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妊娠终止【男生子】
01 螺旋桨突突的旋转声震耳欲聋,掀起四周一阵阵汹涌的风浪。 直升机花了半小时平稳降落,身穿迷彩军装,肩上佩戴白底红十字标志的军医从两边舱门跃出,二人行色匆匆,不顾周围人的军礼,直往帐篷赶去。乔安娜和摄影师随后跳下,极力追赶他们的步伐。两人是为了报道一场军事行动而来,当然,他们亦欲详细记录事件前后的进展。 营帐是军绿色的,能在山林中恰当地隐藏。医生换好衣服钻进产房,病床上的男人穿着迷彩军装,头发剃得很短,同时,他肚皮高耸,将迷彩服撑得紧绷欲裂。同样迷彩的长裤中间有一滩深色的水迹,印痕一直蔓延到小腿。 “上尉!” “羊水破了多久?”医生对那敬礼的士兵一点头,急促地询问着产夫的情况。 “已经四个小时!”士兵大声回应道。 孕夫始终昏迷不醒,医生剪开他的裤子,更多的液体急不可耐地流出。垫高双腿的姿势显然未能有效保存他的羊水,男人肚皮里的馅料已经漏了一床铺都是。 医生换上手套,径直伸入两指。湿润的产xue轻易吞进了指节,但敏感部位被人侵入的怪异让昏迷中的孕夫不适地皱紧了眉头。医生口罩下的脸色凝重:“子房还没有展开。他没有足月?” “是的,上尉。” “他现在怀孕几个月?” “不清楚,上尉,士兵没有按照条例报告自己的妊娠情况。”一旁的军人回答。 医生紧锁眉头,脱下手套扔掉:“早产,注射催产素,加强宫缩,让他的子房先打开。” 他快步走出产房,留下助手们在惨白的灯光中cao作。 相邻的另一间产室已经传出孕夫嘶吼的声音,他的同僚接手了两个临盆的货运人员,此时想必忙得脚不沾地。 医生要来士兵的妊娠记录,不出所料,文件中只有四个月的档案——而那男人凸起的肚皮显然并不只有四个月大小——每张表格除了妊娠月份之外的数据都勾画得如出一辙,总结中亦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一切正常,士兵可以承担军事任务。” 他沉沉叹了口气。 乔安娜和她的摄影师安静地等候在产房外,此时才凑上前。 “记录不全……”军医嘟囔着,“想来如此,如果你怀孕,很快就得从一线上撤下来……” 乔安娜询问道:“上尉,您认为其余经手人意识到了这些隐瞒吗?” “意识到?”医生重复了一遍,“当然了,女士,当然了。他们也不希望折损战力,你明白吗?所有人都纵容这些含糊其辞!”他甩了甩手里的文件。“如果我告诉你我见过多少个在战壕中蹲下,不得不从裤裆里掏出个孩子的人,那数字会让你惊讶的!” 此时有人从产房中急匆匆地出来。医生摆了摆手,又急忙戴上手套走了进去。 产房中的孕夫已经清醒过来,正从喉咙中哼出绵长的吐息。 医生试探了他的胎位,婴儿不足月的头颅已经抵在下腹。他再次伸入自己的手指,更多温热的液体包裹住着医生的乳胶手套,孕夫发出更加沉重的喘息:“嗯……嗯……” 只进了两个指节,指尖便触到婴儿小小的头颅。“嘶——”孕夫猛地抽动了一下,甬道内部一下咬紧了医生的手指。“哦……哦……”男人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跟着宫缩用力,士兵。” “嗯——好的呃啊——” 男人的军装长裤已经被完全剥下,他健壮的、腿毛卷曲的双腿被打开到极限。产xue柔软地翕动着,坚硬的胎头在甬道中强势地挤开一条生路。士兵仰头发出咯咯的颤抖:“嗯……嗯……” 他的身体,紧张,放松,又紧张,又放松。在这样不停的来回中,越来越多的汗水浸湿了男人的军服,将迷彩晕出大片的深色。 胎儿的头皮渐渐吐露出来。同时,羊水的颜色也带上让人忧心的浑浊。围在一旁的三位医护人员都默默变了脸色。但这里简陋的医疗条件让他们无法采取更多行动。 “用力!用力!” “哦啊——啊——”男人拼命嘶吼着,好像从医生急切的语调中察觉到什么不详的预兆一般。 腹部坚硬得好像石头,沉甸甸地下坠、下坠…… 真正硬如磐石的东西此刻正艰难地挤开士兵的胯骨,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汗珠急迫地从他紧皱的面部沟壑中滑下。 好疼……太疼了…… 青色的头皮冒出产xue时,所有医生心里都是一沉。 “孩子的情况紧急,继续用力,士兵,”军医一边对产夫说着,一边又对助手道,“按他的子房。” “一!二!” “一!二!” 尖锐的疼痛猛地爆开,腹部被重重按压的剧痛让士兵眼前炸开一阵痛苦的白光。他的意识因为过分疼痛而空白了一瞬,随后,房间中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喊:“啊——啊——我要死了——好痛!” 男人情不自禁地扭动身体,但是身边两位助产士将他按得很紧。 医生用产钳撑开男人的下身,此时流出的羊水浑浊、迟缓、几乎干涸。胎儿露出了更多青灰的头皮。医生摇了摇头。已经太迟了。 于是助产士不再留力,像是按揉面团一样,狠狠挤压男人凸起的孕肚。 “啊——不——痛死我了!啊——”士兵大喊着,筋rou虬结的胳膊推搡着自己的肚皮。腹部深处的痛苦折磨得他几乎死去,健壮的身体像砧板上的鱼那样绝望地弹动着。 子房在刺激下一阵阵绞痛,胎儿猛烈地冲击着出口,它小小的头颅在极大的压力挤开产口,几乎势如破竹,整个胎头就突兀地挂在男人的身下。 那后脑勺是如此稚嫩,又是如此死气沉沉。医生冷静地握住它露出的部分,转动配合助产士的按压,婴儿细弱的身体被一点点拉扯出来。然后,这可怜的死胎就像一块僵硬的、涂抹了黄油的铁块一样,一股脑儿滑落在男人腿间。 鲜血成了它的润滑,一阵浓郁的腥味弥漫开来。助产士继续按揉士兵的腹部,促进子房的收缩。那可怜的男子,他的肚子像个巨大的口袋似的,膨胀、但空空荡荡,他艰难的折磨尚未结束。医生走出门,另一边的产房外,他的同僚抱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婴儿也走出门来。 乔安娜的摄影师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在疲倦和血污中,一副生与死交织对应的景象留存在底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