没来得及阻拦,妇女就狠狠给了自己俩耳光。 “不必如此。”云安怎么都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他略施灵力,将衣袍上的污迹去除,同时修复裂口,妇女见状,面色更加苍白,突然跪下,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你这是做什么!”云安一惊,赶紧上前搀扶,对方却纹丝不动。 “大人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条命也给您了!还请大人放过孩子们!”妇女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顿时溢出鲜血。 “别这样,我……”云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好一个劲地安抚对方,“你别怕,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快起来。” 听了他的话,妇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再度抬头之时,云安看见了对方眼里nongnong的恐惧,以及隐藏极深的恨意。 泗木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村里的大人对修士是这种态度? 疑问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怎么都无法忽视了。云安原打算立刻起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此番倒愿多留几日。 泗木村被魔修盯上,当地百姓定是苦不堪言,妇女说不定就是深受其害,才以为修士都是那般残暴蛮横的模样。云安下定决心,要为村子除去祸害,改变村民对修真者的印象。 因泗木村只有民宅,没有客栈,妇女便邀请云安于她家留宿。云安见天色已晚,也休了搜寻魔修踪迹的念头,决定先歇息一晚,以备日后可能遭遇的恶战。 妇女叫做刘静蓉,她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凌敷,小儿子凌熙。当晚,妇女端上晚餐时,两个孩子都显得十分兴奋,显然,这顿晚餐对于他们而言是难得的丰盛。可实际上,桌上不过就是粗面馒头配腌咸菜,再加上一碗清汤寡水的玉米粥而已,粥里稀稀拉拉飘着些暗红色的rou干。 “有rou!好久没吃rou了!”凌敷赶紧用勺子舀粥,却被妇女狠狠地拿筷子敲了下手背,他无辜地眨眼,妇女用眼色示意云安,凌敷顿时会意,垂着头一动不动。 “呃,大人,您先用,小孩子不懂事,小民在这里先赔不是了。”刘静蓉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云安于心不忍道:“无碍,让他吃吧。”再简陋不过的菜色,在孩子眼里却是佳肴,那他们平日里过的到底是怎样贫苦的日子?而且,怎不见孩子的父亲。 云安已入辟谷之期,自然不用摄食,但妇女见他不曾动筷,还以为对方是嫌弃这般简陋的餐食,顿时慌了,问道:“大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小民积蓄甚少,招待不周还请大人包涵。不如我现在就去后山打只野鸡?” “打猎这类事不都该是由男子去做吗?家里的男丁呢?” 闻言,妇女面色一下子灰暗下来,“不可说,也请大人不要再问了。”她难得强硬地要求道。 “嘿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父亲去很远的地方行商,咱们马上就要变成富贵人家了!”大儿子天真无邪地说,一旁的小儿子也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闻言,妇女脸上却是愁色更深,别过脸只暗自对墙叹息。 云安猜想,莫不是那妇女的丈夫已在魔修的袭击中丧生,而她苦苦瞒着两个孩子不让他们知晓? 顿时,他对这一家人的同情更深了,和善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辟谷期的修士通过吸收天地灵气便足以调养身息,这些饭食你们便自己享用吧。” 刘静蓉闻言缓了神色,两个孩子也立刻毫不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 饭后,屋内昏暗,仅有一秉烛灯照明,饱餐一顿的两个孩子早早的便睡下了。云安这才与妇女交谈起来,他单刀直入道:“近来,你可曾在村子里见到可疑人物?实不相瞒,我是玄冥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奉命前来除去村内作恶的魔修,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其实,他只是出于个人意愿想要帮助泗木村的百姓而已,但打着宗门的名头,总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魔修?”妇女想了想,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眼神略微有些躲闪,“没有什么魔修,我们这里最近和平的很。” 她口是心非的模样自然骗不过云安,少年鼓励道:“你若是因为受那魔修要挟,才不敢告之于我,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即便是自己身陨,也定会护你们周全。” “不,真的没有魔修。大人还是早日离开村子吧。”