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高兴
庄宴带着保温盒拿到病房里时,庄里和小可正在房里看图画书。 看到他走进来,小可站起身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可当闻到庄宴身上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时,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庄大哥,你身上……” 庄宴一愣。 坏了,他刚刚上来时忘记去买阻隔贴了。 小可脸色难看:“庄大哥,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不是。”庄宴急忙看了一眼庄里,见他正睁大着眼睛往这边看,他抿了下唇,低声对小可说:“我没事,只是自己的一些私事。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小里,我去买点东西。” 看到他有些躲闪的眼睛,小可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突然有些尴尬,脸红了起来。 庄宴把保温盒递给她,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半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xue里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庄宴脸色一僵,然后姿势怪异的走向了尽头的厕所。 出来时雪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庄宴贴完信息素阻隔贴才走进了病房里,小可在给庄里喂粥,庄宴站在门口等她喂完才进来。 阻隔贴阻挡了宋叙白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小可踩着夜色离开后,庄宴才敢靠近庄里。 “爸爸。”庄里的眼睛亮晶晶的,把放在床边的故事书放到庄宴的手里,“讲故事。” “今天我们小里的脖子有没有疼?”庄宴接过故事书,温声跟儿子说话。 庄里想了一会儿,然后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有一点点疼,不过我可以顶住!” “那我们小里真是勇敢。” 庄宴把儿子抱起让他趴睡在床上,然后翻开故事书。 庄宴讲完了三个故事,庄里才趴在枕头上熟睡过去,因为后颈绑了厚厚纱布,庄里每天晚上睡觉时都只能趴着睡,而白天只能坐在床上打吊瓶。 折腾了一个月下来,庄里的脸瘦了一圈,庄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把故事书放下,帮儿子盖好被子,在庄里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肯离开床边。 他又走出了门,不过不敢走太远,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庄宴一个人,夜晚的医院清冷且寂静。 庄宴不禁想起以前。 当年他和外婆搬回了她的老家,一个小小的县城。他不顾外婆劝阻和邻居的白眼嘲讽,执意留下儿子。 外婆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庄里刚生下来的那个冬天,那个时候的他要忙着料理外婆的后事,还要照顾一离开他就哭个不停的儿子。短短一个冬天结束,他就憔悴得不像十九岁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庄里八个月大的时候被查出腺体天生异常,他没有学历文凭,还要带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在县里根本没有哪一个工作愿意要他。最后他买了辆三轮车,背着儿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在路边卖早餐。 庄里一岁的时候,庄宴的大舅和二舅找上门。 大舅和二舅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来抢外婆生前在县城留下的房子。 外婆年轻的时候嫁到京城,给丈夫生了两儿一女。丈夫去世后儿女们都成了家,随着外婆的年级越来越大,儿子们没有一个是愿意养她的,外婆一生气就跟儿子断绝了所有关系,自己一个人守着小院子生活。 外婆卖掉京城的院子后带着庄宴来到老家县城房子住,外婆去世前把房子留给了庄宴,不知这件事怎么的就吹到了大舅和二舅的耳朵里,不久后他们来势汹汹的从京城跑到小县城来抢这个房子。 小县城的房子放在那时候卖出去也有个几十万了。 大舅和二舅来闹的时候常常把庄里惊扰得哭闹不停,庄宴不堪其扰,一气之下把房子卖给了,然后带着年幼的儿子在外漂泊,最后才在林城安定下来。 走进病房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心里生起一丝庆幸:幸好儿子长得最像自己。 宋叙白穿着一身银灰色毛呢大衣出现在庄宴地下室的门口,即使是冷着脸,一路走进巷子里来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 庄宴一开门,他就走了进去。 那天在车库里没注意看,今天庄宴一看就发现他的头发长了些,头发没有打发胶,前额搭下来的发丝被他抓了个三七分,稍长的发尾垂在脖子上微微卷翘。他个子高身材清瘦,又穿着特显气质的银灰色毛呢大衣,在配上宋叙白那张淡漠精致的脸,让今天的他看起来十分慵懒矜贵。 宋叙白走进门后环顾了一下,屋子里又小又暗,大白天的还得打开灯才能看到屋子里的全貌。 