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逝去的时光
周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但已经不是之前那张床了，而且身体干净清爽，穿着一件不是自己的校服衬衫。 “呃……”周郁准备坐起来，然而稍微动一下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地疼。 “你还是躺着吧。”校医见他醒了急忙出声制止他，“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现在全身都是alpha信息素气味，实在不适合回去上课，就躺到放学为止吧。” 闻言，周郁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接近下午放学的时间了。 “医生，谢谢您。”周郁看向校医的方向，却发现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怎么了？” 校医张了张嘴：“你……怎么会惹上那个人？” 周郁也没法跟他解释，只能保持沉默。 “他这样对你，你是可以报警的。” “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周郁尴尬地低着头。 要是报警的话，他们俩应该都得被抓进去。 校医看着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搞不懂你们……算了，跟我又没关系。” “……对了医生，他人呢？”周郁醒来后没有看到楚玉，其实内心是有一些失落的。 校医脸色一黑：“我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人，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哦……”周郁重新躺下盯着天花板。 对方应该只是为了报复之前那次的事吧，报复完当然就离开了，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不要再妄想了，加上这次已经跟楚玉做过两回了，比之前预计的还多不是吗？总的来说，虽然是报复，但他还是赚了。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后，周郁又等了一会儿，等其他人都走完了才回到教室整理好书包回家。 幸好他mama经常不在家，今天也一样，否则周郁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这一身的alpha信息素气味。 将书包扔在一边后，周郁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周郁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楚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到家了吗？】 周郁呼吸一滞，界面的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威胁信息上，如今对方却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给他发信息。 这世界变得太快。 【到了。】周郁给他回了一条。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又发了一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beta。】 【……周郁。还有不要叫我小beta，我高三比你大一些。】这种线上对话，周郁觉得自己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哦？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学长？哥哥？还是周郁哥哥？】 只看文字周郁仿佛都能听见对方那戏谑的语气。 周郁抿了抿唇，脸上有些烫：【叫名字就行。】 【说起来，我们俩名字的发音都是yu，这大概就叫做缘分吧？】 周郁打字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放下了手机，不再回复了。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会让他产生不该有的期待的。 明知道对方是一个没有真心的人，而且还是自己根本配不上的alpha，为什么还会这么喜欢他呢？ 周郁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 …… 虽然没有标记，但周郁身上浓郁的alpha信息素也需要一到两天才能彻底消除，但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请两天的假。 因此，为了掩盖楚玉的信息素气味，周郁只能偷偷喷了大量的香水来混淆这个气味。 后果就是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捂着鼻子远离他。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呢？”夏承亦捂住口鼻勉强能站在周郁身边，“抽什么风喷这么多香水？而且还是女式的？” 没办法，他只能偷他mama的香水。 周郁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今早不小心打翻了我妈的香水。” alpha和omega的嗅觉要比beta敏感很多，因此在周郁闻起来都过分浓郁的香气，对于夏承亦而言可想而知肯定难以承受。 “唉……我的天。”夏承亦摇了摇头，“我主要是想问问你，昨天楚玉把你送到医务室后没发生什么吧？” 周郁浑身一整，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怎……怎么了？没……没事啊。” 夏承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那就好，我本来还以为你躲着他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所以昨天看他把你带走后我还担心了好久。” “哦……没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周郁有些心虚地说道。 夏承亦稍微松开了一下捂住口鼻的手，只片刻又受不了地将手放了回去：“唔……我怎么觉得，你身上这股气味里……还混着一股alpha信息素的气味啊？” “诶？”周郁心里稍微慌了一下，“不是吧？怎么可能，肯定是味道太浓你嗅觉出错了……哈哈……” 夏承亦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头：“是这样吗？” “嗯嗯……我去一下卫生间。”周郁找了个借口溜出教室。 卫生间狭窄的单间内，周郁坐在马桶上长叹了一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alpha的嗅觉都这么好吗？” 就在周郁思考着明天该用什么借口解释身上的香味时，突然听见外面有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了进来。 “听说昨天下午医务室里有人在做那种事，声音可大了，路过的人都听见了。” “不会吧，谁啊？胆子这么大？” “这还用问吗？除了一年级那个楚玉，还有谁敢在学校里光天化日zuoai。” “也是，要不是他爸爸是……对了，楚玉好像是楚家的私生子吧？要不是他哥楚戚出了事，只怕楚家也不会认……” “嘘……算了算了，这些事别在这里说，万一被人听见呢？” “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还不让人说……” “要是被楚玉听到你就完了。” “唉……行吧行吧，惹不起。” 一阵冲水声后，外面的两人离开了卫生间。 周郁听完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眉头紧皱。 原来楚玉是楚家的私生子，这些事他从没听说过，在他的记忆里，所有关于楚玉的认知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夏天。 个子还只到他胸口高的楚玉拉着他的衣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要走了，还要周郁等他长大之后回来娶他。 可惜五年之后他们在学校的迎新活动上重逢的时候，楚玉却没有认出他，他们俩擦肩而过，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但周郁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对方的外表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性格却天翻地覆。 不过也是，现在的周郁跟五年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对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因为这五年在他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也放弃了一些东西。时间在他们两个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所以曾经说过的那些幼稚言语，就让它随这五年的时光一同逝去吧，再也不要提起，再也不要奢望。 周郁在心里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