下完逐客令,妇女便闭口不言了,云安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也无奈。最后只能盘腿坐在床铺上,闭目调息。 次日,云安一早就出门在村内四处打探消息,泗木村周边都有金鹰宗弟子盯哨,那魔修是无法逃出这个范围的。那他定然是藏在某个地方。 云安询问了诸多村民,可他们都表现得对魔修的动向一无所知。对于受到魔修袭击的村落而言,村民们的这种反应是极为不正常的,云安直觉事有蹊跷。正一筹莫展之时,云安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躲过大人们的视线,直接去了后山。 “凌敷凌熙?”后山有野兽出没,十分危险,云安不知道他们去后山干什么,怕他们出事,便悄悄跟了上去。 “哥哥……这样真的能捉到野兔?”凌熙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拨弄着一片草丛,草丛底下竟显出一个深坑。 “嘻嘻,总会有兔子脚滑跌进洞里的!信我不会错!”凌敷拍拍胸膛信誓旦旦道。 “嗯……”凌熙往洞里望了望,然后惊喜地叫道:“哥哥!真的逮到两只野兔!”他赶紧把一动不动的兔子从洞里抓出来。 凌敷看了看,十分满意地说:“好像是刚摔死的!很新鲜!太好了,今晚能加餐了!”他们没能察觉到两只兔子后脑上不太明显的焦痕。 云安躲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然而,正当他要离开时,一只手却突然从背后扼住了他的脖颈,把他牢牢按在树上。 “谁!”云安一惊,命脉被人抓住的感觉十分不好,他极力挣脱,四肢却马上被一股充满韧性的灵力捆绑起来。云安难堪地低声喝道:“放开!攻人不备算什么正人君子!” “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云安耳边,带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那你呢,偷偷摸摸跟踪那两个小鬼,这难道就是君子所为?” “这气息……你是魔修!”云安咬牙,忍着手腕被灵力之绳勒紧的痛楚,强行挣开束缚,迅速拔出佩剑就把剑刃往对方胸口送去。黑衣男子轻松避开他的攻击,回身一掌,竟把云安的佩剑击得粉碎。“我不仅是魔修,还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伏餮教教主温独轩,怎么,你想给那些同门报仇?” 他嘲讽地勾唇。“就凭你这道行,连我的衣摆都碰不到。金鹰宗果然都是群废物。” “……”听见对方骂的是金鹰宗,云安感觉有些微妙。 “我虽不是金鹰宗子弟,但你屠杀近三百修士,我怎能坐视不理!” “果然。”男子笑道,“世人只知我杀人无数,又怎知,是那金鹰宗残害平民在先。两千多条人命,全都葬生于那金鹰老鬼手中!既然如此,我杀他几个门徒又怎么了?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云安不知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当即便愣了神。“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金鹰宗,不过就是群衣冠禽兽罢了。欺压百姓,压榨民力,那俩孩子的父亲,就是被他们奴役至死的。”温独轩撤开压制住云安的灵力,说:“既然你不是金鹰宗的走狗,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轰鸣,温独轩脸色一变,立马飞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云安见那是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哟,这不是包庇魔修的那家子养的小杂种嘛。”金冠红袍的几个修士围住两人,一人上前拎住凌敷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魔修在哪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放开哥哥!”凌熙丢下手中的兔子,扑到那修士腿上一口咬下。 修士吃痛,但也没放开凌敷,反倒是一脚踹上凌熙的肚子,男孩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凌熙!”凌敷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修士又一脚踩在弟弟身上。 “小兔崽子,我这就送你去和你爹团聚!” 温独轩赶到时正看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找死!” 他脚底一蹬加速冲过去,对着踩在男孩身上的修士打出一掌,那人立刻口吐鲜血着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没了生息。 云安随后赶到,但也看清了形势。 “你们是金鹰宗的弟子吧,为何要伤害平民!”他站到温独轩身边与他们对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与魔修立场一致。 “你别来瞎掺合,这是我和金鹰宗的事。”温独轩并不领情。 云安摇了摇头,坚定道:“金鹰宗如此败坏修士名声,我既是正道子弟,就无法对此事置之不理。” “呵,正道……”温独轩嘲讽道,“你们这所谓的正道,又是如何定义?” “欺男霸女、恃强凌弱,这也算是正道?” 云安一愣,此时突然联想到了师父的话语。 “那我倒是问你,什么是魔?”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