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耽美小说 - 枪口下的恋人在线阅读 - 03 出现新任务

03 出现新任务

    接下去的一周,阿方索没有和索隆说话,虽然索隆和往常一样缠着他,但他只是重复问着一个问题:钱给了吗?

    索隆最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他投降了,最终乖乖把钱放回了饼干盒。

    这事解决后,阿方索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索隆,但起码允许他进自己的房间了。

    “你看得懂这些玩意儿吗?”索隆翻着阿方索的柜子问道,里面都是方块字的书籍,还有各种磁带。他拿起一本书,看到下面是一块马驹形状的木头,他拿起木块,又问道:“这是什么?”

    阿方索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大步上前,拉开索隆,“警告你,别乱翻我东西。”说完他把柜子锁上了。

    索隆盯着他,突然蹦出一句题外话:“你真有墨西哥血统吗?”

    阿方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米格尔。”

    索隆努起嘴,扯着小辫子一脸不满。他想问的所有问题都被阿方索搪塞了,于是他摆着大字躺在阿方索床上,自言自语:“无聊!”

    阿方索坐在一边的藤椅上,把那把银色的手枪扔给了索隆。

    “本不想给你,不过有时你一个人帮米格尔去市场拿货,还是带着它比较安全。”

    索隆拿起枪,举起来盯着看,“我又不会用,而且市场很安全,用不到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执意要买?”阿方索不解地问道。

    “我想送你。”索隆脱口而出,那把枪被他放进了枕头下,“这是给你的礼物,我不要。”

    阿方索浅笑,坐到索隆身边,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枪可不适合作为送人的礼物。”

    索隆见阿方索的脸色舒展开了,终于不再生他的气,他胆子变大了,一把握住阿方索的手,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阿方索没有回答,反问他:“你想要什么?”

    索隆突然松开手,目光暗淡:“我想去河对岸。”

    华瑞兹和埃尔帕索仅有一河相隔,明明之前都是西班牙的殖民地,自从德州独立加入美国联邦后,这个小城市异常繁荣,许多墨西哥有钱人拖家带口移民到埃尔帕索,远离毒品和暴乱。

    “会有那么一天的。”阿方索安慰道。

    “可是,哥……”索隆似乎已经认命,这样的幻想对他来说简直比白日梦还荒诞。

    “嘘……”阿方索突然紧张起来。现在餐厅已经关门了,可是他听见进来不少人,其中一人说话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索隆也跟着紧张起来,望了眼紧闭的门框,“听这声音,好像……好像是费尔南多。”

    这个名字在阿方索看来,犹如恶魔降临。他低头呆坐着,握拳盯着脚下的地面。

    之前菲尔南多来过两次,他是墨西哥着名的黑手党。每次任务,他的出价都极高,可是危险程度也是呈正比的。

    第一次的目标是个zheng客,阿方索虽成功了,但右肩中弹。华瑞兹落后的医疗条件,加上伤口感染,让他差点丢了命。至今,只要阴雨天,他的右肩就会酸疼无比。

    第二次是个黑帮头领,几乎枪枪毙命的他居然打偏了,惊慌之下扣动了几次板机,最终都没有击中。在追逐中,头领最终死在阿方索的匕首下。而阿方索左腿刀伤严重,伤及筋骨,拄着拐杖过了三个月。那条疤痕现在仍触目惊心。

    而这次,费尔南多又从地狱带来了什么?

    阿方索手心冒汗,在迷彩裤上反复擦拭着。索隆也一语不发,拍了下他的肩膀,试着安慰过度紧张的阿方索。

    敲门声最终还是响了。

    “尤西,你出来。”米格尔隔着门说道。

    索隆下意识地拉住了他。阿方索和他对视了几秒,眼神渐渐镇定下来后变得淡漠,他甩开索隆的手,走了出去。

    阿方索见米格尔兴奋地抱着一个黑色皮箱,看来他已经答应了这次行动,从箱子的大小推测来看,费尔南多这次的预付款就是个巨额数字。这意味着此次任务非同小可,说不定有去无回。

    “尤西,你坐下,费尔南多会和你细说。”米格尔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先把箱子匆匆抱回屋里,再次走出来时神情复杂。

    阿方索身体有些僵硬,端坐在椅子上,余光瞟见索隆在墙角偷听,他交叉双手向阿方索做着一个“X”的手势,示意他一定要拒绝这次任务。

    费尔南多没有马上说出此行目的,而是笑着对阿方索说道:“说两句中文让我听听。”

    这个要求太突然,也太意外。阿方索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出声。

    费尔南笑着等待阿方索再次开口,戴满金戒指的手摸着光滑的手杖,一身白色西装也没能让他黝黑的脸显得柔和,而微笑时眉间的褶皱也不会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盯着阿方索,特别是米格尔,不停地向阿方索眨眼,催促他赶紧照做。可阿方索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他就那样呆呆地坐着,眉头紧皱。

    费尔南多用手杖轻轻敲了下地面,一个小幅度的动作却让阿方索吓了一跳。

    “我让你说中文!”费尔南多带着怒气命令道,看来这位大人物的耐心已经耗尽。

    阿方索避开他的眼神,问道:“说、说什么?”