屋子被人用一块大大的布分隔开来,厨房和厕所在门的左边,布的另一头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小圆桌,就已经把这个小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宋叙白走进庄宴的床旁边,眼稍微翘的桃花眼露出嫌弃之色。 庄宴看到了,羞愧得低下了头。 “你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搬到我那边去。”宋叙白淡淡开口道。 庄宴正要开口说话,门突然被人敲响。 庄宴把门打开,冷空气一同吹去屋子内。 一个带着大红围巾的娇小女omega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看到庄宴开门出来,女omega清秀的脸上挂着笑。 “芳姐?” “小宴,我做了一些汤,给你送过来。”还没等庄宴说话,她就端着排骨汤走进了屋里放到小圆桌上。 刚把排骨汤放到桌子上,扭头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特别漂亮的alpha。 杨芳被吓了一跳:“小宴,这位是?” “小宴?”宋叙白冷笑了一声,话里听不出情绪:“叫得真是亲密。” 庄宴身子顿时僵硬,赶忙走到宋叙白的身边说:“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庄宴,你再给我说一次!”宋叙白的眉头瞬间蹙起,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我是你的朋友,那她是谁?是你那个儿子的妈吗?还是你新找的姘头?” “宋叙白!”庄宴瞪大眼睛,眼里带着一丝怒意:“你不要这么说,我跟芳姐清清白白。” 宋叙白一听他的话,桃花眼危险的眯起,唇角紧紧的抿着,周身泛着满满的低气压。 盯着庄宴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轻笑出声,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庄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庄宴一对上他的眼神,顿时就怂了一大半。 “小宴?”杨芳被宋叙白的眼神吓到,不安的叫着庄宴,庄宴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然后硬着头皮把她送出了门。 “庄宴,不解释解释吗?” 宋叙白坐到他的床上,不知何时点起了一支烟,此时正叼在嘴里,笑着跟他说话。 他明明是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庄宴的心就慌了起来。 囊中羞涩的他来到京城后租的这个地下室位于一个破旧不堪的暗巷里,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年人和一些生活贫困的人,而杨芳就是楼上的住户。 杨芳今年不过才三十岁,两年前自己的alpha在外面有了别的omega,就把她抛弃了,她就只能带着自己五岁大的女儿搬到了这里。 庄宴搬过来的那天正好看见几个小孩在欺负杨芳的女儿,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子的遭遇,一时心软就帮忙把她女儿送回了家。 庄宴搬到这里一个多月,觉得这对孤儿寡母不容易,就经常帮衬一些,而杨芳为了报答自己,时不时也会送一些水果饭菜过来。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没想到今天杨芳送排骨汤过来的时候,宋叙白会来。 庄宴低着头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宋叙白,最后强调着:“我跟芳姐真的没有什么,你要相信我。” “哦。”宋叙白吐出一口白烟,神情淡漠:“那我就相信你。” 庄宴站在原地咬唇。 “庄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招蜂引蝶啊?”宋叙白清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那个儿子的亲妈也是个女omega吧?” 庄宴僵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你贴这种东西做什么?”宋叙白看到庄宴后颈上贴着的阻隔贴,眼底藏着危险:“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阻隔起来?” “难道是又想去勾搭哪个omega吗?” 宋叙白把烟熄灭走到庄宴面前,眼底带着nongnong的占有欲和疯狂。 “庄宴。” “你就这么喜欢omega吗?” “那真可惜,谁叫你这么倒霉遇上了我这么个alpha。” “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一天,你就一日也别想着能甩掉我。” “就算是死,我也得拉着你陪我。” “这是你欠下的债,庄宴,你得付出代价来偿还给我。” “你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看到庄宴缩起来的脖子,他啧笑一声:“庄宴,你改名得了,别叫庄宴了,你应该叫庄怂。” 当看到地面上多了一件银灰色的毛呢大衣时,庄宴这才直愣愣的把头抬起。 宋叙白慢条斯理的把身上的衣服脱掉,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高兴,我们来zuoai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