    “先来段自我介绍吧。”费尔南多笑着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

    阿方索的心思完全不在该怎么说中文上,费尔南多的脸让他不禁回想起以前那两次任务,伤口似乎正在隐隐作痛。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离开这里,可如果连命都没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无奈之下,阿方索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叫阿方索.尤西,今年二十一岁……”

    一字一句,生硬得很。

    费尔南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可不行,莫亚比你说得好多了,你连发音都不标准。”

    “对不起。”

    阿方索低下头,也许这次任务需要用到中文,可惜他实在忘记该怎么说了,如果达不到费尔南多的要求,是否就能逃脱这次任务?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向墙角的索隆苦笑了下。

    索隆却笑不出来,他咬紧下唇心想:米格尔是不会把收进口袋的钱轻易拱手相让的。这次,阿方索是非去不可了。

    费尔南多用手杖抬起阿方索的脸,用捕捉猎物般犀利的眼神看着他:“没事,忘记了可以再学。不过,这次你可要好好干,如果失败只有死,还不止你一个人……”

    阿方索推开他的手杖,瞟了眼索隆和米格尔:索隆一脸失落;而米格尔已经转身背对着他。阿方索已经被下达了命令,费尔南多也认定他了,他仿佛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如果成功,好处多得是,想去阿尔帕索定居吗?想不再为钱发愁吗?所有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米格尔已经拿了费尔南多的钱,如果逃跑,费尔南多肯定会杀了他和索隆,阿方索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俩为了自己送命。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

    “你可要说到做到。”阿方索一字一句地说道,掷地有声。

    “关键是…你!你要做到。”费尔南多说道,着重“你”字。说完他站起来,向身后戴着墨镜的男子挥手。

    男子提起箱子,放到菲尔南多面前,拿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白白净净,输着整齐的发型,五官精致,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有着东方人特有的秀气和神秘。

    费尔南多指着照片说道:“他叫唐潇奕,长居Z国,是一个学校的外聘老师,教哲学。我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他了。他当年在墨西哥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你的任务是接近他,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好好调查他的底细。”

    听到Z国,反应最大的是米格尔,他忍不住插话道:“尤、尤西不能离开这里。”

    “对!我哥可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走了,餐厅怎么办?”索隆赶紧跳出来,附和道。

    费尔南多无视两人,死死盯着阿方索:“我记得你是从那来的,不想回去看看吗?”说着他笑了,不难看出这个行动藏着更多的阴谋。

    阿方索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只会杀人,太复杂的……”

    费尔南多不满地打断道:“这周末你就动身,所有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妥,在Z国会有线人和你联系,他会帮助你去T大报道。”

    “报道?”阿方索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你需要伪装成留学生,主修唐潇奕的课程。”

    “什么?”阿方索激动地站起来,“我不去!”

    费尔南多握紧拐杖,扫了眼屋里的索隆和米格尔,“那你们今晚都得死。”

    “我……我……”阿方索摇摆不定,他完全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就像小时候被米格尔从孤儿院抱走一样,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

    “哥……”索隆知道阿方索的离开已成定局,他无力的望向米格尔,“老爹,怎么办?”

    米格尔摇摇头:“让他去。”

    费尔南多听米格尔这么说,笑道:“这就对了。阿方索,你很听你爷爷的话,不是吗?”

    阿方索低垂着双眸,想起了那家孤儿院和他的“弟弟”,也许这是上天冥冥中安排,虽然一切都是未知数,但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去,还有什么吩咐吗?”阿方索问费尔南多。

    “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到了Z国后,我的线人会和你详谈。”

    “我知道了。”阿方索答应了。这可是个漫长的任务,还是在他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下执行,他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需要在那里呆多久?”

    “我给你三年时间。”费尔南多阴阴地说道。

    阿方索愣住了,时间出乎意料地长,三年会发生很多事情,不是费尔南多能控制的,也许那天,他已经把费尔南多杀了。

    索隆不淡定了,他跑过去拉住阿方索:“这么久?!你要去三年?不行!”

    “索隆!”米格尔呵斥道。现在这里都是费尔南多的人,如果索隆不知轻重,做出扰乱计划的举动,天知道费尔南多会做出什么事。

    索隆没有松开手,生怕阿方索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阿方索安慰他。

    “好,很好。”费尔南多向他的保镖招手,表明了离开的意思,临走时,他用拐杖指着阿方索,警告他:“别耍小聪明,我掌握着你的一举一动。”

    阿方索默默点了下头。

    保镖和费尔南多走后,餐厅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解,却被另一种凝重的氛围笼罩着。